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剧院助理没法处理这件大事,匆忙去找老板布莱克。
等布莱克一脸郁色地与凯尔西一起来到后台,得以穿过几重人墙,看到的已经是丝特芬妮死亡半小时的尸体。
“是毒杀!”
考伯特亮出了苏格兰场的探长身份,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调查害丝特芬妮死亡的办案权。“高烧、腹痛、呕吐,这都是中毒的表现。谁能给丝特芬妮下毒?只有你们这些人!”
考伯特的巡视一圈,最终目光不善地落在了艾琳·艾德勒的身上。“你!就是你的嫌疑重大!”
“这位艾德勒女士,是剧团最有潜力的新人吧。”
一旁的小胡子男人冷哼,“早就听丝特芬妮提起过你,她提携你来巡回演出,你能多一些感恩的心吗?”
“和她说什么感恩,谁会污蔑恩人的唱功不佳。”
考伯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态度有问题,现在他是查案,完全没必要在艾德勒面前维持绅士姿态。
“既然是投毒案毒,你,也包括剧团的其他人,每个人的个人物品都要搜查一遍。”
艾德勒被点名冷嘲了一番,没有着急辩驳有关提携之说。
她仍面不改色,语气冷静地说,“托比女士的不幸已经发生,作为她的同事自然想找出真相。可我们是来伦敦演出的,不是来做嫌疑人的。探长冒然地指认,您有搜查令吗?”
考伯特又不会魔法,怎么可能原地变出一张搜查令,但他依旧理直气壮。
“金玫瑰的被害绝非小事,事急从权,要你们当场配合又有何不可?等到搜查令下俩,凶手将证据都抹去了,谁又能负起那个重责?”
“必须现在就查!不能让证据被销毁。”
“你们讲些道理,凭什么说查就查,剧团凭什么被按着说藏有嫌疑人!”
眼见两方又要吵起来,布莱曼厉叱到,“都安静些!”
布莱曼不知暗骂多少声倒霉,不是不同情丝特芬妮已死,但即将到来的舆论风暴更让他头疼。
仅从现场的十几位拥护者的激愤就可见一斑,当金玫瑰的死讯传遍伦敦,他的剧院要遭受多大的冲击。
布莱曼看向罗德里克,他是一众金玫瑰拥护者里地位最高的,祖上曾获得过骑士勋章。
“出了命案,我谨代表剧院愿意配合调查,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罗德里克先生,您有什么样的看法?”
罗德里克并没一起叫嚣,但他的态度十分强硬,“今夜不搜查,说不定就放过了犯人。金玫瑰去得突然,我必须要为她讨回一个真相。”
考伯特一听更加挺直了腰板。果不其然,有人支持他的决定,他矛头再指艾德勒,“就从你开始,快,去里面把个人物品都一一摊开。”
金玫瑰的人气之旺,恐怕让一场严查无法避免。
剧团一众大多面色难看,难说是因为死了同事,还是因为被扣上了杀人凶嫌的帽子。
眼见艾德勒仍旧泰然自若,考伯特自觉仿佛是一个不被搭理的小丑。一股气直冲头顶,他气得打算采取强硬的措施,这就准备直接动手拖拽。
“等一下。”
凯尔西侧行几步,半挡在艾德勒身前,直视考伯特。“调查是无可厚非,但让谁来查,恐怕有待商榷。这位先生自称来自苏格兰场,就该遵守办案回避原则。”
凯尔西看着考伯特,摇了摇头,“以您如今的状态,并不适合处理与死者相关的案件。以免让私人感情影响了探案公正性。”
“你是哪位?”
考伯特被半路拦下,火气更盛。
金玫瑰活着,他只能排在后方,等到好不容易的机会与之聊几句。
金玫瑰死了,他再也不是被挤到外围,可以一展警探的本领为之报仇。
偏偏,被质问的嫌疑犯竟不畏惧他。更有人冷不丁地跳出来阻拦他。
“我是谁不重要。”
凯尔西也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了。
最初她被叫S教授,胖老板与巴尔克更亲切地叫一声S,以夸赞她能看穿灵魂。
今夜,她觉得或许得改叫D。重活一世,不知不觉总与死亡不期而遇,仿佛成为死神的代理人。
不,不能自认与死神有关。
这不是死神的偏爱,而是歇洛克临走前的诚心祝福,导致了奇怪的气运又出现了。
腹诽一闪即过。
凯尔西对考伯特不紧不慢地说:“重要的是,您应该回避,换一位探长来调查此案。换一位探长,他的家里没有尚未断奶的幼儿需要照料,更不会将一切家事都推给妻子,而自己来享受歌剧还在后台久久徘徊。”
“您早点回家,一方面是避嫌,另一方面也免得外界指责苏格兰场毫无人性的压榨警察,连一点家庭团聚的时间都不留给您。”
凯尔西保持着微笑,完全看不出有半分讥讽,但谁都听出这是把大写的渣字刻在了考伯特的额头。
“你怎么……”
考伯特把知道两个字咽了下去,努力回忆,确定从没有与眼前这位打过交道。
当下,他恼羞成怒地都快失去了判断力,张口便要指认遇上了跟踪他的变态,也亏罗德里克先提问了。
“您是班纳特先生。”
罗德里克稍微留心了一下今夜前排的观众,大致了解了都有哪些人。
听闻凯尔西来了,第一反应不是四种血型的伟大发现,而是这位揭开彼得森子爵府的丑闻。
罗德里克见凯尔西朝向点头致意,他尽量保持微笑。
虽然他关心金玫瑰的死亡真相,但一点都想登上伦敦八卦的风口浪尖。也许都不用明天,就像考伯特一样,当场他就被不知怎么一回事地被扒干净了。
罗德里克软化了态度,“您说得不错,我们需要一位秉公处理的探长。您觉得谁合适?”
