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写字的人
这话就是摆明着告诉景娴,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你的身份只是个妾氏罢了,即使你身份再高也要安安分分的,服侍好男人就行了。
下面这些女人一听这个福晋如此的不给这位面子,有的人乐的看好戏,有的人幸灾乐祸,而髙子衿则想着和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大家共同的一点就是等着看好戏。
景娴心里不屑,这点小手段就想激怒我,好给安个刚进门就骄纵不敬的名声,在弘历面前上个眼药什么的,让他发怒于我,到时即使是姑姑也维护不了我,到底是你蠢呢还是蠢呢。景娴脸上还是带着那娇憨的笑容,像是不明白富察福晋的意思般,不好意思的笑道,
“既然福晋这么说,那景娴的那份份利就不从府里开支自己的吃穿用度了,省的福晋为难,景娴左右还有些嫁妆。景娴知道福晋是为了爷好,少一份支出,就可以给王爷多做些事,景娴明白福晋的苦心,毕竟福晋虽然是王爷的嫡福晋,但事事还得为爷马首是瞻不是,爷才是咱们王府里的当家人,所以景娴和众姐妹都同福晋一样,会伺候好爷的,福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末了还对着福晋传递快夸我吧,你看我多知道你的苦恼,多理解你的眼神。
其实景娴的意思就是,自己是王府的人自然有一份侧福晋该有的份利,那是自己该得的,不是你嫡福晋恩赐的而是王府应该支出的,即使王府女主人不是你,也一样。二来是告诉富察锦玉你也别惹我,她背后还有个乌拉那拉家和皇后娘娘在那支着呢。而且这话一说出口,无论这个富察锦玉以后怎么做,今天的对话传出去,富察福晋以后都会给人一个苛待侧室的不贤名声,而这个富察福晋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都是以贤惠的名声得到世人的认可,更是因此得到乾隆的敬爱,那么现在她就让这个女人贤惠的名声一点点臭掉。三来更是告诉富察福晋,这个王府的主人可不是你,是弘历,他的喜好厌恶才是王府的规矩,你和我们这些女人没什么不一样都只是伺候人的,只不过你多了管家的功能罢了。
众人一听景娴的话就在心里暗道,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却又处处是陷阱,而你即不能呵斥也不能赞同,总之你怎么做都是自己挖坑往里跳。可是偏说话的人还是副我说的很对,夸我的样子,又不像是有心说这些话的。
高氏听了更是觉得解气,以往她和富察就是死对头,现在被人当面奚落自然心情舒畅,但是又觉得这个侧福晋不简单,明明是犀利反驳,却偏又让人觉得是无心之过,还一副傻傻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是真没脑子还是扮猪吃老虎,要是前者那就不足畏惧,光有脸蛋的美人可抓不住爷的心,可是要是后者那么就心机太深沉,更是不能留。
而富察福晋早被气的半天不知如何接话,她当然知道这话里的语言陷阱,但是她又不得不接,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这苛待侧室的名声就要落下了,只能尽量补救。不过既然你乌拉那拉景娴这样的态度待我,那我富察锦玉可要让你尝尝什么事逞口舌之快的下场。遂对傍边的安嬷嬷使了个眼色。
富察福晋强忍着面部表情保持着一脸贤淑端庄,温柔的笑着,只是眼里却是冷意与怒火,对着景娴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既然你嫁到王府来,自然就是王府的人,吃穿用度自然是王府开支,虽然爷用钱的地方多,但是也不差你那点份利。你若这么说似我亏待你般,这我对王爷也不好交待,世人会怎么看我暂且不说,就是对你也会不理解的,只有被夫家嫌弃或是被休的出嫁女子才用自己的嫁妆度日的,景娴你说是吧,所以这话你以后万不可再说。”富察锦玉边说这边看到安嬷嬷端着壶茶进来了,
对景娴说道,“景娴,你也坐吧别站着了,既然今天我喝了妹妹孝敬的茶,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岂有不赏茶的道理。”
众人看着这两个人唇枪舌剑,相互讽刺,怎么这么会就这么会功夫倒赏起茶来了。别人不知道,髙子衿可是知道,当初就是看富察福晋慈眉善目的以为是个好的,是真心接纳她,可就是在第一天赏茶时着了她的道,那茶里下了绝育药,使自己即使受宠多年依然没有子嗣,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一直同富察氏作对的最主要原因。今天,看着这个富察锦玉故技重施,即想起当初那样对自己,便觉得痛恨万分,但是想到这个侧福晋将步自己的后尘却又忍不住幸灾乐祸。
景娴当然知道这茶有问题,边接过茶边对富察福晋说道,“瞧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姐姐不过是为王府着想,景娴要是不能理解那就太对不起福晋的一片好心了。而且我也没说福晋坏话啊,怎么能损了福晋的名声呢?”
