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屏韶光
“迹部!”听到他的话,那名妹妹头男孩抗议起来,“我们约好学园祭结束后去和青学聚餐吃烤肉的。”
“不会耽搁太久的,”迹部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表演还有一个小时结束,足够了。”
网球部的队员们便不再说话,他们沉默地走完了这条小路,在小路尽头,其他网球部成员说着“我们在预订的座位上等你”走进礼堂,倒是那位大阪腔的忍足侑士留在原地,“呐,我也想去看看呢。”
“随你,”迹部带头往前走。
他们在灯光的橘色白色光线里穿过中央花园、经过亮着灯的教学楼、踏上通往废弃小楼的路,一路上,莫羡向两人说明案情经过,迹部也不时补充一些细节,倒是让一点也不知内情的忍足放松下来,当他们看到草坪中间那座亮着橘色灯光的小楼时,局外人忍足基本了解了案情,甚至还提出自己的理解。
“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听都觉得太低,莫羡必须要集中精神才能听懂他的话,“警方一度认为这位岩井君是水野案子的幕后操控者?这样啊,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被杀害的?”
“不止如此,”朝红砖小楼走去的途中,大概是忍足和迹部都是同级生的缘故,莫羡没有压力地说起自己今天的发现,“下午岩井桑——也就是岩井君的堂姐听到他死讯的时候,除了悲伤我注意到她还在害怕,和他们两人都有关系的,也只有水野的案子了吧。”
走到小楼入口处,迹部跟两名警员不知说了什么就放他们三人进去了,让莫羡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只不过还有一名警员跟在后面以防他们捣乱,她当然不会在意,事实上,进入犯罪现场已经让莫羡很满足了。
小楼二层如她今天下午来看的一模一样,穿过橘色灯泡下的走廊,莫羡径直走向走廊一端角落处的房间,房门猫眼处有橘色红色两个小灯泡,对应房门里的橘色红色按钮,这样工作人员就可以及时发现赶来帮忙,她推一推房门,果然被上锁了。
跟在三人后面的警员上前拿出开锁,门开后,莫羡按下房门旁的灯光开关,天花板上的橘色灯光亮起,室内除了套着透明塑料袋的灰色沙发和笨重的木质桌椅,其它的东西早被警察带走,房间内空空荡荡,她又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套和手电筒,啪嗒一声,手电筒射出一道白光。
“真是准备充分呢,”忍足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莫羡骄傲地一笑,便走进室内,迹部和忍足乖乖站在门外,靠着门框看她在做什么。
莫羡把门半拉上,按下门背后的红色和橙色按钮,果然,在猫眼处的两个灯泡闪烁红色和橙色的光芒,这两盏提示灯是完好的,她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迹部盯着两个灯泡,好像从没见过那么简陋的灯泡一样,还伸手碰了碰,然后嫌弃地掏出纸巾擦掉指尖的灰尘,“有什么发现吗?”
“嗯,”莫羡将门拉开,“还记得我刚才跟你们说过的事吗?如果被困在密室,按下红色按钮,工作人员会带着钥匙过来开门,不然就得等到自己找到线索才能开,但是守着钥匙的人笔记本里根本没有这把钥匙外借的记录,所以,警察便一直认为这是一桩密室杀人案,而杀人手法或许隐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把这间密室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
说到这里,她加重语气强调道,“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件事,这件事如此显眼,却因为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丝毫没有考虑到,”见他两和后面的警员都面露沉思之色,莫羡突然就不想那么快揭露真相,让他们体验一下思考的乐趣吧,这么想着,她转身走进房间里的卫生间查看里面的痕迹。
“我知道了,”没过两分钟,迹部第一个说道,“其实你已经提示过我们了是吗?走出密室有两种方式,一是自己找到线索,二是亮灯等待工作人员,第二条被否定的话,那就只有第一条,”说着他双臂抱胸,两腿交叉靠着门框,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站姿后说,“因为岩井君死在房间里面,所以我们以为他一直没有出去过,既然没有出去,那第一条也不成立。但是,岩井君有可能自己破解密,打开门后,被等在门口的凶手杀害,扔进密室里,把门关上,这样一来,就能造成凶手在密室里面杀人的假象。”
“原来是这样,”忍足也恍然大悟,一边点头一边调侃道,“呐,迹部,以你的洞察力就算不去打网球做个警察也能养活自己吧,或许可以和莫桑成为东京都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人物呢。”
“本大……我要是警察,”听到忍足这么说,迹部低声笑道,“怎么可能只养活得了自己。”
