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上打滚
本来他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道天上掉下来一个和蔼可亲的令妃娘娘,每月里都会给他不少的银子,单这一项,小丁子的弟妹们吃穿就都不愁了,这一来二去的,小丁子自然是对令妃言听计从了。
“小丁子,听说…昨儿个皇上去了坤宁宫?”令妃摆弄着手上的指甲套,漫不经心的问。
“回令妃娘娘,昨天奴才在杂役房里呆着,直到今天早上管事的苏公公让奴才劈柴,奴才这才知道皇上…”
“劈柴?”令妃倒也没指望这个杂役太监能起多大的作用,只是那句劈柴顿时那个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的,奴才听苏公公说…说…”小丁子说到这里悄悄的拿眼睛觑了眼令妃。
“说什么?”令妃眉毛皱的死紧,她已经隐约觉得小丁子要说的话是什么了。
“说是让奴才们赶紧劈柴烧水,不能误了皇后娘娘起身的时辰…”令妃一下子阴下来的脸色让小丁子迅速的说完,然后就趴在那里不敢动了。
劈柴烧水?!
这一大早的还能有什么事需要下面的人劈柴烧水的?令妃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给腊梅递了个眼色。
腊梅收到主子的示意之后赶紧带着小丁子出去了,等他们刚一出去,令妃已经是气的又把那套刚换上来的青花白瓷的茶具给扫到地上变成了碎片。
好哇——好哇——
她日防夜防,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跑到坤宁宫,而且还和皇后…一想到这里,令妃就恨不得狠狠的吼上几声,发泄下心中的怨气。
这气了老半天,令妃慢慢的冷静下来,也回过味儿来,不对呀…她皱着眉头,算了算。
在去坤宁宫前,皇上好似都有小半个月没翻牌子了…而且…
令妃也不是笨蛋,她这么掐指一算,越算心里头越是发凉,皇上这几个月到自己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以前皇上那可是一个月起码有十七八个晚上是宿在她这里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妃慢慢的算着日子,算着算着,她的脸就有些发青,该死,这段时间她真是忙昏头了,怎么会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皇上好像是从太后寿辰之后就不爱来她这儿了,令妃赶紧回想着自己那天的一举一动,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呀…
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既然不是自己,那么就是别人了。
令妃脸色一沉,难道是有人暗地里给她使绊子?
莫非是…
令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后,可不管她怎么回忆,皇后似乎都没给自己下过什么眼药,那天她也就是中规中矩的给皇上说起了和婉公主的事…
等等…和婉?!
令妃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来了,那天皇帝震怒,将内务府所有官员都降职一等,罚俸半年,这——她的阿玛不也是内务府里的内管领么?
难道——皇上是因为这事儿不舒服她?
这么一想,令妃冷汗都下来了,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一个失去了皇帝宠爱的妃子有多么惨,她可是再明白不过的。
“腊梅!腊梅!”令妃想到这里,立刻高声唤着腊梅。
“娘娘,奴婢在。”腊梅连忙从外边儿进来,放下手中端着的青绿汉素匾壶躬身回话。
“去,先去太医院把杜太医给本宫叫过来…然后…”令妃唇角一挑,抚着自己的小腹说:“再去皇上那儿,说本宫突然晕倒了。请皇上过来!”
“嗻!”腊梅答应着就要出去。
“等等!”她还没走出门,令妃又叫住了她:“一定要把皇上请过来,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明白吗?”
“奴婢明白!”腊梅冷汗直流,赶紧出去了。
“冬雪!冬雪!去哪儿了?”腊梅前脚刚走,令妃就赶紧坐到了梳妆台前:“还不快帮我卸妆,再有,把昨儿个挑好的皮子拿出来,摆在外面——”
“嗻!”冬雪在外面儿答应了一声,吩咐人赶紧去拿皮子,自己则忙忙的跑进来帮令妃卸妆。
等皇帝赶到延禧宫的时候,就看见杜太医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帘在给令妃看诊,他不由的皱起眉毛,问杜太医:“令妃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才正在看折子呢,这延禧宫的人就在外边儿说她晕倒了。
虽说皇帝现在还为了那天令妃脸上的表情膈应着,可到底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又加上令妃素日里温柔和善,再加上皇帝今天的心情委实不错,一听到爱妃昏倒了,索性就先过来看看。
“回皇上!”杜太医一听到皇帝问话,急忙转身跪倒说:“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哦?”皇帝眉毛一挑。
“令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有喜…”这边儿皇帝的心里陡然窜起一种说不清是什么的滋味,说开心吧,这不如平时开心,说不高兴吧,这好歹是自己的爱妃,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这边儿皇帝还在五味杂陈着,里面的令妃娇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杜……太医,这是真的吗?我…有喜了?”
这有气无力的声音顿时让皇帝心里一悸:“令妃,你这是怎么了?”
“腊梅…快,快把帘子…掀起来…”里面的令妃微微咳了几声,一旁的腊梅赶紧把纱帘卷好用划子划上。
这纱帘一弄开,皇帝一见里面令妃的神色,就是一愣,昔日娇艳动人的令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淡淡倦色的人,令妃看着皇帝,那眼里刹那间就起了一层雾:“皇上…臣妾…臣妾有罪…”她说着,还挣扎着想要起来。
“爱妃何罪之有?”皇帝本能的上前摁着她的双臂,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你现在有喜了,要好好的休息。”
“臣妾…臣妾…”令妃仿佛被皇帝的温柔给感动了,她用帕子搽了搽眼角说:“臣妾…臣妾是想…想代臣妾的阿玛向皇上请罪…”
“你阿玛?”皇帝一皱眉,顿时想起那天令妃脸上那甜的刺目的笑容:“你是想让朕恕了他?”
“臣妾怎么敢…”令妃一直注意着皇帝脸上的神色,忙说:“臣妾…只是想着阿玛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故而…故而…”她别过脸,一行清泪滑过脸颊。
“朕明白了…”皇帝看着委屈的令妃,突然间觉得心情一舒,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令妃倒不是为自己的阿玛求情,相反,她倒是站在朕这边的…恐怕那天也是,皇额娘的寿辰,可是哭不得的。
想到这儿,皇帝顿时释然了,搂着令妃好一阵的哄,然后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瞪着杜太医:“令妃有几个月的身子了?”
“回皇上,娘娘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杜太医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