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子曰
“人生自古谁无死,贱人先死我后死。”因挥了挥手,“你天资聪颖,慢慢参悟,必能明白。”
黛玉又愣了一愣,终是掩口而笑。
三日后,姜文收到了贾赦送来的厚厚一封“结亲条约”,许多不着边际的“不得”,什么“不得寻借口让我甥女罚跪”、“不得侵占我甥女嫁妆”之类的,起先啼笑皆非,后来纯粹做笑话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妹妹终于订出去了
游戏什么的,我还是再打两天吧嘿嘿反正不断更
☆、第71章
话说姜文乐呵呵的将自己与长子都签了字的一式六份的“结亲条约”送了回来,浑然不觉那个算一回事,只当贾赦脑子又进水了。贾赦并不多言,自己也签上字,又去找了姜武齐周做见证人。终是两份归了姜家、姜文姜昭各收一份;两个证人各收一份;贾赦自己小心收好一份“条约”,留一份出阁的时候给黛玉。虽心下有几分不甘,也委实寻不出第二户合适的人家来。
如此一来便是拆了木石前缘,还得将宝玉说通了。好在这个有科学依据,他便让人去打听近亲结婚产生智障残疾儿的人家。忽然想起原著的金玉良缘来,一时兴起也上王子腾家问了一声。
王子腾道,宝钗前年便出嫁了,嫁的是大理寺左寺丞施隆之嫡次子,今秋已育长女。原也来荣国府上说过的,王熙凤使了人送礼去,不曾惊动贾赦。
贾赦听了心中暗笑,原著早让他蝴蝶得七零八落了。忽然脑子一抽,想起两个没出现的原著人物来,也特使人去打听。原来刘姥姥是来过的,还在府里陪了贾母一日,却是迎春领着黛玉探春招呼的,恰贾赦下江南帮齐周查案去了,没遇上;妙玉的师父精演先天神数,三年前圆寂时分并不曾叮嘱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之言,她早由她的丫鬟嬷嬷陪着回苏州去了。贾赦不由得点头,这位师太或是当真有两把刷子。
过了些日子,何喜那头终于预备好了,贾赦特选了个学里休沐日子让人请宝玉换了出门的衣裳过来。宝玉心里便直打鼓。他大伯平日里不找他,每回找他必无好事。
贾赦见他穿着一身秋香色箭袖,不禁点点头。原著的大红色宝玉实在太挑战他的审美了。并不多言,直领着他出去,上了马车。
宝玉愈发有不妙之感。
待马车跑开了,贾赦道:“宝玉,西洋有位墨菲氏先生说过一句话,你且听听。”
宝玉不明所以。
贾赦正色道:“凡是若是听天由命,多半总有最坏的结果。”
宝玉默然,他已知道今日必有一件极坏之事候着。
过了许久,马车停下,贾赦引着宝玉出来。
只见眼前一座寻常人家的屋子,门槛上坐着一个傻子正在吃手指头,憨憨的望着他们。
宝玉望望贾赦。贾赦也不多说,让他再回马车。一路无话,到了另一户人家。这户有四个孩子,三子一女,三个儿子都是傻子,一个女儿腿脚不便。第三户则有两个傻子。
宝玉便是傻子也明白今日之事怕与傻子有关了。
贾赦不曾吊他太久,看完第三户人家上了马车,直将他拉至一处茶楼静室,待茶水上了,直言道:“方才那三户人家,那些孩子父母俱是表兄妹。”
宝玉张着嘴遭了雷劈似的,如泥雕木塑只管愣着。
许久,方抬头怔怔的看着贾赦。
贾赦心下不忍,却又无法,仍是正色道:“并非所有表兄妹成婚都会生出来傻子,许多表兄妹生出的孩子较之寻常孩子聪明许多或是健壮许多。然生出傻子也委实多,比非表兄妹成婚生出的傻子多的多。”
他也不再多言,只陪着在一旁坐着喝茶。
宝玉坐在那里愣了许久,终是流出泪来。
