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宓
再然后,两人就躲在了这间小破庙了,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啧。
之后棠宁又关注两天两人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破庙不太安全,她们只在那儿躲了一个晚上就互相扶持着来到了另一座城市,因为前车之鉴两人实在不敢再坐火车,更别说是去什么奉城了,再说她们也没钱了。
最后还是棠母当了她戴在身上的首饰,一个玉手镯一条金项链,用当来的钱两人租下一栋小院子,只是这么下去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她们回不去海城又去不了奉城,为了生活,棠茵必须要出去找工作,可是她却根本没踏进那些报社的大门,而是直接站在城中一家名为丽秀歌舞厅的门口……
只看到了这里,棠宁就没继续看下去了。
棠茵的心思她懂,不就是不服气原主在俪都会混得风生水起,觉得凭借自己的样貌与本事,绝对不会输过她吗?
行啊,既然觉得原主的钱来得容易又风光,那就随她去吧。
还有棠母,想必她这个孝顺听话懂事乖巧的二女儿一定会把她照顾得很好的。
这样很好。
一场婚礼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最重要的莫过于女孩子的终极梦想,婚纱了。
只不过跟随着徐司年看过了那些雪白的婚纱之后,棠宁却决定她只想要最纯粹的中式婚礼,想要和徐司年身穿大红色的龙凤褂拜堂成亲,无他,就是觉得白色太晦气了,但婚纱照还是可以拍一些留作纪念的。
他们选择拍照的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就连棠宁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甚至在路边看见有卖冰糖葫芦的还跟徐司年撒娇想要吃。
见她这样,徐司年无法,只能依了她,两人在糖葫芦棍上选了许久,棠宁却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似的,与徐司年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立刻去到了不远处的一家米铺前正在认真卸货的小道士。
“喂,小道士!”
她打了声招呼。
这一头,正在搬米的聿明小道士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蓦地转过头来,就看到了阳光下笑意盈盈的棠宁。
“你现在在这里打工啊?怎么样?能吃饱吗?对不起啊,之前说要介绍你去俪都会,却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
听见棠宁这么说,聿明立刻就卸下了肩膀上的米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的,这家米铺的老板人很好,包我一日三餐,我现在每天都能吃饱了。”
“那就好!”
棠宁也露出一副为小道士开心的表情来,然后就看见对方露出了个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来。
“怎么了吗?”
“我……我能不能问一问,你妹妹,那个叫棠茵的姑娘怎么突然不见了?我好像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她了?”
闻言,棠宁讶异地挑了挑眉,随后弯唇笑了笑,“我妹妹,跟我妈前几天去了奉城,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奉城!?”
小道士是真的惊了,可随即想到他贫瘠的钱袋,一时间只觉得他怕是有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的劫难了。
“那……那等她回来了,你能通知我吗?我就在米铺这里工作。”
“好啊。”
棠宁点了点头。
也是这时,徐司年那边终于买好了冰糖葫芦来到了棠宁的面前,“聊好了吗?时间不早了,免得迟到了……”
“好了,已经谈好了。”
说完,棠宁再次看向对面的聿明,“那我就先走了,一会儿还有些事情。以后要是吃不饱,还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徐公馆。”
“啊?哦!”
聿明点了点头,可等他看着棠宁与徐司年之间弥漫的那股子甜蜜,他突然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句,“这位是……”
“嗯?”
都已经准备迈脚离开的棠宁,诧异了下,最后就笑着介绍道,“我的未婚夫,徐司年。我们就快结婚了……”
听到这样的话,徐司年伸手就拉住了棠宁的手指,棠宁转头对他微微一笑。
而听见这样的话,一旁的聿明心头竟莫名漫上来了一丝失落,但也只有一点点罢了,紧随其后的就是替她开心的纯粹。
“恭喜你啊!”
“谢谢。”
棠宁笑着回道,然后便在阿胜等人的护持下往不远处的轿车赶去。
这一头棠宁正弯腰在徐司年耳边介绍这个名叫聿明的小道士,变故突生。
一道道枪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小心!”
棠宁只来得及这么提醒一声,人就狠狠地撞倒了一侧的墙壁上。
“棠宁!”
