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当长乐
“你霸占了我们上官家的家产这么久, 难道我不该来讨债吗!”
一语言罢,她已是冷汗涟涟,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让她开始头脑发昏,瞳孔都开始涣散了起来。
然,这样的指责对于闫铁珊而言,实在太过沉重。他已年过半百,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最是看中名声,他又如何能承受这样无凭无据的空口污蔑?
“你这是血口喷人!当年那是小王子不愿复国,我们三个老臣这才带着钱财离去,你以为那点钱财就能让我成为山西首富,让这珠光宝气阁屹立不倒吗!”
闫老板提起当年二字时,涨的通红的面容上,一双满布血丝的眸底含着热泪。
但更多的,是冲着上官丹凤而来的恨意。
“若你想要钱财,我给你便是,当年我从旧国带走的钱财我连本带利都还给你,可你想要的分明是我的命,是我的珠光宝气阁!”
闫铁珊讲到最后的时候,情绪越发的激动,就在此时,黑衣女郎却仍旧没有安分,淬了毒的银针自她怀里抛出,笔直的朝着慕珂袭去。
黑衣女郎先前看着闫老板的恨意不是作假,可那恨却是冲着慕珂而来的。
恨她斩落自己的一臂,恨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恨她单单站在那里,似乎就能将自己衬的像是肮脏的尘土。
她本以为,趁着闫铁珊转移大家注意力的时候,飞燕针一出,定能一击必杀。
而慕珂确实也被闫老板吸引了心神,等到飞燕针离她的眉心只一毫米的距离时,她再反应过来却是已经迟了。
可谁都没想到,人群里一直沉默的像个背景板一样的男人忽然出了手。
一柄折扇猛的将毒针击落,下一秒,那人便冲着黑衣女郎完好的左手袭去。
咔擦一声,伴随着女子痛苦的哀嚎声,她的另一条手臂已然被王怜花打折。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陆小凤这只队伍里,尽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手。
上官丹凤的这张脸,在慕珂的对比之下,或许显的寡淡了许多,但当王怜花一脚踩在她的后背上,一手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来时,人群中还是有个煞风景的江湖客吐槽出了声。
“这家伙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王怜花闻声看去,一双寒眸凛冽的刺在江湖人的身上,对方缩了缩脖子,立即噤声低下了头。
“怜香惜玉?她又算得哪门子的香,哪门子的玉?”
男人这样说着的时候,视线移到了吃瓜群众慕珂的身上。
小姑娘茫然的与他对视,却见男人忽然冲她眨了眨眼,携着狡黠的笑,万千星光在他的眸底漾开。
慕珂无措的抿了抿唇,旋即别开了头去,不敢再看。
王怜花此人,生来风流不羁,若他想要掳获哪个小姑娘的芳心,定是手到擒来。
可他仍是有过败绩的。
他生平唯一一次吃瘪,就是栽到了朱七七的身上,而慕珂……注定要让他吃第二次败仗了。
他一笑,眸中或有万千桃花盛开,携着万丈光芒而来。
可姑娘只要一想到他面具下丑陋的真容,便什么绮念都生不起来了。
……
男人不知姑娘心底所想,见她避开自己的视线,旋即也收回了目光。
再看着上官丹凤之时,又变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上官丹凤?金鹏王朝的公主?呵~”
他嗤笑一声,一手落在女人的耳根处,次啦一声,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轻而易举的被其揭下。
“易容若是没学好,就不要出来卖弄。”
原来,凤凰不是真凤凰,是一只鸠占鹊巢的黑鸟。
“上官飞燕!”
陆小凤惊呼出了声,到如今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不过是一颗,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棋子!
什么行侠仗义,什么替人讨回公道,不过是一出荒诞的闹剧罢了。
再观闫老板,他在震怒的同时,眸底又含着真切的悲哀。
他是个聪明人,通过这些细微末节自然猜测到了很多,自己是被这些旧人当做了该摔破的存钱罐,杀鸡取卵,无外乎此。
“事到如今,陆少侠,你还想替他们讨回公道吗?”
一息之间,闫老板的面容上满是灰败,终于像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样子,垂垂老矣。
陆小凤苦笑着叹息一声:“不,我现在只想找条河跳进去,好好洗洗我的脑袋,清醒一下。”
本以为,事情到了此等地步,就应该告一段落,金鹏王朝的大戏合该落幕。
却没想到,上官飞燕闷哼一声,忽然趴在地上口吐鲜血,不超过几息间已然了无了生息。
一枚细小的银针插在她的脑顶,隐藏在乌黑的发里,那针是淬了剧毒的。
露了馅的上官飞燕,竟是像弃子一样,被人灭了口。
闫老板本以为他这座府邸修的国若金汤,却没想到一而再的被人潜入。
上官飞燕就死在他的面前,一张年轻秀丽的面容上,眼睛无声的瞪着。
闫老板叹息一声,叫来仆从将这尸首拖下,挥一挥衣袖,便送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