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玉檀,你可知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么?”雍正紧紧盯着玉檀
玉檀咬了咬嘴唇,连呼吸的频率都减慢了,不想闻到那股血腥气,道,“奴婢不知,还请皇上明言。”
听到玉檀的声音,地上的芸香蠕动了一下,玉檀在她抬起头的一刹那,胃里一阵翻腾,芸香的脸满是伤痕,皮肉外翻,卷着里头红色的嫩肉,鲜血滴滴答答的淌着,地上的地毯都被血液浸透。
雍正见到芸香,眼里顿时杀机浮现,道,“这个贱婢和老九暗中串通消息,在弘时面前挑拨朕与他的父子之情,还撺掇那逆子支持他们搞什么八王议政,简直死有余辜。”转向玉檀道,“玉檀,你怎么看?”
心绪大乱却强作镇定的玉檀回望了雍正一眼,又立刻低下头。特意把她叫来是准备杀鸡儆猴给她啊。她早就应该认清现实的,身为九阿哥的棋子,无论她是否帮九阿哥传递消息,雍正都不会信任她,康熙在时也只是利用她。现在雍正已经当了皇帝,她已经没用了。出宫只不过是她心底最后一丝天真抱有的希望。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吧,说起来自己还得谢谢雍正让她多活了这一个月呢,遂俯身磕头道,“皇上英明。”
雍正看着玉檀,直到她觉得浑身都被他凌厉的视线穿透了,支撑着平静的神色也有了一丝松动,他才移开视线,道,“很好,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高无庸,把这个贱婢拖下去,蒸刑处死!”
听到雍正对芸香的判决,玉檀四肢发软,再也无力支持,跌坐到地上,被两个太监拖下去的芸香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血印子。玉檀眼睁睁看着芸香被拖走,四肢百骸一阵剧痛,蒸刑!玉檀肝胆俱寒,她知道这种酷刑,用一个大瓮,四周堆满烧红的炭火,再把犯人放进去。再顽固不化的人,也受不了这个滋味。五脏六腑都会被煮熟,肌体酥烂,最后变成一堆熟肉。某一天她也会被这样处死吧,如果雍正不想再留着她的话。
“高无庸,传话下去,命各宫的奴才和各处的掌事太监都去观看行刑,如有再犯者,严惩不贷!”雍正冷冷下令道。
屋子里只剩下雍正和玉檀,雍正坐在暖炕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隐没在阴影中的脸孔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玉檀扶着墙壁站起来,颤抖着一福身,道,“容奴婢先行告退。”
“去哪儿?”雍正话中带着一丝疑惑,道。
玉檀用力咬了下嘴唇,唇上显出一道深深的牙印,“皇上刚才不是命各宫的奴才都去观刑么?奴婢遵行圣旨。”
雍正默了一会儿,道,“你没话想和朕说么?”
玉檀的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芸香犯了皇上的忌讳,皇上惩罚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奴婢无话可说。倒是有件事奴婢想求皇上,不知皇上能否答应。”
“你说。”
玉檀跪在雍正脚边,眼前是龙袍的下摆,绣着许多斜向排列弯曲的翻滚水浪,水浪之上,又立有山石宝物,这些是海水江涯,它象征着绵延不断的吉祥,缓缓说道,“奴婢想求皇上,如果有天要处死奴婢的话,还请恩赐毒酒,奴婢想留个全尸。”
咣当!
雍正掀翻了案上的朱砂墨盒,鲜红的朱砂跟先前芸香留下凝固干涸的血迹混在了一起,触目惊心。
玉檀跪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玉檀和雍正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半晌,雍正道,“你去吧。”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疲惫。
“奴婢告退。”玉檀给他磕头,离开暖阁,直奔刑房。
飞奔到刑房,那里已经黑压压挤满了宫女和太监。玉檀的眼中却只看到空地中央支起一口大瓮,底下堆满了柴火,正在熊熊燃烧。脑子里瞬间“轰”的一下,玉檀神情空白的一步步朝前走。
“姑姑,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高无庸看到玉檀过来,连忙上前阻止。
玉檀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用一种自己都倍感陌生的嗓音干涩的说,“我想亲眼看着她死。”
高无庸见劝不动她,只能跟在她身边,防止出状况。
掌刑太监吆喝一声,“把人带过来!”芸香被两个太监拖着,整个人如同一瘫烂泥,软绵绵的毫无反抗,四肢随着拖拽不断在地上画出一道道红线。
“芸香……她怎么了?”玉檀抓着高无庸的胳膊,嘴唇微微发抖。
高无庸一脸为难,回避道,“姑姑,你就别问了,还是回去吧,这场面不该你看。”
“说呀!”玉檀的声音变得尖锐。
“……芸香反抗的很厉害,他们就……就把她的手筋,脚筋全都挑断了……”高无庸艰难的挤出话。
玉檀闻言,捂住嘴,努力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眼睁睁看着芸香跟畜生一样被塞进瓮里,四个太监轮流朝底下加柴火。
冰冷的感觉,蔓延了玉檀的全身。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不算得上兔死狐悲,芸香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了,她之前尽管听说了阿灵阿被五马分尸,也清楚雍正对待奸细手段酷烈,可直到亲眼目睹才真正明白酷刑究竟代表了什么。
“姑姑……你没事吧,回吧,别看了。”高无庸看到玉檀双目呆滞,没有任何反应,轻轻推了推她。
“别碰我。”玉檀虚弱的说,拨开高无庸的手。火势越来越大,瓮里开始发出一种指甲刮墙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吱吱”声愈加刺耳。一些胆小的宫人都瘫坐到地上,双手捂耳,想要逃避这种无形的攻击。
玉檀死死盯着那口大瓮,视线被泪水模糊,哽着声问道,“人要多久才能彻底断气?”
“……很快,最多不过半个时辰。”高无庸的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她素来怕痛……”玉檀低声喃喃,“能快些解脱了也好……”
“姑姑……回去吧,别再看了……”高无庸也忍不住眼泪打转。
“再等一会儿……”玉檀的声音虚无飘渺。
渐渐的,瓮里的声音消失了下去,从中冒出一缕缕白烟,不断变浓,寒风一吹,伴随着白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香臭交织,令人作呕的怪味。
玉檀再也忍不住,弯腰狂吐了起来,先前吃过的东西全部倾倒一空,最后吐得只剩下黄色的酸水。围观的奴才们也全都面无人色,个个涕泪橫流,纷纷作呕,地上成堆的秽物更加重了那股怪味的发酵。
玉檀险些站立不住,双腿一软就要栽倒。高无庸忙扶住她道,“姑姑,你没事吧,快回去吧……”
借着高无庸的手站稳,玉檀看了看她,双眸充血,哑着嗓子道,“嗯……我是要回去了。”
“奴才送姑姑……”
玉檀无力地挥挥手,“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你去向皇上交旨……”
高无庸见玉檀整个人一副虚脱的样子,不放心道,“姑姑,还是奴才送你吧。”
“我说了不用!”玉檀激动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苦笑了一下,“对不住,高公公,真的不用送我,我能自个儿回去。若是皇上问你,你就和他说,我看到芸香的下场了,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关任何人的事。”
说完,也不再等高无庸回答,玉檀独自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高无庸回暖阁复命时,见到雍正已经把手里的一份折子捏得变形了,扫了一眼高无庸,清冷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她见到那情形没话说么?”
“回皇上,姑姑只说芸香是自作孽,不可活。”高无庸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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