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桥夕
“你刚出月子,身子还弱着,其余的事儿我来就是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林海和贾赦进了厅里,看见贾敏一脸的倦色,忙道。
贾敏看见贾赦,点头道:“好,我和大哥说会子话就歇着去。对了,老太太今日喝了两杯子黄酒,我让人煮了醒酒汤,你一会儿亲自送去吧。”
林海握了握贾敏的手,又对贾赦点了下头这才出了屋。
“大哥,老太太和二哥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没来?你可不要瞒我,说什么老太太病了。什么病看着这么多天,还只是开一些温和降火的方子?”贾敏直截了当地道。
贾赦坐在交椅上,颇有几个不自在,老娘装病为了辖制他这个儿子,纵使当着同胞妹妹,他也觉得有些丢人。只是看贾敏一脸的讽意,他也知道瞒不住,愤愤地道:“妹妹既然晓得了,何必还来问我?老太太这几年是越发偏心二房了,前些时日还说荣府是靠着老二一家子撑着呢。”
“为什么不分家呢?大哥,我记得早年我在闺中的时候就曾和你说过,你若是立不起来,纵使进了荣禧堂,是荣府的当家人,这贾家里你说得话都不会有分量。这都多少年了?你就不会想法子吗?”贾敏看着贾赦,真的怀疑大哥的脑子里头都装了些什么?都不会想法子吗?
“我何曾没有想过?只是,老太太在上头压着,她不发话,我如何能提分家的事儿……”贾赦叹道。
“大哥,老太太纵使仗着一个‘孝’字,你却占着宗法大义之名呢。大哥你难道还忘了女子夫死从子,你都袭爵了,是一家的当家老爷了,不是从前处处要母亲定夺的幼儿了。你若是立起来,老太太能说什么?她若是偏着二哥他们,便是行为不妥,你由着她才是不孝。”贾敏冷哼一声道。她知道贾母在装病,知道贾政夫妻俩要表现给众人看他们的孝道。同这些相比,自己这个已经出嫁的姑奶奶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既然如此,自己也不需要顾及什么了。
贾赦一呆,前些天他发火,先是知晓了二房偷卖公中财物,后又亲耳听了贾母的话,一时间气狠了才怒的。要说起来,他还不大敢和贾母呛声的,就怕老太太一个不高兴真说自个不孝忤逆什么的。如今听贾敏一说,顿时也觉得自己不是没有还手的地儿了。
“大哥今日也见了皇上了,难道就没有听出皇上的弦外之音吗?二哥身为朝廷命官,却还靠着大哥您养着,不能自立门户,这样的臣子皇上怎么敢用?还有,东府的珍儿是族长,按照辈分他可是你的侄儿,按照爵位等级,他只是三等将军,他这个族长顶什么事儿?大哥你若是是族长了,分家不过是小事儿一件了。”贾敏想到林海说的贾珍同秦邦业为儿女定下了娃娃亲,脸就冷了。即便她再不喜欢贾家,可也不想二十年后满京城的人都说贾家上下只门前的石狮子是干净的,自己可是贾家出去的,岂不是说自己也是脏的?
贾赦更呆了,他看着贾敏半晌才道:“妹妹,你对老太太和老二有意见我还知道,珍儿什么时候也得罪了你?族长?我还真没有想过。”
贾敏冷笑一声道:“大哥你就这点志气?今日见了皇上的面儿就没想过,真的有点作为?纵使你不行了,就不能拿替你儿子想想?你现在是一等将军,等到侄儿袭爵的时候,那就是五品的虚衔了,到时候,就和西大街上那些破落户也没什么两样了!还有,珍儿半点也没有得罪我,还让人给送来了贺礼。只是他那臭大街的名声做族长,没得将贾家一族都连累了。”
贾赦的双颊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因见着了皇帝刺激大了,还是被贾敏给骂醒了,当即拍着茶几站起来道:“好,妹妹骂得对,我确实得为儿子想想。”随即又软下来,眯着眼小心地笑问着贾敏:“只是,我该怎么做呢?”
