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之伯爵夫人 第7章

作者:御歌 标签: BG同人

  多莉安则欢快地奔向门口。克劳伊又想到什么,急忙喊道:“玛丽!带艾尔莎小姐回房休息!”

  “是,夫人。”玛丽陪着小姐上楼,艾尔莎一边上楼一边看向门口。

  勒内·布朗先生已经进来了,他穿着黑色上衣,镶着一排精致的金扣子。勒内有一头浓密的褐色卷发,深深的眼窝,脸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显出他的年轻得志。勒内精明的眼睛没有忽视掉搂上的艾尔莎,在看到她的一瞬目光里闪过几分惊艳。

  多莉安看到勒内的眼神,不满地皱了皱眉,娇声叫道:“布朗先生~”

  “晚上好,多莉安。晚上好,斯图尔特先生、夫人。”勒内彬彬有礼地对他们一一点头,等他再看楼梯时,艾尔莎已经消失了。

  多莉安的房间里。勒内问道:“多莉安,刚刚上楼的那位小姐是谁?”

  “是我的姐姐艾尔莎。”多莉安娇嗔地说,“你为什么盯着她看,难道你觉得她比我美吗?”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多莉安,没有人比你更可爱啦!”勒内笑着说,“我问她只不过是关心你,我从没听你说过你有姐姐啊。”

  “你的嘴真甜~”多莉安说,“她刚刚从乡下养病回来,我这可怜的姐姐身体一直不好。”多莉安说这话的时候担忧的晃晃身子,好像她有多关心艾尔莎一样。

  “哦,怪不得她的脸那么苍白。”勒内感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艾尔莎那淡蓝色明净的眸子,那份明净中又有一种审视的穿透力,只有拥有一颗完全洁净和坦诚的心灵才敢在它的注视下毫无畏惧。

  艾尔莎与玛丽回到房间,问道:“刚刚那位就是你说的勒内先生吗?”

  “没错。”玛丽说,“你看他年轻吧?”

  “是的,你说他是警务大臣的秘书?”

  “是的,艾尔莎小姐~”

  艾尔莎微微颔首,要救爱德蒙,这个人也许能帮上忙,可是怎么才能让他答应帮助自己呢?

  一周的“特训”很快过去了,艾尔莎已经完全具备了作为一名贵族小姐应有的气质。感谢这具年轻的身体,她觉得自己的注意力比原来集中不少,领悟能力也很快,再加上穿越之前的知识积累和爱得蒙教她的一些学问,对付目前的处境绰绰有余。子爵夫人现在允许艾尔莎在家里随便走动,但是不许走出大门,艾尔莎终于告别被关小黑屋的生活,离她自由的预期又近了一小步。

  大多数时间,艾尔莎会在书房看书,斯图尔特子爵虽然是商人出身,却很注重提高自身修养。家里的藏书不只丰富而且种类繁多,除了文学书籍还有许多科学书籍,当时的法国在自然科学方面已经超过了英国成为科学发展的新中心,艾尔莎有幸触碰到许多最新出版的科学著作,这种亲历历史潮流的感觉简直太让人振奋了。不过艾尔莎为消磨时间读的最多的还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文学作品。她发现原来玛丽也很喜欢读书,玛丽更偏向于看些爱情故事。果然是少女情怀啊,艾尔莎感叹,于是她会尽量在读书的时候找借口让玛丽来侍奉,其实是两个人关起门来看小说。

  这天,艾尔莎刚走下楼梯想去书房,正遇到子爵领进门来一位客人。那人穿着蓝色上衣棕色裤子,马甲上挂着一条粗金链子,他的头发又黑又亮一直盖过眉毛,看起来像假发。他大概将近四十岁的年纪,敏锐的目光透着狡猾,异常凸出的颧骨、大大的招风耳、扁平的前额,嘴唇薄到几乎看不到。艾尔莎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他面目可憎到极点。

  那人看到艾尔莎竟然眼睛一亮冲她走了过来,“这不是艾尔莎吗?好久不见了。”

  艾尔莎愣在楼梯上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人回头看子爵好像要得到答案。

  子爵没料到会碰到这种情况,急忙冲艾尔莎使眼色,说:“艾尔莎,你忘了腾格拉尔男爵了吗,快打招呼啊~”

