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下一刻,措手不及,只听平地一声巨响!
掉到地上的易炸品因为剧烈震动被当场引爆。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爆炸点上的全车易炸品几乎在瞬间被接连引爆,惊天动地的摇晃随之而起。
莫里亚蒂与厄尔利提着行李箱正要离开房间。
在打开房门的一霎,两人毫无准备地被炸飞了,直接从二楼窗户被爆炸气流掀下了楼。
厄尔利以头抢地,嘎嘣脆地摔断了脖子,抢救的余地都没捞到就死了。
莫里亚蒂到底是临阵经验丰富,本能地护住了头部,砸到地面上就势一滚。
不管腿部骨折的剧痛,只要先躲过可怕的爆炸余波就好。他的反应及时,他的动作标准,如果运气好就能一如既往的逃过死劫。
曾经无数次,命运待他不薄。
似乎从来不存在善恶有报,命运无视了善与恶的边界,让犯下无数罪行的人依旧活得好好的。
正当莫里亚蒂侧滚之际,刚要庆幸此次再度死里逃生时,房屋砖石也同时被爆炸波炸裂,而扑头盖脸地向地面砸去。
整栋小楼震动起来,几乎是在几分钟内被夷为平地。
‘噗嗤——’
此时,一块状似箭矢的石块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向莫里亚蒂的背部左侧,尖锐的石块瞬间穿胸而过。
莫里亚蒂感觉到了钻心之痛,字面意义上的被尖利石块扎穿了心脏。
在呼吸停止之前,所见所感彷如慢镜头,他缓缓下移视线,看到了扎心石块像是某座石雕的一部分。
E组织总部是老建筑,二楼走廊有着各式各样的神像,比如拿着三叉戟的海王,比如拿着锤子的雷神。
‘杀了我的,有点像是丘比特的那把箭。’
莫里亚蒂无法确定地想着。当鲜血不受控住地流出身体,他意识到身体正迅速变冷,只觉得无比荒唐。
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失败,更没有想过会遭遇死亡。
假设万一有死亡,也该是惊天动地的那种。
比如在炸掉伦敦地铁之时,他果断拒绝了侦探们的劝降,引爆爆炸品拉了一波人作为陪葬。
千算万算,绝不会是今天的情况。
竟然在仓惶出逃时,因手下的失误在阴沟里翻了船。多少次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为什么会落得这个结局?
他败给了谁?
不,莫里亚蒂绝不承认是败给了两个侦探。
是福尔摩斯与班纳特不要脸地作弊,两个男人居然扮成了夫妻,让他一时不察而败给了‘荒谬的爱情’。
01:07
连环爆炸彻底停止。
皇家剧院一带的黑雾未散,而现场是满地尸体与残垣碎瓦。
“上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为什么E家药店会大爆炸?”
“哦!虽然那样说很不好,但幸亏是深夜爆炸,如果是白天肯定会牵连路人。”
两位侦探赶到时,外围已经有了些围观者。
没有谁冒然靠近,即便是闻讯赶来的约克城警队也没有上前探查,只是拉了一圈隔离带。
谁也说不清爆炸点是否有残存易炸物。
在施救设备不充分的时代,深夜搜查绝对是危险行为,只能等到天亮有了充分照明在查探。
爆炸地点的伤员要怎么办?
约克城有志愿者组成的医疗队,现在完全是遵循自愿选择,想进去的人写一份自愿声明书就能进入。
歇洛克和凯尔西自告奋勇地入内一探究竟。
主要是为确定厄尔利和他的大人物搭档莫里亚蒂怎么样了,同时也要确保不能让犯罪组织的成员乘乱逃走。
连夜搜查,整个小楼只剩四个幸存者,都是断胳膊断腿。
极具讽刺的是,E组织成员只剩被侦探们关在仓库里的血痣男三人全须全尾地活着。
通过详细核查,确定草坪上相距十三米的两具尸体,分别是当场摔断脖子的厄尔利与被石箭穿心的莫里亚蒂。
这两个犯罪首脑的随身行李被炸得很远,大部分资料被毁,仅有部分被保留了下来。
一些证件,三把有点变形的黄金钥匙,还有几张碎片纸。
将碎片拼凑起来是一张落款‘厄尔利作’的伦敦地图,画风与此前发现的监狱行刑稿纸同出一人之手。
这表明厄尔利曾经在新门监狱重刑区待过,以至于让他在地图上将新门监狱标注成为中心红点。
以新门监狱为中心五角星,分别对应到五个地铁站。
六个地点皆是被标上礼花状符号,正是今夜这批爆炸品原计划要去引爆的位置。
那又是什么导致原计划夭折?
