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丫鬟奋斗日常 第23章

作者:太极鱼 标签: BG同人

这贾宝玉倒有点那个‘表演型人格’的意思。

常不常的,尤其是在新来的姊妹面前,摔回玉,就像是故意砸坏了宝贵的东西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况且他这玉又摔不坏。说到底,不就是小孩子在漂亮姐姐面前显摆存在感吗。

若不然,怎么原书上,贾宝玉和薛宝钗互看玉和金项圈,宝钗也说他那玉稀罕才要来细细赏鉴,贾宝玉怎么不发狂摔玉呢。不外是那时候都熟悉了,又只她俩人,不必在找甚存在感了。

才想着,这就是打的轻,若是她,摔一下揍一回,看他还作不作了。朱绣腰上就被鸳鸯捅了一下,鸳鸯只朝前努嘴。

朱绣赶忙捧着进前去,贾母接来,亲自又给贾宝玉带上。

出了这一遭儿,众人也都要散了,贾宝玉擦干脸又颠颠的跟在史湘云后头妹妹长妹妹短的。

贾母也不理论。盏茶功夫整个荣庆堂又清净下来。

鸳鸯和朱绣出来,见朱绣手背上还有半个鞋印子,唬一跳:“没窝着手罢?快擦干净了瞧瞧。”说着就往腰上摸手帕子。

摸个遍也没寻着,却见朱绣笑嘻嘻拎着一条,可不是她的那条么。

“不舍得用自己的,倒拿我的去擦脏东西……”鸳鸯刚出口就知造次了,赶忙停住,愤愤的瞪朱绣。

朱绣拉着她,笑道:“好姐姐,我出来的急,没带手帕子才用了你的,明儿我给你做个好的送你……”

第21章 平儿、藕粉

次日起来,薛宝钗卯初便至上房请安,此时天虽已全亮,但荣庆堂静悄悄的,老太太还没起身。

鸳鸯便请薛宝钗小花厅上坐下,又命丫头上茶果,宝钗忙摆手道:“姐姐别忙。”鸳鸯要去候着老太太梳洗,与薛宝钗客气几句便赶忙去后头了。

薛宝钗也不喝茶,只一手用茶盖在水面轻轻一刮,挺秀尖削的茶叶就上下翻转起来。一面随手玩着,很闲适的样子;一面拿眼睛去打量这厅堂内外家具陈设,丫鬟媳妇穿戴言行。

朱绣端着一个剔红喜鹊牡丹纹盘从前头进来,走至花厅,正看到坐在上头的薛宝钗,忙福一福身。

薛宝钗还记的这个丫头,昨儿就是她奉上一盏可香的茶,本以为是这荣国府豪贵,连用的茶都比家里的好。可在在姨妈那里还有晚上过来,上的茶再没那样香,就知是这屋里有弄茶的行家。

贾母每日早起,用青盐擦了牙,清水漱过第一口后,是要用一盏好茶再漱的。旁的时候还不太计较,只这早晨头一口茶,据她自己说,这是要启口用的,必得甘香醇厚、恰到好处才行。从前就是这一盏茶,才让朱绣在荣庆堂真正站稳了脚跟。

等贾母梳洗罢,翡翠上来给她梳头,玻璃捧上来一个大蕉叶式的翡翠盘子来,里头盛着各色的折枝月季。贾母拣了一朵红绫缀锦,翡翠忙给她簪于鬓上。

各色都妥当了,老太太每天起来都面无表情的脸才露出笑呵呵的神色,鸳鸯这时候才把薛宝钗晨起来请安的话说了。

贾母点点头,出来碧纱橱,在明间榻上坐了,就有小丫头忙去请薛宝钗。

薛宝钗进来,规规矩矩的福身道:“敬颂壶安。”贾母免礼叫坐,才扶着丫头的手在下首归座。

昨晚上才闹了那样一场,又是初来乍到,搁家里哪个小姐身上,都定会觉得脸上过不去。偏这位薛姑娘,好似没这回事一般,笑语盈盈的还问候贾宝玉。

这会子贾宝玉还在碧纱橱里睡着呢,另一边暖阁里湘云也未醒,一个亲孙子一个侄孙女,这二个倒不如人家外头来的有那个“晨昏定省”的样子。

“你们小孩子家家的,都贪睡,她们姊妹,我都不让奶妈子叫醒,老早的起来也没事情做。你也不必拘束,只当这是自己家里便是。”

过了好一会,自鸣钟又敲了一下,还有两刻钟就到辰时了,两边碧纱橱和暖阁才有了动静。自鸣钟当当当响了起下,三春联袂而来,宝玉和湘云也过来请安。薛宝钗这才知道贾家请安的时辰也与他家不同。

才吃过早饭,贾母又命三春不必上学,且和湘云、宝钗、宝玉一同乐和一天。昨儿哭的狠了,湘云眼睛还微微肿着,她不是个爱哭的,昨晚上实在是吓着了,她来这一年,刚来时就被贾母嘱咐别提那玉,也曾听丫头说过宝玉爱摔他那玉,可着实没亲眼见过。

湘云摸摸眼皮,珍珠忙凑近小声道:“姑娘鬓角松了些,我给姑娘抿一抿?”

