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上打滚
他这么一叫,和敬的眼都笑弯了,而坐在一边儿的皇帝则是有些吃味的哼了声,这小子,怎么叫额娘和姐姐就叫的这么顺溜?叫朕怎么就……他一面想,一面瞥了眼被和敬抱在怀里的永瑄,有些不满。
“皇啊呜……”心雅在他怀里蹦跶着,皇帝的注意力马上被宝贝女儿给吸引住了:“怎么了?心雅?”他摸了摸心雅的小脸问。
“吃,吃……”心雅含着手指,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皇帝。
“心雅饿了?”皇帝摸摸宝贝女儿的肚皮,小肚子鼓鼓的,这样子,像是才吃饱,不应该饿啊?可是小丫头这么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皇帝心软了:“高无庸,吩咐下去,传点格格能吃的点心过来!”
“嗻!”高无庸答应着出去了,小香菇在一旁看的嘴角一抽:“皇上,心雅才吃了东西,若是再吃,撑着了可……”她话还未说完,那边儿皇帝一瞪眼:“皇后放心,朕自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小香菇被皇帝那一眼瞪得有些无奈,你丫要是把心雅给撑坏了,到最后难过的还不是心雅和我?小香菇腹诽着,正打算想个什么主意,好打消皇帝再喂心雅小猪的想法。
她还没想出辙来,那边儿高无庸已是表情严肃的从外面儿走了进来。
“东西呢?”皇帝见高无庸空着手进来,不由的挑眉问道。
“回皇上,奴才已经吩咐了膳房的人,他们已下去准备了。”高无庸躬身答完,走到皇帝身边,垂着头,用细如蚊纳的声音说:“回皇上,福伦的夫人塞了银子给茶水上侍候的小德子,央求他带她上延禧宫那边儿去。”
“哦?”皇帝闻言眉一皱:“他答应了吗?”
“回皇上,此事有违宫制,小德子自是不敢擅专。”高无庸答道。
如此就好,皇帝冷哼了声,若是有人真敢背着他收下那家人的银子,那他定会让他们有胆子收,却没命花!哼!皇帝是想想就觉得火大。
福家,一个福尔康,一个福尔泰,撺掇着他的儿子做下了那等忤逆不孝的事,还有那魏氏!若不是她在其中牵线,朕必不会把那等混账东西派到永琪身边!再有那个福伦的什么夫人,竟敢贿赂宫里人,不经传召,擅入内廷!可见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朕定要狠狠的发作了她!!!
皇帝想到这儿,那脸上的神色是越发的阴沉起来,他正在想着该怎么处置那福伦的夫人时,刚才高无庸的话突然闪过他的脑海。皇帝突然灵光一闪,眯起眼问:“高无庸,你刚才说,那福伦的夫人是让小德子领她去延禧宫?”
“回皇上,正是!”高无庸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原本紧抿着唇角突然弯了起来:“既如此,高无庸,下去告诉小德子,收了她的银子,就带她上那、延、禧、宫、去!”
“嗻!”皇帝这么一说,那高无庸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了,他立即就出去传旨。
皇帝见他出去,才抱着小心雅,瞥了眼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忙着逗弄永瑄的老婆和女儿,微微一笑,你不是想去延禧宫么?朕也不拦着你,想去就去罢!只是延禧宫的豫嫔,她可是个直性子,若是惹恼了她……
皇帝这边儿暗自偷乐,就等着看人的笑话。那边儿福晋跟着小德子后面,捏着帕子,惴惴不安的走着。
变了,一切都变了!
在静安殡宫的时候,福伦一家子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虽说是守孝,但在殡宫附近租了房子的,那可都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福伦趁着这个机会,每日哭祭完了,他就趁机跑去男人们那边儿拉关系。
而她自己呢?则按着之前开列的单子,厚着脸皮,一户户的拜访过去,礼物什么的是送了一大堆,有些大家都明白的许诺是得了些。且福家突然被派到静安殡宫来,指不定就是那即将大用的征兆,有些心思活络的,早就想跟他们家拉关系了。
这福晋一送上门,那些人哪里还有不笑脸相迎的。
所以在静安庄随侍的那百日,福伦一家的日子是过的极好。在回来的路上,福伦还盘算好了,等到尔康的伤好了,照常让他和尔泰一起进去侍候五阿哥,自己这边儿再暗暗使把劲儿,最好能让皇上复了令嫔娘娘的妃位。到时候,两边一起用力,等到皇上殡天,五阿哥继承大统之后,他们家可就是那一等一的功臣。到时候,依着五阿哥的性子,他们家定是会被抬旗的!
