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团团
众人的嘴炮嘘声一片,在袁绍怒而拍桌之下静若寒蝉,终于到了郭图可以进行辩解的时机。
郭图不做任何花里胡哨的陈辞,只是沉静说道:“下臣此前进言希望主公派遣其他将军一同前去,为的是阻止鞠义将军狂妄自大而轻敌,主公信任将军,可将军却辜负了主公的期望,现在只能请主公派遣斥候去探查渔阳边境的消息,想办法把鞠义将军救回来了。下臣推荐颜良与文丑两位将军,他们对主公忠心耿耿,是读过书的智将,与鞠义将军这样的纯武夫全然不同,有二位将军出马,定能迎回先登营。”
“笑话,现在外头那些白鸟是个什么情况尚且不知,我军若还是整军骑马而去,岂不是又要被白鸟所下的冰坨砸个人仰马翻?!”审配呵斥道。
郭图不与他争辩,又恭敬谦逊地对袁绍说道:“大批白鸟受敌军指挥来袭击主公,说明敌人之中有身怀绝技的异人,这些白鸟却不全听从公孙瓒指挥的,且听下臣为主公一一道来。”
审配与郭图,二者一人厉声呵斥、形容嚣张,做打压指责同僚之事,另一人风度宽容,对袁绍毕恭毕敬,独自承受着来自同僚的言语中伤,袁绍不傻,脑子清醒眼光清明,心更是偏了。
“你说,”袁绍示意郭图开口,他视线冷冷瞥过众人,幽幽说道:“事到如今,也唯有郭图才站出来说出真正能解决事情的谋算,而你们呢?”
沮授啥都没干就被打成了审配一伙,连同一起遭受冷眼,委屈又心酸。
沮授:我也提主意了,主公又不听我的!
郭图说道:“现在幽州牧与公孙瓒正在开战,若公孙瓒能够驱使白鸟,幽州牧手下的那些兵将根本就不是公孙瓒的对手,这幽州早就进了公孙瓒的手中,而事实上却是幽州牧在另一头坚持着与公孙瓒敌对,我们在这一头也有出力。我想,公孙瓒虽然派遣白鸟攻击了我们,那操控白鸟的异人却并不全然听从他的指挥,否则为何貂蝉至今还安然无恙呢?”
“所以事情的转机,恐怕在大公子手里啊!”
郭图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他坚定道:“现在大公子随使去接触幽州牧,定能得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还请主公想办法与大公子取得联系,又或许,到了幽州牧处的大公子已经在想办法联系主公了,还请主公再等上一等吧!”
郭图一口断言,成竹在胸,做高深莫测预言状,若让他说中了,以后袁绍会更信任他,若他没有说中,那么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郭图出身颍川士人,对同为颍川出身的荀谌是又羡又嫉,即便如此,对于荀谌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
郭图觉得有荀谌这张妙嘴在,即便不能让大公子娶到貂蝉,但让主公与貂蝉合作,促成貂蝉依附主公还是能够做到的。
荀氏二龙荀绲的长子,当年在颍川也是盛极一时,与他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是不同的。他底气足,有家族做靠山,这天下诸侯听闻荀氏子弟哪一个不将他们奉为座上宾?荀谌只需要动动嘴就能说服别人了不是吗?
荀氏大族子弟,在这乱世之中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哪里像他们,若要想要获得主公的赏识,要去争、要去抢。
沮授说道:“貂蝉安然无恙?若是她本就是与公孙瓒一伙的呢?主公岂不是被他们骗得团团转?”
郭图冷哼一声:“你有何证据证明貂蝉与公孙瓒合作了?他们之间势不两立的矛盾全天下都知道!”
袁绍觉得郭图说得有道理,当即便下令派遣斥候去探查鞠义的情况。
哪知斥候去了没多久,又匆匆忙忙跑回来,冲到袁绍面前惊慌失措道:“主公,不好啦!鞠义将军被抓了!”
