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正欲离开,就见到十阿哥夫妇也朝花圃的方向过来,玉檀自是不敢走了,停在原地,待二人走近了,行礼道,“奴婢给十阿哥,十福晋请安。”十四阿哥也向兄嫂见礼。
“免了。”十福晋笑盈盈地走上前,看着玉檀,道,“我记得你,你是叫玉檀,对吗?”
“回福晋的话,奴婢正是玉檀,劳福晋还记着奴婢的贱名。”玉檀低头恭顺地回道。她对骄纵的郭络罗氏见得不多,可唯一见到的那次,郭络罗氏给的一巴掌让玉檀印象深刻。
“我听十阿哥说,你现在去了宁寿宫服侍太后了?”郭络罗氏问道。
“回福晋的话,奴婢现在是在宁寿宫当差。”玉檀不知道郭络罗氏有何指教,只能见招拆招。虽说十阿哥夫妇如今是琴瑟和谐,也保不齐见到她这个曾经的“疑似第三者”有什么反应。
“哎呀,小模样儿还是和以前一样标致嘛。”十福晋绕着她走了一圈,笑道。
十四阿哥替玉檀解围,“十嫂,你别吓唬她,这丫头胆子小。”
十福晋白了十四阿哥一眼,道,“慌什么,我又没想把她怎么样,用不着你怜香惜玉的。”转头看向十阿哥,“喂,当初替你背了黑锅的人在这里呢,也不表示表示?”
十阿哥被十福晋挤兑的脸色泛红,道,“明玉,你别闹了。”
“我可没闹。”十福晋咯咯笑道,对玉檀招手,“随我走走。”
玉檀无法,只能跟上去,亦步亦趋地走在郭络罗氏身后,小心地注意她的举动。郭络罗氏走到一棵大槐树下,站定,回头见玉檀的谨慎模样,道,“当初我打了你一巴掌,你可怨我?”
玉檀忙跪下,“奴婢不敢,福晋教训奴婢是天经地义的事,奴婢岂能怨恨。”
“你跪着干嘛?我又没叫你跪,让他们兄弟见了准当我又在欺负你了,快起来!”郭络罗氏道。
玉檀慢慢站起来,垂手侍立。
郭络罗氏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叹道,“你比若曦聪明,懂得藏拙。”
玉檀一惊,道,“奴婢愚笨,不明白福晋的意思。”
“我听十阿哥说了,你帮十四弟给十三弟说情的事情,你很有脑子,不像若曦,她总是引人注目,也就惹来很多人的反感。郭络罗氏缓缓道。
十四阿哥果然是不能信任的,玉檀心道。“奴婢不敢和若曦姑娘相比,她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奴婢不过一介普通宫女。”玉檀嘴上说。
“你不用瞒我,我虽然自幼没有额娘,可在王府里也见多了女眷的勾心斗角。只不过阿玛和姐姐都希望我能无忧无虑的活着,我也就乐得装糊涂。否则你以为若曦当年得罪了我,还可以逍遥太平吗?就算是我姐夫说情,郭络罗家还有我舅舅他们暗地里也多的是绊子可使。”郭络罗氏说完看向玉檀。
明人不说暗话,郭络罗氏必是有所图的,玉檀也开门见山道,“不知福晋为何要和奴婢说这一番话,还请福晋指教。”
郭络罗氏笑笑,“果然爽快,我最讨厌那些装腔作势的人,你这样挺好的。你知道十阿哥喜欢过若曦吧?”
