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甲申
一下，两下，三下，第四下林森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环境很嘈杂，林森的声音也很疲惫。
“没想到，休息时候你会和我打电话。”
金烨和林森的关系说不上紧张，但也说不上和睦，就冲叶蓁蓁对林森那份崇拜，金烨也不会对林森有几分好脸色。
“我收到个消息。”
林森那头响起了机场的通知声：“我们抱歉地通知，您所乘坐的航班cz1674由林城飞往魔都由于天气原因暂时无法起飞，起飞时间待定。”
“什么消息？”
“剧要重拍，马滢心要进组。”
林森在电话那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只有机场的人声鼎沸，金烨“喂”了一声以为他信号不佳。
“我听得到。”林森平静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没有替代我的位置。”
金烨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对着黯淡的天色思考如何应付林森。
“我以为林先生会对这个消息有兴趣。”
“有，也没有。”林森似乎打了个哈欠，“小师妹知道了吗？”
“不知道。”金烨很冷静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夹在徐女士和外婆中间的叶蓁蓁，“我来处理就好。”
林森懒洋洋地说：“你是他经纪人，这个问题的确应该你来处理。”
金烨皱着眉听着林森话里有话地与他打太极，然后他听到林森似乎换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然后缓缓说：“蓁蓁回家了吧？”
金烨警觉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而且我和她是校友，袁家的事我还是知道的。”林森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就我所知，何家不喜欢叶蓁蓁太过抛头露面。”
说完这句，林森又打了个哈欠，“我赶飞机，挂了。”
电话那头只有“嘟嘟嘟”的声音，留着金烨自己思考林森刚才的话外之音。
然后翟林的消息闪了起来，“手机号是林城的，袁总去美国是为了和林氏的一桩合作，林氏的总部就在林城。老板，这当中有没有关系？”
林城，林氏。
CZ1674由林城飞往魔都。
林森。
金烨回了翟林一条消息：去查林森和林氏的关系。
……
叶蓁蓁总算逃脱了徐女士和外婆的魔爪，只是没有摆脱何蔺之，何蔺之追着她出来一路在问。
“蓁蓁，你最近好不好啊？”
叶蓁蓁却懒得回他，直奔金烨的背影而去。
何蔺之一个箭步伸手拦住了她，“我们就两三个月没见，你也不用这样吧？还在生气？”
“何蔺之，我以前只觉得你幼稚，现在我觉得你无赖。”
何蔺之被噎住了，他眨了眨眼睛问：“蓁蓁，你怎么这么说我？”
“何家用什么威胁我家里人？你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叶蓁蓁冷笑一声，抱着双臂退后打量着何蔺之，“我外公的脾气知道了你何家监视江边，怎么可能容忍你和徐阿姨进门？除非你们提了什么让他没法拒绝的条件。”
“我哪有。”
叶蓁蓁“嘁”了一声，绕过何蔺之就走，何蔺之抓住她说：“如果有，那就是……”
“何先生，注意你的手。”
金烨冷若冰霜的声音出现在了叶蓁蓁身后，顺便还抓住了何蔺之的手腕。
让何蔺之吃惊的是，金烨的握力出乎意料地大，只握得他关节生疼，不得不放开叶蓁蓁的胳膊。
“你……我和她的事你管得着吗？”
“哦。”金烨甩开何蔺之转问叶蓁蓁，“蓁蓁，我能管吗？”
金烨的眼睛看向叶蓁蓁，不知道为什么叶蓁蓁看到他反而安心起来，她璀然一笑，“可以管。”
然后金烨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挡住了何蔺之送叶蓁蓁离开。
叶蓁蓁快步走回自己房门口，金烨刚想送她进屋，叶蓁蓁自己停了下来回头说：“金烨，陪我去散散步。”
“好。”
他没问为什么，而是跟着叶蓁蓁下楼，穿过小楼的后门走进了一处花园。
叶蓁蓁走下楼梯时绊了一跤，高跟鞋歪在楼梯人一下往斜里摔去。
金烨见状长臂一捞，手勾住了她的细腰，单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叶蓁蓁的曲线贴着金烨，两人的心都跳得飞快。
