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间意
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杯热茶暖身,胤禛便起身淡淡道:“先让鲁泰送你回府。”带了胤祥径自出门继续今天的办差。到达门口的时候,又跟鲁泰低声吩咐了几句。鲁泰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即躬身点头。
鲁泰出门片刻,又进得门来,握拳道:“主子,爷吩咐暂时征用了驿馆的马车,请主子上车!”依然对于冷面爷从未展现出来的细心体贴惊异不已,对待乌雅主子更是慎重了几分。
“有劳了。”清岚“听”到了这是胤禛的吩咐,也不推辞,与宝絮上了马车,一路驰向四贝勒府。
☆、信 任
对于清岚的回府,除了那拉氏出于某种目的真心欢迎之外,李氏和武氏皆言不由衷地恭喜了几句,清岚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只是这一阵子胤禛忙于灾区和流民安置一事,并不常去后院。
清岚轻松地将药方的事转移给了胤禛,毫不怀疑他既然接下了,就定能将此事办得妥贴周全,孰不知该药方在太医院引起了一场小小的波折。
胤禛在繁忙之余抽空来到太医院,将清岚的药方交给院判刘致一大人,并说明药性。
“不知四贝勒这药方是从哪里得来的?”刘致一翻来覆去地翻着这薄薄的一张纸,看罢,又将它传给周围的同僚,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
“是一张偶然寻获的古方,不知有什么不妥?”
众太医看完,交头接耳片刻,又将目光俱投在院判大人身上。
刘致一面有难色:“贝勒爷心系流民安危,又千方百计寻来古方,下官深感敬服。只是用药一说,不仅需要小心谨慎,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更是经过多年的经验验证,药量搭配自成规律,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这张药方,其所用皆是寻常药材,并不难得,但从未见过如此搭配和放药顺序,故而有些疑虑……”
刘致一行医大半辈子,医术医德俱是当中翘楚,否则也不会担任太医院院判一职。此次大灾后流民疫病防御事宜,康熙叮嘱了又叮嘱,皆压在太医院身上,刘致一更是半分不敢懈怠。现下四贝勒亲手寻获了药方,又亲自送了过来,可见其慎重,他不好直接拒绝,但也不敢轻易使用。这还是胤禛一直以来刚正严谨的形象深入人心,不然依刘致一的固执就不是这般客气了。
“这……”胤禛迟疑了一下,院判大人顾虑得没错,又建议:“若是先在小范围内试用一下如何?”
“敢问四贝勒要用哪片儿的流民试用?” 刘致一虽然老迈,但依然中气十足,见胤禛坚持要用这张药方,以为他不在意区区少部分流民的安危,不过是沽名钓誉,口气也有些不大客气了。
胤禛负手蹙眉,一时不言语。
副院判张知平一伸右手,将胤禛请到一边,躬身悄声问道:“下官略习书法,见这张药方上的字固然大气凌然,但转笔之间的柔婉依然可以猜出是女子所为,下官敢问一句,这是何人所作的药方?”
胤禛眸色深沉,目光投向张知平,并不答言。
张知平讪笑道:“是下官鲁莽了。其实那日下官自宫中轮值,在您府上碰到那些事,您府上的乌雅主子竟能识得七星岩草这种生僻难辨的药草,且用法拿捏得分毫不差,定是饱读医书之人。且那日她能巧借药草为自己开脱,其机智聪慧可见一斑,并非是鲁莽投机之徒。若这药方是她所寻,下官愿意为这药方担保。”
张知平那夜也惊异于清岚的巧思和博学,受人构陷时气度从容,巧计脱身,暗下里亦是赞赏不已。
胤禛闻言略一思忖,便点头:“如此便有劳张大人了。”
张知平躬身一笑,复又来到刘致一身前,斟酌了言语笑道:“刘大人方才所虑不错,只是为人医者,定是也需要不断吸取新的知识,完善旧有的。现有的药方固然是好,但又岂知不是从前人的药方中改进而来?四贝勒寻来的古方,既然其药量和放药顺序从未见过,那就更需要验证一番,以免错过一个好的方子和手法。至于其效果,其上所有药材皆是常用的预防之药,药性都熟知,即便最后效果比不上我们现下用的,但亦能取得预防疾病的功效。所以下官建议不妨一试!”
刘致一吹着胡子气道:“那依张大人说从那片流民用起?”
张知平笑道:“那就从下官负责的那片区域试用吧!”
刘致一粗哼一声,不置可否,甩袖:“那便拭目以待了!”
这事康熙听说之后,只是淡淡笑道:“无妨,老四不是不知分寸之人,他不敢拿流民开玩笑,定是有了一定的把握,且看试用情况吧!”