“家事国事天下事,大哥你将家事能撕掳清楚了,想入朝还怕没人替你说话?”贾敏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微笑道。“至于贾家的事儿,我呢,只听说过一句话,软的怕硬的,硬得怕横的。所以哥哥还自己想办法去吧。”
待贾赦面带喜色地走了,贾敏才软在椅背上,捏着茶杯的手因为用力都变成了青白色,眼中寒光毕露:“母亲,女儿这样可是为了您和贾家好,免得又如前世那样,让贾家被抄家……”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恼了贾母,看不得二房得意……
且不说贾母知道皇帝带着牛贵嫔去了林家的满月宴后,满心懊恼没让贾政夫妻也过去,就开始头疼起大儿子突然的强硬了,外头的事儿她也没空余插手了。至于其他人,朝堂的人都以为这是皇帝又要提拔林海的信号,谁知没出几日,作为江南道巡查钦差的竟然是北静王水枢,而林海只得了一个去河南道巡查黄河河工的差事,朝野上下许多人都不知道皇帝这是做什么。这确实是看重林海,但是大冬天的去黄河大堤吹北风,这是真的看重吗?
姚氏听说林海要冒着十一月中的北风去河南,顿时呆愣了片刻,随即拉着林海的手满眼饿泪,也才消停了和贾敏争夺孙子的事儿,每天开始就林海的事儿唠叨。
虽然唠叨了,但是贾敏看着越来越像白面丸子的儿子,只要不和自己抢儿子,唠叨也没关系!且她虽然有些心疼林海大冬天的出门,但还是儿子占了上风——能让姚氏移开对煜哥儿的执拗,林海去河堤吹吹北风也好啊。
林海晓得贾敏这心思,在出门的前一夜里,狠狠地折腾了她一番,次日里也就是十一月初九,算是神清气爽地出了门。贾敏扶着姚氏在大门前相送,看见姚氏满眼的泪,顿时有些心虚起来。只是抬脚便想到酸软的腰肢,那心虚又都不翼而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第二更应该十点左右~然后,下章之后就是三年后了~然后就是五年后了~~望天,总之我要努力加快进度~~哼哼哼,下一章,将有狗血小一捧哦~~厚厚厚,我不厚道地笑了~(≧▽≦)/~大家撒花鼓励吧~最后感谢雪饼殿下和眸色残妆,让你们俩破费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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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雨来(二)...
金陵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的酷寒,却是湿冷无比的。才申时末,寒意就变得更加重了起来。甄府屋檐下的灯笼早早地燃了起来,在寒意重重的夜色里添了一点暖意。
甄应嘉四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却像是才四十的人一样,褐色的大氅下的身子也还挺拔。他大步走过院廊,一路上的婆子丫头们纷纷行礼,他并未理会脚步也半点不停顿,一路径直入了汇馨阁。
汇馨阁里灯烛高燃,角落里更是搁着两个铜炭炉,将阴湿寒冷全都隔绝在了外头。只是这日的汇馨阁却安静得颇有些不同寻常,这里平日里可是笑声不断的地儿。
“老爷。”甄二爷甄锦年忙自椅子上起身,眼角还看了一眼同母弟弟甄锦城。
而甄锦城一见甄应嘉进来了,心里大松了一口气,暗道母亲真是太唠叨了。
甄应嘉看向面色不大好的妻子,由着丫头解开了大氅,坐在了罗汉床的另一端接过另一个丫头送上的暖茶,轻抿了一口才看向妻子道:“你这是怎么了?老五他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甄太太因是皇帝的乳娘,这几年在甄家说话的分量一点也不比丈夫差,当即没好声气地道:“还不是和他媳妇又闹了起来?平日里关起门来闹也就罢了,今日我正和芙蓉郡主一起喝茶赏别人送上的那几盆子水仙花,媳妇儿就闹到了跟前来了,把我的脸都丢尽了。还不是老五不懂事又压不住媳妇儿?您还不快管管他?反正我是管不了他了。”
甄太太对小儿媳妇其实更不满,在自个院子里和小妾争风吃醋就算了,如今还闹到了她面前了……