  腾格拉尔!和爱得蒙的仇人同样的名字,不会是他吧?艾尔莎一激动差点从楼梯上滑下去,她勉强地稳住激动的情绪说:“是的,我想起来了,腾格拉尔男爵,好久不见。”

  “艾尔莎,你最近到哪里去啦,怎么都不见你呢?”腾格拉尔说话的语气假惺惺的,眼睛骨碌乱转。

  艾尔莎装作痛苦地捂住额头,“对不起,男爵,我身体不好一直在休养,现在我又开始不舒服了。恕我失礼不能陪你了,玛丽,扶我回去。”艾尔莎冲玛丽伸出手。

  玛丽吓了一跳,艾尔莎的表情看起来真的非常不舒服,她赶紧扶着艾尔莎的胳膊回了房间。艾尔莎一进门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转身问:“玛丽,腾格拉尔男爵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他一进门就认出了自己,一定是和斯图尔特家很熟的!

  “小姐,腾格拉尔男爵是你的表姐夫啊。”玛丽说。

  “哪个表姐?”

  “萨尔维欧伯爵的女儿爱米娜·萨尔维欧。”

  艾尔莎惊呆:原来如此!爱米娜·萨尔维欧嫁人之后就很少用娘家姓了,以至于我完全地忽略了这个姓氏!如果是爱米娜的话,她不只是腾格拉尔的妻子,还曾经与爱德蒙的另一个仇人维尔福偷情,生下一个私生子!腾格拉尔就是陷害爱得蒙入狱的始作俑者!而我竟然是伯爵仇人的亲戚!为什么巴黎这么小?为什么法国这么小!

  “艾尔莎小姐,你怎么了?”玛丽担心地问,艾尔莎已经完全进入了石化状态。

  艾尔莎定了定神,“我想喝水,玛丽,去帮我倒杯水。”

  “是,小姐。”玛丽急急地走出去。

  艾尔莎坐立不安,总是觉得不妥,腾格拉尔来这里做什么?

  

13.买卖

  心神不宁的艾尔莎走出房间,下楼到书房门口,书房的门没有关,可以清楚听到里面的对话。

  腾格拉尔:“子爵,这批纺织机是英国运来的最新品,比你工厂里原来的机器效率还高,喏,我一弄到就赶紧来告诉您了。”

  子爵:“谢谢您的好意,但是工厂现在完全能应付过来,再增加一笔纺织机的投入好像没有必要。”

  腾格拉尔:“子爵阁下,您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以我多年的经验保证,这绝对会让您的利润翻倍!”

  子爵:“好吧,阁下允许我再考虑一下好吗。”

  接下来,他们又谈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艾尔莎听到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就悄悄离开了。

  “艾尔莎小姐,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在房间休息?”玛丽端来了水,却发现艾尔莎不在屋子,刚要去找她,就看到艾尔莎回了屋。

  “谢谢,玛丽,你去走廊守着点,看到腾格拉尔男爵走了的话,过来通知我。”

  “好的,小姐,你可要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了。”玛丽不放心地出去了。

  艾尔莎回想着腾格拉尔与利奥内尔的谈话,也许她可以利用上这个机会!世界三大工人大罢工就包括法国丝织工人大罢工,这些罢工运动应该就在不远的将来,虽然罢工不一定会给斯图尔特家的工厂造成致命打击,但肯定是有影响的。如果可以让利奥内尔提前做好准备,也许会把工厂损失减小到最低。而英国的纺织机是目前最先进的作业机器,增加纺织机的使用一定可以增加工厂的利润。艾尔莎想到腾格拉尔的阴险狡诈个性与喜欢投机倒把的本质,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在走廊里守了一会儿的玛丽轻轻跑了回来,“艾尔莎小姐,男爵走了!”

  “我爸爸呢?”

  “他在书房。”

  “好极了。”艾尔莎满意地笑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去和子爵谈谈。

  玛丽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艾尔莎,“小姐,你好像又高兴起来了,你的身体好了吗?”

  “好了,谢谢玛丽你拿来的水。”

  “真的好了?那太好了~”玛丽开心的笑。

  艾尔莎来到书房,子爵正心不在焉地捧着一本书,他抬头看到女儿来到门口,顺手就把书合上了,“艾尔莎,有事吗?”

