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茶茶酱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发过一场高烧,据说烧得快死掉了。那时候我爸跑去日本乡下看海星都不知道这件事,妈妈可能是对爸爸失望了吧,等我退烧那天醒来的时候,妈妈就不见了。”】
【“她消失了,家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没有了。爸爸回家的时候问我为什么不在奶奶家住,我说我在等妈妈回来,他竟然问我妈妈是谁。”】
我对电话那头说:“嗯,我等你回来。”
他把电话挂断了,我捧着听筒在原地愣了半天。
“为什么你一定要阻止特异点的诞生呢?”盖提亚问我,“如果你愿意就这样维持现状,你本可以和家人一起继续生活下去的。”
我把召唤法阵续完:“闭嘴吧,老盖。我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你也知道我会怎么选。”
“特异点存在的意义就是改写历史,你可以在这个和原本历史并不相同的特异点作出不同的选择。”他还在劝我,“如果你不轻举妄动,那么你还能和徐伦一起活到2016年,看着她长成大姑娘,说不定还能看着她结婚。但要是你今晚出去阻止特异点形成——”
“妈妈。”徐伦揉着眼睛出现在书房门口,“你在画什么?这是什么呀?”
我站起身,把额头滚烫小脸通红的宝贝抱起来:“这是召唤阵。”
“召唤阵是干什么的呀?”徐伦问。
“只要往里面丢一种亮晶晶的石头,妈妈就可以从召唤阵里叫出很厉害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他们能够帮妈妈的忙去打坏蛋。”我的兜里放着当初蘑菇送我的新婚红包,沉甸甸的三枚圣晶石正等待着一会儿单抽出货。
“哦……”徐伦懵懂地点点头,“妈妈也要去打坏蛋吗?”
“嗯,妈妈要去维护世界和平啦!”我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然后撕了一张新的退烧贴帮她贴上,“今天晚上妈妈要出去一下,徐徐乖乖在家睡觉,好吗?”
徐伦被轻轻送回她房间里的小床上,我仔细地帮她掖好被子,为她量了最后一次体温。
水银的体温计显示39°。我憋住了叹息声,甩了甩体温计,把它重新放回床头柜,徒劳地帮徐伦把被子向上拉。
“妈妈,我什么时候病才能好啊。”徐伦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爸爸回来的时候,我的烧能退吗?”
“徐徐明天就能退烧啦。”我在徐伦额头上落下一吻,“等爸爸回来的时候,徐徐就又是个健康的小姑娘了,那时候我们一定要爸爸带我们去玩。”
“我要去游乐园!”徐伦兴奋地踢了一下被子。
“好的,去游乐园!要爸爸给我们买好多好多冰淇淋,买好多好多玩具,行不行?”
“好!”徐伦对我露出了一个和我太过相似的灿烂笑容,“妈妈,我想听歌。”
我也笑了:“徐徐要听什么歌啊?”
“……嗯,妈妈你选吧。”徐伦的眼皮看起来有些沉,应该也是困了。
我随意挑了一首蹦进我脑海的歌,今天我刚用这首惩罚过盖提亚:“那就唱《butterfly》吧。”
徐伦小声抗议:“这首歌好吵……”
“但是我喜欢!”我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咳嗯。阿姨压一压咿——”
徐伦:“妈妈,这是《Awake》,不是《Butterfly》。”
我立刻道歉:“哦,我不由自主就会唱串了……那我重头来。”
“啊咿呀咿呀,啊咿呀咿呀,啊咿呀咿呀,Where’s my samurai(我的武士在哪里?)”
我的眼前又浮现起第一次见到徐伦的情形。她在绿海豚监狱里像一只敏捷的小豹子,勇敢,果决,又富有同情心。我几乎是第一眼就觉得她很亲切,即使之后知道她是承太郎的女儿之后,我对她也丝毫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产生,发自内心地想要和她亲近。
徐伦轻轻地跟着我一起唱:“啊咿呀咿呀,I’m your little butterfly,Green,black,and blue,make the colours in the sky(我是你的小蝴蝶,有绿色黑色蓝色,让天空充满色彩)”
我最后一次给她一个吻:“徐徐唱得比妈妈好听,妈妈总是跑调。”
“但是我和爸爸都很喜欢听妈妈唱歌。”徐伦说,丝毫没有察觉我已经快要落泪了,“明天我还要听。”
“好,明天我一定唱给你听。”我承诺,“徐徐有没有什么想听的?”
徐伦合上眼睛:“嗯……我要听那首你唱给爸爸听的歌。”
“哪首?”承太郎的耳朵被我的太多歌荼毒过了。
“就是……All right now All right now,那一首。”
啊,是《StandProud》。
“好,明天我唱给你听。”我说,“晚安,徐徐。”
“晚安妈妈。”
我起身关掉小夜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小床上的小小影子,然后合上了房门。
……
“汝为三大言灵缠身之七天,自抑制之轮而来,天秤的守护者啊——”
“吾乃成就常世一切善行之人;”
“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恶之人;”
“汝之身躯居吾麾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理,且应吾之召唤!”
——没有旋转的光圈,自然也不会有彩光,但我笃定,他一定会来。
“吾名李书文。”
红袍长马褂的白发老者自阵中现身,他微微低下头,从墨镜上方向我投来视线:“老朽没有拿着长.枪,于此地也只是一位普通老者。”
可能是看到我表情不对——因为我真的快要哭了,李书文连忙改口:“啊,不,但我要保护你也算是绰绰有余了。Master,你怎么——?”
