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间意
两人离开后,清岚琢磨道:“也该给弘昀安排个院子了。”
胤禛表示同意,这不过是小事,反倒颇为在意另一件事:“额娘既然赐给弘昀一个人,他身边还得再放一个。”
弘昀再稳重,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毛头小子。德妃调/教出来的人,若是与弘昀长期单独接触,难免把他拐带走。
这人本该是那拉氏或是清岚拨下,但胤禛显然不可能让那拉氏在弘昀身边放人,清岚又没有这个人力。
“德妃娘娘刚赐了人,咱们便紧跟着又添上一个,显得对娘娘不恭敬。”清岚想了想道:“既然这样,过些日子,不如就将弘昀身边伺候的大丫头挑一个抬上去,这样也不会让娘娘多心。”
弘昀身边的人,大多数是胤禛亲自挑的或是身家清白的,本身就是预备给他做通房。而且与弘昀相处得久,弘昀肯定会更亲近些。
胤禛深以为是:“就这样吧!”
清岚随后选中了弘昀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张氏。
自然事先还问一问她的意思。
张氏想是早明白自己的身份,亦多少存了这个心思,伺候弘昀也格外贴心,见清岚问起,自是满脸通红的小声道:“奴才愿意。”
于是张氏便开了脸,放在弘昀房中。
弘昀搬出去之后,每天早晚过来请安,接着与弘时一同去上书房,又打发了陈氏和张氏来伺候清岚。
清岚觉得没什么必要,但弘昀却道:“她们伺候额娘是应该的。”
清岚也不再坚持。以后弘昀若是娶了正妻,哪怕再出身满族大户,也得服侍婆婆,何况这两个通房。
婆婆?清岚眼皮一跳,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从刚刚来时做为乌雅家女儿,到王府小妾如今又升级为婆婆,短短十年间,角色变换得真快。
清岚白感慨了一句,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两个人。
张氏本就熟悉,不用多说,一直伺候弘昀,细心周到,但就是年纪稍大了些。
陈氏本自以为是德妃赐下的,一开始有些自得,后又发现这府里规矩森严,人人都是她的长辈主子,张氏又做得如鱼得水,在府里人缘不错,便歇下了一时争荣夸耀的心,安安分分起来。而且……
陈氏偷偷瞄了一下清岚,早在德妃选中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未来的婆婆会是个怎样的妇人,没想到竟如此年轻。她本就自持年轻貌美,但清岚分毫不让,身上毫无岁月的痕迹,比之她们的青涩又多了一层说不出来的韵味,让她看了自惭形秽。而且人家是正经德妃娘家的人,她也是德妃赐下来的,若是巴结好了清岚,又何愁以后?
想到这里,陈氏酸溜溜地睇了一眼与宝絮热络说笑的张氏,殷勤地走上前。
天气慢慢地转凉。
弘时从上书房回来,连打了几个喷嚏,嚷着头痛。太医看过后,说是着了凉。
喝了药,弘时揉揉红红的鼻子,腻在清岚跟前撒娇。
胤禛听说弘时病了,忙过来,一瞧这小子还是活蹦乱跳的,方放下心,嘴上还道:“真是娇气,这点病还跟你额娘闹!”
弘时哼哼:“阿玛妒忌儿子了?”
嘣!弘时脑袋上狠狠地挨了一下。
弘时捂住脑袋,哇哇叫起来:“额娘,儿子头痛,真的很痛,儿子的病肯定又重了!”
胤禛脸黑了,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子。
年氏的房间。
夜色已深,年氏盯着烛光,幽幽地叹了口气,手边的茶水早已凉了。
含眉轻手轻脚地进来,吞吞吐吐:“主子,您别等爷了,爷去了乌雅侧福晋那里……”
哗!水杯打翻。
“爷不是说今天来我这里吗?”
含眉为难道:“好像是三阿哥病了……”
年氏将茶杯扫在地上,俏脸气得通红,“我病了就是拿腔作势,她那边病了就可以了?”眸中含着三分委屈,七分幽怨:“凭什么爷这么护着她?”
她已经可以想见,明日大家该怎么笑话她。
乌雅氏就算有两个小阿哥,可别的她什么比不过她?明明她比任何人都在乎爷,可连耿氏那个她不放在眼里的都有了孩子,连钮祜禄氏也有个病秧子,她却什么也没有。
年氏咬着嘴唇,怔怔地立了一会儿。
☆、着 凉
弘时着凉不是很严重,折腾了两天就好了,连功课都没有耽误。倒是幼小的弘昼着实受了天气的影响,身上发热,咳嗽,一直哇哇地哭。
耿氏急得直上火,一连几天守在旁边,眼睛不曾合上一下。
太医小心谨慎的酌量用了温和的药,几天下来,病情稍稍稳定,身上的热度开始下降。
耿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直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下来。
好在弘时这些日子去上学,早出晚归,与耿氏的院子更是没有搭边,倒没有人跳出来说弘昼的病是弘时带来的之类的闲话。
后院众人陆续去看望弘昼。
这日,清岚亦来到耿氏的院子。
见到清岚,耿氏的表情放松了些,不是人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显出些疲态。
清岚瞧着她眼睛下面淡淡的青黑色的眼圈,温声道:“你自己不照顾好自己,到时候五阿哥病好了,你又该倒下了。”
耿氏笑了笑:“妹妹就是放不下心,非要亲眼看着弘昼好了才罢。”
清岚摇摇头,“没有多大的事,你也别把什么都压在心上。”
耿氏说笑着便要引着清岚去偏房看望弘昼,却见这时那拉氏房中的宋嬷嬷过来,后面跟了一串的人,均捧着托盘。
福了礼,宋嬷嬷笑容满面:“福晋很是关心五阿哥,让奴才特意送了些药材过来。这都是往年宫里赏下来的,福晋都舍不得用。”
说着,便往旁边一杵,一一介绍。
无外乎这些药材多么的珍贵,个个来历不凡,个个都有年头,那拉氏对弘昼多么的照顾。
宋嬷嬷一边说,一边瞄了瞄清岚,颇有炫耀之意。
清岚也不在意,淡笑地等着。
待她说完,耿氏受宠若惊地接过。宋嬷嬷离去后,耿氏方才引清岚往偏房走。
清岚悄声问:“看这个样子,福晋对五阿哥还是很关心的。”
“是啊,天天派人过来嘘寒问暖。”耿氏忧心忡忡,亦小声道:“姐姐,是不是福晋对弘昼还没有死心?”
