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依
胤禛稳了稳心神,有些僵硬的问道:“刘太医可有说大阿哥还能坚持多少天?”
“回爷的话,太医说了,不出意外的话,大阿哥只能坚持一天了。”苏培盛在越来越低的气压中,快速的回答道。
胤禛无声的闭上了眼,想着弘晖的前世和这一世的种种,眼眶有些湿润,他第一次感受到为人父的骄傲与喜悦,是弘晖带给他的;他第一次听到软糯的声音,甜甜的叫着他‘阿玛’,是弘晖带给他的;他第一次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感动,还是弘晖带给他的……
他再不喜乌喇那拉氏,可对弘晖这个儿子,却是实打实的喜爱的,尤其是这个儿子还是他前世的长子,是他曾经倾注过所有疼爱的儿子,即使这一世,他对弘晖也疼爱有加,可惜……
想到弘晖这一世甚至比上一世夭折的更早,胤禛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悲伤,对苏培盛低声吩咐道:“爷知道了,你派人看好启真居,爷不希望到时候出现什么混乱的场景,更不希望大阿哥的事惊扰到侧福晋,还有……”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无缘无故患上天花,胤禛就觉得怒火中烧,他有些咬牙道:“加派粘杆处的人手,保护好乌雅府中的三阿哥,同时加大力度暗中调查大阿哥与三阿哥患上天花的原因,爷希望能尽快知道真相,嗯?”
苏培盛也明白如果他不能办好这两件事,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但他也明白,大阿哥与三阿哥这两件事,恐怕背后操纵的人是一伙的,如果单单大阿哥出事,他们查起来可能有些困难,但如今三阿哥都被扯了进来,他们线索多了,也好查不少,因此苏培盛利落的应了。
胤禛刚想挥退苏培盛,忽然想到什么,他眼神闪了闪,问道:“对了,福晋最近的身子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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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听到主子的问话,有些奇怪,却也知道主子的心思不是他能猜的,所以他很是小心的回答道:“回爷的话,太医并没有和奴才说起福晋的情况,不过既然太医没提起福晋,福晋的身子应该还没什么问题。爷,要不要奴才再去询问一下刘太医?”因为不确定主子爷的意思,因此苏培盛也就回答的很是圆滑。
胤禛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这么做,然后才挥退了苏培盛。
虽然胤禛很想知道乌喇那拉氏是否染上天花,因为她的安危对他的计划有很大的影响,但他却并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这一心思。
等苏培盛小心的退出书房后,胤禛才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他现在既伤感于弘晖的早夭,又要为天宝的病担心,他不敢想象天宝如果出什么事,布耶楚克会不会……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不过,想到天宝得了天花这件事,胤禛就想到在弘晖诊出天花那天,乌喇那拉氏的举动。
当时他因为被弘晖得了天花给弄懵了,所以并没有太过于怪罪乌喇那拉氏把天宝带进启真居的行为,但他再三想过后,觉得乌喇那拉氏的举动绝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无意,也不是像她解释的那样,仅仅是因为弘晖想见天宝,她才让人带天宝去启真居的。
但这仅是他的猜测,如今和此事有关的人都在启真居中,他只等弘晖这一事一结束,就会仔细的查一下当时天宝会去启真居的原因,是真的兄弟情深,还是被人算计了,只等到时候再说了。
不过胤禛如今回想起当时乌喇那拉氏有些慌张的神情,心中大概已经猜到,恐怕天宝会去看弘晖,弘晖的意愿只是其中以小部分,最多的大概是乌喇那拉氏的算计。
如果乌喇那拉氏真如他猜到的那样,早在太医诊断前,就已经知道弘晖得了天花,还故意让天宝去接触弘晖的话,即使当时天宝并没有染上天花,他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因为天宝当时没事,是天宝的运气,但她却是有心要让天宝染上天花。谋害他的子嗣,他怎么能饶的了她?尤其她谋害他的子嗣,不是第一次了。
但即便他再厌恶乌喇那拉氏,也不希望作为四福晋的她出事,因为现在的他还不能没了嫡福晋,他还没有能力让布耶楚克可以在没了乌喇那拉氏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继福晋。
如果他真没了福晋,恐怕最可能的情况,就是汗阿玛再给他找个贵女作继福晋。与其让一个陌生女人作继福晋,还不如就让乌喇那拉氏继续当他的福晋,对他来说,掌控一个陌生女人不如掌控一个他已经熟悉了秉性和手段的女人。
胤禛不喜乌喇那拉氏,不但是因为前世的记忆中她的手段,更是因为这一世她的作为。
当初他和乌喇那拉氏刚大婚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出宫建府,而是仍旧住在宫中,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不便,那些伺候他的太监、宫女,他不可能完全清楚他们背后的主子,也不可能非常了解那些奴才背后的小动作。
他即使带着记忆重生,也无法做到尚且是一个光头阿哥的时候,完全的掌控乾东三所。
他的确很早就用佟额娘留给他的人脉和财物组建了粘杆处,但当时建立粘杆处的时日尚短,他还要用主要的力量去发展自己势力,因此对乾东三所的监视就很不力。他只能抽出一小部分的力量,保证近身伺候他的奴才都是忠心的,其他的却是有心无力。