景娴似带着不解的问道,眼里充满了疑惑,然后好像是安慰的对富察福晋说道。“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那以后景娴不再提便是,姐姐你可千万别生气啊,其实啊,这世人哪能知道福晋对我们这些王爷的女人怎么样,听风就是雨的那也是常有的,不过啊人总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得,世人不知道福晋怎么对待王爷的其他女人本来这话就歧义,再加上先前的苛待侧室,又有坏事传千里,那可不就是这个福晋对皇上亲赐的侧福晋都敢苛待,那对其他侍妾格格就更可能严苛了,这更坐实了,这宝亲王福晋的什么贤良淑德都是假的,这就是个悍妻啊。
富察锦玉其实只是想敲打敲打这个侧福晋,没想到最后反倒是对方几句话便在自己头上扣了个不贤的帽子,气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可仍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最后一丝仪态,心里恨恨的想,不用你得意看你喝了这杯茶,生不出孩子年老色衰之后怎么办。她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景娴,却见景娴只是拿着那杯茶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景娴可不是髙子衿,她可是用药高手,一看这杯茶就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富察福晋比上一世那个狠多了,怎么说上一世虽然她对自己动了手脚,但是她死后自己调理了一段时间还是怀孕了,可是眼前这杯茶要是不懂药的人喝进去不但这辈子别想怀孕,估计也再活不了几年了。是该说这个富察福晋蠢呢,众目睽睽之下就敢下药,还是说自信不会被发现,抑或是发现了乾隆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即使真查也自会有替罪羔羊。
富察锦玉看景娴没喝的意思,而且看着也不像发现茶有问题的样子,耐着最后一丝性子的说道,
“怎么妹妹是不给我面子吗,怎么只端着不喝呢,还是嫌这茶不好呢?”
“福晋,景娴怎么会有那个意思,福晋赐的茶当然是好的,只是我想起姑姑曾跟我说过,咱们爷就是喜欢喝这种碧螺春,就想着咱们姐妹在这里喝茶聊天,可是爷却在奔波忙碌,一时间有些惭愧。”真会溜须拍马,这是众人的一致心生,这话要是传到爷的耳朵里,指不定有时一番恩宠怜惜。
可是此时的富察氏和高氏没心计较她的溜须讨好,只是想看着她把那杯茶喝下去,就万事大吉了。
景娴也不负众望的喝下了那杯茶,不过是景娴又添了料的,所以景娴刚喝完一口,众人就见她脸色煞白,接着又吐出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中毒
这可吓坏了容嬷嬷还有兰青和兰雨,赶紧上前搀扶起景娴,“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快别吓容嬷嬷啊。”见自己主子没什么反应,才想起要赶紧叫太医来救人,而容嬷嬷此时也顾不得礼数,从景娴身上找出了皇后给的腰牌连忙对兰青说道,“你快去进宫请皇后娘娘为咱们派个太医来,跟皇后娘娘如实说知道吗?”