不曾想他只默默哭了两盏茶功夫,忽然道:“我早就猜舅舅不会将林妹妹许我。”
贾赦叹道:“你是好孩子,从前只不知道世事罢了。如今你长进了,我喜欢的很。黛玉能留在咱们家比嫁去旁人家让我安心,更省事得多。然终归你俩血缘太近,我不敢冒险,想来你也不敢。不论大人如何,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宝玉竟笑了:“我只当大伯不待见我。原来是这般,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贾赦哼道:“你大伯我绝非君子,咱们两个比起来委实你君子些。”
宝玉颇有几分超脱,慨然道:“我乃是俗中而又俗的一个人。”
“起初我确不待见你。当日朝中危机四伏,你倒是像个小傻子般以为天永远不会塌下来,便是塌下来也先砸着高个子,可是如此?”他也笑了,“也不止你,那会子你琏二哥亦如此想的。你还是个孩子,我们这些父辈之错总要大些。然那会子你也不小了,寻常孩子十二三岁性子都定下来了。若不给你几下重锤,那般天真性子再过几年,我怕让人利用了给家中招祸——朝廷是永无宁日的,处处都是坑,尤其咱们家还这般惹人眼。这不?王爷们才消停两个月,皇子们便跳出来了……哦,王爷尚未全然消停。”想起那头五狐狸贾赦脑袋都大了三圈。
宝玉笑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们图了那些有什么趣儿。”
贾赦也笑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那般人物数千年来才出几个?世上庸人多、俗人多;不庸不俗的纵有心也无力。他们或是看破,或是躲开。莫瞧不起庸人俗人,他们比你有所求,故此你懒得对付他们、他们倒是勤快对付你。然总归我们不是一个人过活、我们有一大家子。若只顾着自己干净的,唯有出家。我是不喜欢出家人的。出家自然一了百了,什么腌臜污浊都不用顾着了。可他的家人何等无辜。为了他一人的干净、家人平白受着失亲之痛,于心何忍。或是他不待见他家人,倒是无所谓的,只管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横竖他自己不心疼。”
宝玉不语。他本是个有来历的,素有慧根,依着原著走向也是要出家的。他本欲从中寻干净的,偏让贾赦先堵上了。
贾赦看得明白,愈发多堵上几句。“转过年去你便十五了。你们家学里的先生拿了些你作的诗文来与我看,我匿了,不曾交与你父亲。你小小年纪便有出家离世之意,若真是天命注定,我不强你留在家中,只问你一件事。你本想着,你离了这个家,诸事不管,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老祖宗可活得下去?你父亲平日里对你口中‘无知的孽畜’喊着,见你做的诗好,他心中何曾不洋洋得意呢?家中这些舍不得你的人,你可愿意他们无辜受失亲之痛。你若舍得,我也不妨,我设法晃点他们去喜欢兰儿便是。只是成不成唯有天知道了。”
宝玉如何不知道祖母父亲?贾母素来爱他若眼珠子,贾政近日也是和颜悦色了许多,便是十个兰儿也抵不的他自己的。况还有他母亲。王夫人早已知道,唯有宝玉另立门户,她方能离的了那佛堂了,每日也常念叨他。故宝玉静静想了许久,终道:“大伯之意,我已尽知了。”
贾赦点头:“自己的路自己走。”
宝玉天资聪颖,他便不再多说,伯侄俩安安静静喝了会子茶。
许久,宝玉问:“可是有人求娶林妹妹?”
