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伯莎 第46章

作者:红姜花 标签: 女强 BG同人

  “处女的勋章?”

  伯莎一勾嘴角,没有回答。

  “之前你还困惑投票权有什么用呢,”伯莎扯开了话题,“现在却想通了,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

  简也没有就那个话题纠结,顺着伯莎的思路回应道:“我在帮费雪夫人润色稿件。”

  “什么稿件?”

  “她的演讲稿,还有沙龙聚会时与其他夫人交流的稿件。”

  其实当费雪夫人提出请求时,简是不想答应她的。

  她总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费雪夫人也没打算让简义务帮忙,协助其润稿是有酬劳的,而且还不低。这大大缓解了简·爱小姐当下初来乍到时的经济困窘状态。

  倒不是说简·爱小姐贪图那几分钱,只是……

  在出言拒绝的前一刻,她想到了伯莎。

  那日在印刷厂外目睹费雪夫人的宣讲,伯莎似乎心有戚戚,她是能理解费雪夫人的,于是简便不由得心想:伯莎之所以活的那么痛快放肆,是否与之有关呢?她懂得女人拥有权力的重要性,因此许多思维方式和简不一样。

  简·爱小姐之所以答应费雪夫人的润稿请求,就是因为她想知道伯莎在想什么。

  这是有收获的。润色的稿件多了,简自然而然地想通了投票权的必要性,只是伯莎今日又说什么“处女的勋章”这类让她摸不到头脑的话,又让简的心底浮现出新一轮的困惑。

  伯莎当然也明白简的困惑。

  老实说,简·爱小姐着实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她情感丰富,就算在桑菲尔德庄园时极力压抑本性也挡不住一双灵动的眼睛。更遑论现在在伦敦,简没什么可压抑的了,更是内心有什么想法,就表达出来。

  伯莎一句“处女的勋章”,让她很是茫然——当然啦,和土生土长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说,法律不允许离婚,和女性必须保持清白纯洁才得体一样,无非是千万年来男性掌握权力构架、掌握话语权后对女性设下的枷锁,她是无法理解的。

  自文化文明诞生起,这般说法就和社会道德捆绑在一处如影随形,延绵至二十一世纪仍然具有强大的影响力。法律欠缺是客观的,但谁又敢说道德不对呢。

  要是伯莎直接了当说一句,贞节牌坊这东西是男人搞的,女人纯洁与否、处女与否的概念本就是父权社会对女人的束缚,简非得吓得跳起来不可。

  所以伯莎不准备就此与简·爱小姐多谈,眼下的现实问题更为重要。

  “你说沙龙聚会,我倒是听说过,”伯莎开口,“还挺感兴趣的。若是费雪夫人下次聚会,可否提前为我预约个位置?”

  “当然。”

  简顿时来了精神:“我想费雪夫人会很高兴的。”

  伯莎点了点头。

  简:“那你……什么时候搬去福尔摩斯先生那里?”

  伯莎挑眉:“你不担心了?”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想法,伯莎,”与刚刚相比,简·爱小姐的神色平静了很多,她不卑不亢道,“但你自己都不担心,我便也不徒增烦恼了。”

  “就是嘛。”

  听到这话,伯莎宽慰道:“活得这么累做什么?我明天收拾行李,后天就搬过去。明妮和车夫暂时留给你用,不用太想念我,白日我还是会在南岸街,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我就搬回来。”

  “所以你是为了解决事情才搬过去的。”简恍然大悟。

  “那是自然。”

  “那……”

  简犹豫片刻,还是下定决心开口:“祝你事业顺利,伯莎。”

  伯莎:“……”

  知道你是个机灵的姑娘,但这句话也太让伯莎惊喜了!

  虽不理解,但也没有阻拦。简·爱小姐不仅自己行的端、坐的正,更是尊重朋友的想法,甚至愿意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这样的姑娘哪里去找啊,罗切斯特走了什么大运才能获得简·爱的芳心。

  在维多利亚时代,听到来自女性的一句“事业顺利”的祝福,真是让伯莎感觉顺耳无比。

  “彼此彼此,简,”她笑道,“就让我们在各自的事业道路上奋斗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伯莎:我可不打算捡起……

  简:?

  伯莎:可恶,英国没有贞节牌坊的说法,我该怎么开口!

  伯莎:我可不打算捡起处女的勋章!

  简:??????

  #论文化差异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表现#

  姜花掏心窝子叨逼叨时间:本文只专注于伯莎存在的“当下”问题,但难免会带上我的个人观点,写文不可能没有作者表达的嘛。女性主义从诞生发展自现在,出现过很多不同的流派,因为立场、阶级和背景的不同,流派和流派之间也存在着矛盾冲突的地方。所以后续关于妇女运动的剧情,或者评论区出现的讨论引发了争议,希望大家能和谐讨论。不过是思维方式不同罢了,大家本质上都是为了平权,社科类的东西没什么是非对错的。说这么多是因为姜花日常目睹微博上或者其他文章评论区里两拨姑娘打架,实际上都是站在为女性发声的立场,完全就是角度不同而已,结果非得打出个你死我活不可……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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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楼上的疯女人40