为此,胤禛的幕僚戴铎也忧虑道:“贝勒爷此举有些草率了!”
胤禛只是慢慢转动手上的扳指,眸色幽深,探不到底,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即便真的效果一般,但张太医说过,爷事先也问过其他太医,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寻获药方这一举动,本身就代表了爷对流民的关心,哪怕鲁莽一些,爱民之心却不能抹杀。况且爷也相信乌雅氏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戴铎一听便明了,恐怕更多的是出于对乌雅氏的信任,不知这是何人,竟能让一向多疑的胤禛有如此的信心,遂捋着胡子笑道:“四爷既已思虑周全,那草民也不再多言。只是若到时候万一真的效果一般,四爷为流民献上药方的关心体贴之心,亦会大打折扣,更会多少遭人闲话诟病,望四爷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无妨,”胤禛神色不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连张知平一面之缘都敢撂下保证,他又岂能没有这点眼力?
太医院的这些波折及戴铎的纠结,清岚分毫不知,更不知道胤禛为此所费的周折和所担的干系,甩手掌柜做得分外滋润,日子悠闲得让胤禛一阵羡慕嫉妒恨。虽然他相信清岚,但此事事关重大,在没有确定的结果之前,不可能一点也不挂心,间或几日便派了人向张知平询问用药情况及流民的反应。随着来人一次次的回报,胤禛的心亦慢慢落回肚子里。但一眼瞥见小女人小日子过得逍遥,他却在替她担着,不由没好气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连问也不曾问过一回。”
清岚展颜笑道:“既然有爷担着,奴婢还怕什么?”趁胤禛没来得及嗔怪之前,又正色道:“奴婢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自然不怕得不到好的反应。爷既然选择相信奴婢,奴婢也相信爷定会尽自己可能的努力让它的功效得到最大的发挥。所以奴婢觉得,奴婢很放心,不必多问!”
清岚虽是眼含笑意,声音清婉,语气平常,但言语之间轻易掷出的信任却让胤禛觉得格外的沉甸甸。之所以不问,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相信他能将此事办得妥贴,而并不是置身事外毫不关心。而这份信任放在胤禛的心头,越是斟酌越觉得分外的珍重,又分外的慰藉。一股暖流从脚下贯穿全身,通体舒泰,连月来的未曾舒缓的疲惫霎时一扫而光,只留下身心的愉悦和通畅。
胤禛目视良久,薄唇微翘,慢慢地弯成一个弧度。
☆、进 位
转眼间两月过去,流民的安置工作渐渐趋于尾声,各部协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日,康熙拿着手里太医院的报告,对着当下躬身立着的胤禛,语气一扫连日来的焦虑和严肃,放缓了不少,亦带了一丝满意的笑意和调侃:“刘致一这个人,医术极佳,就是为人有些迂腐,顽固不化,连朕有时候也说不过他,这下也有他服气的时候!”扬扬手里的奏报:“他倒是诚实,坦然承认了自己不能早些慧眼识珠,并恳请朕将你献上的药方在灾区全面推行,并建议朕以后遇到类似的大灾,灾民的疫病防治均以这个药方为主。”
康熙顿了顿,心情很好,又笑道:“奏报上说,在张知平管辖的区域内,凡是每天喝过该药的流民,两月来无一人染病,的确是一个好消息。若是所有的流民都不会感染疫病,那么他们返乡和灾区重建事宜,也会给朕减轻极大的压力,百姓亦会感念朝廷的恩德。老四,你这个药方,献得好!”
“儿臣不过是侥幸得到这个药方,全赖皇阿玛鸿福庇佑,才能惠泽天下百姓!”
“好了!”康熙挥挥手,笑道:“听说这个药方是你府中的乌雅氏进献的?”
“皇阿玛英明!”
“乌雅氏……”康熙沉吟,想起御花园里,清岚不亢不卑,轻描淡写地化解一场难堪的境地,对她印象尚且不错:“倒是个聪慧剔透的,皇额娘和德妃对她也赞不绝口,此次又立下大功,不能明赏……”看向胤禛,“做个格格倒是委屈她了!”