“我不如您见多识广,您认为谁更合适呢?”
凯尔西将皮球踢了回去,她肯定不会开口说让雷斯垂德来,那会给雷斯垂德拉了一波同僚的仇恨。
罗德里克对苏格兰场的探长并不熟悉,倒是能报出他们长官的名字,但那并不合适。
他想了想是有一位扬名在外,“我记得有一位L探长,侦破过几个连环大案,就请他来吧。诸位认为怎么样?”
十几位拥护者听到罗德里克提议,除了考伯特脸色涨红,其他人都点头了。
剧团一方多少也听过L探长之名,其实除了考伯特都行,便也点头答应了。
凯尔西暗道,「雷斯垂德探长,这次真不是我坑你。」
四十分钟后。
雷斯垂德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玫瑰剧院。
前来通知他出警的人语焉不详,只说应罗德里克之邀,请苏格兰场的探长办一起要案,还请他带一些能守口如瓶信得过的手下。
等进入了封闭的剧院,才从剧院助理口中得知金玫瑰死了。她的拥护者与剧团差点打起来。
雷斯垂德原本没觉得案件棘手,但下一刻他见到凯尔西,顿时心里咯噔一记。
有些日子没见魔鬼了,伦敦照旧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案件发生,但他莫名觉得日子过得还挺轻松。最近魔鬼们不是在搞什么血液实验,怎么又会出现在剧院?
疑惑暂搁。
雷斯垂德先要将两批人安排到不同的房间,才能有条不紊地进行调查。
现场从剑拔弩张,终于变到秩序井然。
艾德勒没有立即随剧团行动,凝视着凯尔西的背影,她不由露出了微笑。就上前几步,诚挚地道谢,“班纳特先生,谢谢您的援手。”
凯尔西轻轻摇头,“我只是不想让妨碍司法公正的情况出现。”
“无论您的出发点是什么,您确实挺身而出了。”
维护公正知易行难,艾德勒并没见过几人身体力行。她笑着,却又很快收起了笑容,压低声音说到,“但我可能会给您添麻烦了。”
“还请明示。”
凯尔西示意艾德勒但说无妨,不用先入为主地自认麻烦。因为不会有比歇洛克更能给她添麻烦了,汤姆开口就能召唤死神的力量。
艾德勒抿了抿唇,尽量保持语调不变,“我的随身物品中携带了一支外伤膏药,含有毒芹的成分。少许外敷能祛瘀止痛,但如果误食内服……”
凯尔西眼神微动,如果内服就是剧毒。
相传苏格拉底就是死于毒芹。虽后被证明他更可能是死于毒参,但起先的传言已让毒芹凶名远播了。
金玫瑰会是死于毒芹吗?
第53章
距离午夜零点, 还有半个小时。
玫瑰剧院二层的几间房灯火通明。针对意大利剧团十九人与金玫瑰拥护者十三人的问话,连夜分批进行。
雷斯垂德有些不情愿地请凯尔西别着急走,“我只带来四名警探, 明显人手不足。您不如留下一起侦破此案,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长官一听是您, 绝不会吝啬顾问费, 可比给我发薪水爽快多了。”
“所以探长心里发酸,隐隐哀怨您的长官偏爱一个编外人士, 当下你的邀请才显得勉勉强强?”
凯尔西本就没打算走, 她调查了西区一带的剧院, 从各方面考虑布莱曼是最合适的合作对象。为了确保《阿尔卑斯山奇遇记》改编音乐剧能顺利上演,不让金玫瑰的死影响剧院生意,有必要查清其死因。
不过, 凯尔西所思不形于色,似对金玫瑰死在玫瑰剧院并不感兴趣,还特意指出雷斯垂德的判断误区。
“几个月不见, 探长应该吃了不少鹅肝,竟会认为查办金玫瑰的案子很容易。”
这里有吃鹅肝什么事?
雷斯垂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抓住了后面半句, “您认为很复杂吗?难道您已察觉了什么线索?”
凯尔西摇头,“都没验尸, 谈什么线索都为时尚早。可我清楚两点,如果是毒杀,检验确定毒物是一个复杂且可能漫长的过程。
另外,但凡涉及拥护者众多的演员歌者被害, 破案极可能会遇到额外阻碍。”
这个时代没有粉丝与偶像的称呼,但已经有了相似的对应人群。
比如考伯特等十三人就可比粉丝, 因时代的局限性,这些粉丝会成为调查上的一大阻碍。
凯尔西见雷斯垂德尚且不信,“且不谈每个人都有私欲,先谈一点,金玫瑰的尸检能顺利进行吗?
全伦敦甚至不远万里赶来看她演出的支持者,他们能允许法医将完美的金玫瑰被开膛破肚,取出各个器官样本进行毒理或其他检测吗?”
当头一棒!
雷斯垂德捂住了额头,他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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