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初
三位嫌疑人互相推脱与指责的闹剧,导致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公众场合杀人无外乎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凶手想要将杀人嫌疑平分到每个人的头上。”
就在三位嫌疑人互相推脱指责的时候,阿砾耳边忽而传来了属于青年的清朗嗓音,转头看去,侦探打扮的黑发青年来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环抱着胸口,狭长的眼尾自信地眯起。
“虽然是个无聊透顶的案件,但只要现在委托我的话,一分钟就能给你们解决哦——”
说着,乱步偏眸看向了人群之中的某一个黑点,意味不明地勾唇道:“顺便,还能找出某些犯人不想暴露出来的秘密。”
与乱步对上了视线的冷峻男子,微微眯起了眼,浮雾般的冷漠语气消散在空气里。
“……又是一个碍事的‘侦探’。”
琴酒伸手往口袋里取出一部通讯电话,拨通某个号码后放置在耳边,隐秘地交代了些什么。
负责此次案件的警官听见了乱步说出的那番话,还在那番辞措里没反应过来。
“居、居然说这是个无聊透顶的案件……”
乱步倒也懒得解释,熟悉他性格的各界人士谁都知道,这可是一位只愿意解决自己感兴趣的案件,脾性古怪的名侦探。
他擅自抓过了一旁阿砾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随后便自导自演地展开了一场限时抢答赛。只见‘裁判员’江户川乱步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前提下,迅速做出了个吹哨子的口型。
“哔哔——到底是【要委托】还是【不要委托】,只给你们这些愚民三秒钟的时间考虑,3,2……”
犹如孩子般稚气又怪诞不经的举动,令得包括柴崎在内的其他警官顿时慌张,一下被卷进了名侦探先生特有的步调之中。
在乱步即将作出‘1’的口型那一瞬,警官们齐齐手忙脚乱地阻止了他:“拜、拜托了!江户川先生!”
那副卑微的模样成功取悦到了名侦探先生,他哼出了点可爱的鼻音:“哼哼~既然你们都这样拜托我了,那就没办法了啊。”
就贴在他身旁的阿砾不由得无语地往自家竹马看去,而他全无愧疚之心,更扬高了自己高挺迷人的鼻尖。假如他是一只得意就会翘鼻子的小木偶,这会儿鼻子大概能长到月亮上去。
“就让我来看看吧,这起案件的「真相」。”
这位名侦探先生往衣襟里取出了一架陈旧的黑框眼镜,轻甩手腕,镜架在空中弹开,而后被他缓缓戴到了自己的鼻梁。
那一瞬,黑发青年浑身的气质陡然变化。
仿佛智慧的银河纷纷聚集在了他的身周流动,黑色碎发底下那双碧翠的丹凤眼洞穿了万事万物,敏锐清晰得让人颤栗。
“原来如此。”
他轻轻笑了一声。
身材纤秀的黑发青年在众人面前渐渐转过身,不愿白费口舌去浪费时间的他,一点铺垫都不给就直接揭穿了凶手的身份。
“其实阿砾刚才也已经看出来了吧,犯人就是一直在不安张望的——幸田先生。”
一时间犹如海底的死火山剧烈复苏,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之间轰地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被指认为凶手的那位男人脸色扭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质问他:“你有证据吗!竟然张口就污蔑我是凶手!”
光凭幸田说的这一句话,阿砾的心里也已确认了些什么。
正常人在被指认为犯人时,会很自然地反驳说‘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会张口就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是凶手’这句话的,一般而言都是心理暗示下的所为。
果不其然,乱步也一副‘狼人聊爆了’的表情。
“行吧,我早就知道你们无法轻易理解,就让我手把手来告诉你们真相——这可是名侦探的‘特别服务’,感激涕零吧。”
不知为何,他今天表现得格外干劲满满。
整个宽阔的现场都仿佛成了那位黑发青年一人的秀场,所有人的目光为他而聚焦,感觉那位站在前方自信的人,一举一动都闪闪发光。
他随手竖起食指,先后点了点那位倒在地上的被害人,以及三位嫌疑人。
“躺在地上的仓木先生今天一共通过电话叫来了三人来帮忙,分别是高桥先生、亚寇伯先生,和幸田先生,你们三个。”
“其中仓木先生跟高桥先生发生了口角,我想原因应该是仓木先生手里掌握住了有关于高桥先生你的把柄。因为,你的身份是名港口黑手党。”
高桥全身一震:“你,你怎么会知道……”
乱步哼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港口黑手党对待组织里的‘某类人’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一旦被仓木先生捅了出去,想必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吧。嘛,虽然我多花几秒就能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但很残念,我对你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正是因此,你不满仓木先生一而再地以这个借口威胁你,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没想到他正巧撞在了危险物上昏迷过去。”
“这正好给了犯人作案机会。”乱步转而看向了幸田,表情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幸田先生,是你趁被害人失去意识,与亚寇伯先生一起扶起他身体的时候,用毒针刺入了仓木先生的后颈,好让他看起来像意外致死吧?”