“儿臣明白,也代乌雅氏谢皇阿玛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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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后院之人进位一事,必得跟福晋商量办理。胤禛当晚便宿在那拉氏处,与她说了此事:“皇阿玛亲开金口,给乌雅氏升升位份。”
那拉氏听罢身子猛地一僵,捧着的茶杯险些拿捏不住,随即马上恢复如常,得体地笑道:“这是好事!乌雅妹妹自从入府以来,为人安分随时,乖巧懂事,妾身和众位妹妹都很喜欢她,给她进位份是迟早的。”心下却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心如乱麻,一团思绪。
清岚入府不足一年,便从格格升为庶福晋,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饶是那拉氏再想扶植清岚,也不免心口泛酸,一种女人特有的酸涩嫉妒的感觉涌遍全身。况且清岚既无深厚的家世,又无子嗣,如果必得升一人的位份,也理所应当是劳苦功高、刚刚怀了孩子又流掉的武氏。若说是有德妃的撑腰,连那拉氏自己都觉得可笑,德妃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她还看不明白?莫说是远房亲戚,以前从未来往过,哪怕是嫡亲的侄女,若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她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给她升位份?若只是因为太后慈宁宫的那幅画或是她的书法,也有些牵强,这其间,必有什么缘故,还是说爷的宠爱就到了这般地步……
那拉氏思忖着,觑了一下胤禛的脸色,终是按奈不住,不由问道:“只是不知乌雅妹妹是因何而升的位份?”
胤禛幽深的眸子投向那拉氏,看不出半点情绪,淡淡道:“这些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声音不大,却让那拉氏惊得心下一跳,忙恢复了脸上贤惠大度的笑容:“妾身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故意打探的意思。既然乌雅妹妹以后是庶福晋,那她的一应吃穿用度,均要提升一定的规制,揽玉轩里也要加派人手。爷公事繁忙,这些事情就交给妾身办理好了,妾身定不会委屈了乌雅妹妹!”
胤禛微一颔首:“你办这些事情一向妥帖,让人放心。”又想起什么,“至于加派下人,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那拉氏点头称是,也不敢多问,掩住思绪,伺候胤禛用膳就寝。夜半到天明,虽不敢胡乱翻身,却是心绪万千,直直思忖了一夜,方将纷乱的思绪落定,恢复了理智。不由想到,自己已然是嫡福晋,还有弘晖深受爷的看重,只要自己和家族不犯什么大错,地位就绝对不会动摇,没有必要非得争夺爷的宠爱。而且爷一向最重规矩,之前李氏那般受宠,不也没越过了她去,甚至还敲打了李氏几回。任凭清岚的位份再高,若无子嗣,也不足为虑,她最大的敌人一直都不是她。以后依然要大力扶植,分走李氏的荣宠才是最重要的。胤禛越是看重清岚,岂不越是好事?着急的人绝对不会是她。思前想后,计议方定。
次日一早,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清岚照例来那拉氏的正房请安,彼时胤禛早已上朝去了。
少顷,众人均已坐定,互相请安问好,那拉氏待众人寒暄过后,环视四周,满面笑容地慢慢开口:“今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皇阿玛亲开金口,说要升一位妹妹的位份!”说到这里,那拉氏故意停顿下来,朝清岚和武氏坐的方向看去。
如一粒石子投入水中,击起千般波折,众人惊讶过后,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李氏骤然一惊,脸色大变,随即马上恢复如常,敛眉,心知这必然没有她的事,只把目光投向武氏和清岚,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手中的帕子却是捏紧,一种威胁感油然而生,逼进心神。
武氏一时之间只觉心跳如鼓,脸上惊喜莫名却又带了十分的患得患失,紧盯那拉氏微笑的面容,手掩胸口,只期盼着她说出想要的名字。
清岚却依旧面色如常,只在嘴角带了惯常的一抹浅笑,甚至还有心情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啜饮一口,复又轻轻放下,端地一如从前。眸色清澈透亮,无惊无喜,似乎刚刚从那拉氏口中说出的不是对后院女子至关重要的地位,而是今日的天气如何之类的寻常话题。
光是这份气度,那拉氏就在心底暗赞一声,难怪人家能得宫里赏识,升得那么快,比起武氏的小家子气,果然不是一个档次!
那拉氏轻启朱唇,刚要再次开口,便见宋嬷嬷匆忙而入,在她身旁耳语几句。
那拉氏神情微变,随即对众人歉意笑道:“弘晖刚刚咳嗽了几下,本福晋不太放心,先去看望一二。众妹妹稍等片刻,无需跟随!”
说罢,便随着宋嬷嬷掀帘向里屋而去。
待她一走,李氏便摇摇来至武氏和清岚跟前,半是含酸地笑道:“姐姐如今不知该恭喜哪位妹妹,依姐姐说,两个都好,合该一同升了才是。只是现下,却只有一个人……”
旁边的一众侍妾使女围着武氏七嘴八舌地奉承道:“当然该是武姐姐了!武姐姐进府的时间早,又怀过爷的子嗣!”
“依奴婢说,这定是宫里对武姐姐怀过子嗣的奖赏和补偿!”
