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当长乐
双眸微眯,金九龄面色不善的看了过去,却见对方对他拱手一礼,这才在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久闻苏楼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的病弱。
他就坐在那里,瘦的皮包骨头已然脱了像,可即便如此,他的脊背仍旧挺直的像是一座逶迤的大山,轻易无法倾塌。
慕珂回过身去,在看清那人时,倏忽间眸光一亮。
“是你!好久不见!”
转头撞入姑娘透亮的眸中,苏梦枕一怔,良久才从记忆中翻出,这位貌美女子的姓名来,旋即轻笑着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彼时,金九龄忽然便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表情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看看慕珂,又看看苏梦枕,他冷哼一声,终是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了。
……
见这烦人精离开,慕珂的心情当即大好了起来,快步走到苏梦枕的对面坐下,她松了口气,小声的娇嗔道:“终于走了,他可真讨厌对不对?”
对于金九龄此人,苏梦枕对他的印象唯有市侩二次,身为公务人员如此贪恋黄白之物,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梦枕习惯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见慕珂的话说的如此直白,他失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没有在意他的不答,目光触及他苍白的唇,慕珂略带担忧的开口道:“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生病了吗?”
“不是什么大病,姑娘不必为苏某挂忧。”
苏梦枕的病跟了他很多年了,医师叮嘱过要静养,不可思虑过重,可身为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他又怎么可能不去费心筹谋?
金风细雨楼虽身处江湖之中,但却是一心为国,先皇昏庸,这样殚精竭虑多年,苏梦枕自是愈病愈重,到了如今,他的身子已然破败的不像样了。
但好在新皇政治清明,庆国在他的引领之下,眼看着便是海晏河清的景象,苏梦枕这才放下了忧思,有了喘息的时刻。
慕珂并不知道这些,光是看着苏梦枕的病容,她的脑海里又开始浮现起了诗音姐姐的音容笑貌,一时间担忧与寂寥齐齐涌上了心头。
“生病很痛苦的,你要快快好起来啊……”
面前的姑娘柳眉轻蹙之际,杏眸也含上了脉脉水色,可她生的太过貌美,配上她桃李色的面容,反倒像情根深种的女子,在为情郎担忧一般,欲说还休。
那些客套话再也说不出来,喉头微哽,苏梦枕垂下眼睑,不再去看她那张扰人心神的脸。
开口之际,只余下了简短的一字。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了,对苏梦枕不了解
初次见面时66
慕珂本打算直接回客栈的,可是在遇到苏梦枕后, 反而不着急了起来。
她坐在苏梦枕的对面和对方讨了杯茶喝, 旋即便和他问起了京都的地貌风俗。
苏梦枕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讲话的语调虽清冷但也是温温柔柔的,光是听着他讲话, 慕珂就能久违的放松下来。
……
彼时, 一楼的说书人已经登台, 他讲的正是近日里声名鹊起的试剑人,见慕珂的注意力被拉走,苏梦枕便停下了话头,跟着她一同听起了说书人口中的故事。
那位试剑人根本已经不像个剑客, 而是成为了一个嗜血的魔头。
他从西域得了一把神兵,可是在取剑当日,铸剑者一家老小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无一人存活。
试剑人一路从西而来, 所过之处就连鸟兽都要毕于他的剑下,他的那柄长剑本该是泛着凛冽寒芒的玄铁色,到了如今已经饮尽千人的血, 成了骇人的黑红色。
说书人讲到兴起时, 还会义愤填膺的骂上几句,可苏梦枕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因为,那个魔头的行进路线,正是朝着京都而来。
说书人说, 六扇门带回来的消息,那人身着金袍短衫,头带斗笠,一双死灰色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活人。
慕珂听着这个描述,也觉得十分熟悉,半晌才从记忆里翻出,那个找他寻仇的拦路虎。
当时她的功夫还不像如今挥洒自如,金袍人却是在与她一战中获得了突破,若王怜花来的迟一步,她便会当场殒命在对方的剑下。
“这个人我见过,他当时说要找我报仇,后来我的同伴来了之后,他就跑了,没成想他现在变得会如此残暴。”
并不知这其中厉害,慕珂只用残暴二字就将荆无命的恶行盖了过去。
可苏梦枕太过聪慧,仅仅是从报仇二字就听出,这试剑者是冲着慕珂来的,他当即便拧着眉开口道:“死灰色的眼睛,应该是快剑客荆无命,你灭了金钱帮满门,他来找你报仇是应该的,可不论如何,那些死在他剑下的路人都是无辜的。”
语罢,他看着慕珂,满目的认真,让她下意识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荆无命是冲着你来的,要小心了。”
谁料,慕珂却只是抿着唇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大不了就是死一次。”
她自到达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死过哪怕一次,现如今想起荆无命的快剑,虽仍心有余悸,但没有想象中那么惴惴不安。
荆无命突破了,可她也有在成长,和水母阴姬的那一战让她收获良多,若是这个世界有经验值,慕珂的等级早就已经突破满级,到达了玩家拍马不及的地步。
苏梦枕不知慕珂的复活理论,只当她是自恃武功高强,没有把荆无命放在眼里,索性也没有再劝。
又聊了一些有的没有的,临分别之际,慕珂对苏梦枕道:“你住在哪里,有时间我可以去找你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