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夜话 第199章

作者:夜雨惊荷 标签: BG同人

黛玉问道:“那人的人品呢?”

“听说不是个能读书的,性子有些火爆,和嫡母关系极不好。”迎春本是欢欢喜喜的准备开始新生活,可是司棋告诉自己的这一切又叫她心生冷意,莫非是她的命不好,天生就要这般的苦“好妹妹,我今日叫你来,不为别的,只求你一件事儿。我知道林家表哥是个能人,连父亲和二老爷都常夸赞,表哥在朝中人脉又广,能不能叫他替我打听打听,这曲家还有什么事儿是要命的”

黛玉欲言又止,她怎么告诉迎春?说自己原也是长公主属意的,所以才那么了解曲家?不成,二姐姐心里该存有疙瘩。当初紫鹃探听的消息很准,黛玉却没好法子告诉迎春,真是叫人着急。“二姐姐,要是问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迎春回道:“还能怎么样?这个家我做不得半点主,父亲想将我嫁给谁就是谁?我也看明白了,偌大的宅院,只有自己心疼自己,出了事儿谁也别想靠着谁。林妹妹瞧出了门的二嫂子,老祖宗多疼她,可是现在呢,还不是带着一身的骂名赶出了荣府?都说二嫂子善妒,说二嫂子贪财,可是,没了二嫂子,咱们后宅哪里能有消停的日子过。宝玉和二嫂子那么好,二嫂子和大姐儿走的时候他都没敢出门送一送。林妹妹,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姑姑、姑父生前疼你、爱你,没叫你受过半点委屈,现在又找了个这么好的堂哥照顾你,林妹妹,我要是有你万分之一的福气,就是我命里最大的造化了。”

迎春一指绣架上的嫁衣,“三妹妹、四妹妹都说我将来的日子会过的美满,可是她们哪里知道我的苦但愿贾家的女孩子苦到我这里就好,妹妹们能有个好前程。”

黛玉正要安慰,忽听得门外司棋的说话声,不多时,外面有了小小的争吵。迎春一抹眼泪,说道:“八成是我屋子里的嬷嬷,喝了酒就来闹事。妹妹不必理会。”

话音刚落,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司棋满脸不悦的嘟囔着:“史大姑娘,我都说了,屋子里有人。”

来人可不就是老太太疼爱的那个侄孙女儿吗

湘云穿了一身的黄绫罗,她推开司棋,笑着就奔迎春与黛玉而来,“二姐姐,林姐姐,你们好小气,出来说悄悄话也不带着我。”

迎春脸上泪痕未敢,黛玉这能替他遮掩,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知道今儿是爱哥哥的生日,我婶娘特地叫我过来讨个好彩头。”史湘云就见到摆在窗边的嫁衣,“啊”的一声就跑到跟前,小心的抚摸......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有口难言黛玉帮忙

第二百零八章 有口难言黛玉帮忙

(第一更,二更稍晚~~)

史湘云的小手柔柔的抚摸着绣架上的嫁衣,忽而俏皮的扭头看向迎春、黛玉二人:“我说司棋那丫头紧忙拦着我呢,原来是二姐姐在这里偷偷的和林姐姐商讨终身大事呢好姐姐,你也叫我听听,说不得能帮上你什么忙也未必?”

要说迎春这里有什么要帮忙的,还真是不少,她屋子里能做针线的人不多,手艺巧的就更少了,除了自己和司棋,也就只剩下奶嬷嬷的儿媳。可是那媳妇没事儿还要找事的挤兑迎春两句,她这个木讷的性子怎么愿意去开口就算开口了,人家也未必会应允,说不定又是一番尖酸刻薄的话来挤兑。

正好湘云来了,若她愿意帮帮忙,绣活应该能完成。

迎春笑道:“云妹妹若是得闲,帮我绣几个荷包可好?”说着翻出了一个针线筐,里面大红大绿的绸缎已经一一剪裁好,只差巧手之人缝合。

史湘云打眼一看,略略算了一下,差不多能有二十来个荷包,这憨丫头的脸就有点不大自在。

迎春细心的察觉出史湘云没刚刚那股子热乎劲儿,还以为湘云不过是个场面话,自己倒当真了,现在叫史大妹妹为难。“云妹妹瞧这布料好不好?我刚是与你玩笑的,怎么能真叫你动手?”

