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海北
璎珞护着往她身边躲的吉祥,抬起头来冰凉一眼,方嬷嬷不自然道:“这次就放过你,快走吧!”
郁沙与容音走在回长春宫的路上,郁沙毫不避讳,“娘娘似乎对魏璎珞极为青睐。”
容音偏头,目光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郁沙的心思如此敏感,若是明玉在旁,必要唠叨不休了。
容音正首,对郁沙解释道:“本宫瞧她是可人的孩子,想要将她调到长春宫来。”
“娘娘赏识她,可魏璎珞的心却包裹着冰壳。”郁沙一针见血,指出对魏璎珞的第一眼认识。
“要学会以善待人啊,”容音摇头,“璎珞的心对敌人是狠的,可对她心里的人,却是满腔热忱,满心真情。”
郁沙沉默不语,只陪着容音往前走。
容音有些烦恼,这世没有璎珞姐姐的事情,璎珞虽遵旗人的规矩进了宫,可也不会主动接近自己。
容音揉了揉眉头,下学的永琏蹦跳着走进来,全无皇子的举止气度。永琏扑到额娘怀里,动作小心翼翼,好奇地问额娘,“额娘,今天妹妹乖吗?”
“妹妹很乖,”容音展开笑颜,拿着永琏的小手贴在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十分温柔道。
“哎,妹妹还有八个月才出生。”永琏叹道,颇有好哥哥的模样。
容音笑着,“永琏会是个好哥哥的呀。”
“那是当然,”永琏仰着小脑袋骄傲道,“额娘这么美,生出的妹妹也是大清最漂亮的公主。永琏要让妹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小公主。”
容音抚摸着永琏的头若有所思,一偏头瞧见了墙上挂着一幅王摩诘的画,其画风清新自然,笔意流畅,画里透出一股禅意。
“璎珞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呀。”容音忽然顿悟,她临死之前心里最惦念的就是璎珞,重生之后璎珞成为她心底的执念。
其实,只要璎珞过得好,又何必重复前生?容音这样想着,忽然如释重负,心情也轻快许多。
容音搂着永琏,相继失去了永琏和永琮后,她丧失了继续生活的勇气。于这灰暗阴霾的宫廷,永琏永琮是她的一抹亮色,璎珞是她的希望。
为守护他们,她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即便容音不再强求与璎珞的关系,可璎珞的性情才干注定她不会沉寂于后宫之中,而容音手握六宫之权,两人迟早会相遇相知。
又仿佛是命定的缘分,拆不散,解不开。
绣坊内,张嬷嬷对认真绣花的璎珞道:“璎珞,你跟我去送永和宫主子的衣裳。”
璎珞放下针,冲张嬷嬷点点头,去房内拿了新作的衣裳跟在张嬷嬷后边去了永和宫。
张嬷嬷和璎珞到了永和宫。怡嫔正站在庭院中看花,见张嬷嬷和身后恭敬端着衣物的魏璎珞,笑道:“可巧阿妍还念叨呢,随我进屋来。”
“是,”张嬷嬷展唇点头,回头愁了璎珞一眼。璎珞的神色甚是安静祥和,张嬷嬷放了心,跟着姿态蹁跹的怡嫔走进了殿内。
怡嫔令璎珞和宫女将衣裳展开看,她抚摸着衣裳上青松流云白鹤,爱不释手,对张嬷嬷喜道:“张嬷嬷,这是谁绣的?当真比之前好很多。”
张嬷嬷姿态恭顺谦卑,将璎珞推至台前,“是绣娘魏璎珞。”
“奴婢魏璎珞见过怡嫔,”璎珞上前行礼,心知张嬷嬷有意要提拔她。
“你这丫头心灵手巧,长得也讨人喜欢。”怡嫔见璎珞明眸皓齿,琼鼻红唇,不禁心生喜爱。“来人,赏。”
身旁的青穗走进殿内,拿荷包装了银锭递给璎珞,多瞧了两眼这个宫女。
