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姜花
伯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
“刚回来的时候还没事, ”伯莎说,“怎么今天突然开始发热?”
“这……我也不知道, 夫人。”巴茨医生犹豫道。
“你是医生, 你怎么能不知道,”小会计内德不满发言, “上次怀特牧师发热你也说自己不行,你究竟能治什么啊,弗兰茨·巴茨?”
“好了。”
看着巴茨医生压力重重的表情,伯莎主动缓言:“像怀特牧师的情况,全伦敦的医生加起来也见不到一次, 不能算数。”
说完她再次转头看向巴茨医生:“我不求你救下来怀特牧师,但一定要保住赛克斯的性命,知道吗?”
巴茨医生擦了擦冷汗:“我知道——”
“不!!!别过来、别过来!!!”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室内陡然传出来比尔·赛克斯变了调的尖叫。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伯莎呼吸一顿,而后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看看!”
发热的神志不清,和因为惊恐而产生的神志不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伯莎知道巴茨医生在伦敦医术有名,但这个见人下菜的说话方式真的令人恼火,高热的病人在病床上尖叫出声,这肯定不是“神志不清”这么简单。
等到巴茨医生狼狈转身回卧室,一旁的歇洛克·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侧了侧头:“有意思。”
“什么?”
福尔摩斯靠在室内的窗边,日光之下锐利五官依旧冷淡:“我清点了地下养殖场的动物,发现他们虽然各自产生了身体变化,但这种变化有规律。”
伯莎了然:“这与赛克斯的病情有关?”
福尔摩斯:“也许有。”
青年侦探起身,由倚靠转而站直:“养殖场中央放置着的大号笼子,理应是真理学会重点研究的对象,被撞破的铁笼之上写着‘一号’,且根据上面的描述,和比尔·赛克斯直面的那只形似狮子的生物极其相似。因而我认为,那就是原本关着它的笼子。
说着他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而以那个铁笼为圆心,相距距离的远近,”福尔摩斯将笔记本递给伯莎,“不同的动物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伯莎接过笔记本。
这笔记不是他本人的,伯莎讶然抬头,后者理所当然地开口解释:“我又去了一趟苏格兰场,雷斯垂德探长那里有后来清缴的实验室资料。”
伯莎:“……”敢情还是偷来的!
她翻开笔记本,打开第一页,就看到了地下“养殖场”的俯视图。
实验室的研究员将在场地内画出了三个同心圆。
“以那只形似狮子的动物为中心,最小圆圈范围内的动物,出现了身体上的变异,就像是第一次发现的动物尸体一样。”
“出现了类似于缝合之后的变异?”伯莎问。
“是的,”福尔摩斯回答,“第二个圆圈的动物则只是身体病变,皮肤和角质层脱落,或者出现其他病症而死。”
说到这儿伯莎就懂了。
“那只像是狮子一样的东西,”她开口,“会影响它们。”
“恐怕是这样。”
福尔摩斯肯定了伯莎的猜测:“第三个圆圈,也就是距离‘一号’最远的动物,基本上只是出现了发疯的迹象。”
“你如何得知,”内德惊讶道,“它们不是都死了吗?”
“一部分动物死于养殖场被废弃之前,”福尔摩斯说,“他们试图撞破铁笼,肝脑涂地。其中不少都是性格温顺的家畜,正常情况下鲜少会出现狂暴情况。”
“我知道了。”
伯莎的语气沉重下来:“赛克斯也近距离接触过那只狮子,他也受到了影响。”
她没说出口的是,那只仿佛狮子一样的怪物,估计就是“辐射源”。短暂的接触和长时间接触,对生物带来的伤害是不一样的。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长时间接触,”福尔摩斯说,“目前只是和最外圈的动物一样,出现了丧失意志的情况。而你我都曾见过里尔医生的身体状态,泰晤士夫人。”
比尔·赛克斯,里尔医生,以及……怀特牧师。
几乎完美对上了地下“养殖场”内三种不同的动物情况。
这是不是意味着赛克斯算是间接接触了“星之彩”?
伯莎越想越觉得惊悚——倘若那只“狮子”算是辐射源,足以证明他曾经和怀特牧师一样直面过星之彩,那么……
“谢利,”伯莎语气微妙,“那抹所谓的‘光’,你口中的星之彩,会不会就在伦敦的地下水道当中?”
