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海人鱼
车轿很快到了贝勒府唢呐锣鼓声中立即传来震天响的鞭炮声,苏宜尔哈感觉到一阵轻晃,花轿被抬下马车,进了府院,紧接着挂在轿上的弓和箭被人取下,轿门口处传来“啪啪啪”三声箭射在上头的响声。
三箭射完,苏宜尔哈才在贝勒府两位嬷嬷的搀扶下出了花轿,脚下一路踩着红毡,来到天地案桌前,在响起的满族祝歌中拜了天地,又和四阿哥对拜,后才被牵到新房门前,跨了火盆,跨了马鞍,接过装了五谷杂粮的花瓶,在床上坐稳后,头盖被取了下来。
苏宜尔哈微眯了下眼适应了光线,俏脸一抬,乌溜溜的眼眸朝身穿皇子贝勒喜服的四阿哥瞅去,见他正唇角微弯,眼含喜意地瞅着她,便又低下头去。
房中不少人赞道:“唉呀,侧福晋生得真漂亮……”
四阿哥在她右手边坐下,这时一位颇有年纪的妇人上前把他的右衣襟压在了她的左衣襟上,又给他们端了两杯酒了。苏宜尔哈不自在地与四阿哥喝了交杯酒,又吃了紧接着端来的半生不熟的饺子,听人问道:“生不生?”
她嘴角微抽,小声道:“生。”
这话引来几声轻笑。
“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四阿哥起身出了新房。
苏宜尔哈这才舒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发现床铺下放了把斧头,大红喜被上放了苹果和玉如意,更洒了不少的枣子、花生、桂圆、栗子。
这大概就是“坐福”和“早生桂子”了!一想到这个,就想到晚上的洞房,苏宜尔哈不由坐立不安,心头慌得厉害,她这才十三岁呢,他也要下手?太摧残幼苗了……
在新房里也能听得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吆五喝六的喝酒庆贺声,春雨走了过来问道:“姑娘,您饿不饿?奴婢拿些糕点给您填填肚子吧。”
“我不饿。”苏宜尔哈摇了摇头,她怎么吃得下。“清兰她们呢?你们若是饿了先去吃罢。”
“芳茶和淡墨清点和归整东西去了,您就别担心我们了……”
馨桂这时走了进来,低声道:“姑娘,我打听了一下,今天亲自过府来贺喜的有三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七阿哥,他们一会儿可能会来闹洞房……”
不会吧?!苏宜尔哈更紧张了,古代的洞房怎么闹?
两下梆子声传来,外面的喝酒耍闹声也渐渐少了,估计那些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外面突然传来清兰的声音:“侧福晋,主子来了。”
苏宜尔哈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听到一个清朗的男声道:“四哥,你没事吧,怎么喝这么多酒醉成这个样子……”
另一个声音更为洪亮些的接道:“人逢喜事当然要多喝些了,四哥这是高兴过头了!”
又有人道:“听说娶的这个侧福晋是四哥亲自求来的,千金难买心头好啊!”
“更重要的是皇阿玛也看重……”
“去开门。”苏宜尔哈对春雨说道。
春雨疾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股脑进来了几位酒气冲天的男人,其中两个年龄看着相仿长相又都长得俊朗,只一人偏文气一人偏霸道勇武些的两个男子,一左一右踉跄着扶了四阿哥倒在床上,四阿哥呓语两声,竟醉得人事不知的模样。
“小嫂子,我是胤祥,他是十四弟胤祯,”十三阿哥笑呵呵地将同来的十四阿哥、十阿哥、九阿哥介绍了一番,后接着道:“四哥醉了,要麻烦你照应了。”
“应该的。”苏宜尔哈却是心中暗喜,不用怕被闹洞房了!略略地打量了另两位阿哥,只见十阿哥长得高大健壮些,却并未如电视上演的那般失色,气质和外形都不错,却不知性子是不是传说般莽撞。九阿哥看着阴柔些,却也并非俊美非凡或肥胖如猪,他正借着酒意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苏宜尔哈。
十三阿哥对四阿哥极是维护,拉着他们走了,留下浑身酒气斜躺在床上的四阿哥。
“你们也累了一整天了,都下去吧。”苏宜尔哈说道。
“奴婢先侍候侧福晋梳洗吧。”春雨和馨桂对视了一眼,说道。
苏宜尔哈这才想起一身的行头还没卸下,点了点头,由着她们帮自己下了钗环发髻,又指挥人抬了水来,隔着屏风洗了个热水澡,换了睡袍。
“再去打盆热水来。”
“是。”
温热的水很快端来,苏宜尔哈顿了下,“我来就行,你们下去吧。”
“是。”春雨带着馨桂行了个礼,悄声地退了下去,临了,还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章。。。
明天不更。
48
48、洞房(上) ...