这边众人也都傻眼了,怎么这个侧福晋刚喝下福晋赐的茶就中毒了,难道福晋在里面放了毒,这时众人看富察氏的眼神明显的认为就是她做的,连髙子衿也认为是富察福晋这么做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福晋这么沉不住气,怎么明晃晃的直接下这么重毒,这也太明显了吧。
富察锦玉看着众人看她的眼光就知道坏了,虽然自己确实让人下了药,可是却是绝育药和使人虚弱减寿的药,绝不是这么烈的当场见效的毒药啊,这么明显的事即使她再笨也不会做啊,是别人故意陷害还是安嬷嬷没掌握好分量。
不过,这时已不容她多想,眼看着这个容嬷嬷已经吩咐那个丫头去宫里请御医,还有那句“实话实说”明显就是告状去了,可也不能拦着,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杯茶趁乱处理掉,换上杯没问题的,倒是可以推说是她早膳出了问题,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景娴压根就没用早膳。
待她刚要给旁边也吓得不轻的安嬷嬷一个眼色的时候,那边容嬷嬷刚好吩咐完兰青去请太医,准备带着景娴回自己的小院,同时也想起了那杯茶,转头让兰雨带着那杯茶,那可是证据,就看到福晋在对着身边的嬷嬷是眼色,心里更肯定那杯茶有问题。遂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兰雨大声的说道,“兰雨,去把福晋赐的那杯茶端走,还没喝完,怎好辜负福晋的一番好意。”
“是,嬷嬷。”边答话边往那杯茶那里走去,想拿走那杯茶,其实不用容嬷嬷说,她也知道那杯茶有问题,也想着悄悄带走呢,现在这样的情况更合她意。
富察当然不肯让人把茶端走,当即面上焦急的说道,“嬷嬷,现在救人要紧,还是赶紧给景娴妹妹送回去等太医治疗的要紧,至于这茶我会让人好好看管的。”这话别说容嬷嬷不信,众人不信,估计富察氏她自己要不是当事人,她也不能信。
容嬷嬷当然不肯,“福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吧,兰雨还不快点。”说着背着景娴就往外走,她可是知道那杯茶是重要线索,主子的毒可不能白中。
兰雨当即要拿起那杯茶就要往外走,可是福晋哪里肯让,“站住,这个王府是反了天吗,主子说的话什么时候做奴才的敢顶撞了,今天谁敢拿着这杯茶出去,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个王府里的女主人。”
富察福晋再怎么温柔娴淑也还是做了多年福晋的人,生气时还是有些气场的,而那些女人看着这样的福晋都觉得是她气急败坏了,脑筋不清楚,你这样阻挠人家拿那杯茶不是明显的做贼心虚吗?
而容嬷嬷可不是真的只是脾气耿直而已,做了这么久的嬷嬷哪能一点心眼没有,她就是故意露出怀疑的神色,让富察氏忌惮那杯茶,从而从中阻挠,其实她不阻挠,容嬷嬷也不会带走,如果带走了再检查出问题,待那时富察氏脑筋清醒了,完全可以说是他们把茶带走了之后下的药,景娴和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提前服的药,那时就百口莫辩,有理也成没理的了。幸好这个富察氏果然做贼心虚的,没想那么多而是一味制止的自己,反而成全了自己。不过也不能把这杯茶任其处置,毁尸灭迹。
富察氏看着容嬷嬷没有什么举动,遂对着傍边的粗壮嬷嬷说道,“还不送容嬷嬷离开。”说完,那几个粗壮嬷嬷便要走到容嬷嬷面前,想把他们这些人带走。
“慢着,我看谁敢动,皇后娘娘的贴身腰牌在此,见腰牌如见皇后娘娘,还不快快行礼。”这是景娴在来请安的路上给她的,还说到危机时刻可用,没想到真的用上了,难道主子早就知道自己要遇到什么危险,才把腰牌给了他。
“我以皇后娘娘亲临腰牌要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许踏出房间半步,这杯茶也不许动,就这么摆着,等御医来了检验过再行处理,春、夏、秋、冬你们四人在这里保护福晋和各位主子的安全,若有差池拿你们试问。”众人看着容嬷嬷说的春夏秋冬四人从原来一堆的侍女中走了出来,见这四人虽外貌普通,但是她们知道这四个侍女恐怕是会武功的。
富察氏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皇后娘娘的腰牌在此,她也不敢放肆,心里暗恨等我做了皇后,定要乌拉那拉家好看。至于其他女人虽然不想卷进这浑水中,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你没看刚福晋那嚣张样,现在不还得乖乖听话吗,而且他们也想看戏。
