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百里冰烟
方夫人强行挤出个笑容:“亲、亲家,这婚事不退?”
“作甚要退亲?是我家锦堂不好,还是娉婷有什么不妥?我看这两个孩子天造地设,在没有更好的。旁的畜生玩意难道还能左右我们两家的亲事不成,放心,我白家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收拾几个玩意儿也不在话下。”石慧扶着方夫人进屋,“今日难得见到亲家,正好这会儿有空,咱们看看这日子怎么选才好。我原想着秋收后,这会儿倒是觉得夜长梦多,不如早早定了才好。”
对上石慧方夫人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方夫子陪坐一旁,老夫妻只默默地被石慧饶了进去,说好了日子,迎娶新娘子过门。至于那什么偷窥之事就轻轻带过,听着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
在石慧看来确实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那什么华儿才进后院,就被方娉婷发现叫出声儿引来了家人。所谓窥视,也不过是换衣服时被看到了后背。
当然在这个女孩子的裸足都不能被外人看到的时代,被人看到裸背是非常有辱名节的事情。若是换做一些规矩严苛的宗族之中,方娉婷甚至可能被人逼死。若非如此,石慧也不会出手这般狠辣。
金华府说大不大,刘华是今科考生,又是方夫子的外甥,并不难打听。白锦堂离开方家,没费什么功夫就寻到了人。彼时,刘华正与同窗一处喝酒吹嘘有姑娘自愿和他私相授受,嘴上说的露骨。白锦堂原是一肚子火气,进门就打落了他一嘴牙,将人提走。
这金华府谁不认得白府的大爷白锦堂,白锦堂提了刘华离开,竟无一人上前阻拦。白锦堂畅通无阻的带了人走,寻了一个僻静之地询问,这刘华也不是什么硬骨头,三两下就招供了。
白锦堂最后却没有废了他的眼睛,而是将他打了个半死。回家之后又向官府检举刘华失德,只自不能拿刘华偷窥方娉婷之事说话,到底也让官府将刘华从本届考生中划去。
白锦堂没有废去他一双眼睛却不是心软,初时他只恨不得将刘华千刀万剐,可到底怕这事有人追究起来,引出事由。世人迂腐,或许会鄙视刘华,然最易被此事所伤的却是方娉婷。刘华暂且放过,待风头过去,慢慢收拾也是不迟。
石慧回府听到白锦堂所言顾虑却是点了点头,可见她儿子是真将方家姑娘放在了心上。投鼠忌器,要收拾方氏母子怕是还要在其他地方动动心思。只石慧到底担心方氏母子回去乱说,有令人盯着方家,若干胡言乱语,就赐他母子一贴药。
白锦堂虽非石慧一手教养,可到底也没有让她失望,并没有因刘华失德而疑心未婚妻。石慧原想着夜长梦多,早早将婚事办了也好,没想到方家却传话说方娉婷病了。
新娘子病了这婚事自不能立时办了,白锦堂亲自请了大夫去看,石慧又送了个伶俐的丫头床前伺候。按理说媳妇没有过门,她不该过问太过,可有刘华之事前车之鉴,便是知道讨嫌也少不得坐一回。
方娉婷病了,石慧初时没有想太多。大夫诊脉说是忧思过度,石慧只道是姑娘家脸皮薄,因之前的事情吓到了。还叮嘱白锦堂时常上门走动,宽慰一下方夫子一家,不要惦念这不属于自己的过错。可不成想,方娉婷喝着药,这病却越发重了。
没几日,方夫子竟上门说女儿快不行了,不如退了这门亲事。免得方娉婷一病去了,让白锦堂留下个克妻之名,日后不好说亲事。不说白锦堂和方娉婷郎有情妾有意,只这姑娘病成这样子,此时退亲不是要人性命么?落井下石难道会比克妻之名好听不成!