是的,在漆黑的卫生间里,打着手电筒的莫羡叹了口气,哪怕有自己的点拨,其他两人都想不通的问题他很快就能发现不对,其观察和分析能力的确出众,这时候,莫羡当真能领会福尔摩斯先生的心情来。
一方面想难为难为他,不希望让他那么快得到结论,另一方面,又想看他能自己推断到什么程度。
“这也是我为什么向来亲自看看的原因,”莫羡一无所获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指了指门上灯光熄灭的两个灯泡,“我要确认门上的灯泡是不是完好的。”
“没错,”迹部很快跟上她的思路,手指敲着门框说,“如果灯泡是完好的,那么工作人员应该能看到灯泡的光并及时去取钥匙,这也就意味着,这层楼有工作人员在驻守,问题来了,既然有人在观察灯泡是亮是暗,那岩井君开门、被杀害,ta应该也能看到,所以……”
“要么是那名工作人员杀的,”莫羡接着说,“要么这名工作人员被凶手调开,还有可能这名工作人员就是凶手的同谋,总之,不管是那种可能,这个工作人员都很可疑。”
一旁在看他们说话的忍足:以我的智商竟插不上话。
“你还记得那名工作人员长什么样子吗?”迹部直起身子面对莫羡问道,她几乎可以嗅到对方淡淡的玫瑰香味,“我问过他们的名字,还有点印象。”
莫羡闭上眼睛回忆今天下午的情形,尽管发生在“今天下午”,但因为跟在毛利身边破案的那一周,算起来是“一周前”才对,不过,尽管发生在“一周前”,莫羡还是回想起了那个人的长相,“是一个女孩,短发,娃娃脸,咦,我怎么觉得她有点面熟。”
“是小泉爱子,”迹部给出一个肯定的人名。
第94章 黑暗中的密室4
“我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换班了,”录像里的小泉爱子怯怯地板着娃娃脸,双眼直视桌子对面的警察,两手在桌上交握,“很抱歉,如果这期间发生什么事的话,我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说着,她的右边唇角飞快地往上一翘。
莫羡当机立断按下暂停,“就是这里,”在网球部休息室里,她指着角落的屏幕对从训练场下来刚洗过澡的迹部说,“你看到她一闪而过的笑容了吗?”
迹部只胡乱套了件白色运动t,身上水珠没有完全擦干,白t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匀称的肌肉线条,他一边用块白色帕子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坐在莫羡白色沙发对面的椅子上,不大的休息室内浮动一缕暖暖的玫瑰香,“她在高兴?”
“很明显的得意,她以为自己能骗过警察,”莫羡托着下巴补充道,因为休息室里空气不流通,显得有些闷热,她的校服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身上也就穿了件白衬衫,操控遥控器往前面倒带一小段,她说,“你看到她回话时的表情了吗?她在直视警察,很明显的撒谎动作。”
“我以为说谎的人眼神会飘,”擦干水珠,迹部随手把帕子扔进一个小盆里,往后一靠,手搭在椅背上,目光克制地放在她的脸上,“原来不是?”
莫羡有种初为人师的小兴奋,她直起身来,音量稍微放大了一些,“不是的,人在撒谎的时候不会转移视线,反而会有更多的眼神交流,以便确认听者是否相信自己的话,当然,经过训练之后不会显得如此明显,可小泉爱子同学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女孩,还无法掩饰自己撒谎的动作,所以她肯定有问题。”
她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便被敲了几声,随后还穿着网球服喘着气的忍足推门而入,“迹部,你……咦,莫桑,下午好啊。”
“下午好,”经历昨天的小楼探险,忍足也仿佛成了她的朋友一般,举手投足多了几分熟稔,莫羡停下话头,伸长手臂去勾放在一边的校服外套,“你们是不是快要训练完了?”
“是的,”迹部收回目光说,“你不妨再等一下,一会儿我们送你走吧。”看莫羡似乎还在犹豫,便多加了句,“你不是想问警察调查结果吗?”
“迹部君你已经打听出来了?”莫羡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她不再去管校服外套,迫切地望着迹部,“他们的进度怎么样?”
忍足在门前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识相地摸摸鼻子关上了门。
从神通广大君迹部口中,莫羡得知尊敬的警察叔叔们没能从现场的物品发现任何有用线索,所有物品——杯子、棉签、灯、盒子等等密室道具只有岩井君的指纹,由此可知,岩井君是独自一人跑到小楼玩密室游戏的。
“密室游戏的负责人小池良也觉得很奇怪,”见莫羡认真聆听,耳边一缕发丝调皮地滑出来却丝毫没有察觉,迹部唇角不知不觉地上扬起来,他放慢语速,愈发清晰地描述道,“因为很少见一个人去玩密室逃脱游戏的。”
是的,因为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密室逃脱游戏通常需要两个人以上的通力合作,也难怪小池良看到岩井君一个人来会感觉不对劲。
“会不会他和什么人有约?”莫羡习惯性地指尖敲着沙发扶手说,“问过岩井桑了吗?”