伴随黑发青年的叙述,幸田的脸庞弥漫出了惊慌,他往前挥动着手臂,欲图把笼罩到自己身上的疑云全部挥散。
“不!这些都只是你的想象!如果是我下了毒,我的身上应该有凶器才对……”
“要说证据,当然是有的。”乱步完全没有被动摇,挥挥手打断了他的发言,“就是你口袋里的笔记本。”
幸田瞳孔左右摇曳了一会,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停滞。
“幸田先生是位专业设计师吧?假如不出所料,你那个本子应该是平常随时用来记录灵感的笔记,纸页上留下了很多关于思维构图的草稿。”
“失礼了。”
柴崎警部朝木桩似不作动弹的幸田点头示意,然后伸手在他口袋里拿出了那本笔记,打开来翻开,“没错,这的确是他的草稿本,幸田先生还有在草图后面标注时间的习惯,最后一页正是今天上午……不过这又跟凶器有什么关系?”
“那些草稿图都是用‘粗细相同的笔迹’来勾划的吧?看来幸田先生你是喜欢用‘自动铅笔’那一派的啊……”
名侦探拽了拽自己的褐色帽檐,黑色碎发底下的俊秀脸庞扬起了一抹胜券在握的自信笑容,终于给出了最后一个提示:“那么,幸田先生你用来打草稿的‘专用笔’目前放在哪里了呢?”
幸田默默垂着头,不发一语。
而黑发青年终究还是以语言编织成蛛网,一步步把罪恶的地狱蝶逼入了绝境:“是放在了文具区展示用的笔架上。”
“自动铅笔的内部置有弹簧,只要按压后面的笔盖就能使笔芯的前端以固定长度伸出,而你在赶过来约定地点之前,把自动铅笔里的石墨笔芯给替换成了毒针。”
有机警的警官自行去文具那边的区域查看,果不其然发现了一支与崭新商品不大相同的铅笔,戴上手套小心按动笔盖,泛着寒光的针尖登时便推出笔管。
“发现了!是犯人作案的凶器!”
胆敢把凶器藏匿在自动铅笔的笔管里,这种犯罪方法简直匪夷所思,然而凶手遇上的,却是能看透世间所有真相的名侦探。
证据确凿,幸田顿时再无其他反驳的借口,颓然地跪倒在地。
“都是那个无耻家伙的错!”
幸田狠狠地锤打了下地板,“但凡他能表现得对我妹妹有一点愧疚,我就会真的打算收手的……但是,那个家伙竟然还当着我的面嘲笑杏子短命!”
“杏子……杏子可是为了照顾他的起居,每天忙到半夜啊!因为心脏不好累倒在房间,直到临死前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而他竟然还在房间里彻夜赶着那个什么‘芯片’!等第二天发现杏子的尸体,已经什么都晚了!”
痛惜亲人的泪水不断从男人的眼眶流出,一滴滴跌落在地,宛若凝结的铅那般灼烧了瓷砖。
忽然,他转而恶狠狠地瞪向了受害者的尸身,一股恨到极点的快意脱口而出:“这个卑鄙无耻、不要脸的男人,这本来就是他应该承受的命运!居然还想要让其他人替他送死,他不配……”
最后的一番话堆积在了那个男人的嘴里,尽管他现下说了再多,也都不再有了意义。警官们把那位犯人的双手铐住,准备对犯人进行押送。
“没事打那么多电话,结果反倒叫人来杀了自己,真是……”
阿砾双手抱住剑袋碎碎念,对这一荒唐事件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她只是偏转了眸光,仰头望向死者上方的那抹魂灵,随着时间的过渡,它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便消隐在了人世间。
“不,他其实一开始确实是想要叫来帮手的哦。”
却在这时,阿砾感觉脑袋一沉,把帽子盖到她头顶的黑发青年喉间发出了声音,同时令正在搬运尸首的警察们动作停住。
“因为死者如果不叫人来,他就会被另一帮人用炸弹‘杀死’了嘛。”
阿砾顾不得理会他擅自给自己戴帽而弄乱了刘海的发型,心神因为他这句话而牵走。
“什么?”