贾赦点头道:“家中之事,我本无人可商议。你琏二哥聪明却不通透、你爹太迂腐,素日一些朝务我倒是常常与黛玉商议。”
宝玉目中一亮:“林妹妹是个不俗的。”
贾赦气哼哼道:“再不俗也只能留几年,又不能留一辈子。”忽然叹了口气,若没个什么近亲结婚多好,可以将黛玉留在荣国府替自己当私人高参。“我也想试试你。你天资胜了琏儿十分,偏委实不爱此道,不上心再聪明也白搭。不如这样可好。我也不拿许多事去烦你,只有时寻你商议着,或是你不在朝堂,能看出些旁的来也未可知。你也多听些,不指望你为官做宰、单愿你多知道些事,日后不为人哄骗。许多事务若是一点不知道,凭你多聪明也会让人哄了去。”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宝玉还能如何?只得应了。
贾赦穿来三年从未这么有成就感过。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都被他拐走了有木有!太虚幻境那位仙子气歪了鼻子有木有!
因趁势将黛玉如今之状细细说与他。不论宝玉多迷糊,黛玉之事必不迷糊。
“如今形势比人强。我原也想寻户如你二姐姐婆家那样的人家,如今却是不成了。数家皇子外家盯着玉儿,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说她嫁妆丰厚,偏人家还没说错。”三五百万的嫁妆,不心动的是傻子。夺嫡最需要花钱。“寻常人家已是不敢了——谁知道将来哪位殿下上位?姜文位极人臣,他是不怕的。姜昭么,人物儿、门第、家私样样配得上玉儿,唯有他老子太得圣心,又极为忠心。偏眼下有个绕不过去的坎儿。圣人早晚要立太子,诸位皇子俱有自己的势力。姜文乃是圣人心腹,决计不会交好皇子,皇子都欲交好他。如有那性子不大度的,心下恨他不识抬举,必不敢朝姜隽之撒气,保不齐这委屈就给玉儿了。姜文那性子,未必肯为了一个儿媳跟皇帝的儿子算账。”贾赦叹道,“她若肯告诉我,我必替她出气,横竖太上皇我都算计。”
宝玉扬起脸来,颇有几分惊讶。“太上皇?”
“嗯,太上皇算计过咱们家,不报复回去我撒不出这口气。”整个荣国府他唯独敢告诉宝玉,这孩子天生就是个心里不俱什么天威帝王的。“我只怕玉儿太乖了,不肯给我惹麻烦。”
宝玉想了想:“我与林妹妹说说可使得?”
贾赦笑道:“我便是此意。你们两个自小熟悉。日后你们兄弟出息了,便是她的硬仗腰杆子,她在婆家日子也好过。这又如何不是护着她呢?”
宝玉默然。
贾赦从前也失恋过,自然知道失恋这种事绝非有了心里准备便能没事的。因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又喝了会子茶。
他两个中午只在茶楼吃了些小点心,下午继续坐着各自发愣。直耗到天色暗了,方默默的上车回府去了。
数日后有人悄悄回道,宝二爷寻林姑娘说了一个下午的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都不曾用晚饭,各自回屋哭了一宿。
此时已近年关,各府都忙着过年,贾赦也不添乱。他早年应了黛玉明年春暖带她回苏州,如今苏州大安了,可以去溜达溜达。如能把姜昭一并拐走顺道洗洗脑才是王道。
作者有话要说:拆了原著的两个CP,面壁去……
本人已深深扎根于魔兽争霸,找不到回三次元的路了吼哈哈哈
☆、第72章
却说年节已过,诸事渐平,莫家与贾赦商议了,八月初六日乃是黄道吉日,迎娶迎春过门。贾赦终于赖不掉了,只得答应。顺带告诉他们,阳春三月他要带迎春回金陵祭祖。这借口还是齐周替他想的,其实只是想带着迎春旅游一趟,嫁人了再想逍遥便难上难了。
过了年迎春等便将府中大小事务交还王熙凤。凤姐儿心中大喜,嘴上仍抱怨辛苦,不得多受用几日。横竖诸事有例,她并不十分辛苦,心思依然在贾茁身上,倒是不想旁的了。
正月里宫中的何贵人便诞下皇八子,虽早产了大半个月,太医说皇子颇为健壮。二月初又有一位李嫔诊出有孕三个月,周贵人腹中胎儿诊定为男婴,加上眼见三月底便能出世的九皇子并另一位有了五个月身孕的陈嫔,宫中短短一年竟有添丁五口之势。圣人十余年未添子嗣,大喜,赐下赏赐无数,尤其重赏了皇后,道是因皇后贤能才使皇家人丁兴旺。
贾赦听说了心头一阵乱。旧年忽悠元春之时他本是信口雌黄的,压根儿没想到真的眨眼间人家皇帝家就添了一个儿子,还有四个孕妇待产,生怕元春真的掐点儿怀上了,他可不想卷进去——还有个司徒五狐狸在旁边冷飕飕的盯着。
谁知他才跟宝玉科普的墨菲定律,就被墨菲上了。贾母这日从宫中出来喜气洋洋告诉他,元春得了一位洒扫太监的进上的秘方,大约怀上了。
贾赦大惊:“多久了?”