  “爸爸,我刚刚无意中听到了腾格拉尔男爵的话,他是要来卖纺织机吗?”艾尔莎走进去。

  “是啊,艾尔莎,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不想买了。”

  “我劝您买下这批机器。”

  “为什么?”子爵诧异,随即摆摆手,“这都是工厂的事,你们女人家不懂,还是不要管了。”

  “我最近看了许多书和报纸,听了男爵的话之后突然产生一点想法,但是总觉得不太妥当,请您听我说说怎么样?纯粹是理论上的,我想让您指导我一下,好让我知道自己哪里不足,好吗,爸爸?”艾尔莎知道冒然地提建议他是肯定不会听的,用这样委婉的请教的方式,子爵应该会乐意指导的。

  子爵果然很高兴,艾尔莎的请求正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当然,你说吧。”

  “这几年,法国各地都发生了工人罢工,相继出现在不同行业。丝织业是最近发展得最好的,工人多,待遇却一直没提高,如果有人煽风点火,是不是很容易发生罢工呢?”

  “是的。”子爵回答。

  “如果我们增加了纺织机的使用,就会减掉许多人力,万一发生罢工,因为工人少,局面便容易被我们控制,可以很快地平息、恢复生产。再说,纺织机生产已经是潮流了,虽然买机器要投入一笔钱,但机器能用很久,这笔钱可以从减少的工人工资上省出来。”艾尔莎说。

  子爵认真地听着,他从没发现女儿竟然如此聪明,她说的全都正确,其中一些是他也正在考虑的。“艾尔莎,你说的对,可是这笔投入可不小。”

  “腾格拉尔男爵说机器已经在他手里了,就说明他必须要找到买主,否则他自己留着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开工厂的,又为什么要进一批纺织机?我推测这批机器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很便宜地被他买到了,他想转手卖一笔钱。所以,你只要狠狠地压价就可以了,他只要得到些利益就会卖给你的,毕竟找买主也不是容易的事。”

  “你说的对……可是如果他不肯卖呢?”

  “那我们也没有损失啊~”艾尔莎摊手。

  伯爵放下手里的书,兴奋得站起来扶住艾尔莎的肩,“艾尔莎,你提醒我了,你说的没错,我会去试试的!幸好今天没有买,他一定正发愁呢,我会去和他谈的!”

  艾尔莎满心欢喜,不动声色地告别子爵走出书房,这次谈话结果她很满意。毕竟救人需要人力物力,而这些条件只有用钱才能买到。子爵夫人一直不肯给她零用钱,她只能从子爵身上想办法了。

  一年后,伊夫堡。

  悲痛万分的爱德蒙斜靠在法利亚神甫的身上,把手按在他的心脏上,手掌下的那具身体正在逐渐变冷,心脏已停止了跳动。法利亚的眼睛仍然睁着,却再也无法发出睿智的光。昨夜,法利亚神甫第三次发病了,那瓶特效药水也没能帮助爱德蒙把神甫从死神的手中夺回。

  一种无法克服的恐惧笼罩上爱德蒙的心,他把神甫在床上放好,试图将他的眼睛合上,可是徒劳无功。爱德蒙不忍心再去看那床上的尸体,他吹灭了灯,小心地把它藏起来,然后钻进了地道,把洞口的那块大石头堵好。

  整整一天爱德蒙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度过,晚上狱卒过来了,这一次,他先到了爱德蒙的地牢,给他放进一碗饭,接着就向法利亚的牢房走去。爱德蒙马上钻进地道里,跑到那一端的洞口里侧耳倾听。狱卒正在大声叫喊,不一会儿,传来了好几个脚步声。

  “行啦,行啦!”有一个人喊道,“这疯子去找他的宝藏去啦。祝他一路顺风!”

  “他虽有百万,却买不起一条裹尸布!”另一个说道。

  第三个接上一句:“伊夫堡的裹尸布可不贵!”

