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瑟嫣
他们当即就昏了过去。这时候,季言之现身,拿着一瓶具体成分不明的毒药往吕不韦的嘴巴里灌。这是他在西幻位面当恶龙的时候炼制的,能悄声无息的腐蚀人的皮肤,让人在极度痛苦之中死去。
季言之选择这种药水,自然是因为它毒发之后展现的模样,就跟得了麻风病似的,可不是想折磨吕不韦。虽说季言之很厌恶吕不韦,但不可否认,有他的‘帮助’,嬴政才会顺利出生,所以在给吕不韦灌下毒药后,季言之又掏出了一瓶能永久性切断痛觉神经的药水喂给了吕不韦。
或许受嬴异人这货奇葩的思维影响,季言之是真的觉得,他的行为简直棒棒哒!于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季言之又做了一些后续的处理,在晨光破晓时刻,才悠悠然的回到了秦质子府上。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秦质子府外依然密密麻麻的站着赵国的士兵。仔细数了一下,季言之发现人数比前几天的站岗人数多了一倍有余。很明显,赵孝成王那个坑死了自己妹夫,让亲妹守寡的傻逼货,终于展现了他为数不多的智慧,开始在防止他们逃跑!
季言之嗤笑了一声,然后便看向了手托着腮,望着斑驳、长满了青苔的墙壁,疑是在发呆的嬴异人。
“父亲你这是?在思考人生真谛?”季言之斟酌的问道。
嬴异人点点头:“我是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的的确确与人生真谛有关!”
季言之挑眉,表示好像:“什么样的问题,能严肃到父亲你竟然开始思考人生真谛了?”
“就是那雅公主!”嬴异人语气幽幽的道:“就是前几天还能少许出门活动的时候,为父从一位(酒肉)朋友口中得知,赵王安排雅公主去接待信陵君。信陵君此人沉迷酒色,称得上色中恶鬼,雅公主居然被安排接待他,怕是难逃魔爪了!”
季言之心中划过无数的黑色小点点,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幽幽的道:“所以,亲爱的父亲,你是在怜香惜玉?”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嬴异人很肯定的道:“当然还有遗憾,为父真的好遗憾,信陵君居然先为父一步……咳,为父什么都没有说……”
终于意识到幼子面前说这个有教坏幼子嫌疑,嬴异人赶紧改口,说自己只是在为雅公主即将被信陵君蹂~躏的命运感到心疼。问题是,季言之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啊,作为一个活了好几千几万年的老鬼,他会不明白嬴异人话里未尽的遗憾吗!
季言之忍不住捂脸叹息,还说信陵君沉迷酒色,是地道的色中恶鬼呢,老爹你,比起信陵君来,完全是过犹不及好不好。而且人家信陵君好歹还有战国四公子的美誉,老爹你呢,‘流芳百世’的‘美誉’怕只有绿到发光的绿帽子和生下了一统六国的秦始皇嬴政……
“父亲,孩儿已经安排好出邯郸的事宜了!”季言之槽多无口,只能转而说起了他其实一直都在暗中筹备的‘出逃’事宜,“孩儿还设定了密语,父亲要记得,身边之人只能相信能对得上密语的人!”
嬴异人一听这话,顿时忘了替赵雅即将遭遇的噩运感到惋惜,忙感兴趣的问:“政儿真是聪慧,那密语……”
季言之抿抿嘴,强压笑意开口道:“密语的上半句是爱是一道光,下半句则是绿到你发亮…”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亮,这密语挺押韵的嘛!”
嬴异人重复念了几遍后,眼神亮晶晶的朝着季言之保证自己不会将密语忘了,显然已经开始无比期待顺利逃出邯郸城的那一天。
季言之也很期待,不过他不是期待顺利‘逃出’邯郸城,而是这种事情在季言之看来实属平常,很轻易就能做到,所以他期待的是,战功赫赫,却在围困邯郸之战中,因为病重受到秦昭襄王猜忌,最终被赐死的白起……
季言之是在考虑,离开邯郸后,是带着嬴异人这傻爹到秦军阵营中逛一圈呢,还是逛两圈。反正总是去走一遭就是了!
