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童归宁
可是那种妄想却不能收紧,布莱克脸涨得通红,汗流浃背,他在想象着那些莫须有的目光。也许是斯莱特林的幸灾乐祸,拉文克劳的忿忿不平,赫奇帕奇的落井下石,还有……还有格兰芬多的屈辱羞愧。
就这么想着,他发软的双腿在脚下的地毯上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后幸好波特扶住了他,不然他越发要在众人面前出大丑了。
恰恰在此时,斯莱特林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这笑声仿佛会感染一样,不一会儿就蔓延到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哪怕是在历届学院杯的发布现场,他也没有听到过如此响亮的笑声。
这如惊涛骇浪一样的笑声不但要击破布莱克的耳膜,就连他通红的面皮都要被击穿了。
彼得一看大势不好,早就脚底开溜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波特和卢平稍后一左一右护着布莱克坐下。
然而这一切还远未结束,坐下后四人还未拿起餐叉。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头鹰飞进了大礼堂,由于它乌黑水亮无一丝杂毛的毛色,因此它脚爪间的红信封愈加明显。
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猫头鹰飞向格兰芬的长桌,盘旋了一圈,那红信封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布莱克的面前。
四人组的脸色顿时苍白无比,尤其是布莱克,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了下来,适才红透的双颊血色一瞬间褪去。
而此时斯莱特林却集体鼓起掌来,大喊着:“打开!打开!”
吼叫信没有拒绝的余地,布莱克抖着双手拆开了系带。
那信自动飘到半空中,他母亲沃尔布加冷冰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在霍格沃兹的所作所为,令我们无比庆幸的是,感谢当年分院帽的选择,至少你这次没有为斯莱特林抹黑。
据我所知,你的舅舅,我亲爱的弟弟阿尔法德已经与家族妥协,放弃了支持你的一切举动。鉴于此,我正式宣布你已被布莱克家除名,从今往后你曾经视之为负担的家族与你再无关系。
正因为你被除名,在我们接到麦克唐纳家据说是律师函的信件后,我们准备交由你自行处置,毕竟我们彼此已既无权利也无义务。
我会亲手在挂毯上烫去你的名字!
说完这些,那信便将自己撕得粉碎。
布莱克迷茫得没有回过神来,波特一眼看到和红信封裹在一起的似乎还有一封麻瓜信件。
他见布莱克没有反应,便抓过来看,信封面上写着致布莱克夫妇,寄信人是史密夫律师事务所。
波特看不懂那条条框框的麻瓜法律条文,但是他看得懂麦克唐纳家提起来了赔偿金额为5千镑(约合1千金加隆)的诉讼请求,且不接受调解。
(你也不能想象巫师去麻瓜法庭调解。)
他见布莱克大受打击的模样,就先偷偷藏了信,准备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自己的这位朋友。
这样的信他也有一封,自己的父母已经出面摆平了。
波特细想了一下自己的积蓄,大概不会超过500金加隆,这就意味着他如果去帮助布莱克,那么自己的花销就要尽数落空,就连追莉莉的资金也没有了。
如果不帮忙,那么布莱克大概就是第一个还未从霍格沃兹毕业就破产的人。
两者中,波特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布莱克。
接下去的一周内,校园里充满了对于布莱克的窃窃私语。
关于他在医疗翼的丑态,关于他拒绝双方家长善后的提议,关于可怜的被玩弄后抛弃的哈金斯小姐,哪怕是他曾经在校园内风流潇洒的行为如今也成了一桩桩罪状。
而成为压垮布莱克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一种简易冥想盆的出现。
当天亲眼围观的学生有二、三十人之多,而无缘的学生则更多。因此有脑子转得飞快的学生购得了那部分的记忆,然后在兴趣课上搭起简易冥想盆,只要付上5个西可,就能看一看格兰芬多浪子西里斯·布莱克在床上的模样。
这事情虽然是暗中进行,但是看的人一多,最后还是惹起了轩然大波。
费尔奇前前后后没收了大概有十来个这样的物件,当他遵从校长和麦格教授的指示将这些东西归还布莱克的时候,这个学生已经快崩溃了,以至于他甚至觉得费尔奇都是在恶意嘲弄自己。
也许管理员也把这十几个玻璃瓶的秘密通过各种不同人的角度看了一遍。
布莱克疯了一般,把所有东西砸了个粉碎,奔出了费尔奇阴森的办公室。
他无数次地恳求校长和院长,能不能出台一条特别校规遏制这股势头,然而邓布利多很严肃地告诉他:“校规并不能强硬地制止人们的所思所想,布莱克先生,你需要自己熬过这关。”
就连麦格教授也寄予了万分同情,却实在是爱莫能助。
再者邓布利多也颇为忧虑,如果这些孩子执意任性妄为下去,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格兰芬多日后的新血只会拖了凤凰社的后腿。
两位教授私下都希望通过这件事,让这些孩子能够越发成熟些。
再者,邓布利多看着桌上被自己压后不发的信件,蓝眸在半月眼镜后闪过一道阴霾。
此时,伊文娜和斯内普也心事重重,因为开学后,博尔齐娅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天,伊文娜急急忙忙地来到了斯莱特林地窖,在一片揣测的目光中叫走了斯内普。
她急得双颊通红,气喘吁吁地道:“博尔齐娅被她的继父软禁了,之所以今天才传出消息,是因为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将博尔齐娅的退学申请提交学校董事会了。”
第34章 退学申请与校董会
斯内普乍然一愣,手一松,书包掉在了地上。
伊文娜看着斯内普的失态,脸上变得奇怪起来:“看来你还挺关心博尔齐娅的。”
这话听起来别扭得很,斯内普没法回答,只蹲下身慢慢捡起散落的书本,一边借此掩饰着自己的脸色。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恢复了平静,才抖抖书包站了起来:“坦普伦斯小姐,你能给我说说详情吗?”
