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颜
梓莘轻叹一口气,想到日后摇了摇头,“另两个表弟还小,若是未来表弟妹多年无所出,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贾赦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梓莘额头,笑道,“你又在胡乱担心什么!”
梓莘嗔怪的瞧了贾赦一眼,随即笑了起来啊。是啊,她又在担心什么?想着梓莘自嘲的笑了笑。贾赦却是想起什么,凑到梓莘跟前神秘兮兮的笑道,“你可以知今日我得了什么消息?”
梓莘侧目也不答话,只等贾赦继续说下去,“今日有个山东来的富户,捐了个。”
梓莘眨了眨眼,虽是不通这些事儿,却也知道这历来捐官是要实差,极少要个闲散文职,还是个从七品的,更不提远远从山东赶来。贾赦淡淡而笑,慢慢吐出几个字,“那富户姓尤,今年三十有五,家中只有一女年芳十岁。”
梓莘微愣随即明白过来微微张嘴,贾赦点了点头,又道,“据说那尤姓富户是受了一僧一道点拨,这次可是捐了一半家产与户部。户部尚书亲自上表今上,特赐了他从七品从仕郎,还赐了一座院子及近郊一座庄子与他。”
“你打算如何?”梓莘愣愣的听了,最后却是吐出这几个字。
贾赦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设法保住其妻性命,让他不用续弦罢了。”
梓莘听了不觉满头黑线,只觉得一张大网无形中慢慢收拢。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是撒网之人,还是那网中猎物。
第91章
话说,那日警幻察觉小世界隐隐有那脱离掌控之势,便又想到那一僧一道。如今她自持身份不同,自然不会亲自去找,便让身边名为可卿的女子前往。那僧道修炼之处距离太虚幻境不远处的小绝山。在得了贾赦点拨之后,二人对于警幻早已不似之前。却不想这警幻也不知得了何滋补之物,短短时间之内居然突破境界。如此僧道二人心怀恐惧之下居然摒弃前嫌和好如初。今日得了可卿来带的信儿,哪里还敢推脱,立马急急应下便往大秦所在的小世界去了。
真论起这各处红楼小世界,这僧道二人真是必比可少。不论是甄士隐的梦境,亦或是黛玉,宝钗二人缘由,处处可见二人痕迹。可还有那未尽之处,比如这贾珍续弦尤氏之父尤富贵。
尤富贵本是山东烟台人士,出生富足,家中有良田百顷以及一片山头,不算佃农也有这伺候的奴仆也有几十人。这尤富贵又是远近闻名的乐善好施之人,十里八村的口碑也是极好。如今他三十五,日子过的滋润,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膝下只有一女,今年十岁。尤富贵之妻庞氏也是当地一富户之女,当日陪嫁也足足有了好几百两。可夫妻二人眼瞧着年岁渐大,儿子也不知在哪里心中到底着急起来。
那日这尤富贵在田埂巡查,远远的便见一僧一道慢慢走来,二人嘴里似乎还在唱着什么好,什么忘不了。二人唱些什么,尤富贵是听不懂的,不过他本性乐善好施,待二人走进见他们衣衫褴褛,一个破着足,另一个却是个赖利头,不觉心生怜悯,急急去摸怀中荷包,后掏出五两银子,恭敬递给二人。
僧道二人自打进出小世界,哪里遇过这种事儿,顿时愣住,瞧着尤富贵心中泛起嘀咕。这尤富贵瞧着二人果然不是像是来骗银两的,便把随身荷包交到那坡脚道人手里,道:“二位神仙,这是一点点心思,二位也好置办些行头,吃上饱饱的斋饭。”
坡脚道人眉毛抽了抽,看着手中沉淀的荷包真是接也不是推也不是。还是那僧人机敏,当机立断的皱眉对着尤富贵摇头,道,
“小僧瞧着施主心善,也不该是那绝后之人,怎得……”
尤富贵蹙眉顿,他虽乐善好施,却也不是傻子,也不是没有故作可怜来讨银两的。只要不太过的,他便睁只眼闭只眼的略给一些打发了。今日见着僧道不像是来讹人便给了银两,却不想那赖头和尚如是说,心下便是不喜。
那僧道又是何人,哪里会不知尤富贵心中所想,见他不悦,癞头和尚立即又道,
“今日得见也是施主与你我二人有缘。如今得了施主的恩施,却不好白拿。不如我送施主几句话……”
和尚一边说着一边瞧着尤富贵脸色,见他脸色逐渐平缓,这才说道:
“施主也知这前世因后世果,我方才细细瞧了,这才发现原是施主得了天大的富贵,却是压不住。若是把这天大富贵捐了出去,方才能化解。另外此地不适施主据说,若是迁居京城,定有那意料不到的喜事。”