打定主意,接下来,便是各种安排。三日后,因为不知名原因毁了容貌的赵姬在身强力壮,懂剑术的阿娿大嫂的护送下,很轻易的就出了邯郸城,然后直奔秦国都咸阳而去。
赵姬离开后,季言之彻底没了顾虑,隔了几日,当晚他去了赵国皇宫,将历代赵王一代传一代,传到赵孝成王能和国库媲美,甚至数额更多的私库收藏全都一洗而空后,便直接带着嬴异人,以一招凌波微步,就这么的‘飞出’了邯郸城!
嬴异人目瞪口呆:“早知道出邯郸城这么容易,我干嘛要克制自己的不爽,去结交吕不韦那有病的家伙啊!”
季言之回望即使距离遥远,在静寂夜空也显得格外明亮、灯火通明的城墙,勾唇笑了起来:“父亲也觉得吕不韦有病!”
嬴异人点头:“全身溃烂,即将不久于人世,可不是有病吗。”
季言之默然,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父亲和吕不韦最近应该没有再见面,怎么知道吕不韦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事?”
“巫师说,麻风病是一种传染病。所以吕府蓄养的众多门客都发现吕不韦出现全身溃烂的情况后,就惶恐的闹了出来,让全邯郸的百姓都知道了。为父也是从在质子府外站岗的赵兵口中得知的,据说吕府已经被赵士兵团团包围,就等着吕不韦死后,将吕府付之一炬,啧,可惜了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堪比赵王宫的吕府啊……”
你是在惋惜吕不韦藏在吕府的财富吧!
季言之眼睛眯了眯,瞬间便决定不告诉嬴异人,其实他已经搬空历代赵王收藏的事,免得嬴异人惦记。
如今正是秦赵两国对持的紧张时刻,因此出了邯郸城后,不过三岁个头却和五岁孩童一样高大的季言之,带着他这世‘乐观积极向上’的亲爹,走了大约有一两里路后,便来到了秦三十来万大军驻扎的营地。
到达营地的时候,秦五大夫王陵正在为进攻邯郸不大顺利而显得忧心忡忡。他来往在营帐里走动,却始终没有想到一个攻克赵国都邯郸的有效方法,就在这时,守夜的士兵突然进来禀告说,有一位自称嬴异人的人士求见。
王陵一愣,随即想起安国君二十来位儿子中,的的确确有一位叫嬴异人,多年前就入赵为质,不禁开口道:“快快有请。”
进来禀告的士兵退出,将嬴异人和季言之带进了营帐里。
嬴异人身体符合世人对于老秦人的定义,个子高高,人也长得俊逸。
不过到底过多的酒色腐蚀了他的身心,嬴异人脚步虚浮,眼眶青黑,这模样儿,即使看起来还算人模狗样,但却让王陵有些不敢确定他身份。毕竟你说你是嬴异人,就是嬴异人了啊,凭证呢,证明你身份的凭证呢,拿出来还能相信不是!
嬴异人好不诧异:“难道本王子站在这儿,不是最好的凭证吗!”
思维冷不丁被拐,随着嬴异人疑问走的王陵点头又摇头:“要有信物凭证!”
嬴异人翻白眼:“你瞧见我儿子那张脸没有,有没有感觉到很熟悉?他跟我爷爷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冷不丁被波及的季言之:……口胡,我长得明明长得像赵姬多一些!!!
本来正在等嬴异人拿出凭证的王陵有些愣了,忙集中精力看着自从进主将营帐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季言之。越瞧越觉得那眼睛,那耳朵,甚至下巴都与那位雄心勃勃、一心统一六国的秦昭襄王一模一样。
就是五官组成远远要比老皮褶子一个的秦昭襄王好得太多,精致太多!
王陵有些迟疑,但还是坚持要看凭证。这时,嬴异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口中嘟囔‘你好麻烦’,却还是认命的往怀里一淘,掏出了一块背面有猛虎纹路,正面铭刻着秦文‘异人’两字的白玉佩出来。
王陵恭谨的接过,左看右看,发觉和其他安国君子嗣佩戴的一模一样,又兼之其实嬴异人和安国君赢柱五官还是有点点相似的,所以也就相信了嬴异人的身份。
王陵将玉佩还给了嬴异人:“王子异人,很高兴你能逃离邯郸,这样秦国的士兵们也能毫无顾虑的进攻邯郸,使赵国国破了!”
“这些你跟我说,我也不懂。”嬴异人无视王陵略显扭曲的五官,转而问季言之:“政儿啊,展现你神授知识的时刻到了,告诉这位王大夫,你对这场战役的看法!”
