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团团
貂蝉会像菟丝花一样哭吗?不,她见赵云并没有因此而讨厌她,反而安慰她,为她想办法弥补,胆子也肥了,她收起眼泪,气势汹汹地说道:“我去找贾诩算账!”
赵云说道:“你说贾诩是吕布派遣来招你回长安的,他将你扶成州牧,八成也是受吕布指使。”
赵云暗暗担心:像贾诩与吕布这样玩政治的人精,心黑的很,蝉蝉被卷入幽州内政并非好事。
幽州官场复杂,还有派系斗争,赵云在公孙瓒帐下做事时就已经领悟到公孙瓒与刘虞的争斗不休,现在刘虞死了,贾诩推蝉蝉上位定没有安好心。赵云忧心貂蝉安危,担忧她会被人欺骗蒙蔽,打算与她一起去幽州走一趟。
“至于吕布之事,还是等师傅回来再说吧,”赵云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在跟随公孙瓒之前一直都是生活在山上的,对于山下复杂的人心与斗争心中有所臆测却见识有限。
这也是童渊要留他几年的原因,不仅是武艺上的磨砺,赵云还需要接受来自兄长与师傅两人共同的智谋教育。
赵风夫妇两人在对岸,见少年少女两人紧紧挨着坐在树荫下聊天,夫妇两人相视一笑。
“子龙还是挺健谈的,”郑氏捂嘴轻笑。
赵风目光沉静,若有所思。
“子龙他,并非是安逸度日的性子,”赵风低声说道:“乱世出英雄,时机已至,就算我与童老再拘着他,他终有一日会去往该去的地方,做男儿郎建功立业,问鼎天下之事。”
郑氏感慨道:“蝉姑娘喜爱子龙之心是显而易见的,若到了那时候,她也会跟随子龙一起去吧?”
赵风执起郑氏的手,轻声说道:“各人选择不同,我选择与你隐居山林,安于平凡,未能闻达于诸侯,终究还是委屈你随我受苦了。”
郑氏羞红了脸,眼波流转,娇嗔道:“不求富贵显赫,但求与官人夫唱妇随,妾身知足矣。”
两人你侬我侬紧紧相依,在场唯一的单身虎睁着懵懂的虎目,悄悄趴在马厩顶上,下方被拴住的马儿瑟瑟发抖,一公一母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花斑虎歪头,起身,抖毛,尾巴一甩,一跃而下,自由如风地穿梭于山林间,一只虎,自在逍遥!
赵风与郑氏夫妻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赵云与貂蝉找了过来,少男少女两人就像是来找家长的孩子,紧张中透着一丝不安。
对于弟弟,赵风以严厉居多,而弟媳腼腆内向,赵风会温和许多,虽然以表面来看,还是那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
赵风问道:“蝉姑娘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若有何难处,尽可与我们说。”
貂蝉看了赵云一眼,内心踹踹,赵云回以鼓励的眼神。
貂蝉心头一荡漾,伸出小手悄悄勾住他的小指,她对赵风说起了自己是幽州牧的事情。
赵云的手颤了一下,没有躲开,他瞥开眼,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脸颊上的红云又飘了出来。
赵风听后:......
他怕是没睡醒!
“你是长安来使东曹掾貂蝉,也就是现在的幽州牧?!”
少女腼腆点头,目光怯怯,她望向赵风的目光充满了信任,还有面对长辈的敬重。
赵风有些怀疑人生,可貂蝉与赵云没有必要骗他。
“赵风哥,之前隐瞒大家确实是我的不是,只是我不想瞒着子龙哥哥,这才与他坦白,”貂蝉说道:“我并不知道自己被推举为州牧之事,之后知道了,又因惶恐一州百姓安危牵系在我身上,我却选择了逃避与视而不见。现在我猛然醒悟,与子龙哥哥商议好,打算回幽州去探寻情况,查明我会被推举为州牧的原因。”
貂蝉觉得,自己在翻车的边缘摇摇欲坠。
哦豁,太刺激了,小心肝受不住!
贾诩这个大坑子,洗干净给我等着,竟然用这种手段把她逼回去,太过分了!
“大哥,蝉蝉她早在刘州牧去世前就离开了幽州,若非是我告诉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赵云也帮着说话。
貂蝉郁闷道:“我弃官离开之事唯有军师贾诩知道,他是个聪明人,在我走后会跟随刘虞做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里想到刘州牧会上书请封我为州牧,而吕布竟还答应了。”
赵风震惊,花了许久才消化了貂蝉是幽州牧的消息,他渐渐冷静下来,问及貂蝉道:“你说你是幽州牧,若你回到幽州,可有信物能与曾经下属联系?”
貂蝉摇头:“没有,我离去时,没有带走任何信物。”
在下属面前,她做事一向是刷脸的,若是遇上眼神不好使的,就硬闯。
不过至今还没遇上眼神不好使的下属就是了。
赵风乃文士,能与童渊这样隐士高人交好,除了有赵云这层关系之外,自身也是足智多谋的文人,对于山下的形势,他虽身居山中,却了解详细,而他的消息来源,除了散落在各地的家仆以外,还有童渊。
“此事,得等童老回来后再说,”赵风镇定下来,将两小请入屋内:“刘虞身死,幽州与冀州将要面临大的变故,我们在进入山中隐居避世之前,乡里已经有兵乱之祸了,城中日日有前来征兵的衙兵巡逻,我因有功名在身而逃过一劫,只是苦了百姓,家中的男丁都被征召走了。”
冀州形势严峻,幽州也好不到哪儿去,袁绍本意要做一州仁主,安民屯田,发展军队,可时不待我,有公孙瓒压迫,他一刻都不敢松懈。
公孙瓒也是同样如此,这两人互相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敌人,如鲠在喉。
童渊回来后,几人齐刷刷地问他情况,老头儿笑容满脸:“我把李彦请出山了,这婚事定能成,接下去几年子龙就随我在山中修炼,别想着去投靠刘备了,他现在可是自身难保!”
童渊见众人表情不对劲,疑惑问道:“怎么了,家中可是有什么变故?”
貂蝉刷地竖起了耳朵,像只发现了敌情的猫儿,机敏而警惕:“子龙哥哥想投靠刘备?”
童渊摇头说道:“幽州牧下令将攻冀州,命公孙瓒为先锋将军,又令青州刺史田楷与别将刘备从青州来攻,形成南北合击。我看刘备现在自顾不暇,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他若不能离开青州,打胜了,是田楷、公孙瓒的功劳,打输了,是他无能,实在是进退两难,龙困潜渊啊!”
童渊说完,感觉气氛怪怪的,所有人都看向貂蝉。
童渊疑惑:“小丫头怎么了?”
貂蝉道:“童师傅,虽不知是谁借我名义下达政令,但我就是幽州牧貂蝉本人。”
童渊一时失手,拔断了自己的一根胡须,顿时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他抱怨道:“这玩笑可不好笑。”
童渊缓了缓,见几人表情严肃不似玩笑,他渐渐镇定下来,对貂蝉严肃说道:“小丫头随我过来,你们不要跟来,赵风,看住子龙。”
貂蝉心头一凛,暗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