“奴婢曾听说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十阿哥现在对福晋是千依百顺。”玉檀谨慎地回答。
“是啊,他现在的一颗心是在我身上了。可若曦对他始终是不同的,就像是冰糖葫芦和芙蓉糕,他偶尔也会怀念冰糖葫芦的甜味。”郭络罗氏垂目静默了半晌。
冰糖葫芦?玉檀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典故,只是安静地站在郭络罗氏对面,看着这个明艳娇俏的少妇,她的婚姻被所有人羡慕,也会有烦恼么。
“看的出,若曦对你不一般,我如今已经和她化敌为友,自然也希望她能一帆风顺。你的手段比她只高不低,只希望若曦将来能得到你多扶持。”郭络罗氏道。
玉檀惊讶。郭络罗氏是怕她陷害若曦么,没想到自己对若曦的帮助已经让这么多人惦记了。想必也瞒不过四阿哥了,玉檀想起他对自己的不假辞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不禁展开联想,四阿哥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若是那样,她的处境就尴尬了。
玉檀福身道,“福晋的话奴婢自然谨记,纵使福晋不说,奴婢也会帮若曦姐姐的,她带奴婢如同姐妹,奴婢也不敢忘恩负义。”
郭络罗氏笑着点头,“当初一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使唤丫头,被打了也不见叫屈。十四弟常和老十说他和你们相处的事情,对你言语中称赞有加。”
“奴婢不敢当福晋的夸奖。”玉檀回礼。
“若曦的年纪不小了,将来若是指婚也不知会到哪位兄弟府上……”郭络罗氏抬头望着被风簌簌吹响的枝叶,喃喃自语道。
玉檀真心羡慕若曦,多好啊,全世界都围着她转呢,处处有人照拂。哪像自己终日谨小慎微,唯恐出了纰漏,全家遭殃。
忽然感到一阵疾风从耳畔擦过,听见十四阿哥高喊了一声,“小心!”,玉檀条件反射地用力推了郭络罗氏一把。郭络罗氏脚下一歪,眼看要跌倒草丛里,十阿哥刚好赶到,抱住了自己妻子。郭络罗氏又惊又怒地看向玉檀,忽然高声叫道,“玉檀,你流血了!”
玉檀这才低头看到一支白羽箭深深钉在自己伸出去的手臂上,痛楚还未发散出来,只觉得胳膊沉甸甸的。苦笑一声,觉得自己近来真是流年不利,才被九阿哥踹了一脚在肩上,这会子胳膊又中箭。改日一定要去拜拜菩萨。转头看到郭络罗氏花容失色的模样,庆幸自己的反应快,及时推开了郭络罗氏,否则那一箭就朝着她脑袋射过去了。
旁人看来玉檀坐在地上愣愣的发呆,像是被吓懵了。十四阿哥也赶了过来,把玉檀从地上拉起来,低声说了句,“忍着点。”一用力猛地拔出那只白羽箭,玉檀闷哼一声,递上帕子,颤声道,“有劳十四爷帮奴婢扎紧伤口。”
四阿哥这时也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手握弓箭,面色惶恐。
十福晋站稳了,怒声道,“怎么回事?谁射的箭啊?没长眼睛啊!”
四阿哥注意到脸色泛白的玉檀,飞快的扫了一眼,侧过头对身边的男孩儿冷声道,“还愣着干嘛!”
男孩儿忙跪地请罪,“弘时该死,一时失手吓到了十婶婶。”
十福晋一见是个小孩子也不好多计较,只能怪道,“是弘时啊,怎么射箭跑到御花园里来了,身边的奴才是死的吗?怎能任由主子乱跑?”
跟在弘时身边的太监立刻跪倒伏地,“奴才万死!主子射鸟追到此处,奴才本该多几分谨慎小心,没料到福晋站在树下,没来得及提醒主子,惊吓了福晋。奴才该死!”说着频频磕头。
十福晋见弘时吓得有些抖,遂放软了语气道,“即使无心的就算了,以后多长个心眼,先看清楚。我倒是没什么,万一伤到了别人就不好了。”
四阿哥道:“福晋虽不计较,可该受的罚却不能少。”顿了顿,喝道:“还不磕头谢恩!”弘时恭恭敬敬地向十福晋磕了个头,站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四阿哥又对地上跪着的太监道:“回去找管家领罚。”太监忙磕了头,站起躬身倒退着缓步离开。
十四阿哥见四阿哥把人都放跑了,道,“四哥,伤到了玉檀,皇祖母那里不好交代吧。”
四阿哥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道,“一个奴婢而已,若十四弟不放心,稍后我亲自去向太后解释便是。”
“你……”十四阿哥瞪着四阿哥,碍于面子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果然自己就是杂草的命。玉檀忍住疼,捂着手臂道,“四爷说的是,奴婢不碍的,只是小伤回去上点药就行了。奴婢先行告退了,几位主子请继续赏花吧。”
“你先去吧,太后也该等急了。”十福晋打圆场,忙招来那两个抱着花盆的小太监跟上玉檀快速撤离。
十阿哥夫妇在玉檀前脚走,后脚就跟着抹油了。留下十四阿哥针锋相对地瞪着四阿哥,末了,冷哼了一声,甩甩袖子也离开了御花园。四阿哥面无表情地看着扔在地上的浸透血的白羽箭,叫人来收拾干净。
回到宁寿宫里,玉檀把两盆花交给哈达齐嬷嬷,只说是不小心在花园里摔了一跤石子划伤了手臂,流了点血。嬷嬷见她脸色发白,也没再细问,就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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