尤富贵哪里相信,他待说上几句,却一个闪神哪里还有僧道影子。如此,尤富贵生生的吓出一身冷汗,回去便病了。这病了才三日,忽闻下头有佃户来报,说是在山头挖到一个稀罕物,绝不敢私自昧下。待东西拿来,居然是个已经颇有形态的人参,尤富贵瞧着这模样没有千年也有百年,立即命人在放入木盒封存。再细细想了那日僧道二人所言,竟然一时不知是梦是真。这般耽误了半年有余,终下决心打着献宝之名上京了。
尤富贵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先是偷偷在京郊置办了个百余亩田地庄子。跟着安顿好妻女只身前往打探,好不容易搭上安王之线,这才如愿以偿。他又伺机表了诚心,把发现人参山头一同捐出。那座山头占倒是占了尤富贵小半家产,如此换了个散官之爵,即便将来真的没有儿子,女儿也能嫁的好些。
梓莘对于尤富贵其人倒也没什么兴趣,只是从贾赦这儿听了一耳朵也就搁下。这些时日,芷园里倒是来了两位稀客。这稀客不是别人,正是贾赦那两位拜把子的兄弟唐牧与吴寅二人。
话说那日在馨香院匆匆别,贾赦本事要约二人与梓莘相聚,却不想临时接到密报,便把二人一个往西一个往北调离京城。如此三人到是再也未见,平日只有书信来往。这几月两边时局已稳,也无需二人驻守,贾赦便把二人调了回来。细算起来,三人也是快五六年未见,难得相聚自然是要把酒言欢。梓莘更是毫不吝啬的拿出空间中所酿灵酒,甚至亲自下厨整了一桌席面。唐牧吴寅看着新奇菜式都拿眼瞧贾赦。
“好好的,不吃菜,瞧我作甚?”
贾赦不理会两人调侃的眼神,夹起一筷子凉拌茄子放入嘴中,虽脸上不显心中倒是不悦。梓莘原本并不下厨,知道贾琛出生半年,这才用起了空间内现代厨具,可也只限贾琛吃食。如今倒是给他面子,为他与两位兄弟亲自整出席面。
唐牧吃了一口豆豉排骨,不觉连连称赞,又道:“原本我就奇怪,为何大概放着翩翩那等姿色姑娘,却从未瞧过一眼。方才见了大嫂,我可是明白了。再瞧瞧这个……啧啧啧,大哥,你说大嫂在南边可还有与她这般的姐妹?”
贾赦冷冷扫了一眼唐牧,只觉万分头痛,昔日指点二人也是没料到会有今日场景。这唐牧便是如此跳脱的性子,如今也是二十好几,却也不见他有成亲打算。如此倒有些后悔引二人进此途了。
吴寅不知贾赦心思,自然知道这位三弟向来没正行,此时倒也不答话。他素来爱酒,方才进门已是隐隐闻到酒香。贾赦自然知道吴寅的喜好,端起酒壶给他斟上一杯。浓郁酒香在空气里扩散开来。酒气弄不浓烈,闻着似是熟果的香气。再看那白玉杯……
只是这一瞥,笑容在吴寅的脸上凝结。他眼前的白色玉杯质地很薄,几乎接近透明。如此盛了透明液体,居然隐隐散发着光晕。别说那好酒的吴寅,就是那唐牧亦是看呆。
“这……这可是传说中的灵酒?”唐牧颤抖着声音,指着酒杯不敢碰一下。
“二弟好眼力。正是灵酒没错。也不知道我这儿的灵酒比起昔日那什么院子的到底如何。还请二位细细品尝。”梓莘哄睡了贾琛换了衣衫便来作陪,进门就听见唐牧由此一问便如此回道。
唐牧正是心神荡漾,忽闻动听女声传来,抬眼望门口一瞧,脸颊立即飞红。只见门口立着一女子,生的是面容清丽,一身浅紫色蝴蝶花纹襦衣,系上略深的百褶长裙,腰间一款白玉打环称的腰肢纤细,体态修长。随意竖着一个堕马髻,插着一根白玉雕花簪子,简简单单装束,微微浅笑的样子居然让他不敢直视。唐牧心中暗骂自己,方才明明已是见过,如今居然还是这般丑态。
“怎得?二弟是嫌弃我这酒不美?”梓莘指了指唐牧的白玉杯,目光轻扫过他。见他面露囧色倒也收敛,只说道,“两位贤弟,休怪我做嫂子托大。嫂子这里旁的没有,美酒,灵茶,自然不比外头的差。若要真论起来,怕是之差几个姑娘。这个呀,只要我们侯爷愿意,叫庄上几个回来就好。”
贾赦轻咳一声,另二人也回过神来。这唐牧自然知道自己方才失言,没事提什么翩翩姑娘。他呵呵的赔着笑脸,举起酒杯对着梓莘一敬,“嫂子,是小弟的不是。小弟有眼无珠,居然不知嫂子能耐。以后,还请嫂子多多照拂。”跟着,也不等梓莘回话,已是一饮而尽。
瞬间,这唐牧脸上大变,立即席地而坐运气功来。此刻,他的丹田之内的淡淡灵气凝结,形成一个个灵气团。这分明就是刚刚饮入的灵酒所致。见唐牧如此,梓莘倒是对他个性有了了解,无奈摇头笑道,
“你真是……这可是我好不容收集到灵果配上灵米特制而成。你这一饮而尽的,岂不糟糕?”