冷不丁又被波及了的季言之眨了眨眼睛,从善如流的说道:“能有什么看法,将令士行,同理,这场战役应该是以秦王的意愿为主的,我不过一黄口小儿,即使说当前的情况,围比打要更好,难不成王大夫就能抛去秦王的意愿,听我的!”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王陵暗叹一声,随即心悦诚服的道:“王子政聪慧,陵佩服!”
嬴异人深以为然的点头:“吾儿聪慧,像吾……”
王陵:“……”
季言之抚额:“王大夫尽快安排人马护送父亲回咸阳吧,至于我,我想再留在邯郸附近一段时间。”
王陵点头,算是认同了季言之的安排,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功力能够抗得过嬴异人的不着调和自嗨水平的!他正在为怎么攻打邯郸劳心劳力,可不想和嬴异人这么一位不走寻常路的秦王子多接触,以至于丧失了攻打赵国都城邯郸的信心。
不过嬴异人是谁,是位脑回路异常到常人难以理解的奇葩。即使他中了永久性的深度催眠,在某些时候也会特别的坚持已见,比如现在,他就对季言之‘准备丢下他,自个玩耍’的决定,表示出了强大的愤慨,
“政儿不是说了吗,我们顺利逃离邯郸城的话,过不了几天可能会出现赵王大张旗鼓的宣布我们父子已死亡的消息。”嬴异人才不管王陵听了他这话,嘴角一共抽搐了多少次,总之强烈要求要留下来看戏。
对于如此充满了童趣的亲爹,季言之能怎么办,只能在不影响他后续布局的情况下无限纵容啊。于是在季言之展现自己‘神授’知识,并以犀利的语言说得王陵哑口无言,由里到外都赞同现在不是攻打邯郸好时机,而是围困邯郸,让赵国履行割地求和合约的好时机之时,嬴异人并没有被人‘送’回咸阳,而是很好的满足了他那颗不看戏就停止不了骚动的心,看好戏的愿望。
秦赵两国继续对持。
在此期间,王陵将自己和季言之私下进行的一场精妙无比的辩论,写在昂贵的绢稠上,连夜派人骑马一路疾行,尽快承报给那位一生都在执着于统一六国的秦昭襄王。
此时的秦昭襄王,正在为白起抱病请辞的事震怒万分。
自从长平之战终,邯郸之战起,原本英勇善战的白起装病抱恙后,秦昭襄王心情就一直很不好。特别是王陵攻邯郸不大顺利的消息传回咸阳时,秦昭襄王的心情那更是糟糕透顶。
偏偏这时候,太子东宫又传来安国君病重的消息,秦昭襄王为儿子身体情况担忧的同时,不免思虑起了后继无人的问题。
安国君赢柱身体太差,说不得会死在秦昭襄王的前面,所以秦昭襄王的目光一直是放在赢柱的子嗣上面的。
不过虎父犬子,这话套用在秦昭襄王和赢柱的身上,却不能套用在赢柱和他二十余人的子嗣上。
赢柱能称得上犬父,他的二十余子嗣包括嬴异人在内,都称不上犬子,唯恐有生之年不能完成统一六国野望的秦昭襄王真的不想将秦国交到赢柱底下不成器的儿子手上,就怕一个不小心,这些不争气的子孙,将秦国给玩完了。可以说,冥冥之中,王陵吩咐人快马加鞭送来的绢信,无疑是让觉得自己后继无人的秦昭襄王看到了希望。
秦昭襄王慢慢的看完密密麻麻,用蝇头小秦篆写的绢信,思绪久久不能平息。
他放开绢信来回在内室走动,终于下定决心,叫了宫人去请白起以及范雎。
白起此时身体略微有些起色,勉强能够下床走动。当宫人来府之时,他正在妻子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动。
宫人将来意一说,白起有些错愕,忙问:“大王可说是什么要事没有?”
宫人摇头:“只知前线的王五大夫派人快马加鞭的送来了一封绢信,大王正是看了这封绢信,才打发我等出宫请武安君以及范丞相进王宫相商……”
白起和妻子面面相觑,显然都认为前线战局有变。
白起没做拖延,也不敢多做拖延,便在妻子担忧的眼神下,随着宫人进王宫。
他和范雎几乎是同时到的。他们俩刚要行礼问安,便听秦昭襄王用很奇特的语气道:“你们俩看看这封绢信。”
白起、范雎一起过目。看完绢信后,两人皆是无言。
“天纵奇才,于国大善!”范雎沉默少许,便由衷的感叹道。
白起也是感触良多的道:“知我者,王子政也!”
