作者:米迦乐
他又笑。
两个人都斜躺在床上,床很大,俩人中间摆着一张床上小几,上面摆放着一些水果,无花果、桃、橄榄、葡萄、樱桃、草莓。
他叹气,“你问我这种床上的问题,却既不肯自己动手,又不肯让我动手,这可真让我苦恼。”
*
到了6月底,加百列带着他的考古队回了雅典。刚回到雅典,便去见爱丽丝。
“怎么你们都回来了?不挖了吗?”爱丽丝问。
“钱用完了。”加百列简短回答。
“然后呢?你要回法国了吗?”
“我会在雅典停留几周,找一些有兴趣的投资人,然后回巴黎。”
“那好吧,我们也要离开几个月,我要去大马士革和开罗,乔治要去耶路撒冷。”
“还回希腊吗?”
“可能不回了,要回来也只是乔治和霍布豪斯回来,我要去意大利。”
他犹豫了,“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可能吧。”
“那真糟糕!我才认识你几个月,你还没有来得及发现我身上许多的优点,就要离开我了。”
“我只是路过你的人生的一个陌生人,用不了几天,你就会忘记我。”
“怎么会呢?我的记忆没有那么差。我永远都会记得你。”他吻她的手背、手指,“你真的不想尝试一下吗?你想要我用什么都可以。我保证我会很温柔的,尽量不让你疼。”
“让我继续对做爱这种事情保持一点好奇——和畏惧吧。”
“你在害怕什么?”
*
“你在害怕什么?”拜伦也问她。
“就那些。没准互相袒露身体之后,我就会发现原来男性的身体这么丑。”
拜伦怒瞪她,“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挺好看的,很美,可我是女人,你——你们是男人。”她慢慢卷了一根手卷烟,点燃,抽了一口,递给他。
“我的身体就很美的,好吧?”他不满的嘀咕,“你在希腊看到的那些古代雕像难道不美吗?对,我该跟你一块儿去意大利,去罗马,你去看看古罗马、梵蒂冈那些了不起的雕像,男性的身体是充满力与美的。”
他一口断定,“你接受的教育有问题,你该明白,人的肉体不是什么丑陋的事物,是美的,不管男人或是女人的身体都一样。”
“乔治。”
“嗯?”
她叹气,“其实,我的姐姐,简,她不应该结婚的。我是说,她很有可能因为没有嫁妆,找不到合适的丈夫,当初勒弗罗伊的舅舅已经给他找好了另一位可爱的有足够嫁妆的小姐,那她就不会和汤姆结婚了。但这不妨碍她写出自己的小说,她没结婚也会写出《理智与情感》和《傲慢与偏见》,在创作方面没有什么分别。”
“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可能我并不需要真的知道恋爱是怎么一回事,也不需要知道做爱是什么一回事。”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害怕会死。”
拜伦愣了一下,“你是说——”
“对,就是这个,我怕生孩子。对了,露西怎么样?”