甄应嘉听了,只是训了小儿子几句,便让他下去了,独留了甄锦年在里头说话。
“今日京里来信了,娘娘的意思是咱们家得嫁个女儿去史家。”甄应嘉对着妻子和嫡子也不拐弯抹角了。
甄太太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老爷您之前不是说了吗?咱们家如今不需要再折个姑娘进史家那样的人家里的,况且咱们家也没有合适的姑娘了。”
甄应嘉看了二儿子一眼,才对着妻子笑道:“太太忘记了琳儿么?你这姨侄女也大了呢。”
甄太太一愣,方琳儿是她姐姐的孩子,姐姐姐夫去世后,因为娘家早已无人了,又怜惜侄女儿,便接到甄家来养着。“琳儿才十五岁,让她给大了十余岁的史侯做继室,这也太对不起了她了……”
“太太,我知你怜惜侄女,将她当做亲女儿般对待,但是你要知道,她姓方不姓甄,只是一个孤女。”甄应嘉看着次子脸色变得难看了,眼神变得更冷了。
“再说了,娘娘的带出来的话,她要一个能在京里头说得上话的人,而咱们家十年之内是不会回京的。为了娘娘好,侄女儿是最好的人选。”
甄太太默然,甄家已经没有合适的姑娘,就是偏房的姑娘也有些麻烦,倒是这个侄女儿,嘴巴伶俐性子也爽快,若是进了京确实比其他的人好,和娘娘是亲表姐妹,也是最好不过的了。也没去看二儿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就点头应下了。
“还有一事儿,皇上派了北静王来江南清查盐茶两税,不日就要进金陵地界了,锦年,你好生招待着,莫要出半点差错,知道吗?”甄应嘉对嫡长子是寄予厚望的,直看着他道。
甄锦年忍住对表妹的不舍,低头应下了。
“还有,告诉你媳妇一声,你表妹的嫁妆,让她帮衬着打理着。”甄应嘉说完,便让他出去了。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甄太太知道丈夫最疼爱的就是长子了,很不解地问道。
“太太也该对内宅的事儿多上些心了,你可知道有人告诉我,锦年和你那侄女有私情呢。”甄应嘉看着妻子有些不满地道。
甄太太神色大变:“竟,竟有这等事儿?她竟然这般不自重?难怪老爷您要她快快嫁出去……”
甄应嘉没有否认,不过甄家养了她这么些年,嫁给史壅也算是回报一二了……
甄家花园里的小小抱厦里头,两个相貌一般美艳,一个穿着碧色绸面袄子的女子正和一衣着装扮更华丽的女子在里头说着话儿。其中一个竟然是甄应嘉口中的方琳儿,另一人赫然是甄锦城的小妾薛芸。
甄家应下了史家的婚事,且甄应嘉发了话,过完年正月十五后便往甄五爷亲自送方琳儿上京侯嫁,只待史壅一出孝便完婚。这件事儿在金陵没有丝毫的影儿,因为江南官场因为北静王水枢的到来而开始暗潮汹涌起来。
——++++我是江南事情的分界线++++——
十一月的河工本应该是顺利的,但是在林海上了黄河大堤才知道其中的猫腻。
看着在河道疏浚中赤脚受冻的民夫,难怪河道清理得如此之慢。林海看着身边的洛阳县令,嘲讽地看了一眼,才想大堤便听见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却是一个河工晕倒了。
林海脸色变了下,当即就带着人下去了。事后,林海不止一次地后悔自己的冲动,竟然惹上这等大麻烦。
“林大人,那胡氏女又来了,说是给您做了一双鞋……”小吏余下的话在林海地冷眼下没有了。
已经是十二月初十了,林海已经查看了最易有黄泛的段儿,往京里的折子都送了八份了,事儿也快完了。却没想到惹上这么一个人。
这胡氏正是那日晕倒在河堤下的河工,据说她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和弱弟,她便大着胆子女扮男装来上河工了。那日晕倒时恰巧林海在场,便伸手掐了她的人中使她苏醒过来。谁知这女子便赖上林海了,口口声声说着要报答林海的救命之恩,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大人,那胡氏还在后头跟着,这她若是一路跟着去了京里可怎么办?”林东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坚持的女子,他暗想那胡氏的容貌,虽然只是清秀,但是对大人的心意好似是真的,大人就真的半点也不在意?