容嬷嬷可没空管众人的心思,早早的就背着景娴一路匆忙的赶回景娴的厢房,把景娴安置在床上一边拿毛巾给景娴擦着冷汗,一边等太医来。还一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嘴里嘟囔着,“主子,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你想想老爷、夫人还有少爷,他们要是知道了会多伤心,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嬷嬷我宁愿自己这条老命不要了,求老天能够保佑主子平平安安的。”
弘历这边也是一听到消息就马上回来了,弘历现在的心情可是不怎么好,除了景娴中毒,自己有些担心外,他竟然破天荒的遭到了皇阿玛的不满与失望。所以这件事自己怎么说也得办的漂漂亮亮的,让皇阿玛满意。
只是怎么新婚第二天他的侧福晋就中毒了呢,而且还是皇上亲赐的皇后的侄女,难道是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扳倒自己,好在皇阿玛面前树立一个连自家后院都摆不平,又如何能做大事的形象,又让乌拉那拉家对自己产生不满,还让皇阿玛对自己失望。不得不说弘历把这件事完全上升到政治阴谋中去了,完全没想到这真的只是自家后院的阴私之事。看来这件事自己必须处理好,要不然失了圣心的隐形储君,他那二伯的下场就是例子啊。
最重要的是皇阿玛似乎也很看重自己这个侧福晋,把自己粘杆处的两位副总管都派来调查,还有那郑太医可是皇阿玛的御用太医啊,这几个人居然是为了自己的侧福晋,就可见皇阿玛对此事的态度。
他清楚记得当时景娴的侍女跑去找皇额娘的时候,他正陪皇阿玛在皇额娘那里用午膳,听到景娴中毒了,皇额娘面如土色样子看起来尤为焦急和担心,而皇阿玛虽然情绪并没外漏但是他也能感觉出皇阿玛神情上的关心之色。听到那侍女说,景娴是在喝了福晋亲赐的茶后,吐血晕过去的。虽然那个侍女没有明说是富察氏在赐的茶里下了毒,但是意思就是那杯茶有问题,而那杯茶就是富察氏赏的,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富察氏与此事拖不了关系。
皇额娘听了这话,当即对皇阿玛说道,“皇上请为景娴这孩子做主啊,若景娴真出了个好歹都是我这个做姑姑的责任,要不是当初。。。。,不过皇上,臣妾想请皇上秘密处理这件事,毕竟无论结果如何对皇家的名声来讲都不好听,我想景娴那孩子也能理解的。”
乌拉那拉皇后这么说当然不止是为皇家名声着想,她知道如果这件事查出来是那个没长脑子的富察氏干的,那么她这个福晋即使还能继续做,也不过是看在富察家的份上,但是在皇上和弘历心里无论是富察家还是富察福晋都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算查出来不是她干的,她还是与此事脱不了关系,治家不严也是这个福晋的责任,而皇上和弘历肯定也会因此对景娴更加怜惜。而且自己还能在皇上那里留下个好名声,不为了打压异己而弃皇家的威严于不顾,一举两得。
雍正听到这也觉得皇后说的有理,无论这件事真相如何,都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调查,皇家的威严还是很重要的,对着弘历说道,“弘历你现在就回家看看景娴,朕派云仓和云海,还有郑太医以及皇后身边的李嬷嬷同你一起回去,你要好好的调查此事。”
弘历当然看出了皇阿玛对此事的重视,立刻说道,“皇阿玛、皇额娘请放心,儿臣定会找到幕后真正的凶手,给景娴一个交代。”
这话的意思就是真正凶手一定另有其人,富察氏是被冤枉的。其实弘历知道说这话会得罪皇后,可是毕竟富察锦玉跟了自己七年了,他自认还是比较了解富察氏的,她不是那种蛇蝎心肠的人,富察氏的温柔娴淑在他心里早就已经定型,再说他对富察福晋也是有感情的,怎么说也是少年夫妻,是以现在不惜得罪皇额娘也想为富察氏开脱一番,以免自己的皇阿玛对自己的福晋有什么误解。
雍正听了这话自然明白弘历话里的回护之意,当即十分不满,不是因为自己一定要维护景娴打压富察氏,而是对自己这儿子常常以感情来定是非觉得不满,弘历是自己内定的下一任继承人,为君者最忌感情用事,那会影响对事物的判断,如果说刚刚雍正只是对自己儿子连个内院都摆不平的失望与不满的话,现在就是对这儿子能否胜任君王这一职责的能力的怀疑了,当即冷下脸来,说道,“行了,你下去吧,查清楚之后你再来南书房见朕。”说的话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弘历不明白,为什么皇阿玛对自己维护福晋如此不满,这还是皇阿玛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烦躁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心里难免有些恐慌,因此对着富察福晋心里有了些埋怨。而乌拉那拉皇后也很惊讶,虽说弘历那话有回护富察福晋之意,那也是得罪的是自己,怎么皇上似乎对这件事非常在意呢。
计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