史湘云见自己被误会,更加的窘迫,忙解释道:“二姐姐,你别误会,我是真心实意的想给你帮忙。刚我来的时候没见着你和林姐姐,就去问宝姐姐,她说二姐姐要议亲了,所以你们两个可能是要说悄悄话。”

黛玉和迎春相视一眼,而后又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史湘云。史湘云没在意两个姑娘的互动,反倒急切的解释:“我知道二姐姐这些是预备将来打赏的,你做不完,我们是好姐妹,给你帮忙是应该的。这些活计只管交给我,我下次来的时候就给你送来,不耽误你的好事儿。”

黛玉虽说与史湘云是远房的表姐妹,可是感情并不深,除了知道这丫头性子豪爽,颇有些男儿风气以外,就只是听惜春提过,史湘云和薛宝钗走的极近,三春还要往后靠。史湘云的难处是什么,黛玉没有打听的意思,她只是想帮帮迎春,“云妹妹是出来玩的,怎么有往回带活计的道理,史家婶子要是知道了还不怪二姐姐怠慢了你?刚我和二姐姐在屋里就已经商议好了,这些荷包还有零零碎碎的东西都交给我,哥哥名下有间绸缎庄,养了十来个绣娘,做几个小荷包还是容易的。”

迎春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鲁莽,史家婶子......为人有些悭吝,要是知道湘云给自己做东西,不知道会怎么想,现在恰好有黛玉的话做台阶,迎春忙跟着附和道:“是啊,湘云妹妹,我们早就定好的事儿,刚不过是与开个玩笑,你却当真了。”

湘云有苦难言,她是实心实意的想帮二姐姐,否则刚刚听了宝姐姐的话也不会急急的来找她们。可是,二十个荷包,以她的现状真的是难以承受,为什么不能承受,自己还说不出口。

迎春低低的问道:“云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湘云掩饰的大笑:“二姐姐多心了,我能有什么难处?吃得好,睡得好,老祖宗还常叫人接我来玩,自打你们家修了这个省亲别院,我可是有了出门子的机会,二姐姐瞧,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婶娘还说我胖了呢”

迎春见湘云不愿多说,也不好再深问。三个小姐妹就着嫁衣的款式、花样,讨论的有来有往,直到贾母那边歇了戏,才有身边的丫头琉璃急急来找人。史湘云走在前面,黛玉就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轻轻一掐迎春的手背,小声说道:“二姐姐放心,等我家去就叫哥哥帮你打听。”迎春感激的看向黛玉,紧紧攥住了这个比她小不了多少年纪的表妹的手。

......

贾母一向有午睡的习惯,加上吃了酒听了戏,身子骨比不得年轻人,嘱咐了贾宝玉不准多吃酒,就被鸳鸯扶着回了她的院子。王夫人要和手下的几个掌柜的核账,也走了,余下一个邢夫人,见周围都是小姑娘,小媳妇,她也讪讪的去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贾宝玉乐得没人管,他早就烦那些依依呀呀的小戏子,忙叫人收拾了残羹准备摆上新的酒馔。袭人正吆喝小丫鬟们将那些没怎么动的菜都装在食盒里,分发给各屋有脸面管事嬷嬷。在以前,这原本是平儿的差事,现在琏二奶奶主仆一走,王夫人身边没得用的人,只好将袭人暂借来帮忙。

贾宝玉不耐烦的说道:“好啰嗦,等你们磨磨蹭蹭收拾完要到何时?”