“怎么办?同我有什么关系?”林海冷哼一声,让赶车的人赶快些。心里头着实被这胡氏缠出怒火来了,尤其是要离开这几日里,不断有人来劝自己收下“忠义可嘉”的胡氏。
“忠义可嘉?”林海冷哼一声,并不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若是这胡氏真是有心报恩,便不会罔顾他这恩人的意愿纠缠了……
林海并不知道,后头徒步跟随的胡氏很快就被一路过的马车接上了车,直到后来在京里闹出了大事儿,他才知道自己被人给算计了。
林海到京时已经是腊月十八了,朝廷都快因封笔了。皇帝见了林海问了河堤的事儿,知道来年该不会有黄泛了,且因为林海的折子,将河南一带的官员换了一拨,他很是高兴,奖赏了林海一番道:“林卿果然是个能臣,如此年后你这官职还是要再动一动才好呢。”
林海谢了皇帝的赏赐,谦逊了一番后见皇帝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就谢了恩出宫往家里头赶了。
贾敏和姚氏得知林海到了家,又是一番忙乱不提。当天夜里林家几人好好地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团聚饭,而贾家却大战了一场。贾母再强硬,也敌不过蛮狠的贾赦。她摸着元春的头发,看着含泪的贾珠和元春,对着贾赦冷声道:“好,我就答应你分家,不过得过年之后,请来亲戚长者做个见证。我如今没有什么盼头,就指望再过一个舒心年。你若是不同意,也不必再闹了,我立刻带着珠儿、元春一起回金陵去!”
贾赦怀疑地看着贾母,想了想,觉得年底也就只剩下几天功夫了,当即就点头应道:“既然老太太这样说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就算年后分了家,我和老二还是亲兄弟,这血脉是割不断的。”
贾母冷哼一声理都不理贾赦,贾政和王氏站在一边,神色都是木然地。待他们俩回了房后,王氏终是忍不住,伏在临窗的大炕上大声哭了起来。
贾政也红了眼坐在一边,嘴唇都咬出了一道血印子来了。
王氏的乳娘周嬷嬷和周瑞家等下人半个字也不敢多劝,想到将要从荣国府分出去,心里头都是惶恐不安的。
“好了,你也莫要再哭了。明日你就回娘家去和舅兄讨主意商量一下吧,年后若是真的分了,咱们这一房可不能吃亏了去。”贾政毕竟是男人,事到如今也只能想法子多捞些实际的钱财了。
王氏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深紫色的暗花交领的袄子都变得皱巴巴的,她红肿着双眼对着贾政道:“老爷你就不奇怪么?大老爷去了姑奶奶家的满月宴,回家后就天天闹着吵着要分家,从前他如何敢这样和老太太闹?一看就是姑奶奶唆使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也是姑奶奶的亲哥哥,她如何就这般害咱们家,见不得咱们家好……”说到后头,王氏都咬牙切齿起来了。
贾政早前心里头也觉得奇怪,如今听妻子说了,当即就将林海和贾敏给恨上了,“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狠声道:“从前她的那些不合规矩的事儿也就罢了,如今嫁了人还插手着娘家的事儿!还这般坑我这个亲哥哥,真是半点骨肉亲情也不念及!”
“老爷,我明儿就回王家去寻我哥哥和嫂子讨主意。老爷您且忍住怒气,明日往姑奶奶家里走一趟吧,事到如今也只有姑奶奶或许能劝得大老爷改主意了。老太太还在旧闹着分家,可不是让人笑话贾家么?”王氏低声劝道,长睫下的目光却寒如冰雪。
“她这般没脸的东西,还要我去求她?”贾政怒声道:“我不去骂她便是念着兄妹的情分了。”
“老爷,您好歹为珠儿、元春还有珂哥儿想想,为咱们这一大家子想想啊。”王氏继续道,心里头却将贾敏恨得要死,不就是没有去小崽子的满月宴么?竟然唆使着老大分家?我便看你能得意几时,看你那小崽子能不能长大?
贾政颓丧地坐回圈椅上,哀声叹气了半天,终究是不想离了国公府另立门户去,最终还是同意了王氏的话儿。
次日里,贾敏一早服侍了林海起身上朝后,吩咐了家事后就抱着煜哥儿往姚氏跟前请安去了,看着婆婆待煜哥儿不及当初那般执拗了,她心里稍安,陪着一起用了饭,就听见一婆子脸色奇怪的上来禀说:“贾家的二舅爷上门来了,还有,还有一位姑娘也在大门前跪着,声称她是老爷的人……”
贾敏先是一惊,后是一呆,贾政上门倒也罢了,后头那姑娘是怎么回事儿?林海背着在自己偷人了?她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和姚氏说了一声,就匆匆往前院赶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码得真是顺利无比,果然,狗血神马的最是鸡血上涌了居然在九点的时候便好了~~啊哈,这都是大家的花的功劳啊~~所以大家继续撒花吧,明天或者继续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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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雨来(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午来了大姨妈,因为痛经引起了发烧,头痛死了~~只坚持码了一章,我明天再修改~请大家见谅~身体实在受不了~~恩,等身体好了,我三更补偿吧,谢谢你们~~
“钱嬷嬷,你先去请忠叔在花厅里好正招待二哥,我先去门前看看。”贾敏一路急行,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
“太太,那个女子或者是故意找上门来的,您千万要冷静着,可不能让人得了意去。”钱嬷嬷担心贾敏恼怒之下,将那女人收进府里就糟了。
贾敏面色沉静,头也不回地对着钱嬷嬷道:“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贾敏想着昨日个林海的表现,再想想这一世两人成亲前后的相处,加之对林海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在外头有苟且之事的。
贾敏的脚步渐缓,转头看向首夏、芳草、杜鹃等几个丫头微笑道:“你们看我这一身装扮可还看得?”