“你们……”怡嫔正欲开口。一个小太监从门外闯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怡嫔主子,贵人她要生了。”
“什么?”怡嫔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是又惊又喜,然后也不顾在殿内的张嬷嬷和璎珞,掀了帘子就走出去。
怡嫔往愉贵人的寝殿里走,愉贵人正抓着床帐在床上呻.吟翻滚,怡嫔上前握着她的手,急道:“阿妍放轻松,接生嬷嬷很快就来了。”
因有皇后和娴贵妃的关护,愉贵人身边的接生嬷嬷和奶娘宫女早已备好。依愉贵人的位份,本该有一位嬷嬷,皇后降恩,多备了一位,一个是田氏,一个是段氏。
段氏和田氏急忙跑到产房里,让宫女和嬷嬷备下热水,并将一旁的帘帐都放了下来,又请了怡嫔出去。田氏俯身看了看,淡定对愉贵人道:“贵人,用力啊,孩子的头还没出来,贵人。”
田氏的眼中闪现焦躁不安,拉着段氏道:“贵人怕是难产呢。”
段氏也未看,就信服地点点头,搓着手,“现如今永和宫的正经主子也就怡嫔,你待我去问问。”
怡嫔正站在殿外踱步,段氏掀了帘子出来,对怡嫔道:“怡嫔主子,贵人怕是难产,您快禀报皇后娘娘请太医来。”
“怎么会这样?”怡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但深知不是追问的时候。怡嫔镇定自若,冷静地吩咐道:“你快去长春宫问皇后娘娘何时回来,你去太医院请太医,一定要叫为愉贵人安胎的太医来。”
张嬷嬷和璎珞站在小厨房旁一株常青树下,见怡嫔出来后,张嬷嬷走上前去,对怡嫔恭敬道:“怡嫔娘娘,奴婢先告退了。”
田氏站在小厨房的门口,催促着里边熬汤的宫女,“还不快点,贵人要用了参汤才有力气生产,若是误了事要你的脑袋。”
宫女诺诺连声,手上的蒲扇扇得更快。
璎珞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奇怪,但张嬷嬷喊她一声“璎珞”,璎珞转身慢慢往宫门方向走。临出永和门时,她回头瞥了一眼,瞧见田氏急慌忙地端了参汤往殿内走,带着如释重负。
璎珞直觉不对,快步奔上前,不顾张嬷嬷的呼唤,闯进了产房,在田氏把参汤往昏迷的愉贵人嘴里灌时,一口打落了参汤。
瓷碗打碎的声音令糟杂的产房变得安静,众人对璎珞侧目而视。田氏看了一眼打碎的参汤,将目光转到璎珞身上,瞅着这个陌生的小宫女,怒道:“你是何人?敢打碎贵人的参汤?”
“我记着太医说过愉贵人体质湿热敏感,在有孕期间是不可擅自服用补品的。”璎珞一口气解释道。
她那日正逢太医诊脉,愉贵人身边只有田氏一人,她方才尚未想起,这人参乃是大补之物,有生津养血和补虚扶正之效,常人尤其是轻易用不得的。
田氏的脸色忽然惨白,眼珠子乱转,最后抬起头,“我是贵人的接生嬷嬷,怎么会害贵人?生产期间无力的孕妇皆是服用参汤才能继续生产,你一个小丫头也敢在我面前妄言?”
“还不把她赶出去,再端一碗参汤来。”田氏见众宫女皆望着自己,更加坦然,抬手指着璎珞。“贵人已经昏了过去,你们是想担上罪责吗?”
璎珞纵然巧舌如簧,可论体力,还是比不过膀大腰圆的嬷嬷,挣扎了几下便被几个身体健硕的嬷嬷拖出了产房。
“璎珞,我们走吧。”张嬷嬷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这宫中阴谋,可不是璎珞一个小宫女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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