此时此刻,连带着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再次重新投注在了他的身上。
隐隐约约的,人群里似乎传来一道冰冷的视线,射穿在他与乱步的后背。
而名侦探先生嚣张地扬起唇,终于不再掉人胃口,说出了自己这趟之所以会出面推理的重点。
“有一种交易方式,是一方将自己的物品寄存在商场的自动储物柜,而另一方输入密码取走里面的物品,再将自己的东西放置进去,这样一来就可以在避免见面的情况下进行交易。”
“仓木先生在同伴来之前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包裹的提包,在被人杀死时却没有了,是因为他已经事先把东西放进了储物柜里。他无疑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特意在通话里要求交易地点交由他自己决定,这样自己的生命安全才会得到更有利的保障。”
“但是他预感到了,这恐怕会成为自己的最后一次交易,所以提前叫来了三个帮手。幸田先生是他叫来蹲点,观察交易对象出没的人选;亚寇伯先生被他叫来替自己取物;高桥先生则是护卫他安全走出现场的保镖。”
“可惜仓木先生叫来的并不是帮手,而是前来夺他性命的【死神】,在交易对象还未来得及将物品交换就死去了。”
乱步说完倏地朝人群之中某个方向望去,狭长的丹凤眼缓缓睁开,露出其中一点熠熠逼人的翠色。
“喂,你们应该就是他的交易对象吧?我想后面那个戴墨镜的大个头手里拿着的铝合金箱装的不是钞票,而是一箱子的‘炸弹’,因为你们根本没打算让人活着走出这里,也就没必要贴心地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准备钱财了。”
自名侦探揭穿了真相,左顾右盼的人群依照他口述的特征精确找到了目标,瞬间犹如摩西分海般惊恐地避让,生怕自己会沾染上一丝一毫的危险。
而警察们亦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随时都能拔枪射击。
由于黑发青年方才展露出来的优异推理能力,所有人已经对他的话无比信服。
两位与正常人群气质格格不入的黑衣人便在众人中间的空地里凸显出来。
“抱歉,能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箱子里的东西吗?”柴崎警部警惕地向两人走去。
其中那位穿着修长黑风衣的银发男子微垂着头颅,漆黑的礼帽近乎完全将他的面容遮挡,从那下颔外露的冷硬线条里可以窥见,他当前的脸色仿佛随时能够凝结成冰。
他的手指忽然动了。
周围立马响起了拔枪的声响,接着便见银发男子衣袖里滚出了一颗黑色的物体,‘嘭’的一声,以它为中心炸开了大片灰色的烟雾。
“走!”琴酒沉声下达了命令。
飘升到了天花板的烟雾引动了超市里的消防装置,天花板所安置的喷头立即喷洒出无数水花。整个公共场合纷纷因为突如其来的现状而陷入混乱,到处都充斥着警报声,尖叫声,和呼喊着身边亲人朋友的声音。
这种时候,要是犯人引爆了箱子里的炸弹就糟糕了。
“江户川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离乱步最近的警察们湿发凌乱,凑过来询问他的主意。
乱步双手抱头想要遮挡水花,嚷嚷回复道:“接下来?接下来就不是我的工作了。”
警察们齐齐一愣,随即便感觉身遭掠过了一阵风。
是那个背负着剑袋的少女。
现场永远只需要一个侦探。
假若乱步就是那个只需要专注于破案的侦探,那么她就是为此护航的使者,早在侦探社成立的前期,他们两人就一直是共同行动的搭档。
她与名侦探之间拥有充足的默契,在烟雾升起的那刻,便当机立断跟随着空气里展开迅速流动的方向,奔向了不远的超市后口。
两个黑衣人的后背逐渐在夹杂着水珠与烟雾的环境里变得清晰,当看见那缕黑银交界的颜色时,少女眼眸一眯,前奔助跑而后一跳,朝前张开的指尖欲要逮住那头银毛。
可在阿砾触碰到他之前,警觉性奇高的银发男子竟然发现了她的逼近,回首的刹那墨绿色的眼眸一缩。
“又是你——”
他反应敏捷地偏身,导致阿砾的手臂从他削瘦得如柳叶般锋利的脸庞擦过。琴酒冷冷一笑,左手从风衣里取出了把m92f,打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她的下颚。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小丫头。”
上一篇:我把魔头逼逼醒了
下一篇:我成了DIO的恶毒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