“她生了一个男孩。”他冷淡的说。
爱丽丝没再说什么。
拜伦这个家伙,就是那种典型的贵族少爷,他根本不可能从露西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从女人的角度来看他是很渣,但从时代背景来看,他做的也并不比别人过分。只能说,女性的地位太低下,绝大部分女性只能挣扎度日。
拜伦会是那种后世被称为“花花公子”的男人,他爱着你的时候,一定热情如火的爱着你,但他的爱太多太快,你压根不知道你在他心里排在什么位置。
她转头看向船舷之外,前往塞浦路斯的客船在地中海上平稳航行,偶有几只海鸟在远处飞过。
*
登上叙利亚的领土后,爱丽丝入乡随俗,买了那种从头裹到脚的长罩袍,包着头巾。叙利亚现在也是奥斯曼帝国领土,已经伊斯兰化。首都大马士革因为一直有人居住,古罗马时代的建筑物都保存的相对完好,适合旅游。
大马士革城里的宗教氛围极为浓厚,清真寺随处可见,这让基督教徒们都很不适,他们前后在大马士革待了不到2周,就匆匆离开,前往耶路撒冷。
圣城耶路撒冷也处在庞大的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下,但因为是三大宗教的圣地,每年总有很多外国人来朝圣,氛围就要好得多,他们在耶路撒冷待了两个月,去了大卫城、锡安山(Mount Zion)各各他、圣殿遗址等等地方,几乎把所有圣经上有名的地方都逛了个遍,并在一个星期五的早上——耶稣死于星期五——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按照加百列提供的路线图,重走了耶稣之路——Via Dolorosa,又被称为“悲哀之路”或“苦难之路”,是圣经福音书中记载的耶稣背负十字架走的这一段路,从狮子门到圣墓教堂。
圣墓教堂是传说中耶稣的坟墓,耶稣死后三天,抹大拉的玛丽亚与其他妇人前往坟墓,用香料和油涂抹耶稣的身体,却发现坟墓是空的,于是耶稣复活了。
圣墓教堂经过多次修建、重建和摧毁,最近一次是由方济各会的修士进行的重修和维修,为了防止朝圣者从停放耶稣身体的岩石上取走小石块,方济各会修士在停灵床的岩石上放了一块大理石板。
不过他们来的不是时候,1808年,圣墓教堂再次毁于一场大火,目前正由一位名叫尼古拉斯的建筑师主持进行重建,他们只在圣殿教堂的外面围观了一下,没有进入工地。
当地向导带他们去看传说中耶稣死时头上戴的荆棘冠冕的荆棘,当地学者认为荆棘的材料来自耶路撒冷郊外随处可见的一种枣树的枝条,这种枣树被称为“耶稣之枣”,结出的枣可以吃。
于是7个人都吃了一小把“耶稣之枣”,各自取了一根“耶稣之枣”的枝条。
*
9月的第三个周一,爱丽丝一行人离开耶路撒冷,前往埃及首都开罗。
爱丽丝本想从陆地走,骑着骆驼走个2、3周,不紧不慢。霍布豪斯坚决否决了,担心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会遇到强盗,毕竟他们这一行英国少爷小姐们太显眼了,肯定早就被人盯上。
于是雇佣了一队保镖将他们护送到港口城市哈代拉,从哈代拉坐船,到亚历山大城,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预计住2、3周。
刚在旅馆住下,各人就忙着写信,更新收信地址。
因为一直在路上,很多时候不方便收信,各人都是寄回国内的信件比较多,收到的信件比较少。
奥斯汀们很多时候将信寄到弗朗西斯的军舰圣奥尔本号上,爱丽丝每到一个地方,也是第一时间写信告诉弗朗西斯她到哪儿了,然后弗朗西斯会把家信转寄给她。
爱丽丝收到一叠家信后不到一周,弗朗西斯又寄了一封信给她,说9月底,韦斯利将军的部队与法国军队在葡萄牙的布萨科山上打了一场十分艰难的遭遇战,奥利弗受伤了,伤情尚不知是否严重,他得到消息就立即给她写信,接下来他会派人前往里斯本打听清楚,一般情况下,军官和士兵轻伤就地治疗,比较严重的伤员运回国治疗。圣奥尔本号没有接到运送受伤官兵回国的命令。
她接到信,反复看了3遍,才确定她看明白了。
*
葡萄牙,里斯本,海边小城辛特拉。
布萨科战役其实只进行了一天,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英-葡联军占据了布萨科山上的有利地形,多次打退法国军队的进攻,法国指挥官有6万5千人的军队,雄心勃勃想一鼓作气推进到里斯本,总数只有5万1千人的英-葡联军必须保证法国军队无法越过布萨科山。
战斗一直进行到傍晚,法国军队在再一次撤退之后,没有再次进攻。他们扔下了500多具尸体,和一大堆伤员,匆忙撤离布萨科山。英国军队有100多人阵亡,400多人受伤,葡萄牙军队的伤亡人数跟英国军队差不多。