贾母笑道:“尚未满月,如今只悄悄的。”
贾赦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您在宫里没这般喜庆给人看见吧!”
贾母瞪他道:“宫中还瞒着人呢。多亏了你与高太医交好,他也替我们娘娘瞒着。如今太早了些,恐胎气不稳、遭人算计。”此时她方真心高看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早年知道那种牛痘的方子是他送与高太医的,好悬没气断了肠子。
贾赦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洒扫太监必然脸上无痣、又黑又瘦。也好,横竖来日方长,省的那些皇子天天凑上来,烦死人。至于那司徒狐狸,无非阳谋对阴谋罢了,还怕了他不成。
镇定了一会子方道:“老祖宗,我前年应了玉儿今年春暖了领她回苏州祭拜敏妹妹与林妹夫,又想带迎儿回金陵祭祖,给她添点份量好出阁。本欲三四月份再走的。若是娘娘有了,可等不得了,我们立时就走!”
贾母大惊:“娘娘才怀上,你走做什么?你不去圣人跟前立些功劳给娘娘撑些场面?如今满朝都知道你是圣人的隐谋。”
贾赦哭笑不得:“我的好祖宗亲祖宗!宫里的皇子唯有长大以后才能看母家是谁,三五岁之前母家越强越护着他他死得越快!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咱们家在宫里头没半分能耐,决计护不上。如今宫里什么情形?明妃窦氏死后吴贵妃也蔫了!除了皇后,只剩我们家贾氏元春分位最高!她这个点儿怀孕虽过了找死的日子,也是找麻烦的日子。就不能再等等么!急什么呀。”
贾母怒道:“娘娘都多大了!再等便怀不上了!这如何是好。”
贾赦叹道:“当日皇后让她上位便是诚心想让她占了一个贵妃位的。你瞧,吴阁老已然失势,二皇子也渐渐不招圣人待见,吴贵妃还那么稳当。如今幸而娘娘不是我亲闺女,且外头都传我与老二不合,老二我这两三年也不敢让他升的太快,就怕惹眼。”他根本没预备替贾政疏通官路,如今倒成了用心良苦了。“我赶紧放话出去,要领着迎儿玉儿去南边,让两个丫头各自祭祖。故此娘娘这回有孕绝非故意,纯属偶然,我们家中全然不知情。待我们预备好了就要动身的当口儿,让宫里传喜讯过来。”
贾母插道:“娘娘大约还不足一月,不可太急着说出去。”
贾赦连连摇头:“在宫里头,她是算计不过皇后的。莫看着那个什么李嫔有了三个月才被诊出来,皇后准早知道了。不过装大度罢了。”再说还有个司徒塬呢。“不如早些说出来,才像是全无预备、纯属偶然。”
贾母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因点头道:“这条依着你。只是如此一来迎儿便不可去祭祖了。”她也愿意迎春出阁时多些脸面,终归是嫁去郡主家。
贾赦正色道:“非也。我们照常上路,如此才显得我压根没预备给娘娘撑腰。我走后,让老二上外头暗暗抱怨我一回,只一回足矣!多一回就假了。母亲没发现宫里头四个孕妇一个刚产子的,最高也就是个贵人么?连妃都不曾有。”
贾母此时方倒吸一口冷气,手足俱颤:“如此说来,皇后压根不欲我们娘娘有龙子!”