湘云点头,与珍珠进了里间,珍珠忙亲手拧了帕子在冰上一捂,用凉手帕给她敷眼睛,好一会才看不出来。湘云想着方才薛宝钗摆出的那一副大方得体的大姐姐模样,气鼓鼓的把镜袱往下一扣:分明是她惹出的祸,这会子却装的个没事人一样!

偏她又不能向老太太、太太告状,可恨宝玉还追着自己做小伏低的道歉,大家伙益发以为是她招了宝玉了!

这位薛姑娘了不得!朱绣听见她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些沿途风情土物,只过了这一天就把贾宝玉的喜好打听清楚了,言谈雅致新奇,可不正挠了贾宝玉的痒。

史湘云进去一会子了,要以前,这位宝二爷早耐不住追进去了,可这会与薛姑娘说上了瘾,连他云妹妹不在这里也没注意到。

朱绣正听着,就瞟见鸳鸯远远地给她打手势,知道外头有人找她,便悄悄从后头小门转出来。

本以为是青锦或是旁的丫头,不料却是平儿。

——

在这府里要想过得舒服,不得不交好的人有两个,对主子而言是王熙凤,对奴才而言是平儿。

王熙凤才管事时,她靠不上也没打算去显这眼;等她在上院站稳脚跟,王熙凤又怀了身孕,因是头胎,吐得格外厉害,多半是平儿听命理事,要常来这上院,这时候她倒与平儿相熟了。也就是昨天,因阻她吃莲子,才叫王熙凤记住了。

平儿这会子过来,就是来求朱绣整治些饭食的,“眼看这日子快到了,偏今年这样热,奶奶吃不香睡不好,旁人这个月份都要更重才是,偏她的腰身比上月还清减了,急的我们跟什么似的。”

“昨儿在老太太这里吃了一碟子葡萄糕,还说好些,谁知你这样有心,昨晚上又送了砂仁鲫鱼汤过来,奶奶喝了那汤,真真受用,还额外吃下半碗饭菜。好妹妹,今一早奶奶就打发我过来,再三的说知道你这里还得顾着老太太的口味,只请你有空时再整治些饭食给我们奶奶,不拘一汤还是一菜的……”

朱绣这才想起来那贾巧姐是七月七的生辰,这眼看就要到时候了,忙答应了,又问平儿:“二奶奶这都快要生了罢,怎么没请个医婆在身边?”这么大月份了,连孕期不能吃什么都还迷糊。

平儿难堪的抿抿嘴,拉着朱绣到角落里才道:“这是咱们好,我信你的为人,这话且放在你心里,别和人说:我们奶奶这胎怀的时候不巧,大姑娘去年七夕刚入宫,后半年老太太、太太心里正难受呢,二奶奶偏被诊出有了身子。这原是喜事,二奶奶大年下报喜也叫老太太高兴了一回。过完年有些见红,就招来太医去看,本想着就着也把医婆、奶口、嬷嬷都备齐了,谁料太医说是个女胎,这是往常请来给老太太看病的太医,想瞒都瞒不住……”

说着平儿的眼圈就红了,咬牙切齿的道:“老太太还没说什么呢,那起子小人就上蹿下跳的不服管了,就连二爷,也不大喜欢的样子……”想起这话不该说,又掩住口。

“……二奶奶性子你也知道,要强,众人越笑她要生个女儿,她外头就偏撑着不肯掉面。你看这半年,管家理事仍不离手,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更何况……”平儿小声道:“光见红都见过三四回了,亏得她身子壮实。”

朱绣唬的瞪大了眼:“你也该劝着些,身体可是二奶奶自己的,她就算置气,也犯不上拿自己冒险。都这时候了,你们那边该不会连稳婆都没请进来吧?”

平儿用帕子擦干眼泪,恨道:“可不是!听说是女胎,就连赖妈妈这些积年的老仆都不大放在心上,医婆难寻着也还罢了。这请的稳婆根本没什么本事,二奶奶问了一回就打发了,说让再请,可这都托了四五天了,连个人影也不见。”

“我的祖宗!都说十月怀胎,你主子是去年十月初有孕的吧?你算算,可不就这几天了?”

平儿想起去年大夫估计的产期,也白了脸,慌得也站不下去了,急忙就要回去。

朱绣忙拉住嘱咐:“太太院里的青锦,她娘便是稳婆,她往常说的些我也知道,你记下来:二奶奶这就快生了,得吃些蓄力助力的饭食,面汤、肉粥、点心、苹果、牛奶子、酸柠…这些东西花样儿吃,也别管什么三餐了,每天五六餐的,饿了就吃。”

又拉着她到自己屋子,从柜子里拿出一油纸包的藕粉,递给平儿道:“这是西湖藕粉,我妈托人送来的,你用开水冲了给二奶奶吃,兴许吃的下。”

一面送平儿出去一面道:“二奶奶往常爱吃的那些煎炸的都停一停,还有豆子也不能吃……你们赶紧请个有经验的稳婆,比什么都强,听人家怎么说,预备下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