石慧自然不允,令管家请了城中名医会诊,依旧束手无策。少不得亲自探望,寻机会为她把脉,也是毫无头绪。从脉象而看,方娉婷身体并无不妥之处,可这人却日益消瘦,精神日短。好好一个花季少女,不过五六日功夫,竟然瘦的不成人样了。
为了让方娉婷留着一口气,查明病因,石慧试着给她输送灵力。若然这灵力却有些用的,有了灵力温养,方娉婷的精神便好了些许。可过两日依旧会萎靡下来,仿佛被抽取了精神气。
石慧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方娉婷这模样不像是病了,倒似遭了什么邪法诅咒。可她在这屋中也没有发现什么晦涩之气,着实怪异。
心中有了计较,想到方娉婷白日似乎并无异常,只早上起来就会短了精神,石慧当晚叫上白锦堂夜里守在了方家屋顶之上。白锦堂心中亦是忧心未婚妻的病情,可是对于母亲要他半夜守在屋顶上,还是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却还是照做了。
白锦堂在方娉婷屋顶上守了一夜,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次日看到方娉婷精神竟然还不错,病情并没有加重。不确定这是不是巧合,不过这并不影响白锦堂第二晚继续在屋顶守着。
石慧倒是想过替一替儿子,可就算如今是入夏,夜里也不冷,白锦堂也没想过让自己的母亲半夜帮他守着自己的未婚妻。他虽然在意未婚妻,同样也孝顺母亲,少不得亲自守。
白锦堂这一守就是半月,虽然没有什么发现,方娉婷的身体却一日日好了起来。可这病因没有找到,谁也不敢放松下来,却是个烦心事。
因连续日夜颠倒,就算白锦堂年轻也免不得有些倦色。这日才正准备回家休息,却见弟弟白玉堂抱着小灰兔从外面回来。小灰兔很有灵气,平日丫鬟们打理的干干净净。若非如此,依着白玉堂爱干净的性子,哪里愿意抱着它到处玩。
“大哥!”白玉堂一看到哥哥回来就蹬蹬跑了过来,仰头道,“大哥回来许久都没有陪我练刀了。”
“大哥近来有事情忙,等空下来再陪你。”白锦堂弯腰正要拍了拍幼弟的肩膀,不想白玉堂怀里的小兔子忽然双耳竖了起来,龇牙咧齿地看着白锦堂。
“小寺,这是我大哥,不许没有礼貌哦!”白玉堂连忙摸了摸小兔子温声道。
“这就是母亲自兰若寺带回来的兔子?倒是有些灵气。”
“小寺可聪明了,比书函家的旺财聪明。”书函是白玉堂在学堂的同窗,旺财是他家养的猎狗。
拿兔子和狗比……白锦堂笑了笑没有说话。
听到白玉堂的话,小寺并没有放松下来,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白锦堂,如临大敌。
白玉堂心下奇怪,低语道:“小寺这是怎么,难道方才在外面被旺财吓到了!”
小寺:本兔仙才不怕一直傻狗呢!小主人哥哥身上的味道好可怕,嘤嘤嘤~为什么有了厉害的人类主子还有那么多危险?
“城里不少人家都养着狗,你少带它出去。毕竟兔子的天敌可不少,在外面还是很危险的。”白锦堂叮嘱道。
白玉堂点了点头:“小寺平时都在家了,不过偶尔也会想要和我出去玩。”
第644章 阴阳殊途(十一)
白锦堂回房,脱了外衣,便上床睡了。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人走到床边,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去,就见方娉婷俏生生地站在床头。只这会儿人有些睡迷了,白锦堂却不知道自己在梦中还是醒着。
“娉婷,你可是好了?”白锦堂一手撑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头一阵阵地钝痛,仿若宿醉方醒,难受的很,鼻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白郎,奴家想你想的好苦!”“方娉婷”泪眼蒙蒙地望着白锦堂,“白郎~”
白狼?什么白狼?听到这哀怨的声音,白锦堂只觉得身上有些冷,想要起身,却浑身乏力。方娉婷性格温柔却落落大方,并非哭哭啼啼的性子。白锦堂心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白锦堂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方娉婷”已经坐在了床边,纤纤玉指按在了他的胸口。
“玉堂,可见着你大哥回来了?”石慧见白玉堂与小寺在院中跑来跑去,开口问道。
“大哥已经回来了,看起来好累的样子,大概回房休息了。大哥近来下午都在房中休息,不知道晚上做什么去了都没空陪我。”白玉堂蹬蹬跑过来道,“娘你教我新刀法好不好?”
“刀法前两天不是学了新的,贪多嚼不烂,等你学好了原来的,才能学别的。”石慧弯腰看着小儿子叮嘱道,“你未来大嫂出了点事情,大哥近来很辛苦,不许没事许闹你哥哥知道吗?”
“知道了!”白玉堂点头道,“那我自己去练刀了。”
“去吧,不许总惦记着玩儿!”
知道白锦堂休息,石慧本不想去打扰,可脚迈出去一半忽然转了方向,向前院白锦堂住的院子走去。白锦堂是习武之人,如今又是盛夏,虽说昼夜颠倒是有些疲倦,可白日能够补眠,当不会太过才是,如何就连白玉堂都觉得他大哥累了?
方娉婷的病来的古怪,如今看着是好了些,只这病因不要莫名其妙的转到她儿子身上才好。石慧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事情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石慧走到白锦堂房门前,就见门虚掩着,廊下白福压低声音道:“老夫人,大爷已经睡下了。”
“知道了!”许是她多想了,有什么事等白锦堂起身再问也不迟。石慧正要走,却听到屋中传来女人的声音,不由顿了一下,敲了敲门,“锦堂、锦堂……”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下一刻又是桌椅倒翻的声音。石慧刚要推开门,惊觉有什么重物冲撞过来,下意识一闪身。就见一个硕大的脑袋撞开了房门,露出了一张血盆大口。
“蛇!”站在院中的白福看到巨大的蛇头,吓得一下子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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