伊文娜仍旧是心怀不满的样子:“说起来,你现在和博尔齐娅关系那么亲密,为什么我知道的事情你打听不到。”
若是知道斯内普心里是怎样想的,伊文娜大概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她不知道的是斯内普此时的后悔自责正在啃噬着他的心。
“我在开学那天没有看见她,就一直尝试写信给她,但……”
斯内普再没有看见过那只白色小巧的猫头鹰。
伊文娜似乎觉得这个解释还能接受,于是她快速地共享了自己的情报:“博尔齐娅也没有回我的信,但是今天弗立维教授把我叫去了。似乎邓布利多校长在开学前就收到了托马斯·布莱恩为博尔齐娅办理退学的申请书,一直压到现在藏不住了才递交上去。院长说校长也一直在为博尔齐娅周旋,但是那毕竟是博尔齐娅的法定监护人,而且这位监护人这次似乎是铁了心。邓布利多校长无奈,只能按照正常流程提交学校董事会了。”
听到这些,斯内普木木地站着,似是个雕像。
伊文娜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忍心责怪:“如果学校董事会也通过了博尔齐娅的退学申请,那么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说了又怎样,伊文娜对斯内普也略知一二。
事情到了这样的程度,伊文娜自己也毫无办法,又如何指望一个家境清贫、身世堪忧的混血巫师?
她不忍雪上加霜,却一定要把该提醒的话说全:“博尔齐娅的继父……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这次让他得逞了,那他就绝不会将博尔齐娅嫁给你了。”
“我明白了。”
即便如此,伊文娜也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她为难地看看面前沉默的男孩,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拉文克劳休息室内,学生们正在议论纷纷这件事,也许不消半天,整个霍格沃兹就都会知道这个消息。
伊文娜作为博尔齐娅的室友和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最为清楚的旁观者,受到的旁敲侧击简直数不胜数,她却始终保持沉默。
相比索菲亚则要搏眼球的多,在布莱克广受抨击的情况下,她却成为几乎所有学生眼中的受害者且乐此不疲地接受人们的安慰。
甚至成为了另外一桩八卦的述说者。
她一边在几个高年级女生的关怀下假惺惺地抹着眼泪,一边则很配合地添油加醋地告知对方想知道的事情。
“真是谢谢你们了,我相信布莱克家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她揉揉红肿的眼睛,又继续道:“那天早上我看到博尔齐娅的时候,她已经和斯内普在一起了。后来斯内普百般隐瞒晚上的去向,她就突然站出来,不但承认他们整个晚上在一起,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呢……”
那几个女生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做了个恶心的动作,贼兮兮地笑起来。
这个动静引得更多人开始关注索菲亚的话。
“后来我们都到校长室去了。”索菲亚声音哽咽了一下,一个女生立即圈起了她的肩膀安慰她,于是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布莱克,布莱克他……”
“我们都知道,你不用说了,免得勾起伤心事。”
索菲亚吸了口气:“邓布利多校长想撮合他们,那两人还眉目传情来着,手握得紧紧的就没松开过。”
惊呼更加大声,一个女生问道:“他们父母同意了?”
索菲亚也摆出一脸嫌恶的表情:“斯内普的父母才没有出现呢,不过……布莱恩先生似乎很不情愿,要不然他怎么宁可让博尔齐娅退学呢?”
拉文克劳休息室仿佛炸了锅一般议论起了这桩匪夷所思的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