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当长乐
这便是他醒来时,瞧着眼前活色生香的这一幕,唯一的感想。
至于无情的重点为何放在冷不冷上,而是因为他昨夜,着实体验过被活活冻到吐血究竟是什么感受了。
若没有意外,他以后绝对是半分冻都不想再去受了。
他冷然的目光注视在姑娘的身上,清俊的面容上病怏怏的不带一丝血色。
“在下六扇门总捕头无情,多谢姑娘相救。”
慕珂眨了眨眼。
“我叫慕珂,李慕然的慕,裴南珂的珂,不客气。”
……
无情这一躺就是半个月,六扇门的本部在京城,若是派人过来,也得半个月的脚程。
或许他可以从当地的衙门借人,但无情却不喜欢那么去做。
不喜欢,也不习惯。
公孙大娘的尸体,在第二天就被衙门收了去,还送来足足有一百两白银的赏金。
大庆朝的银子和慕珂背包里的钱不是特别的像,姑娘拿到手的第一刻便忍不住把玩了许久,以至于把本来想问衙门的问题都忘记了。
比如……公孙大娘的尸体在哪?
她能不能去守尸,一旦对方一起身慕珂定然一剑戳死,杀她一百次的誓言绝对要做到。
然而却全然被她忘在脑后了。
无情的小轿是特制的,他醒来的第二日便派了当地衙门的人去郊外帮他寻回,顺便又找匠人修补了破损的地方。
他来扬州就是追着熊姥姥而来,熊姥姥死了,他也没有再呆在扬州城的必要了。
等京城拨给他的人手一到,无情的伤已然好全,是已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无情当日特意来到小楼与花满楼辞行,视线扫过姑娘常坐的窗台,却并未看到熟悉的身影。
心下不仅疑惑,还有些遗憾。
毕竟慕珂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无情定是想要亲自与她道别的。
但他向来内敛,自觉无用的事情很少去做,即便心有失落,仍是没有询问花满楼,姑娘去了哪里。
无情的小轿就在楼下,此时他身下是坐着轮椅而来的。
一张薄薄的羊绒毛毯盖在他的□□上,以此才好将他空荡荡的裤管盖住。
与花满楼道了别,公子便下了楼,垂眸之际,眸中的遗憾掩盖在纤长浓密的眼睫之下。
也因此,他并未发现花满楼面上的异样神色。
无情公子还在走神,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特意去寻一趟慕珂姑娘与她道别。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离开未免也太过不知礼数了。
一边思索着一边上了小轿,然下一刻,瞳孔猛的收缩。
姑娘盘腿坐在他小轿上的一角,水色弥漫的墨眸倒映着无情公子的身影。
“我听说你要去往保定一趟,我打算离开扬州城到处看看,你介不介意捎我一程?”
如此不知羞10
无情不知道慕珂是什么感受,但他自己在这一刻却是差点心脏骤停。
被吓的。
因为他的小轿是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踏上过的,若是有第二人上了轿,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慕珂显然不知道他的这些规矩,赖在骄子上不愿挪地,打定注意要跟着无情离开。
扬州城找不到复活点,就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无情也绝对不可能拒绝救命恩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所以,慕珂走了。
在还未来得及开春的冬日里离开了扬州。
花满楼坐在小楼的窗前,窗台上是翠绿的皇竹草,在冬日里依然叶路分明。
无情公子的轿顶上细密的铺起薄雪,天空雾蒙蒙的开始沉下。
花满楼看不到,视线却依然穿窗而出,“目送”着小轿渐远。
薄雪渐浓,扬州城在冬末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场落雪。
而姑娘正坐在小轿里,怀里抱着无情专用的汤婆子。
而那汤婆子是无情的剑童专门为自家公子准备的,但是却被轿子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姑娘给抢了。
直到小轿里隐约传出女子的声音时,剑童吓了一跳忙去掀轿帘,一入目的便是不知何处来的天仙,正靠着公子的软枕,抱着公子的汤婆子,盖着公子的羊绒毯。
而他家公子则被可怜兮兮的挤在角落里,垂眸假寐,一脸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