歇洛克与凯尔西勘察引爆点与爆炸残留物,基本能够确定是因为爆炸品配制的比例出了问题。
易炸物需要填充稳定剂,但这一批质量不达标。即便今天不炸,在运输途中也会因意外颠簸被引爆。
如果是运输途中爆炸会有多少伤亡?
根据幸存者透露目的地是伦敦,他们会先坐马车转乘火车。
那样一来,绝不会像今日没有牵连无辜,而无端被牵连的死伤者人数必会飙升。
因此,今日之炸,可谓大幸。
天光渐亮。
E组织小楼附近的爆炸烟雾也彻底散去。
两位侦探终于完成了现场勘查,确认现场没有危险品后,两人调头去了地下仓库,将血痣男三人押送到警局。
与此同时,警方将尸体与伤员分别被安置到该去的地方。
根据幸存E组织成员的口供,开始在约克城内搜捕参与此事的同党,后续清查工作分头进行着。
上午八点。
凯尔西与歇洛克终于回到旅店。
在折腾了一夜后,两人总算能舒舒服服地洗个澡,除去勘察爆炸现场时沾上的残灰渣土。
继而,慢悠悠地享用一顿美味早餐。
早餐结束,准备在沙发上闲坐半小时消食,然后就能回房一觉睡到下午茶时分再起。
凯尔西靠坐在客厅沙发上,视线落在天花板上。
此刻,她没能放空思维,脑中浮现的是莫里亚蒂的死亡现场,犯罪界的拿破仑就那样死在了爆炸中。
感到意外吗?
并没有。
凯尔西想起了上辈子自己的死亡,也是死在了一场爆炸里。
仿佛一场命运的轮回,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的结局。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像他们这样终年与危险接触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丧命。是早或晚,除了人为努力,有时真的需要多一丝幸运。
客厅,气氛安静。
歇洛克发现身侧凯尔西正在做小动作,就见她的左手拇指正在轻轻抚摸左手食指关节。
这种小动作似曾相识。
歇洛克记得巴黎教会地下室大爆炸后的发现。
凯尔西与地下室爆炸危险擦肩而过,她戴上了食指戒指,轻轻转动戒指以而告诫自己要克制。
克制什么?克制饮酒。哪怕是死里逃生后的喝酒解压,也要克制绝不多喝一滴。
如今回头再看,歇洛克发现了关键点。
——是爆炸,凯尔西其实很不喜欢面对爆炸场景,或许隐隐有一分恐惧,原因就藏在午夜的哲学问题答案中。
当下,歇洛克轻轻握住凯尔西的手,“杰瑞,我在这里,而你还在想大爆炸?难道还能想出什么精辟结论?
我们确定了莫里亚蒂的确死了。虽然彻底铲除他的犯罪势力可能还要两三年时间,不得不跑遍整个欧洲,但最危险的核心头脑已经死了。这是一个好消息。”
“这肯定是好消息。“
凯尔西非常赞同,“我只是想到一点,丹长老说得很对,科学很重要。我们要敬畏科学,避免像莫里亚蒂死在他亲自指导制作的武器之下。”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这种被反噬的结局,真的很讽刺。
歇洛克点了点头,道理非常正确,但现在最重要的已不是莫里亚蒂之死给人的感悟。“杰瑞,窗外阳光正好,让我们聊些正经话题,是否能继续昨夜的问题了?”
阳光之下,适合揭露一些秘密。
“哦!昨夜的问题。”
凯尔西彻底从对爆炸的感慨中回神,“你问我,我究竟是谁。它真是一个好问题,属于经典哲学三问「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汤姆,你认为我该怎么回答古今圣贤都在研究的课题?”
歇洛克及时纠正,“杰瑞,请别扩充问题也别引经据典。聪明如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凯尔西煞有其事地点头,从善如流地听取意见,“好的,简单点,我们之间不必搞得太复杂。”
这就一本正经地说到,“那我就开诚布公地回答了。我是谁?首先,我是一位智勇双全的神探,放眼世界,我有得天独厚的本领,让绝大多数的人望尘莫及。
这种不谦虚的话,我只在您面前坦言。因为您与我一样非同凡响,才能做到真正因理解而认同。”
“其次……”
凯尔西侧头对歇洛克笑道:“我也可以是你亲爱的杰瑞。”
凯尔西开始扳手指细数,“诚实守信、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等等,在此为显谦虚,我只列举三个自己的优点。而你能想到其它的美好品格,我都能拥有。请你发自内心地感谢我,是我让你拥有如此美好的恋人。”
歇洛克:很好,他承认凯尔西近乎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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