“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金烨飞速地松开了手，帮她掉落的高跟鞋摆正，然后握着她纤细的脚腕替她穿上。
“脚能走吗？”他半蹲着昂起头问。
叶蓁蓁点头又伸出手，金烨把大手放在她的小手里由着她把自己拉起来。
夜色里，花园四周已经亮起了隐隐绰绰的灯光，在花园的尽头还可以看见一幢由黑夜笼罩的大宅。
叶蓁蓁带着金烨一直走到花园的尽头，才指了指前方说：“那是何家。”
“何蔺之和徐女士今晚住那里？”
叶蓁蓁摇摇头，“应该不住，那里很多年没有人了，当年何蔺之被扔回老家只有一个老妈妈跟着，所以才会来我家蹭饭。”
金烨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叶蓁蓁肩上，“当心着凉，应该让你穿件外套再出来的。”
叶蓁蓁不想穿，“你还发烧呢？”
“我没发烧。”金烨把衣服按在了她肩头，“我是，呵呵，有点受惊。”
“受什么惊？”
金烨想了想说：“蓁蓁，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不信。”叶蓁蓁回答的特别干脆利落。
“为什么？”
“额……相信没用啊。”
金烨摸了摸她的头顶，“那要是有用呢？”
叶蓁蓁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说：“那我许个愿，让我前世的爱人赶紧出现，然后好让我脱离何家的魔爪。”
金烨的心震了一下，他掰过叶蓁蓁的肩头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蠢，家里虽然保护我，但是我不蠢。”叶蓁蓁看着金烨的眼睛说，“外婆从来不说那些话，虽然我不知道长辈之间的恩怨，但我能感觉到外婆对何家的不喜欢。所以她虽然以前很疼何蔺之，但从来不说我和何蔺之有什么般配的地方，从来没有。”
金烨是真实地心口顿疼，所以刚刚叶蓁蓁在前厅里的都是在伪装，伪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心中有如明镜。
“你联系上大表姐了吗？”
金烨不想骗她，诚实地摇摇头。
“若是大表姐在，肯定不肯。”
“何蔺之卑鄙。”
叶蓁蓁却否认了，“蔺之头脑简单，他不会这样，应该是他爸爸做的。”
叶蓁蓁叹了口气看向远方的何家老宅，“我小时候听妈妈偷偷和爸爸说过，外公是把何家扫出这片矿区的，其实岂止是何家，要不是爸爸娶了妈妈，叶家也早就赶出去了。这矿都是妈妈的陪嫁。”
“何家想要的是矿？所以想让何蔺之娶你？”
金烨想起叶蓁蓁说过，这片矿区以后都是她的陪嫁。
“都是我猜的，经商的事我不懂，只知道这片矿区近年又勘探到一片稀有矿。”叶蓁蓁看着金烨说：“金烨，我求你，帮我快点找到大表姐。”
“你大表姐被派去美国了，应该是你外公故意的。”
叶蓁蓁沉默了下来，金烨轻轻挽住她瘦弱的肩膀，一点点把她揽进怀里。
“我刚刚的话没有说完。”金烨轻轻吻了下她的头顶，一丝淡淡的香味漫入他的鼻尖，诱人心神。
“你别说，我知道。”
叶蓁蓁闷着声，歪过头把自己的脑袋藏进了金烨的胸口，“就你看我那个眼神，我要是不知道才是傻子。”
金烨绽出一个笑容，歪着头凑近看埋着脑袋的叶蓁蓁问：“那你装了那么久的傻？”
“我也没装多久。”
叶蓁蓁突然抬起脑袋认真地看向金烨，“金同学，你到底看上我什么？”
看上什么？
他的脑袋开始飞速思考，外貌？毋庸置疑。性格？还是那么可爱。
更重要是，她像以前的蓁蓁？
“金烨，你看人的时候很奇怪。”
金烨皱了眉头有点不解。
“你看人的时候，经常出神，经常……像在透过一个人看别人。”
叶蓁蓁的手指一点点抚上金烨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全是好奇全是探究。
“那天你喝多了，我问你，你有什么秘密？”
金烨搂着她，由着她一点点地在动，而他一点都没有动。
他不是不动，他的脑海中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叶蓁蓁、蓁蓁，有区别吗？
如果叶蓁蓁是蓁蓁的替身，那对叶蓁蓁公平吗？
叶蓁蓁笑的时候那么明媚，她在这个世界多了许多自由、任性，她的舞里都是灵魂的美。
金烨的所有思绪被一个电话给紧急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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