唐牧已是运转功力,在大秦几乎没有天地灵气之处。他们修炼全靠贾赦,如今忽然引入那么多灵气,若是不好好吸收引导,怕是要爆体而亡。本来即便一饮而尽也至于会如此,只是这唐牧饮用过急,又是毫无防备这才出了岔子。吴寅无奈瞧着唐牧,也不理他倒是慢慢自饮自酌起来,这慢慢的喝着,才是真正觉察到了妙用之处,只觉得这次前来真是值得。这些年奔波也是足以。
一顿饭吃完,这唐牧还是没有吸收完全。倒是其余三人相谈甚欢,唐牧起先还忿忿不平,渐渐似是进入了忘我境界。待他再睁眼已是一日以后的事情。他跟前正有个小豆丁皱着眉头与他对视。这一番阴差阳错,唐牧居然已经突破瓶颈,他的双眼更是明亮清晰,由此瞧着小豆丁更是诧异。明明不过刚刚嘘四岁,依稀可见气体在他周身萦绕,竟是要引气入体,可修炼了。
“唐叔叔,你为何一人坐在地上?地上凉,你这样会生病的。娘说乖孩子不能随便的这样坐在地上,只有在地上铺了厚厚毛毯才行。可是现在还那么热……”贾琛嫌弃的盯着唐牧,一副如此不可教也的模样。
唐牧刚刚起的那些子欣喜之情,瞬间飞灰湮灭。
第92章 〔修错字)
那吴寅与唐牧二人便在芷园内外院处住下。两人日日吃着灵食,喝着灵酒,饮着灵茶居然乐不思蜀不想走了。贾赦也觉得两人这些年着实辛苦也任由他们去了。如此,贾琛倒是乐坏了,终于来了两个陪他玩耍之人。他本就与家中两个年龄相仿的堂弟玩不到一处。林家表哥倒是不错,可却是只爱待在书房中。如今特别是唐牧,半点也不把贾琛当晚辈,两人玩闹起来,竟是可以外书房的房顶掀翻。如此,这荣国府也是知道,如今芷园内外院里住了两个男客是侯爷好友。
转眼又是中秋,贾母早早提出之今年中秋要帮着梓查看田庄铺子上缴出息账目。梓莘自然不会拒绝,到了正日,贾母也是借了外院书房,扯了屏风一一见了管事。货物还未清点,倒是账目先来了。梓莘也不怎么发话,只是听了管事描述,描述完毕便让回话之人跟着府内不同的管事娘子下去清点。
贾母哪里是想看这些,梓莘进门已是第六年了。可她从未见过她陪嫁庄子店铺上缴出息,别说是货物,连一两银子也是未见。原以为她是坐吃山空,不懂经营的。可瞧着她打理偌大府邸滴水不漏。面上瞧着不给人留一点油水,可是额外打赏从未少过。另外,若有个寻医问药的,只要身上有差事甭管自己,连家人都能一同由府里请大夫诊治。如此,下头人倒也不指望油水,而是期盼着干好活,可得那额外月钱。
在贾母看来,这六年来梓莘私房只多不少更想一探究竟。待管事儿皆是跟着管事娘子离开,这厅堂里只有贾母和梓莘对饮喝茶。贾母身边如今跟着珍珠翡翠两人,陆妈妈今日不在。梓莘身边则是由蔓枝绿柳二人打理,两人皆是另有两个小丫头在外头听后差遣。贾母犹豫片刻,还是张嘴问道,
“郡主如今不比从前,可别因这府中之事耽误了你自个儿的事儿。我瞧着也是时间,你那头也要开始忙了,怎得?人手可足?”
梓莘眉毛也未多动一下,只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