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歪传 第89章

作者:布颜 标签: 红楼梦 随身空间 BG同人

蔓枝如今出落的更好,虽还是爽利泼辣的性子,但是稳重不少。李妈妈最喜蔓枝,想着将来要把她当做自己接班人。可梓莘却想着几个丫头伺候自己一场不易,断然不能因为自己害了人一生。夏至几个的亲事也是问了她们才定下的,如今皆是夫妻恩爱。就连放出去的冬雪,逢年过节也不忘送上一片心意。梓莘知其意,只要不太过,也乐的为她撑腰。

其他几人倒是大方,除了绿柳皆是求了出去。可到了蔓枝这头居然遇到难题,那丫头竟然是口口声声说是不嫁。

正是蔓枝轮休,梓莘瞧着与她交好的绿柳。

说起绿柳的婚事也颇为有趣。这里梓莘才说道要发嫁丫头,那头就有人来求娶,来人正是近郊田庄柳庄头的大儿子柳继承。那小子今年二十有五,一直没有娶亲,倒是让两个弟弟赶在前头。梓莘这才知道他原来一直在等绿柳。原二人还有着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小时聚在一起感情深厚,后虽失了联络,柳继承倒是一直挂念。后夏至几个出嫁,蔓枝绿柳几个补上,几人曾跟着梓莘去田庄。久别重逢二人相认,忆起小时种种,不由互生好感。柳继承允诺只要梓莘有发嫁绿柳一日,他就去求娶。梓莘当日听了后不由摇头叹气,只怪绿柳不早说,何至于拖到如今。

“郡主,怎得有这般瞧我。”

绿柳脸皮绯红,自打梓莘知道她的事儿,便时不时的瞧她摇头叹息。绿柳的亲事已是定下。就在三月十二,本是免了她的差事让她安心待嫁,可绿柳也是不放心,另两个已是得了梓莘赏赐放了出去。她若是再走怕梓莘不习惯,硬要是说好到了三月初二才回去。

“绿柳,你可知蔓枝到底何故?”梓莘来来回回细细想了,怕是蔓枝这小妮子芳心暗许。她最是了解蔓枝性子,自然不会做那无畏猜想,以为蔓枝是瞧上了赦。只是她不免好奇,到底谁人居然入了蔓枝眼。

绿柳放下一颗心,瞧着梓莘欲言又止。梓莘不由好笑,道,“说起来,我也算是看着你们大的……”

梓莘的话刚出口绿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郡主好没意思,平白的让我们矮了辈分。”

梓莘也觉好笑,伸手点了点绿柳额头,“素日只觉得你是个老实的,不想却是个捉狭的。连我也编排上了。看我不叫你夫婿知道。”

绿柳闻言想起柳家表哥,不觉收敛几分,赧然道:“郡主自然知道蔓枝那丫头性子,她要是不想说,谁人都拿她没办法。不过我瞧着……”

绿柳顿了顿,她心中有些猜测,只是不好说。见梓莘似是等她下文,斟酌着道:“似是那年姚二离开的之后,蔓枝闷闷不乐了三日。后来再也没有瞧见不妥。”

“姚二?”梓莘眯眼,想起似是之前跟在贾赦身边的小厮。后来听说是出去历练,算起来也有四五年了。昔日,两人但是颇有往来,难道那个时候两人就有意了?可从未听贾赦提起。以姚二的年纪也该在外娶妻生子了。难道蔓枝一厢情愿?想着,梓莘不由沉下来脸。

绿柳瞧着心惊,张了张嘴才要开口,贾赦却已掀帘而入。绿柳立即乖觉的退了出去,转头便去找蔓枝。

这几日蔓枝心中一直不定,自打梓莘说要发嫁她们几个,她便是如此。绿柳匆匆进了蔓枝房间,瞧见她与丹儿对坐,手里绣着一方帕子。可瞧着蔓枝神情便知她心思不知道去了哪里。

绿柳摇头走向二人,蔓枝魂不守舍竟然不知她走近。丹儿见了,眼珠子一转,立即放下手中物件把房间留给二人。绿柳撑着下巴细细瞧着蔓枝。若是说到容貌,蔓枝不过中等,只是素日有着一股子神气,徒增几分气势。可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往日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蔓枝恍然听到叹气声,回神见到绿柳手中的绣花针直直戳入手指里,“哎哟!”下一刻,蔓枝丢开针线,痛呼出声。