岩井桑没有一同前去,因为下午她要到女仆咖啡屋换班,然而她的弟弟岩井君上午也有工作,两人时间不调和。不过岩井桑说弟弟想去玩密室逃脱游戏想了很久,就算只有一个人也会去的。
想来凶手也了解这一点,才会趁他在密室这个完美的犯罪空间里杀掉落单的岩井君,这就说明,凶手已经注意岩井君很长一段时间了,或许曾威胁警告过他也不一定,不然岩井桑不会如此害怕。
“凶器呢?”莫羡问。
“普通的水果刀,已经在小楼里的垃圾桶发现裹着卫生纸的凶器,”迹部用他良好的记忆力转述道,“可惜垃圾桶设置在楼梯道里,人人上下楼都会经过,无法排除嫌疑人。”
还有和水野案子的关系,为什么凶手要在岩井君身上如法炮制水野的死亡原因呢?莫羡猜想,凶手大概知道岩井君是水野一案的幕后操控者,却失望于岩井君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经过多日跟踪后用同款水果刀结束了岩井的生命。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粟。
“怎么了?”迹部注意到她抱紧自己的双臂,轻声问道。
莫羡安静地摇摇头,她的视线一直定在一个点上,就连摇头也没有移开。
“迹部,”忍足这次没敲门便推门道,“我们都收拾好了,走吗?”
迹部“嗯”了一声,从莫羡旁边拿起她的校服外套,犹豫了一下,才展开披到她身上,“别害怕,凶手会被抓住的。”
外套下,莫羡的身体微弱地颤了一下,良久,才点了点头。
等到迹部穿上自己的网球部服外套,三人朝外走去,莫羡慢慢地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
“啊嗯?”
“凶手还会杀人,岩井桑、”她顿了一下,才又无力地说,“可能就是下一个,我不知道,这有些古怪,小泉爱子不像是会这么杀人的人。”
尽管小泉爱子的嫌疑非常大,但莫羡还是难以想象她会选择这种杀人手法,小泉爱子完全不像愤世嫉俗的那类人,如果她杀人,手法可能会选择毒杀、溺毙、推下天台这类不需要太多体力的方式,这些也是女孩子一贯常用的杀人手法。
可是岩井是怎么死的?被刀刺死。刀是一个象征意味很浓、充满男性特点的凶器,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能让凶手有种如同上帝般决定生死的感受,这意味着掌控欲和权力。如果是连环杀手用刀杀人,那凶手很有可能是个阳痿,或者生活中毫无存在感,要靠杀人来获取自己的尊严。
一个国中的女孩子,和一个比她高壮的男孩正面杠?莫羡总觉得不大对劲。
“小泉爱子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帮凶,”三人走到网球场边缘,六七个穿着正选服装的男孩子正在或坐或蹲或躺等着他们,莫羡迅速地把话说完,“但我觉得,岩井桑也许知道内情。”
她的恐惧不是没有来由的,肯定遭受过威胁和恐吓,可是水野的案子她都死咬不松口,莫羡怀疑这个案件她会不会吐露内情。
而且……她注视着前方几人在斜阳下的说笑打闹,青春洋溢,而她却恍如站在属于黑暗的影子之中,和他们是两个世界。
而且,她曾套过岩井桑的话,将其所隐瞒的案件内情告知警方,岩井桑想必对她十分抗拒,而她又不是警察,无法使用什么审讯手段获取内情,面对死鸭子嘴硬的岩井桑,莫羡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喂,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披着斜阳的余晖,看着朋友们笑闹着往前走,一手插兜的迹部朝她走来,“走吧,莫。”
“嗨,”莫羡习惯地应了一声。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走在橘色的斜阳光芒中,她唇角勾起了冷冰冰的微笑。
输者绝对不会是我。
而正在此时,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里,正在办公室坐着的陈参谋从办公桌抽屉里抽出一份档案。
这是经过数百名心理学家的研究后,根据莫羡所表现出来的动作神态推断她是否坚持直播的判断,因为播主在不断地直播,数据也在不断地更新,心理学家们不时地增添一些新的内容或者改变一些细微的数据。
他手上的,是最新资料。
“在维多利亚时代,根据播主莫羡见到房东太太尸体时的神情,我们判定她重度情绪缺失、极度冷漠,但在最新柯南的世界,她对佐伯先生的尸体表现出回避的倾向,这对她来说是不大可能的,因此,根据一系列文献和临床测试,我们逐渐将对其的判断从轻度情绪缺失,转向轻度情绪缺失伴随创伤后应激障碍(ptd),因为福尔摩斯先生、莱特曼博士等有意无意的提醒和治疗,她的ptd已经逐渐好转,只伴随着轻度的情绪缺失。”