福尔摩斯却没有给出直接回答。
他沉吟片刻,选择反问:“不论在或者不在,你要派人去搜查吗?”
伯莎:“……”
绝、对、不、行!
不管是外星辐射,还是什么更为不可描述的东西,藏在地下水道里这听起来就像是恐怖片好吗!伯莎绝对不会送自己的男孩去送死的。
就算要搜查,也得搞明白所有细节之后再说。
就在他们交谈之间,室内尖叫不止的赛克斯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巴茨医生满头大汗地走出来。
他看着伯莎表情讪讪,伯莎也不生气,只是冷冷道:“我不管你动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必须保住比尔·赛克斯这条命。”
巴茨医生:“是、是,不过……”
“不过?”
“倘若我,呃,动用不符合医学科学的手段,”巴茨医生小声试探,“也可以?”
实际上在伯莎看来,十九世纪的医学水平还真没多少能称得上“科学”,这可是个连青霉素都没有被发现的年代啊。
不是伯莎不信任巴茨医生,她只是怕他太过上心,反而把赛克斯治死了。
“不许用可卡因,”伯莎想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叮嘱一句,“类似的药物你也酌情使用。”
维多利亚时代的可卡因甚至不算毒品。
“我知道了。”
巴茨医生心中有了大概:“我会尽力而为。”
至于其他的……
伯莎往卧室内瞥了一眼,幽幽叹了口气。
若是不好,她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南希交代。
***
——若是不成,菲尼克斯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南希交代。
年仅十七岁的男孩,被几名意大利人押送着,推推搡搡地走进了埃斯波西托家族的酒吧。
和泰晤士夫人的酒吧不同,酒吧装潢充斥着西西里风情,昏暗的室内装潢古朴,菲尼克斯不是很懂艺术和建筑,也能从中读出浓厚的品味来。
前提是酒吧里没有走三步一个打手、五步一个持枪者的话。
菲尼克斯被推着走到了包间,马可·埃斯波西托就坐在里面。
意大利人的头领仍然是那副阴骘且病态的模样,他深刻的五官在见到菲尼克斯后稍稍动了动,却没做出任何反应,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活人,而是垃圾。
“就是他,先生。”
身后的意大利人出言解释:“他说他有白教堂区的线索。”
马可这才正经抬了抬眼皮,看向菲尼克斯。
“你是被泰晤士夫人赶出白教堂区的三人之一。”他慢吞吞开口。
“……是的,先生。”菲尼克斯低下头回应。
“你说你得到消息,白教堂区出了事。”
“是的。”
“都被赶出来了,你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我在白教堂区的教习所长大,”菲尼克斯回应,“我的所有兄弟姐妹都在白教堂区,那个女巫把我赶出去,但不可能把我的所有兄弟姐妹都赶出去。”
“女巫。”
马可听到菲尼克斯的形容后笑了笑:“倒是个漂亮的女巫。”
菲尼克斯:“……”
马可放缓了语气:“来,孩子,告诉我,白教堂区出了什么事?”
“他们都说比尔·赛克斯在地下水道遭遇了袭击,”菲尼克斯深深吸了口气,“已经疯了。如果这是真的,泰晤士夫人算是断了一条胳膊。”
“比尔·赛克斯。”
马可·埃斯波西托端起了桌上的威士忌酒杯:“还算不上一条,半条吧。”
说着他把威士忌酒杯送到了嘴边:“泰晤士夫人把他安排在了哪儿?”
菲尼克斯:“我……我不知道。”
意大利头目手中的威士忌酒杯立刻摔到了地上。
刚刚还摆出和颜悦色的马可立刻起身,厚重眉骨之下的双目浮现出了狠厉凶光。
“你不知道?就这种芝麻大的事情也值得你过来?”
菲尼克斯也是见识过他在工厂内活活打死自己的手下,十七岁的男孩随即恐惧地大叫:“我会找出来的,我会找出来的!再给我三天时间!”
马可一把抓住菲尼克斯的衣襟。
他满意地看到男孩眼中的畏惧并非弄虚作假,阴恻恻开口:“你说的,三天。三天之内你若是查不出来,我亲自枪毙你。”
说完他狠狠推了菲尼克斯一把。
“让他滚。”意大利头目厌恶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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