奥利弗·邦德菲尔德本该留在韦斯利的指挥部,但他自己申请要参加实战,于是,他被编入韦斯利部下的英国第一步兵师,直属指挥官少将布伦特·斯宾塞。
他是受伤了,但不算是什么严重的伤势,甚至可以说轻得不能再轻了:只是被一颗流弹打中,在大腿上留下了一处小小的弹痕。
他受伤倒地之后,他的仆人——现在是他的勤务兵——及时的为他做了包扎,战地医生当晚就为他检查了伤口,称赞勤务兵及时包扎,止血及时,子弹没有伤到大动脉,用一个镊子就取出了弹头,然后重新清洗、包扎伤口,将他送去辛特拉的军官疗养院。
同僚们来看过他,称他现在身上有了弹孔,就是上过战场的纯爷们啦。
既然是受伤了,不能不告诉在英格兰的父亲,于是就写了一封信告诉父亲,他上了战场,受伤了,但活了下来。
除此之外,他连正在地中海国家游历的弟弟都不想告诉。
当然也不会想着要告诉爱丽丝。
弗朗西斯派人找到了他,询问他的伤势,他给弗朗西斯写了一封信交给来人带回去,说他只是轻伤,要他不要告诉爱丽丝。
爱丽丝大概没有收到弗朗西斯的信,她很快就到了辛特拉。
*
“你好像伤的不像我想象的那么严重。”两年半没见,她的相貌有了一些变化,不像马德拉岛上养病的时候那么瘦,胖了,小脸圆鼓鼓的,大大的灰蓝色的眼眸依然灵动可爱。
奥利弗坐在木轮椅上,朝她笑了笑,“爱丽丝。”
她没有戴帽子,只用一根海蓝色的缎带束着头发,头发是很短,也就是齐肩的长度,很是俏皮。他只记得她头发很长时候的模样,现在的她看上去,像是比两年半之前成熟多了。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女人都很重视发型的原因吧。
海风从她背后吹过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微微偏着头,“我来看你,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再一次喊她的名字,“爱丽丝。”
她朝他走了几步,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伤口很疼吗?”
他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眼睛,“这是我两年多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她蹲下来,戴着露指蕾丝手套的双手轻轻放在他膝盖上,“我真担心你。弗朗西斯说你的腿中弹了,你伤的严重吗?”
“你原本以为我会伤成什么样?”
“没准缺胳膊少腿的。”
“没有那么可怕。”
“你——”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在船上我一直在想,见到你我准得好好骂你一顿,可现在,我又觉得,你已经是男人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你想过后果,不要后悔,就行了。”
“后悔?为什么?”
“可能你活不到27岁就死了。”他是9月份的生日,上个月刚过了26岁生日。
“不后悔,如果死了,也来不及后悔了。”他微笑,“爱丽丝,这两年多——你是否想念我?”
“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因为……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些什么。”
“你可以随便说说,说你每天都训练了什么,到了什么地方,见到了什么人,你喜不喜欢他们。”
“爱丽丝,你怎么不问问我,我是否想念你。”
她亮晶晶的眼眸直直望着他。
“要是我早知道受伤就会让你回到我身边,那我肯定早就想办法早点上战场了。”
她站了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不要多想。雅各布,”她对不远处的雅各布招手,“把他推回房间,或者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
爱丽丝不是一个人来的,朱利安和埃文都跟她一起到了里斯本。
因为韦斯利部队驻扎在里斯本郊外,辛特拉的空别墅早就被租光了,各家旅馆也人满为患。奥利弗是跟一个同僚合租了一间海边别墅,不过最近他住在疗养院,没有住在别墅。
朱利安让她住在奥利弗的房间里,奥利弗的同僚则住去了军营。
再次来到辛特拉,里斯本包括辛特拉这个海边小城的整体氛围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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