我汪呜一声终于哭了出来:“师父!!!师父我好想你,我被欺负了呜呜呜呜呜……”
李书文僵硬又笨拙地接住了我:“等等,Master,老朽之前从未见过你,难道说我们在别处的圣杯战争中有过因缘?唉,别哭了,真是,老朽没有应付女子的什么经验啊……”
我把眼泪鼻涕都糊在他的马褂上了:“师父,有人欺负我。”
李书文问:“谁?”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盖提亚。”
盖提亚:……你这告状毫无水平。
李书文自然而然道:“既然是Master的敌人,那老朽自当与您同仇敌忾。他在哪里?”
“新宿。”我嘟囔,“还有,师父你叫我立香,别叫我Master,我听着害怕。”
总觉得自己在欺师灭祖。
“唔,那……立香。”李书文清清嗓子,“新宿在哪儿?”
我向后退了一步,把拳头也捏得喀吧喀吧响:“那是今晚咱们要血洗的地方。”
第179章
月黑风高,我揣着一小兜子宝石和李书文一起出发了。
“你带着宝石干什么?”李书文问,“一会儿你要进行交易吗?”
我拍拍衣兜:“不,这是战斗需要。我去年学会了一种宝石魔术,正好我老公有钱,给我买了一堆宝石让我打着玩儿,所以我就带上了。”
盖提亚:“……你这是在炫富吗?”
我婊里婊气地回答:“嗯哼,人家老公愿意宠着人家,你管得着吗?”
盖提亚:*生闷气*
见李书文表情也有些古怪,我立刻保证:“但是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的话,我还是会用八极拳色波纹疾走!我不会辱没师门的,师父!”
李书文:“不,问题也不在于辱没师门什么的……唉,算了。”
我赶在最后一班地铁开走之前,和李书文一起搭上了开往新宿站的末班车。
“这几天一到夜晚的时候,新宿地区就会产生浓雾,街上人流量也骤减,很多商家都因为这个没有生意关门了。”我给李书文介绍这两天我收集到的情报,“啊,师父,有人给你让座!”
一个年轻人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格,给李书文让出了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虽然看这个年轻人的体格,我怀疑李书文能一人打他十个。
李书文没有拂去年轻人的好意,一撩袍子坐下了,还向他点点头:“多谢。”
年轻人向他微笑:“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深受感动,心说公德比赛今日起正式开赛,我们霓虹的年轻人真是热情又淳朴,尊老又爱幼,简直Great到不行啦!为了这感动霓虹的一幕,我要唱一首歌——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
铁汁们,你们说他做得对吗?!同意的给个双击好吧!!!
盖提亚:……啊,你问我吗?还,还行?
眼看着就要到达新宿站了,地铁却停了下来。广播说新宿站正在检修,让乘客在这一站都先下车,改为地面步行或者使用其他交通方式。我和李书文随着人流下了车,大多数人都选择回到地面上去,但我们两个却鬼鬼祟祟地趁着列车员不注意钻下了月台,来到了地铁轨道上。
“我们的目标就是新宿站,沿着地铁轨道走是最方便的。”我如是说,“不过我不太清楚魔雾有没有蔓延到地下,我可不想吸入那种东西。”
李书文掸掸马褂上的灰尘,背过手去,用我非常熟悉的语气道:“闭气也是武家的基本功之一。你的武学师父应该也教过你吧?”
我:“……对不起师父,我没认真练。”
李书文:“虽然我确信自己不认识你,但为什么我总有种想要把你当调皮捣蛋的小弟子进行教育的冲动呢……”
我缩起脖子:“因为我确实是您调皮捣蛋的小弟子……啊师父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认真反省的,我会好好练习的!”
盖提亚似乎对我的态度不太理解:“现在的你是他的御主,他也并不记得你是他的徒弟,为什么你要对他如此卑躬屈膝?”
我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圆桌的说阿尔托莉雅酱不懂人心,我看你老盖才是最不懂人心的那个。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师父就是师父,就像承太郎就是承太郎一样,就算一切都只在未来发生,但我也不能忘记自己是被师父带大的功夫少女——啊现在应该算是功夫少妇了——习武之人要明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
盖提亚:“我不懂人心?我活了三千年了,看透了你们人类的本质,你说我不懂人心?”
我叹气:“唉,我以为你跟着我这三年好歹也学会了点人情世故,没想到现在还是屁也不懂。不过没关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你是个憨憨,但是爸爸我依旧爱你。”
盖提亚:?!
盖提亚:“你不是我爸!你走开,你不要碰我啊!!!”
李书文瞟我一眼:“你嘀嘀咕咕的在和谁说话呢?”
我慈祥地拍拍脑瓜:“和住在我脑子里的傻儿子唠嗑呢。”
前方渐渐出现了雾气,李书文已经警惕了起来,我也暗暗在兜里握住了一枚宝石,随时准备迎战从雾中突然现身的敌人。盖提亚因为父子伦理纠纷又缩起来赌气了,我靠自己这几年临时恶补的魔术知识开始检测雾气中的魔力浓度,发现这确实不是正常的雾,而是用来隔绝普通人与固有结界的魔雾,它在某些场合下甚至还能起到孕育魔物的作用——
就像此刻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别追了别追了,我的肉又老又不好吃!!!”
从雾中踉跄地冲出了一个熟悉的老头,他身后紧紧跟着几只看起来就凶猛无比的改造机械人,嘎吱嘎吱地转动着被改造成了锋利尖刀的双臂想要从他背上砍块肉下来。
“呜哇,前面有人!”詹姆斯·莫里亚蒂绝望地叫道,“前有阻截,后有追兵,难道犯罪界的拿破仑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吗?要是被福尔摩斯那个家伙知道一定会把肚皮都笑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