袭人笑道:“二爷嫌麻烦,不如到那边水亭子去消消酒,等酒劲儿散了,这边也就收拾好了。”

“宝兄弟,我们在二姐姐这里也叨扰了好多时,不如换个院子去逛逛,也叫婆子们慢慢的打扫,免得匆忙砸坏了杯盏。”薛宝钗有意卖这个人情给迎春,于是拉着湘云一起劝说贾宝玉。

贾宝玉一拍额头,傻笑道:“我的罪过,要不是宝姐姐提醒我,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去我的怡红院吧,那里屋子大,咱们谈诗论画都是便宜的。而且......”贾宝玉偷偷瞄着黛玉,“而且,林妹妹还没去过我那里呢”

众人齐看黛玉,黛玉心中微微恼火,她以为前几次说话已经明白的告诉了宝玉自己的想法,可是看他的言行举止,又似乎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黛玉面色不显,反笑道:“好啊,去瞧瞧宝玉近来的学问可是有渐长?读了哪些书?品了哪些好文章?给我们念叨念叨。我记得先荣大*奶的房里有幅字‘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配你的书房也是好的。”

史湘云打了个寒颤,两下里瞧黛玉和宝玉,心想:难道林姐姐不知道爱哥哥最厌恶这些?上次和宝姐姐去爱哥哥的院子里玩,宝姐姐看爱哥哥被丫鬟们磨着做胭脂膏子,说了他两句,爱哥哥登时就翻了脸,甩了袖子就出门,还是袭人劝慰了宝姐姐几句,要不然还真难收场

照理来说,林姐姐和爱哥哥最亲,她不会不知道啊?

一旁的薛宝钗冷笑,看看宝玉怎么答林丫头的话。谁都不是泥捏的,还以为个个都像迎春似的?宝玉朝自己发脾气,那么也该一视同仁,叫林丫头领教领教。

场面一时有些发冷,连小丫鬟们都察觉出不大对头,轻手轻脚的放下东西,乖乖的站在桌边。大嫂子李纨接过了丫头递来的香茗,慢条斯理的喝着。

就在众人以为宝玉要大闹一番的时候,谁知这宝二爷竟哈哈一笑:“只要林妹妹去就成,我的屋子里正缺一副好对子,那林妹妹辛苦些,给我写一副吧”

薛宝钗气的心窝儿直疼,一样是表姐妹,何必厚此薄彼?就因为他们家是皇商?林家是公卿大夫?薛宝钗眼神不善的盯着贾宝玉和林黛玉,心里的妒恨又加了一成,贾家耽误了自己的婚事,林家屡次三番的驳回自己的好意,这些人......等着瞧吧,到了她做王妃的那一日,都要跪在自己的脚下请安。

去了怡红院,免不了要碰见紫鹃。

如今的紫鹃俨然就是一个良妾,虽没名分,但是老太太发了话,只要袭人和紫鹃伺候好宝玉,将来二奶奶进门,就提她们做姨娘。紫鹃聪明,从不在宝玉面前与袭人明争,袭人吃了两回亏,索性也学紫鹃,在贾宝玉面前摆出一副好姐妹的架势,可私下里恨不得咬掉对方身上的肉。

此刻,袭人还在缀锦楼忙活,紫鹃就在怡红院里里外外的忙活,见了黛玉越发的恭敬,她又熟悉黛玉的秉**好,端茶、送水、递果子......所以十次献殷勤,有九次,黛玉都受了。

贾宝玉献宝似的将元春省亲时自己和姐妹们写的诗都抖搂了出来,兴冲冲的给黛玉瞧:“好妹妹,你看看,这都是我们的诗,三妹妹还说呢,过一阵我们也组个诗社,到时候我们都做个诗翁岂不美妙”

探春笑道:“我看则如不如撞日,今儿就很好,又是借着二哥哥的福气,姐妹们聚的全,连云丫头也在,你们说呢”

迎春、惜春都不善写诗,自知难敌薛、林二人,为了不出丑,只是谨慎的不开口。

湘云不愧是史家的姑娘,和老太太一样爱热闹,人来疯似的嚷道:“好好好,我们就弄个诗社,谁都不准推脱,要不然......”史湘云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瞧见桌上盛放果子的水晶大碗,贼笑两声,动作麻利的将里面的酸杏、甜瓜倒了出来,两手举着不小的水晶碗,“有不从命者,先罚三大杯酒”

李纨忙接下碗,笑骂道:“偏你会作弄人,谁要是吃了这样的酒,可不就当场睡死过去了?谁还有心情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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