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四阿哥,苏宜尔哈心情还是很好,对于自己侍候他脱衣洗脸也不感到郁闷和尴尬,反正这以后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实际上,她还边“劳动”边仔细吃了一顿“四爷豆腐”——用眼光,这就是年青的雍正啊,多么神奇!?
“希望你不要像历史上那么早死……”将水盆布巾放到一边,她侧坐在床,看着他双眸紧闭,白皙的脸庞泛着丝丝酒醉的红色晕光,想起历史上这个人写的《大义觉迷录》,一时间感觉颇为古怪。这个她曾经万千揣摩、无数幻想过的人就在她身边,是她未来的大老板。
哦,对,他是老板,是她的长期饭票!她纠结起来,他若不早死她又怎么过更自由的生活?
寡妇还是比小妾更容易生活吧,当她的身份地位有了保障之后。
嗯,最多以后他来她这边时她多准备些好料给他吃喽,他活得久一点,她若真生下那个“败家子”——不,这个一定得改掉,太恐怖了——这个人教育孩子的能力好像不怎么样,不能光靠他,话说,历史上的乾隆到底是谁养大的?一个格格没可能养育自己的子嗣,那到底是和耿氏互换着养呢还是养在嫡福晋名下?最后还有一个老康……
哎,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她只是个侧室,把属于自己的事做好就行,改变一个人特别是改变一个帝王,这种事留给别的穿越女吧,最好把四阿哥四福晋当老板,把康熙当董事、总裁……日子会好过些。
至于孩子,现在还不想生,生了也不给别人养……
叹了口气,倒在四阿哥挪出来的床位,她闭上眼,如果她在这个时代熬了一辈子之后空间能积蓄到足够的能量,带着她的的灵魂回到她的时代……她就满足了。
所有的设想都只是设想。
累死了,先睡吧。
虽然今天她没做什么运动,可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光那样端庄地坐着……更累,特别是精神上……咦?
她发觉了不对,身边人的呼吸变了,还有被注视的感觉?!她猛地侧过头,瞪圆了眼:“你、你没睡?!不对,你没醉?!”
他好整以暇:“不醉怎么安静过我的洞房花烛夜?不醉怎么能享受到新娘子的悉心服侍?”
她太大意了!
这个人就是有名的腹黑、奸诈啊,她怎么能忘记装醉酒逃避洞房这一招也是晋江文文中男主常用的?可是他也装得太好了吧,虽说她也是有点松懈了。她边努力回想自己有无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边不自在地将身子往外挪了挪。
他像只慵懒的墨豹,斜倚在那里,姿态闲适,眼光也不是那么地带有侵略性,可那略带着探索、思考、观察……及深邃黝黑中的那抹焰光更教她不安。“那个,我有话要说,不,是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我们能不能——”
他一把将她拉近,压抵在身下,“等一下再说。”
低下头,薄唇轻轻触了触那粉嫩的唇,再一举吻上去,转辗、探索、舔弄、勾吮……
很甜美,预料中的那样清甜,出乎料想中的香嫩甘美……现在是他的了。他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的挣扎,拉开她的衣服,嘴唇顺着那优美的颈项往下探索。柔美的肌肤娇嫩得如初春的花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恨不得揉出汁来一口吞下。
“啊!”她轻呼了一声,好不容易回过气来,脑袋又有些清醒就被他的速度给震撼住了,两个人的衣服已经散开,尤其是她的,小部分□的肌肤触贴在一起,他的手和唇正在她身上点火撩拔……
她轻颤着微弓起身,突然有些恨起自己经过空间改造后更加敏感的触觉神经。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抓着,昏沉的脑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要抓紧还是要推开,身子好像突然开了扇门,所有的力量都泄了出去,她只能发软地在他手中轻颤再轻颤……
痛过之后,她真的没再感受到多大的痛楚,反而被各种纷至沓来的滋味搅得神思涣散,挣扎浮沉。
而且,她十三岁的小身板并没她意想中的不能承受。
这个男人真的如传说中般不近女色吗?技巧很纯熟啊……
已经被折腾得动也动不了,被抱在某人怀里细啃的某人不甘地想着,到底是在哪篇文里看到女主形容他是“四狗狗”的?果然是闷骚本色啊!