“吾大秦后继有人!”秦昭襄王抚须而笑道:“王卿在绢信中说,政儿一岁不到便能说善道,一岁之时便有仙人于梦中传授他各种知识,其中政儿学得最好的便是兵韬策略和奇门遁甲,就连水利民生也偶有涉及!而在与王卿的辩论中,也肯定了白卿在长平坑杀赵国降士四十余万人的事。寡人深以为然,寡人再怎么仁慈宽待,也只会对大秦治下的百姓仁慈宽待,白卿此举,于赵不利却于秦大利也…”
白起忍不住热泪盈眶,秦昭襄王终于理解他为什么推却第二次挂帅攻打赵国了吗。
长平之战终,邯郸之战起,要是白起再次引兵攻赵,换来的只会是赵国上下更激烈,甚至全国性的抵抗。毕竟长平之战中,死在白起手中的赵国青壮不下四十余万人,赵国深恨白起,所以秦昭襄王以赵国撕毁割地合约的名义再次攻赵时,白起是最不适合当统帅的人选。
白起称病抱恙,便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秦昭襄王以为自己畏战,所以不信自己因病请辞,而大动肝火,和自己一向将相和的范雎也不相信自己。白起难免失落,以为天大地大无人知晓自己顾虑之时,嬴异人之子嬴政横空出世。白起感叹不已,难得和范雎保持相同意见,认为秦昭襄王后继有人,大秦江山后继有人。
范雎:“王子政到底太过年幼,邯郸事了,当尽快接回,留在大王跟前教养!”
白起:“臣附议!”
秦昭襄王:“寡人明白两位卿的意思,这样吧,传寡人令,让王卿听从政儿的建议,寡人很想看看,政儿围而不攻,切断邯郸所有供给求援,能不能让赵王举国投降!”
秦昭襄王的话以诏令的形式,很快就传到了王陵手中。
此时已是一个月过去。
和季言之白天绘制地图,模拟做沙盘的忙忙忙所不同的是,嬴异人真真贯彻了何谓犬父虎子的至理名言。每天不是在营地里东逛逛、西晃晃,就是以的确嘲讽的口味挑衅邯郸城守军,总之让并没有什么军事才能,胜在听上级话的王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季言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是他亲生的傻爹,别人嫌弃,他万万不能嫌弃。所以吧,在看过秦昭襄王亲自书写的诏令后,季言之只能这么宽慰王陵道。
“父亲已经奉命挑衅了赵军这么久,可见廉颇那老货真的决心当乌龟王八蛋龟缩不出了!”
王陵久久不言,开口却是附和道:“的确如此,王子异今日已经派人给廉颇、乐乘诸赵将,分别送了一套女装。如此羞辱,邯郸城也依然城门紧闭,挂免战牌,窝缩不出。”
季言之:“赵将这是盼秦军强攻邯郸,准备以逸待劳,打个漂亮的守城战!可惜,这回他们怕是不会如意了!”
顿了顿,季言之直接下命令:“王大夫,即刻下令五校军马守在赵兵运粮主道、辅道上。务必将赵国其他城运来的粮草收缴得一干二净。”
你想以逸待劳打守城战,偏偏不如你的意。
退路掐断,粮草供应掐断,就看你邯郸城到底有多存粮,让你坚持多久了。
季言之勾唇,露出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恶魔微笑,补充道:“还有,即日起,不可放一人得出邯郸城,”
王陵灵机一动:“王子政可是怕,赵王派人到楚魏两国求援?”
“赵王不是蠢得要死的蠢蛋,大军围困之下,自然要想法设法的派人求援!”
季言之想起历史上,楚国派春申君黄歇同魏国公子信陵君魏无忌率领数十万大军攻击秦军,结果秦军伤亡惨重,给了赵国苟延残喘的事情,眉头就是一皱。他,季言之,全能大佬,既然成了嬴政,那肯定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赵国没顺利求援,楚国、魏国依然做出救援赵国的举动,他也定会让春申君黄歇、信陵君魏无忌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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