而且他也只敢这么做,即使他当时的势力大了,他也不会动作太大的。因为宫里不比其他的地方,汗阿玛对皇宫的监管非常有力,而且宫中的势力太过复杂,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他的动作太大,那么汗阿玛或者一些有心人不可能不会发现,而那时他的势力刚刚发展,根本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在乌喇那拉氏嫁给他后,他虽然大致知道她的作为,但对于她一些小动作,却知道的太晚或者就根本不知道。要不然宋氏的女儿和李氏的第一个儿子,就不可能夭折了。
胤禛知道前世这两个孩子早夭也是因为乌喇那拉氏害的,但他那时候是登基以后才知道的,一切都晚了,再去追究那些都没意义了,尤其是在他查出整个后院中就没一个女人是干净的时候,他也没了兴致去兴师问罪。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情况,他也知道自己前世子嗣太过于单薄,因此这一世他很在意子嗣的问题,而且他也很克制的并没有宠李氏,对美丽的李氏与长相平平的宋氏一同看待,相反却很给乌喇那拉氏面子,稍稍多宠了她一些,也给了她很大的尊重。
他以为这样会让乌喇那拉氏心里平衡一些,不会再去害宋、李二人,而他也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提过子嗣的重要性,他觉得乌喇那拉氏这样一个刚进府的女人,在没有原因的情况下,是不会有胆子去害他的子嗣的。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太小瞧一个后院的女人了,乌喇那拉氏是没有暗害宋氏和李氏,但却光明正大的迫害她们。
呵,让怀孕的女人长时间的站规矩,抄大量的经书,这让宋氏和李氏有苦也没处诉,即使别的人知道了,也说不了乌喇那拉氏的坏话,就比如太后,乌喇那拉氏后来在太后千秋的时候,把宋氏和李氏抄的经书递了上去,太后在知道宋、李二人抄经书后,还夸赞她们有心。
当然,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会阻止乌喇那拉氏的行为,直接免了宋氏、李氏的请安,可问题是当时他正好有事外出公干,并不知道这些情况。
等他回宫后,因为并不在意后院的女人,所以虽然吃惊宋氏和李氏的憔悴,却只以为她们是被怀孕折腾的,那时候乌喇那拉氏也怀着孩子,脸色也不是很好,因此他真没把宋氏和李氏的情况放在心上。
而且因为后院的女人都怀了孩子,他除了偶尔白天的时候去看一下她们,晚上都是单独睡在书房的,因此很少见到宋氏和李氏。而当时后院里也没有他的人告诉他乌喇那拉氏的行为,所以直到宋氏、李氏的孩子相继夭折,可弘晖却平安存活下来的时候,他才因为这一情况以及偶然察觉到宋氏和李氏的恨意,而特意暗中调查。
调查后,他不但知道了这些事,而且还无意中查到,乌喇那拉氏在让人做给宋氏和李氏吃的膳食中,特地加了几样食物。这几种食物,在单独食用的时候,都是大补之物,但一起食用的时候,却有让孕妇和腹中的胎儿体弱的功效。
胤禛不知道乌喇那拉氏前世是不是这样害了李氏和宋氏的,但知道了这一世她的手段后,他才更加明白,女人的手段是多么的狠毒和出人意料,这也让胤禛更加注意食物的搭配了。
等知晓这一切后,胤禛才恍然,他太不了解后院女人的狠心程度。即使宋氏和李氏的存在没有危险到乌喇那拉氏,但她们的孩子却威胁到了她的孩子,所以乌喇那拉氏才会动手。只是因为他曾经的警告,所以乌喇那拉氏没有下药直接让两人的孩子流掉,只是通过反复折腾怀孕的二人,让两人的孩子生下来便孱弱不堪,最终早夭。
所以知道这些后,胤禛曾经找缘由狠狠的罚了乌喇那拉氏一番,因为不便明说原因,所以乌喇那拉氏当时只以为他小题大做,还很委屈,但她却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作为。
而且出宫建府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划出一个院落,让弘晖离开生母的照顾,独自生活。他不想好好的孩子被乌喇那拉氏那个女人给带坏了。
在李氏再次怀孕后,他不但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安静的在揽芳院中养胎,甚至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怀孕的李氏,这才得以保证李氏给他生下了两个健康的孩子。
虽然当时乌喇那拉氏对于他给李氏的保护和特别关照很是气愤,但他仍然没有改变主意,也没想过要低调处理李氏的怀孕问题。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有多看重子嗣,而且他还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都断送在她的手里。
胤禛最恨人算计他,更不能容忍别人动他的子嗣,而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乌喇那拉氏都犯了他的忌讳。
即使没有布耶楚克,他也不会再让乌喇那拉氏作他的皇后,他不希望百年后,乌喇那拉氏仍能和他安葬在一起。
他曾经想过,即使他没有皇后又怎么样?他宁愿死后孤寂,也不愿身边躺着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是他的骄傲。
更何况如今他有了布耶楚克,他无法让布耶楚克做他的嫡福晋,却希望他唯一的皇后是布耶楚克。
布耶楚克,才是他心上的女人,才是能与他并肩站在大清最高处的女人,才是能与他一起名垂千古的女人。
但他再想废了乌喇那拉氏这个狠毒的女人,却也不得不考虑现实情况,现在他还没把前路中的阻碍物都扫清,所以乌喇那拉氏这个女人还有存在的必要性。
胤禛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至于乌喇那拉氏到底有没有得上天花,他也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傍晚的时候,胤禛处理好一切事务,同时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这才回沁芳园,准备和布耶楚克一起用晚膳。
胤禛进入房间的时候,布耶楚克正坐在窗前发呆,胤禛走上前,轻抚布耶楚克顺滑的发丝,问道:“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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