“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没了,什么都不想说了。”都被吃光了,还被当餐后甜点呢。
“是么。”他闻言,唇角一弯,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呢,这个女人,心思并不深沉也没比上一世的钮祜禄氏善于掩饰。
他并不想放过她。
“苏宜尔哈。”
她闭着眼没应他,她很累,很累,她真想睡觉了……
“你真的是苏宜尔哈吗?”他的语音很轻,音色低沉醇厚很好听,此时却像个炸雷般将昏昏欲沉入睡梦的苏宜尔哈给炸醒了,她欲起身,却被身边的男人紧紧搂住,“你们性格相似,行事却不同,连相貌”修长的指尖缓缓地抚着她被狠爱一番过后倍加清艳娇媚的脸蛋,“也大不相同了,你到底是谁?”
她惊疑不定地张着水眸,望着他。
他怎么知道她不是原来的苏宜尔哈?他怎么知道原来的苏宜尔哈性子如何,长相如何?他又不是她的家人又不是她的亲人朋友,他怎么知道——他总不可能三、四岁就建立传说中的粘杆处又未卜先知地用他们整天监视自己未来的女人吧……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这一世他不可能知道,那么上一世呢?
他还是四阿哥、还是雍正罢?她实在没办法确定,上一世有谁是与钮祜禄氏熟悉的,要是重生过来的是个女的那……
可怕的猜想让她差点就要跳起来,“你、你到底是谁?不要跟我说你不是四阿哥。”
他半挑了下眉,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爷要是不是那怎么办?”
怎么办?她呆了呆,她还真不能怎么办。
她悲摧的表情令他低笑开来:“放心,爷是当今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未来的雍正帝。”
原来他是雍正重生回来的!
这个晴天霹雳已经不能叫她有任何反应了,心里只有“还好,还是那个芯”这句话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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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洞房(下) ...
“你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她平静又似是松了口气的表情颇令他意外,他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眼不错地睇着她。
“不是不觉得意外……”她喃道:“我只是觉得重生总比穿越好。”尤其是是发生在这个人身上。
“穿越?”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字眼。
“形容一个人从一个时代因为某种原因穿越了时间或空间到了另一个时代,它有可能是灵魂穿越,也有可能是整个人穿越。像爷您这种,有过了一世或者有些岁月的经历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或者小的时候或者刚出生的时候,则叫重生。”苏宜尔哈尽力地解释,季羡林先生 “做人要老实”的话她向来奉为经典,特别是遇上比她还厉害精明的人。
“那你呢,你是属于哪一种?”他忍不住又在她脸上咬了一口,苏宜尔哈微恼地推开他,她又不是骨头他怎么啃个不停,连脸蛋也不放过了。“你这样我怎么说话?”
见她水润的眼眸怒光熠熠却又带着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他微微一笑,松了松手。
“我……很难说明白我是怎么一回事。”苏宜尔哈扯了扯被包住自己,因坐直身子而倒抽了口凉气,痛!身体好像被碾碎成几百块,动一动都硌骨刺肉般痛……再偷偷瞪一眼罪魁祸首,被他带笑的眼捉个正首,热气一下子从脸颊烧至脖颈。
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这个,非常时期非常处理,她轻咳了一声,定了定神,说道:“我在四十一年的时候曾经大病了一场,听我额娘讲一度烧得连呼吸都停了……我唯一能记的就是在极度的昏沉之后身体一反先前的沉重变得极度的轻飘飘,轻得不受控制地马上就要飞起来一样……冥冥中我觉得不对劲,很恐惧很害怕,心里一直祈祷着不要离开。
大概上天听到了我无声的祷告,就在我快要绝望时,在我的身上或者该说是灵魂里猛地绽出一团巨大青色光芒,它化出花瓣将我莲苔似地裹在里面……没多久,我病就好了,本以为那只是病中的幻觉,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发现自己思路越发清晰、学习东西也比以往快,更不可思议的是经过我手中种出来的蔬菜水果格外长得好长得快。”
见四阿哥脸上并无异样,苏宜尔哈心中一动,知道诸如生病、蔬菜水果的事他必定已经清楚,就又接下去道:“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总是做着一些奇怪的梦,比如,我好像不是从我额娘的肚子里出来而是从一株巨大的青莲里出来,而在无穷的岁月里我最为熟悉的便是鱼水和花草;比如,我看到了一些颇为奇幻怪异的景象,又无师自通地懂得了一些知识……再后来,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刚出生的苏宜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