贾敏今日穿了一身玫瑰红的对襟衽袄,衣边都绣着团团的梅花,外头罩着湖水蓝的缂丝褂子,□是粉色的撒花洋褶裙,腰际还悬着一块青玉双福佩。虽则不是很华贵,却很是雅致而大方。
“太太今日的装扮极为端庄的。”首夏几个忙说道。
贾敏点了点头,更是不急不缓地出了垂花门。到了大门处,看见门外围着不少的人,再看跪在门前不动的女子,她的笑容更灿烂了。
“姑娘这是做什么?可是我们家老爷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姑娘?若是如此,妾身代我家老爷赔罪了。看姑娘穿得这样单薄,还请起来有话好好说。”贾敏神态诚恳,说话间,首夏和芳草已经去扶胡氏起来了。
只是那胡氏并不起身,只是对着贾敏恭敬地磕了头道:“太太误会了,林老爷是个大好人,还是小女子的恩人……小女子无以为报,也只有给老爷太太做个丫头使唤,还请太太成全。”胡氏中间停顿之时,脸颊微红,惹得围观的人纷纷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惠让一个女子行走千里愿意为奴为婢呢?
“林太太,这位胡姑娘当日得林大人相救,许多人都看见了得,当时虽说是林大人救人心切,但是这肢体接触也是事实。胡姑娘如今一身来投,太太若是不成全,岂不是毁了这姑娘一生?”一留着短须的瘦高中年人抱拳出声道,一身文士打扮,看着倒像很正直的样子。
贾敏看向这人,微微一笑道:“照这位先生的话说,我们老爷救人反倒是害了这姑娘一生了?不过我就是不明白了,我们家老爷是在什么地方救的姑娘?还是许多人看着?又是什么样的肢体相触?我们老爷自幼熟读圣贤之书,便是当今皇上都要赞一声谦谦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没有规矩的事儿来?先生可否详细告知于妾身?”
贾敏说完又看向胡氏道:“姑娘若是真念着我家相公相救之恩,便不该跑到林家门口来闹事。你这般行事,只怕以后没有几个男子敢救人于危难之中了。”
一边围着的人开始还猜测是风流韵事,只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如今听林太太一说,顿时又觉得这胡氏很奇怪了,那里被人救了反缠着恩人的?
那中年人眼中光芒一闪,摇头道:“林太太,不管当时情景如何,林大人亲手救了这姑娘不假。她一个女子因此后半生没有了着落,岂不是和林大人之前救人的初衷相驳?林太太既然说林大人是正人君子,便再帮这姑娘一把又如何?难道是林太太心存嫉妒容不得这女子?”
这话说到了后面确实咄咄逼人了!
贾敏此时若不是还猜不到是有人故意弄出胡氏的事儿,她就真是白重生了一回了。当即笑得更灿烂了,目光直落在中年人身上道:“我尊你一声先生,不过是看在你这一身读书人的衣着上,想不到竟然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你是姓林还是姓贾?我嫉妒也好贤惠也罢,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再者,你口口声声当日的情景,难道你当时也在场?你今日既然这般一脸正义的,当日为何不出面?”
贾敏更是将目光扫向胡氏:“我家老爷昨日归家的,之前是去河南巡查河南黄河河堤的,若是救人,也是在河堤附近。你一个姑娘是如何去了只有男子的河堤的?你若是好人家的姑娘,便该知道良民同奴婢是天差地别的身份,你这不是报恩,是陷我林家于不义的地步。我看你同这男子是串通好的,来害我林家才是的!”
“林西,去顺天府报官,就说有人意图讹诈朝廷命官之家。”贾敏仰头扫过中年人,冷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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