袁绍并不意外,若非被抓,鞠义也不会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他握紧了拳头,沉着脸问道:“先登营呢?先登也一起被抓了?!”
斥候哭丧着脸道:“是啊主公,不止如此,还……”
“还什么,鞠义一直以来都是公孙瓒的心腹大患,他这次被抓定是凶多吉少了,”袁绍重重一拳捶在桌上:“此番是我疏忽大意,竟为此折损一员大将,可恶!我且问你,公孙瓒可是要当众斩杀鞠义,狠狠挫我的脸面?”
袁绍捶桌案的怒火令下属们安静如鸡,众人互相对视,暂无人敢于去触碰主公的霉头。
这个时候谁还敢跳,主公厌恶责骂是轻的,重得或许就拖出去打军棍或是送掉小命了。
斥候忙道:“并非如此,公孙瓒说愿意将鞠义将军及先登营的众位将士还给主公。”
袁绍可不信公孙瓒会有这么好的心:“他不可能费尽心思抓了鞠义又白白将人送回来。”
袁绍冷冷道:“公孙瓒还说了什么。”
“他说,请主公花钱将鞠义将军及先登营众位将士赎回来,赎金价格都标好了,”斥候将那单子举国头顶,只觉得自己项上人头不保,他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喊道:“公孙瓒说鞠义是主公帐下最厉害的将领,怎么说也要价值千金了,三天内您若是不花千金将他赎回,就把他的人头割下来让白鸟飞过来挂在我军帅旗上,枭首示众!”
袁绍的怒火发泄不出,暴怒到又是狠狠一捶桌,把手都给捶红了,属下文武官员们跪了一片。
“主公息怒!”
“主公,千金之数,公孙瓒是趁火打劫啊!”
“先将鞠义将军赎回来再说,这次将军只是中了埋伏,公孙瓒此举放虎归山,只待将军回来,还怕他公孙瓒吗?再打回去就是了。”
“公孙瓒,无耻之徒、小人得志,吾终有一日取他首级,将他枭首示众以洗刷今日耻辱!”袁绍血压升高,双目赤红,怒急攻心,气得眼前发黑,
“阿嚏——”
公孙瓒捂住了自己鼻子,手里捏着列的赎金单副本笑得眉眼弯弯。
他观察沉思于大将案首的赵云,少年人不知从几时起已经蜕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稚气全消不说,更是已经成长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军主将,观其作风沉稳,不难看出他得到了非常好的历练才能成长至此。
这半年多的时光,子龙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又是怎么与貂蝉好上的,公孙瓒百思不得其解。
“你已经盯着我看了快半个时辰了公孙将军,我脸上可没有花,”赵云不经意间一抬眸,接着做手中的事。
“你说袁绍会来赎鞠义吗?”公孙瓒问道:“我这般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他怕是气到恨不得杀死我。”
“将军与袁绍之间有宿仇旧怨,还会担心踩他一下脸面吗?”赵云反问道。
他将手中的书信折叠好,叫来一只鹅,让它叼着书信离开。
公孙瓒感慨道:“事到如今我仍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竟还有如此通人性的鹅。”
貂蝉这疯娘们确实邪门。
“鞠义现在还在叫骂?”赵云随口问道。
“确实如此,”公孙瓒道:“普通的木牢可关不住他,为此还多耗了我一队兵去守着。”
“袁绍会来赎人的,”赵云说道:“他想卷土重来,且我们要价低廉,只想着等赎回鞠义及先登营就来攻打我们一雪前耻。”
公孙瓒:“要价低廉?!千金一将,百金十卒,他会全部赎回去吗?”
“等三日后就知道了,”赵云摊开下属们拷问出的图纸,不甚明白其中远离,他左思右想,看不出先登营这些强弩构造与精妙之处。
也不知蝉蝉能看懂么,若是有精通机关要术的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