“就是!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清岚一人坐在一边,早已感觉到那拉氏并没有离去,只是站在帘子后不动声色地窥视,那渐渐远行开门的声音,不过是她的手下人做的样子罢了。瞥见武氏的胸脯越挺越高,脸上也露出几分志得意满,仿佛胜券在握,不由暗下摇头,嘴角略略上扬,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嘲讽的弧度。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先行失态,只会让人看了笑话。哪怕真的升了位份,这么得意招摇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何况还是别人特地留下的空间让人表演,孰不知这一举一动早就落入到别人的眼中。
李氏一直留意着两人的表情,一眼捕捉到清岚嘴角及其弱微的嘲讽,眼波流转之间,开口笑道:“你们也先别瞎猜,乌雅妹妹是德妃娘娘的本家,又深得爷的宠爱,升位一事,也未尝可知!”
众侍妾鸦雀无声,只是脸上的表情均不以为然。
武氏略显得意地来至清岚跟前,挑眉,掩饰不住眸中的张扬:“自古以来,无不是因子嗣或是资历而升位份,极少有人无功而升的。当今皇上和爷赏罚分明,不知妹妹又有何凭仗?”
清岚可有可无地点头,顺着她的话笑道:“那如此,便先恭喜武姐姐了!”
“你!”武氏如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之中,顿时没了力气,冷哼一声,咬牙:“多谢妹妹的恭喜,妹妹今后可要好自为之了!”
清岚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地一笑,做出安心等待的样子,不再言语。
李氏瞧了一眼因清岚不回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失落沮丧之态而兀自愤愤然的武氏,勾唇一笑道:“乌雅妹妹和武妹妹真是各有千秋,实在难以定夺。”朝那拉氏走的方向撇了一眼,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福晋离去的真是恰到好处!”
清岚“听”到帘后悄然加重的呼吸声,微微低头,不置可否。连李氏也看出了这是那拉氏故意为之,端地试探众人的反应,果然引得有人沉不住气。若是武氏真的升了位份,她这般作态只会让人看低了她,大大减弱了她在别人心目中的分量,这样的人固然位份再高,也不足为虑;若不是,那她的处境就更难堪了。顺便也观察一下李氏和清岚有什么异样的举止和心思。这随手而为的小小举动端地巧妙。清岚微啜一口茶,长长的睫毛微垂,掩住眸中的思绪。
武氏恍然大悟,挫败地甩手冷哼一声,讪讪坐下。
屋内众人收敛行止,静静等待,一时只余衣饰唏索啜茶之声。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拉氏方姗姗而入:“让诸位妹妹久等了!”
李氏若无其事地笑道:“妾身姐妹也是闲来无事,不比福晋家务繁忙,还要照顾大阿哥,多等片刻也是无妨。不知大阿哥身子可好?”
“不过是夜里着了凉,刚刚又哄他睡下,才耽搁了会儿时间。妹妹也是身为额娘,自是明白养育之苦。”那拉氏回笑,丝毫看不出来刚才被李氏点破了意图的赧然。
“可不是,妹妹的弘昀身子娇弱,哪怕妹妹时刻守在身旁看护,也一刻也不得放心。”
李氏和那拉氏只管相互拉扯,武氏却是坐立不宁。
那拉氏瞟她一眼,忽地扶手笑道:“李妹妹也不提醒本福晋,差点误了正事。方才说到皇上特地下了旨意,要升——”拉长了声音:“乌雅妹妹为庶福晋!”
“什么?”武氏大为失态,猛地起身,惊叫出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中强烈的错愕和震惊满得都要溢出来,任谁人也能明明白白感觉得到。
“武妹妹莫非是在质疑本福晋说的话?”那拉氏口气不悦。
“奴婢不敢!”武氏立马反应过来,又讪讪地坐下,脸色及其难看,随即涌现出深深的愤怒不甘和嫉妒。
“恭喜乌雅妹妹了!”李氏言不由衷地率先开口。
听着众人的道喜声,清岚微笑颔首,先是遥遥拜了康熙与胤禛,又依次谢过那拉氏、李氏等人,态度依然谦和,礼数依然周全,丝毫不受进位的影响,仿若与从前一模一样,与方才武氏的得意忘形和现下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的对比。连刚刚看好武氏的众人也不由暗下点头称赞,叹一声实至名归。
清岚初时也觉这道旨意有些突然,微一凝眉,心中略有了悟,怕是药方的事情有了结果,康熙为了让百姓感念朝廷的恩德,不能明说这药方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后院女子送上的,索性给予进位的嘉奖。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现下也算接受得理所应当。
那拉氏又说了几句进位相关的安排事宜,武氏在一旁愤懑不已,再也按捺不住,屈身一福:“福晋,乌雅妹妹固然是多才多艺,恭敬谨慎,但奴婢有一事不明,不得不问,否则心中难安!”
那拉氏猜出她要问什么,遂点头道:“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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