“也就是说,在维多利亚时代开始之前,她或许曾经历过虐待、校园欺凌、车祸、自然灾害、亲人突然死亡、战争等事件,但这些可能都被我们一一否决,判定其心理状态的来源需要等待更多研究资料。”
“但不管其中隐含什么原因,我们坚信,莫羡已经逐渐成为一个拥有正常心理状态的人。”
“以上。”
第95章 黑暗中的密室5
“晚间新闻,上周一,清洁工于东京都山谷区垃圾桶内发现一具男尸,死者身份已经确认……”
正用勺子舀金黄色松仁玉米的莫羡听到这条消息,勺子定在原地,转而扭头去看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在狭窄的深巷尽头,几个一人高的黑色垃圾桶被弄翻,里面大大的黑色白色垃圾袋零散地落在周围,尸体早已被警方带走,电视上只有这幅一闪而过的犯罪现场画面。
“怎么了?”姐姐莫琳在客厅白炽灯光下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只虾,“既然身份已经确认了,那应该很容易破吧。”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电视里突然跳出另一条新闻,“今日下午,世田谷区发生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灭门惨案,死者为某饭店店主一家四口……”
看到这里,连莫琳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世田谷区?”
“世田谷区?”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莫羡刚一进门便能听到教室里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我们的学校就在世田谷区啊!”
“学校会不会放假?”同学们第一时间想的是,“为了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学校该放假了吧?”
“别!千万别放假,下周去轻井泽远足,放假了谁带你去?”
“可是好可怕的样子,我家就在死去的斋藤一家隔壁住,昨天警铃响了一晚上。”
“最近治安那么差,还是别出去玩了吧。”
“治安差是东京都,轻井泽在长野县,没事的啦。”
莫羡走到自己桌前放下书包,身心俱疲地趴在桌上,还不忘去瞧前面扭头过去看同学们讨论的岩井桑脸色,她两眼下的皮肤青黑,仿佛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脚踏在桌脚外,身体紧绷,好像有任何不对便会拔腿就跑。
莫羡不用去看她的微表情都知道她被吓破了胆,岩井弟弟的案子因为突如其来的两件杀人案——还有一件性质恶劣的灭门案——被耽搁下来,警察们的警力不足,只派两名警察监视小泉爱子和密室组织者小池良的举动,岩井桑更是被五次三番请到警局喝茶——她的不安实在太明显了点——不过显然,警察们没有从她身上获得什么有用信息。
也是因为她这幅被吓坏的样子,同学们不知不觉离她远了些,现在她在班上一个朋友也没有,想想也挺可怜的。
不过莫羡才不会同情她,不管她知道什么令她陷入危险的事,总可以向警察求助,或者向班里人——比如莫羡透露一点线索,冰帝是有名的私立学校,能在这里学习的家里大多有钱有人脉,尽管学生们还小,但是能告诉父母啊,总比她一人承担好。
然而让莫羡没想到的是,当她下课去卫生间的时候,岩井桑果然来找她了。
莫羡刚在隔间里冲完水,推开门便看到焦躁不安的岩井桑,她正在洗手台仔细地冲着自己的手,嘴上还哼着歌,如果不是她拼命往镜子里的自己使眼色,莫羡几乎要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来上个厕所。
莫羡装腔作势地到她背对面的洗手台洗手,余光看着镜子里岩井反射的脸,她反复地哼着一句歌词,好像是“この大空に翼をひろげ”那一段,莫羡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是去年音乐课上学过的“翼をください”这首歌,翻译成中文,大概是“请展翅高飞”的意思吧。
这是想让她逃跑吗?
等到其他学生都离开,岩井眼睛迅速转了几圈确认隔间里没人后,才走过莫羡的身边轻声说,“轻井泽小心,”扔下这句话,她便三步并两步拉开卫生间的门,那个熟悉的娃娃脸女孩小泉爱子就在门外作势要推开,见到岩井开门,她笑眯眯地说,“岩井桑,你在这里呀~”
下一篇:HP之已婚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