“放心吧。”清岚拍了拍她的手:“爷不会同意的。”
听到是胤禛的意见,耿氏心中大定,待进门时,后退一步,让清岚先走,在侧边低声道:“妹妹多谢姐姐周旋。”
清岚顿了一下,迈向屋内。
弘昼静静的躺在摇床里,呼吸绵长,显然是睡着了,这时候轮到乳母王嬷嬷坐在一边照看。
见两人进来,王嬷嬷忙起身笑道:“见过侧福晋,见过主子。”
“起来吧。”清岚笑问道;“五阿哥今日怎样?”
王嬷嬷恭敬地答道:“五阿哥今天就是喝药的时候哭闹了一次,其他的时候睡得香甜,太医说身上的热度已经降下来,再过几天就完全无事了。”
耿氏怜爱地给弘昼掖了掖被角,手触了触他胖乎乎的脸蛋,不时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留下的口水,疲倦的脸上闪现出柔和的光芒。
“主子这几日可是累坏了,乌雅主子可要好好劝劝我们主子。”
耿氏笑嗔道:“多嘴。”听到弘昼无碍,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襁褓中的弘昼眉清目秀,粉嫩可爱,清岚与耿氏看着悄声说了几句,过了一会,便听到门口有人叫。
“主子,福晋那里又派人过来。”
耿氏叹了一声,苦笑道:“妹妹去去就来,姐姐先别走,妹妹还有好些话要跟姐姐说。”
清岚笑着点点头。
耿氏出去后,清岚与王嬷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半晌,耿氏还不见回来。
王嬷嬷不时往门外张望,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五阿哥的药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送过来,可是……” 絮絮叨叨地向清岚抱怨:“这起子奴才,见我们主子好性,有时候就故意怠慢,主子也总是狠不下心来惩罚。一来二去,都端起来了。这个药,太医说误了时辰喝就不好了。”坐不住:“奴才得去催催。”讪讪地挤出一丝笑容;“还劳烦乌雅主子在这里照看一下。”
清岚的目光在王嬷嬷慈祥的面庞上扫过,心头略有略无的浮上一丝怪异的感觉。
王嬷嬷出去后,这五阿哥的屋里岂不是就剩下她和宝絮?
若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纠葛不清?
虽然平白无故的应该也没什么事,但不管是不是多心,她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
清岚垂下眼帘,淡淡地笑道:“既然这样,我在这屋里也坐乏了,出去走走,顺便帮你叫人。”
“这……”王嬷嬷慌忙摆摆手:“怎么好意思劳烦您?”
“无事。”清岚轻描淡写道。
起身出了偏房,在院子里碰到耿氏的奴才,跟他说了一声,确实五阿哥这个时候需要喝药。
哪怕是真的无事,清岚也不介意自己的多心。
迎面碰上年氏搭了含眉的手,摇摇地走来。
见到清岚似从偏房的方向过来,年氏瞳孔微缩,嘴角噙着一丝讽意:“姐姐来得早,对耿妹妹真是上心。”
这点小刺清岚哪会放在心上,脸上的微笑分毫不减,点头道:“耿妹妹敦厚,我自是喜欢。”
年氏没想到清岚顺着她的话接下来,表情凝滞了一下,眉间一抹懊恼,从清岚身边走过,“姐姐说得是。”错步甩着帕子向偏房走去。
清岚望着她的背影,手扶一下脸颊,似是想到什么,笑了笑,转身走向院子的正屋。
下午的时候,耿氏的院子闹腾开来,听说弘昼身子又突然发热,刚刚缓和的病情又严重起来。
众人都赶了过去。
弘昼啼哭不止,小脸通红。耿氏不停的抹泪,泪眼朦胧地巴巴看着太医把脉。
太医紧蹙眉头,面色不渝,还是恭敬道:“五阿哥病情反复,实是因又着凉所致。微臣曾嘱咐过,五阿哥受不得一丝凉气,如今怎么……”
“怎么可能又着了凉,弘昼一直都在屋内,从不敢让他出来,身上也盖得严严的,窗户也关得好好的,怎么会?”耿氏含泪摇头惊诧。
那拉氏耳边听着弘昼的大哭,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可怜的孩子!”回头对乳母、嬷嬷骂道:“糊涂东西!你们怎么照顾五阿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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