  040

  次日下午, 伯莎先行差遣车夫把格莱思·普尔送到蓓尔梅尔街熟悉业务,顺便将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必需品也带了过去。至于她本人则将托马斯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话,最终敲定了从“逮不着”的孩子大军中借调了恰利·贝茨, 打扮成报童的模样跟过去,方便有事传话。

  这也是因为蓓尔梅尔街地处伦敦政治中心, 距离白宫仅一街之遥。别说是脏乱差、臭气熏天的白教堂区及其周围,就算是白马酒店所在的富人街区也是万万比不上的。

  到了第三天晚上,伯莎才慢吞吞地动身。

  待她亲自走进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住所,她才明白向来神秘又独来独往的大魔王,为什么不介意多个房客了——他家够大。

  偌大的公寓就住两个人, 而伯莎和迈克罗夫特各自有事要忙,客房多睡个人而已, 平日里估计都碰不到面。

  “马普尔小姐。”

  伯莎走下马车,出门迎接的是公寓管家。头发花白、年仅五旬的老管家恭恭敬敬地开口:“福尔摩斯先生尚未归来, 他事先吩咐过, 你若是等不及可以先行用餐。”

  “不着急。”

  伯莎摆了摆手:“我可以等他。”

  管家:“好, 不如趁此机会, 我先带小姐逛逛吧?”

  伯莎饶有兴趣地应了下来:“好。”

  单说蓓尔梅尔街的住处装潢, 倒是符合伯莎对“迈克罗夫特住所”的想象——再标准不过的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家具布置,墙壁上挂着她认得出来或者认不出来的古董画作,宽敞的书房里书架直达天花板,几乎每个细节都符合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应有的居家环境,却没有凸显出任何属于他本人的个人特质。

  身为主人, 直至很晚的时候迈克罗夫特才迟迟归来。

  伯莎正在书房里随意地翻阅书籍,悄无声息的室内陡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奥古斯丁的《忏悔录》?我倒是不知道,你还对神学感兴趣,伯莎。”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伯莎略微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才发现迈克罗夫特站在书房门口。

  他已经脱下了正装外套,从不离身的手杖也放在了一边。身形高大的男人仅穿着单薄的白衬衫,自在的神态和放松的神情凸显出他……颇具生活化的一面。

  如此具有生活化的福尔摩斯喊她伯莎,哪怕伯莎明知这是为了贯彻“情人”关系而改的称呼,也莫名感到二人之间徒增几分亲密。

  原来福尔摩斯也能有生活化的一面呢?伯莎挑眉。

  她阖上书本:“你来早了。”

  迈克罗夫特侧了侧头:“什么?”

  伯莎:“再晚来一点,我说不定能就着罗里吧嗦的书本睡个好觉呢。”

  迈克罗夫特闻言笑出声。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他欣然邀请道,“既然书籍无聊,不如先行到餐厅用餐?”

  “就你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餐厅?”

  伯莎抿了抿嘴角,出言揶揄:“还是算了吧,我怕我坐在一头说话,另外一头的你听不见。”

  今日年长的福尔摩斯似乎心情不错,他甚至对伯莎的话语流露出了认同的姿态:“巧得很,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如我请仆人将晚餐端到偏厅,你看如何?”

  这还差不多。

  伯莎接受了他的提议,大大方方地起身将书本放回原处:“走吧?”

  迈克罗夫特一欠身:“请。”

  实际上迈克罗夫特的住处和伯莎的南岸街23号面积相近,严格论起来还小一点。但两处房产落户的地段可不一样。

  伯莎与迈克罗夫特并肩走在一处,不禁感叹道:“蓓尔梅尔街寸土寸金,你可真厉害,先生。”

  “哪里,”迈克罗夫特澄清道,“我不过是租户罢了,英国政府一年仅为我提供450英镑的薪水,远不如伯莎你存款丰富,今后还得靠你照顾呢。”

  “这是哪儿的话,迈克,”伯莎假笑,“如今黑白两道都得看你眼色,这样的地位岂是金钱能够比拟的,你可是我的靠山,亲爱的。”

  “过奖过奖。”

  “谦虚谦虚。”

  一通商业互吹过后,二人刚好来到了偏厅。

  仆人将晚餐摆在了一张小桌上,刚好能够容纳两人面对面而坐,应该是喝下午茶用的。自从来到十九世纪后,伯莎还没和人这般亲近地共度晚餐呢。

  端上来的晚餐非常简单,也足够英式:一荤两素,荤菜是一份烤牛肉,素菜则是土豆和胡萝卜,外加管家亲自端上来的红酒。

  迈克罗夫特端起酒杯,红色液体在倾斜的玻璃杯中剔透晶莹:“敬女王。”

  伯莎一笑,同样端起酒杯:“敬女王。”

  杯壁相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室内,昭示着第一晚的晚餐开始了。

  “如今我搬了过来,”伯莎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之后你有什么安排?”

  “三天后登特上校将会到访,”迈克罗夫特回答,“到时候请务必在场,伯莎。又及听闻你和费雪夫人关系不错,若是不介意,我便将这则消息放出去了,今后也方便你在印刷厂附近走动,那里距离朗恩博士的实验室很近。”

  伯莎拿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抬头:“这不会为你带来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