“蔓枝,你给我句实话。究竟这是在等何人!”屋里也没外人,柳绿直截了当的问道。蔓枝微楞,绿柳见了却是变了脸色,“蔓枝,你可不能糊涂!我们打小跟着李妈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不清楚吗?侯爷虽好……”

“绿柳,你胡说什么!”听绿柳如是说,蔓枝白了脸,急急打断,“我蔓枝这辈子断然不会给人做小。你胡诌什么!侯爷是什么人,郡主又是什么人,我……我怎会存了那起子龌龊心思。”

绿柳稍安,这些天她一直隐隐有些怀疑,却不好宣之于口,今日得了机会方才说出。与蔓枝相伴这些年,绿柳自然她知道的为人。可梓莘说要为她们议亲,蔓枝像是变了了个人,不由多想了几层。如今见到她般,知道蔓枝没有糊涂,这才放下心来。顿了顿,绿柳又问:“那……你真的是在等姚二?”

瞬间,蔓枝脸色绯红,双眼居然蓄满了泪水。绿柳哪里见过蔓枝这般,不由着急。她还再欲说上几句,外头却是传来小丫头的声音,“蔓枝姐姐,郡主请您过去。”

绿柳不觉发急,一边回了小丫头,一边帮打水帮蔓枝洗脸上妆。好不容易收拾妥当,这才放了蔓枝出去。蔓枝心头木木的,哪里有往日伶俐模样。头也不抬的往东厢去了。

“噗嗤,”熟悉的笑声传入蔓枝耳中,却听一男声想起,“数年不见,怎得蔓枝姐姐似是变了个人。”

蔓枝心头一紧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孔撞入她眼底。男人笑眯眯的瞧着她,眼睛眯成两道缝。数年不见,男人高了,壮实了,一张脸黑了瞧着没有往昔的稚气。泪水糊了蔓枝的眼,她嘴里却道,

“休得胡言,谁是你姐姐,蔓枝姐姐也是你叫的!”

姚二摸摸鼻子,如今他高出蔓枝一个头,再也不是昔日小厮的模样。蔓枝在他眼里还是那年离开时候的样子,依旧的泼辣有劲。

“话也没错,准论起来,你还是该叫我一声姚二哥。也不知道蔓枝妹妹一项可好?”

姚二调侃的瞧着蔓枝,脚步不知不觉走进。蔓枝确实退后几步拉开二人距离,伸手摸了一把泪,仰着头冷笑,

“不敢劳您惦记。也不知道姚二哥这次回来可否带着嫂子和侄儿?”

外头历练多年,姚二怎会还是当年青涩模样。他轻笑着再次靠近蔓枝,让她退无可退。蔓枝侧着头不紧紧咬住了双唇,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叫姚二的,依然闯入她的心房。

“蔓枝,我们也算打小一起打大的。那年我走之前说过让你等我回来。又怎得会言而无信。今日我且问你一句,可否愿意嫁我为妻。我虽无什么本事,还是这府里下人,可也能确保你与未来的儿女衣食无忧。你跟了我定能教你不被人欺负了,小瞧了去。”

蔓枝闻言,那里还顾上许多,紧紧抓住了姚二前襟,连连点头。姚二恍然,也不知道怎得手就圈住了蔓枝的肩膀,把蔓枝拥入怀中。

如此,梓莘身边四个大丫鬟皆已定了人家,蔓枝与绿柳分别嫁了贾赦得用小厮与那庄头之子,另两个放了出去也是嫁的极好。梓莘也是出手阔绰,为四人置办成套嫁妆。在对比先前夏至四人,一时间,倒是有哪些个心思活络的,要给自家女儿谋个好出路,皆是想把女儿送到梓莘身边。

第97章

顺德七年,流年戊辰,属相龙。大年初一恰逢立春。

大秦历法遵循古历,属相以立春为限。偏偏戊辰年的立春正巧是这大年初一,坊间不免了有些说法。虽子不语怪力乱神,却因大秦传承千年天道之说,便有传言说那顺德帝实乃天命所归,是天赐的千年难得之圣君。