  爱德蒙一个字都不漏地听着,那些嘲讽的话语像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心。屋子里变得安静,但他仍然不敢进去。过了不知多久,监狱长带着医生和随从来了。房间里沉寂了片刻,紧接着,医生宣布法利亚已经死亡。

  “不过,”典狱长说道,“我们还是再确定一下吧。这不是怀疑您的诊断,而是出于责任,我们应该对犯人的死亡十分确定才行。”

  “那么,去把热烙铁拿来。”医生说道。

  “烙铁”两个字使爱德蒙打了一个寒噤。房间又响起脚步声,过了几分钟,爱德蒙接着听到了烙肉的嘶嘶声,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甚至穿透了墙壁,传到了惊恐的他的鼻孔里。闻到这种人肉被烧焦的气味,爱德蒙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胃里一阵抽搐,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觉得快要昏过去了。

  “您看,先生,他真的死了,”医生说道,“烧脚跟是最厉害的。这个可怜的疯子终于告别了疯病,从监狱生活里解脱出来啦。你们什么时候给他办理后事?”

  “就在今天晚上。”监狱长说。

  “几点钟?”一个狱卒问。

  “十点或十一点左右吧。”

  “需要派人看守尸体吗?”

  “只要把牢门上锁就行。他活着的时候就很老实,何况是死了?”屋子里又发出一阵哄笑。过了一小会儿,把尸体装进麻袋的工作也进行完毕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是上锁的声音,接下来是一片死寂,爱德蒙觉得自己也要死了,他的身体好像沉在了冰窖里,冷汗湿透了全身。

  过了好久,爱德蒙打开了洞口的石头爬了出去。床上有一只平放着的粗麻袋,在这个大口袋里,直挺挺地躺着一个长而僵硬的东西。这个口袋就是法利亚裹尸布,正如狱卒所说的,这的确不值几个钱。

  法利亚,这位与他曾长期亲密相处的好伙伴,已不再呼吸了。爱德蒙在那张可怕的床边坐下,陷入了迷悯的状态,突然他抬起头,眼神中发出野兽一般狂暴的光,许久未曾有过的自杀念头,再一次从他的脑中浮现,“如果只有死亡才能离开伊夫堡,让我也一起走向死亡吧!”

  

14.伊夫堡的墓地

  极度的悲痛让爱德蒙的思想像风暴一样的波动起伏,自杀念头像撒旦的诅咒一样迷住了他的心智。

  “像你说的一样,永远不要放弃希望……”伊林的声音突然在爱德蒙的耳边浮响起。

  “啊!是的!”爱德蒙羞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不,你还不能死,你已经忍耐了这么久!我要活,我要重新去获得被剥夺了的幸福!在死以前,我还有几个仇人要去惩罚,还有几个朋友要报答!”

  “天啊!”一个念头闪电一般地照亮他的思绪,爱德蒙震惊地张大双眼,“是谁使我有这个想法的?是您吗,慈悲的上帝?既然只有死人才能从这里出去,那就让我来装死吧!”

  爱德蒙马上弯身凑到那个粗麻袋面前,用法利亚制造的小刀将它割开,把尸体从口袋里拖出来,再把它背过地牢,放在自己的床上。爱德蒙把自己的被单盖到了法利亚的身上,最后吻了一次那冰冷的额头。然后他又返回地道,回到法利亚的牢房里从墙壁的秘密孔洞里拿出针线,脱掉自己身上破烂的衣衫,以便使自己更像裸_体的“尸身”,然后他钻进了口袋里,按尸体原来的位置躺下又从里面把袋口缝了起来。

  此时,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终于,大约就是监狱长指定的那个时间,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爱德蒙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他鼓起全部的勇气,屏住呼吸,真希望也能屏住心脏剧烈的跳动。

  脚步在门口停了下来。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爱德蒙猜测这是两个掘墓人来抬他了,因为听到了他们放担架时所发出的声音。门开了,爱德蒙透过粗布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亮光。两个黑影朝他的床边走过来,还有一个人留在门口,手里举着火把。这两个人分别走到床的两头,各人扛起布袋的一端。

  “这个瘦老头子还挺重的呢,”抬头的那个人说道。

  他们把他放到了担架上。爱德蒙为了装得象个死人,故意把自己挺得硬邦邦地,爱德蒙感到自己被抬到了伊夫堡的高处,不久便呼吸到了夜晚新鲜寒冷的空气,感受到海边阴冷的西北风。

  爱德蒙再次被放下,他的两脚突然被使劲地绑上了一条绳子,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担架又被抬了起来,他们继续向前走去。又走了五十多步的路,便停下来去开门,然后又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