福伦把自己的打算跟福晋一说,福晋是乐得眼睛都笑没了,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府,一回府,福伦和福晋就忙着要去看看尔康。
一进尔康的小院子,那郭太医早就在那儿等候多时了,他一见了喜气洋洋的福伦和福晋,便面色凝重的上前来说:“福大人,夫人,令公子的伤……”
“尔康的伤怎么了?!”福伦见太医这副模样,那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令公子恢复的倒是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福晋紧张的不得了,慌忙问。
“哎,”郭太医长叹一声:“福大人可还记得,之前我说的那些个忌讳?”
“记得!”福伦点点头,焦急的问:“吃的东西厨房是知道的,定不会送上那些尔康不能吃的,还有那不可见光,郭大人!”他是再也忍不住了:“尔康他,他到底如何了?!”
“福大人,”郭太医摇摇头道:“我等日防夜防,我带来的这几个人,因为担心令公子熬不住,这百日内可是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谁知道就是这样防备着,令公子前儿个夜里,趁着侍卫们交接的功夫,从屋子里窜了出来!”
“什么?!”福伦一听,是差点没跳起来:“那,那郭大人,尔康不要紧吧?晚,晚上又黑……”他说到最后,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福大人!”郭太医看着福伦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说:“福大人可知我当日为何要让大人派人将这屋子封窗涂墙么?为的就是这个!皇上赐下的这味药,非但不能晒到那日光,就连那月光并星光也是不能的!若是晒到了一丝,那药性即刻就会转变!”
“郭大人的意思是……”福伦听到这儿,脑海中顿时闪过之前郭太医说的,一旦遇着了光,那药顿时会从救人之药转为毒药的话,他一想到这儿,是心都揪紧了。
“令公子的伤倒是好了,只是那药,哎,吾等费力救治,也是不能了!”郭太医摇摇头,挥手让守在屋前的侍卫们散开:“福大人,夫人,请!”
福伦和福晋对视一眼,惴惴不安的进了屋子,此时尔康睡得那间屋子外面儿的封窗已经取下,阳光顺着窗户照进了屋内,福伦扶着自己的夫人,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走到床前,掀起床帷,福晋一看躺在那儿的尔康,是再也忍不住,惨叫一声,登时就昏了过去。那福伦站在那儿,也是浑身发抖,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尔康,尔康……福晋一想到自己儿子那狰狞的脸,心里刹那间就变得苦涩起来,伤成那样,她家的尔康还要怎么尚主?而且,就那副模样,别说尚主了,只怕连媳妇,也是很难相看的到了!
一想到这儿,那福晋禁不住就暗恨上了那太医,还有皇后!福晋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当自己从昏迷中醒来后,哭着喊着要进宫求令嫔娘娘告诉皇上,让皇上给尔康做主的时候。自家老爷说的那番话。
“夫人,我看此事有古怪,那太医是皇上派来为尔康疗伤的人,如今尔康变成这样,他也脱不了干系。依我看,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人在捣鬼!”
“老爷,”福晋听了他这番话,也没刚才那么激动了,她定了定神,想了想,脸色刷的就变了:“您说的,可是……皇后娘娘?”
“正是!”福伦皱着眉:“我们一走就是三个月,这中间宫里发生的事是一概不知。且令嫔娘娘如今被那皇后压制着,那皇后若是想对付令嫔娘娘,第一个要弄鬼的就是咱们家。而咱们的尔康,尔泰,是跟着五阿哥的,那皇后见了自然是眼热。”
“老爷,你的意思是……”
“只怕尔康这事就是那皇后在背后捣鬼!”福伦沉声说完,然后对着恨得牙痒痒的福晋说:“夫人,你就趁着这次晋封大典进宫的机会,好好儿的跟令嫔娘娘通个气,商量商量该怎么办?至于尔康……”福伦叹了口气:“咱们只有另想办法了!”
那福晋刚想到这儿,前面带路的小太监便停了下来:“夫人,延禧宫到了。”
“哦,”福晋忙又掏了点儿碎银子塞过去,那小太监掂量了下银子,笑眯眯的走了。福晋也顾不得许多,她长长的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怨气,然后便匆忙进了延禧宫,打算找自己的表妹,令嫔好好的聊上一聊。
她刚走到院内,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站住!你是哪个府里的命妇,怎么敢擅入内廷?!”
福晋本来心里就急得不得了,又被这么一喝,那心底的火气是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她瞥了那喝住她的人,见是一个面生的宫女,就以为这丫头是才分到延禧宫的,不认识她,她想到这儿,立时就沉下脸:“我是令嫔的表姐,还不快通报令嫔娘娘,就说我来了!”
她话音一落,就见那宫女脸上乍然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接着,那丫头眉毛一扬:“令嫔?!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罢?咱们延禧宫里住着的,明明就是豫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