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海北
玉壶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自从今日,先免了各宫的请安,又换了二阿哥身边的人。”
说到这,玉壶声音低低,用手遮掩着嘴靠近纯妃,“皇后娘娘今日冲尔晴发了一通好大脾气,将她赶出内殿了。”
纯妃的眸中划过一丝疑惑,放下手中的画,从座上站起来,“玉壶,拿上今晨采摘的花露,本宫去探望皇后娘娘。”
玉壶柔顺地低头,扶着体态婀娜的纯妃走出了钟粹宫。
纯妃乘着仪仗到了长春宫,一进宫门便瞧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红着眼眶侍弄着院中花圃里的茉莉花,茉莉花此时还没有开花,绿油油的枝叶浓密葱郁。
尔晴福身朝纯妃行了一礼,又故作姿态,擦了擦眼眶的泪痕。
纯妃装作不知,温和可亲地问尔晴,“你今日怎么不在殿内时候娘娘?可是犯了什么错?”
“奴婢也不知犯了何错,许是今日无意中惹得娘娘不悦。”尔晴诉说着委屈,指望着与皇后交好的纯妃能为自己说上一二。
“本宫知道了,”纯妃优雅地颔首,算是默认了尔晴的请求。
走进殿内,容音在箩筐中挑着一绺绺彩线,。纯妃先请了安,容音愣了一下,目光又落在箩筐中,漫不经心道:“纯妃免礼,明玉奉茶。”
纯妃有些尴尬,若是平时,皇后早扶了自己起身坐在侧面了。
容音也没让她坐,纯妃只好立在一旁,主动搭话,“娘娘这是要干什么?”
容音头也不抬,“打穗子。”
纯妃立在一旁,神色讪讪,“娘娘,我来时看见尔晴在院里侍弄花草,可是她做错了什么事?”
听了纯妃问的话,容音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笔直的目光看着纯妃,“尔晴是长春宫的人,不劳纯妃操心。”
纯妃得体的微笑僵硬在脸上,她接过明玉奉的茶,饮了一口,才恢复了神思,面带歉意,“皇后娘娘说的是,是臣妾逾矩了。”
容音点点头,“纯妃知道就好,”然后拿着一绺靛蓝色的彩线,从袖中掏出傅恒的玉佩,用彩线比着玉佩道:“明玉,你觉得这颜色如何?”
明玉端详后开朗笑着,“娘娘挑的颜色自然是极配富察少爷的。”
纯妃先是怔怔看着那玉佩,又听明玉提起富察少爷,抬手指着那玉佩,“娘娘,这不是……傅……富察侍卫常佩的玉佩吗?”
容音的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似是极开心,“是啊,本宫好久没为傅恒打过穗子了,那原来的穗子竟不知是谁打的,傅恒竟以为是本宫打的,所幸那穗子也坏了,本宫再为他打一个。”
说罢,不看纯妃难掩吃惊的僵硬神色,举着玉佩和彩线自言自语,“靛蓝色果真是最好的。”
纯妃在玉壶的提醒下才回过神,喃喃道一声,“皇后娘娘,臣妾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纯妃脚步虚浮地走出了长春宫,经过一脸殷切的尔晴时,目光已失了焦距,直直往宫门外走。
纯妃走出了长春宫,终于忍不住,脚下一趔趄,身体软下来失去了重心。玉壶拼命托着她的身体不往下滑,冲着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叫,“你们还不快来搀着,没瞧见娘娘身体不适?”
太监宫女急慌忙一窝蜂地上前将纯妃扶上轿辇,抬着轿辇平平稳稳地朝钟粹宫走。
纯妃靠在轿辇上,脑中只有皇后那一段话,傅恒以为这穗子是他姐姐打的,所以他才带着,经常带着……
玉壶跟在轿辇旁边,脚步匆匆,脸上平静如初,心内却是慌乱一片,她做的事怕是要东窗事发了,娘娘如何对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娘娘不要再傻了。
她是苏家的嫡女,合该为苏家挣一份尊荣。
还有,想起今日的皇后娘娘,玉壶的眸中划过疑惑。皇后娘娘不再如往日一般气质如茉莉花纯洁了,多了几分她不懂的神秘,还有刚烈洒脱。
也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
被一行人抛在身后的长春宫,仍是金碧辉煌,而宫内,却是其乐融融,不再仅有一国之后的体统端庄。
容音很快就打好了穗子,明玉抢着看,夸赞道:“娘娘打得真好看。”
看着明玉将穗子反过来覆过去地看,容音无奈笑着,“就你嘴甜,会讨本宫开心,本宫都许久没有打了。”
明玉唇边的笑意如向日葵灿烂,“娘娘,奴婢说的是实话。”将穗子还给娘娘,明玉忽然问,“娘娘,您不给皇上打一个?”
忽然听明玉提起弘历,容音唇边舒适的笑容一下子敛回,爱新觉罗?弘历,想起这令她又爱又恨男人的名字,容音一下子思绪万千。
临死之际,她才终于明白,弘历他是帝王,她渴望拥有他的一份真心,永远也只能是奢求。
弘历爱的,只是她的端庄贤淑,大方得体,她的贤后作风,而非是她这个人。
“娘娘,”明玉瞧着神色忽然哀伤的娘娘,轻轻唤了一声。
容音停止悲哀的思想,抬头看见了明玉担忧的神色,忽然自嘲,她何必奢望弘历的真心?她有明玉,儿子,傅恒,阿玛额娘,未来还有璎珞。
有这样的真心人始终念着她,也足够了。
这一次,感谢上天给她重来的机会,她要坚强,筹谋,保护好身边的真心人。
看了一眼不远处龙凤呈祥西洋钟,容音悲凉的神色早已消散,豆蔻少女的笑容绽放在脸上,“明玉,永琏该回来了。走,咱们给你贪吃的小阿哥准备吃食去。”
“是,”明玉上前扶着皇后,乖巧答应。
天色渐渐由淡白转为漆黑的墨色,长春宫的宫人早就在殿内殿外挂上了燃竹的灯笼,明玉在饭桌旁放了一尊八宝琉璃屏宫灯,有些不耐地问皇后,“娘娘,天色已晚,要不您先用膳吧。”
容音起身,隔着雕花窗看见墨色天幕上的一轮明月,兴致勃勃,“明玉,你让人移了饭菜到院中去。”
“是,娘娘。”明玉跟着容音的脚步,看着皎洁如水的月光映在皇后脸上,如月下洛神。
太监宫女刚把饭菜摆置好,奉上了宫灯。永琏便从长春门走了进来,看见立在庭中仰头望天的额娘,心中划过一丝柔软,快步走到容音面前行礼,“儿臣见过额娘。”
容音低头,唇边的笑容更加温润如玉,熠熠生光。容音扯着永琏的手,拉他到饭桌旁,埋怨道:“永琏可叫额娘好等。”
“是儿子的不是了。”永琏一笑,今日额娘倒跟小孩子无二,只得在一旁赔罪。
“那就罚永琏今夜多吃点儿,”容音亲手给永琏盛了一碗饭,盈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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