贾赦苦笑:“你们怎么会信她?她傻了么?她一个皇后盼着贵妃有孕?我若替元春出头,这胎指定生不下来。横竖这一年宫里还没小产过孩子,偶尔小产一个也不奇怪。若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儿还好些。圣人也会疑心妃位上无人有孕,疑心皇后欲控制后宫,这个没有哪个男人能忍的。若元春不受我待见,没准她倒可利用一二。”再说,司徒塬在宫里势力不小,既然他三番四次的找上门来要合作,必然会悄悄护着元春这胎的。
贾母思忖了许久,点头道:“如此也好。让娘娘好生讨好皇后。”
“皇后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且她儿子连儿子都有了。愈是不争的、愈是争不过的,便愈发稳当。如今我们娘娘坏就坏在自己份位过高、家中门第又不低、还没短处给皇后拿捏。待皇子稳了些,我与老二稍稍和好些,皇后没准还为了三皇子来拉拢咱们家娘娘呢。”贾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待我走后请母亲悄悄放出话去,只说娘娘有孕了,你本来欲放老二家的出来给娘娘长脸,赶着我南下前与我商议,我竟是要与母亲翻脸!决计不肯。”
贾母委实预备过一会子便向他说这个,冷不防他先堵上了。因只当他演戏给外头看,自然应了。为了孙女腹中的龙子,一个儿媳妇算得了什么?又不曾短了她的吃穿用度。“只是这事若泄露出去,于娘娘名声不好。”
贾赦见她先前一刻不曾犹豫,后来只犹豫元春的名声,愈发忧心迎春和黛玉到了婆家如何过日子了。“该知道的早都知道了。”贾赦哼道,“这些绿豆大的事,日久天长的都什么都不算。”
贾母也只得点头,如今保住娘娘腹中的龙胎要紧。
见贾母的心思都在元春身上,贾赦趁机告诉她:“前些日子新入阁的姜文亲上门来,欲替他长子求黛玉为配,我想着过些日子便答应了他。”
贾母大惊!“不可!黛玉我要留着给宝玉的。”
贾赦苦笑道:“母亲当我看不出来宝玉的心思么?只是如今这些皇子王爷哪一个不盯着玉儿的?嫁妆丰厚、父有清名、舅舅乃圣人心腹谋臣、表兄出息、表姐是贵妃。宝玉若是琏儿那性子我也敢留黛玉给他,可宝玉是什么性子母亲如何不知?莫说三五年、便是三五十年也是这般。说的好听是纯善,说难听了就是个傻子。咱们今日将玉儿许了他,他明日走在大街上就能让人算计去了、咱们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你信不信?他哪里防得住那些人!我将整个朝野都算尽了,除了为姜家宗妇,旁的人家怕是都不成的。谁让妹夫那么有钱。”他可不想跟这老太太争论什么近亲结婚。早看出来了,这老太太跟他自己是一个德行,亲疏当中还有亲疏。她是真心疼黛玉的,然跟宝玉元春一比,黛玉就让比下去了。
贾母急道:“咱们家难道就是好惹的?你好歹是个国公,宫里还有娘娘!”
“我的一品诰命夫人的老祖宗!人家是皇子!国公算个毛钱!”贾赦连连摇头,“人家想拿玉儿的嫁妆拉拢朝臣、想用林妹夫的清名勾搭清流。人家连亲兄弟都算计,算计宝玉有什么?宝玉那性子偏还好让人算计。再说,”他眼珠子一转,“母亲且候着,圣人手上心腹不多,姜文早晚位极人臣。”
贾母何等人物,立时便明白他意欲为元春腹中龙子夺嫡铺路了,不禁犹豫起来。
贾赦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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