这年历自是早有,可话却是过了腊月才传出,不消三日居然传到宫里。又不到一日,便有那阿谀奉承的内侍借机说与顺德帝听。顺德帝不过付之一笑,可那笑容未达眼底,到也是赏赐了传话之人。这内侍不过十□□岁,入宫年头不多,拜的师父也不是那伶俐之人,好不容易到了此机会,拿着赏赐欢天喜地离去。自此这内侍以为由此便是入了顺德帝眼,不日便可飞黄腾达,却不想等来却是充入安王府的消息,此又是后话。

得了消息的当然不会只有顺德帝。仁业帝那头也是知晓,只是说与他听的倒是意味不明。待父子相见,偶提此事顺德帝却是一副垂头丧气,仁业帝只觉好笑,开口道:“怎得,这说你是千年难得的圣君不好吗?”

顺德帝抬了抬眼,又立即垂下,不予置否。仁业帝瞧着跟前的儿子。这六七年的时间,眼瞧着顺德帝迅速成长,仁业帝老怀安慰。可又想到剩下的那些个不省心的儿子,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太后瞧着仁业帝浅笑模样却微微蹙眉。仁业帝与太后相对三十余载,感情深厚相互了解颇深。今日父子二人谈话倒是不避讳太后,可瞧着仁业帝状似不动神色,太后心中已是了然,又想到目前状况也在心中跟着叹息。

顺德帝持续低头不语,他早已不是那个刚刚继承大业的样子,可今日在仁业帝和太后跟前倒更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此事本不是什么大事,却不知谁人大肆渲染。甚至无需动用贾赦,顺德帝稍稍一查便是知了由头。各方消息竟是指向了信义伯,再往自然是与他几个哥哥脱不了干系。顺德帝自认继位以来带他们不薄,可这人心着实难料的。

许是顺德帝沉默太久,太后又去瞧他,只见到顺德帝面色微沉垂目不发一言,隐隐的可见他方才那一丝丝委屈更甚。仁业帝诸事不会瞒着太后,她自然知道始末。本事几句玩笑话,可特特来告知仁业帝,便是动机不存。

这仁业帝虽是功勋卓著,但却也有令人诟病之处,头一桩便是宠幸皇后一人,又在壮年忽然退位,与众臣心中圣君相去甚远。那些话瞧着是夸赞顺德帝,可如今仁业帝尚在,这番倒是要让他们父子二人生了间隙。

若不是仁业帝之心从未真正在那高位之上,又或者顺德帝在位多年,却是烦了仁业帝的钳制……太后不敢细想,却是片刻之后翘了翘嘴角。外人又哪里知道这父子二人关系。这昏招同时触犯二人逆鳞,可有想到那源头,抬头忍不住摇了摇头。

思及此处,她太后才要开口,却听得仁业帝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声音里难掩疲倦,

“这位置自然不好坐,怕是将来也会越来越难。皇后事务繁忙,适儿如今正是调皮时候,送来让你母后处吧。”

顺德帝猛然抬头眼光微闪,心中略略一惊,又想到那长子身子孱弱,他心中更是对皇后起了三分怨念。他早就想把次子迁出送来此处,可这太皇太后摆出一副是完事不沾手的模样他也无奈。好在如今仁业帝终于肯松口,顺德帝不由千恩万谢后,辞了二人出去。

待顺德帝离了鸾凤殿半炷香的功夫,太后便拿眼去看仁业帝。仁业帝坐于太厚身边,无奈摇头,道,“本想着退位让贤便可与你逍遥度日。瞧瞧,你这才离开多久,那位居然如此不堪重用,心大都这般大了的。若是真有才也罢了,却是志大才疏,最易为人所用。远儿聪明早慧,可如今叫她疑神疑鬼拖得身子孱弱。适儿断然不能再交于她手。哎,我真是后悔当日选了她!”

太后轻笑着靠向仁业帝,伸手轻抚他的胸口,道:“我一早便说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过是教导孙儿,怎得就累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也别自责,许多事儿也是难料。那位心中所怨我同为女子自然也能明白的……”

“梓潼……你可还在怨我?”仁业帝抓住太后的手转头看向她,眼里尽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