被推倒在地的徐司年第一时间就朝棠宁的方向看去,等到看见倒在墙边的棠宁安然无恙地朝他看来,男人揪紧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他做了个手势,让棠宁躲在墙边不动。
另一头的聿明一见这里的混乱,和躲在墙边的棠宁,当即眼神一凛,踩着一边的墙壁就上了屋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躲在屋顶放冷枪的家伙们都给揪了出来。
一场纷争来得快走得更快,这帮人一看不敌,就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而徐司年也在第一时间来到了棠宁的身旁,“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刚刚有没有摔疼了?”
闻言,棠宁轻摇了摇头。
“今天太危险了,不然我们就不去拍婚纱照了吧?你要是喜欢,我让摄影师来家里,我们就在下面的院子里拍好不好?”
徐司年这样商量道。
棠宁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起身,被徐司年牵着手就往不远处的轿车走去,可还没走上两人,手上一松,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徐司年反应足够及时,第一时间就将棠宁拉进了他的怀中,然后就摸到了她后脑上的濡湿……
“棠宁……棠宁……”
徐司年的眼顿时就红了,“是不是刚才,是不是刚才你推开我才……”
看见这样的徐司年,棠宁拼命想要给他露出一个笑来,但无奈太辛苦了,还是放弃了,她无力地拉了拉徐司年的衣袖,男人忙不迭地低下头来,就听见——
“徐司年,我觉得……老天总是在跟我作对,每一次……快要幸福的时候,就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我就是连老天爷都不喜欢的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的宁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如果老天不喜欢你,就证明它根本就没长眼,好了,我们不说话了,宁宁,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徐司年语无伦次地这么说着,然后就看见棠宁乖巧地应了声,拉着他衣袖的手缓缓松开。
此时的徐司年双眼一片赤红,却越是急越是容易出乱子,刚推着自己的轮椅往前,谁曾想轮椅就压到了一块石头,两人带轮椅,直接翻倒在地。
“棠宁……”
徐司年绝望地喊了一声。
随后,一道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棠宁的面前,先是蹲下身给她把了个脉,随后忙不迭地就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银针深深插进了棠宁的头顶……
正是聿明。
第198章 少帅的黑月光(完)情深。
“小道士,又是萝卜白菜,你是不是把我当兔子喂了?肉,我要吃肉!”
“小道士,小道士,为什么没有香皂,没有香皂我洗澡洗不干净的!”
“小道士,你这个道观也太冷清了,每天能听见的就只有鸟叫,下次下山我想要一个留声机可以吗?”
“小道士,小道士,我又饿了……”
不愿意吃他后院种的蔬菜,聿明认认真真地去后山抓野鸡兔子,当天晚上饭桌上就多了一盘爆炒兔肉。
饿了就立刻冲到厨房里做饭,渴了没水了,也赶紧去后院的井里打水给她现烧。
要香皂,可以,清早下山去买,甚至连留声机也一并扛了上来,不仅如此,走在山路上的少年小道士身上至少挂了七八个袋子,里头装的有甜点,玫瑰花茶,梳子等等等。
眼看着天色渐晚,担心对方一个人在道观里会怕,聿明立即就加快了步伐。
累了个半死才爬了上来,看着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道馆门口,吹着山风,边悠闲地磕着瓜子边往山上眺望的某人,自她清醒以来,已经伺候了这位姑奶奶大半个月的聿明的心态一下子就崩了。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从那位徐司年先生的手中接下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明明之前她很温柔可亲的,自从一个月前在他工作的米铺附近,脑中意外飞射进去了个弹片之后,再次苏醒过来,过去的种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说,就连性格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几乎一下子就从曾经笑容温柔的姐姐变成了如今这么一副每天一睁开眼,就各种折磨人的小讨债鬼。
一天到晚,热了不行,冷了不行,饿了不行,渴了更不行。
要吃好的,穿好的,睡好的,玩好的。
不仅如此,最让小道士烦恼的就是,她简直就是制造各种破坏的一把好手,就连聿明自己也不知道原来他竟是这般爱整齐与干净。
用54088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轻微的强迫症与洁癖。
可偏偏棠宁却总把道观搞得乱七八糟的,念着过去她对他的照顾,和对棠宁刚刚及格的好感度。
无奈之下,聿明总是一边在心里小声抱怨,并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开口训斥她,一边又任劳任怨地收拾干净,待棠宁又弄乱了之后,再憋憋屈屈地捏紧拳头重新整理好。
没办法,谁让每次做了坏事之后,棠宁就总是眼泪汪汪地朝他看了过来,露出一副我晓得我错了,你要是骂我我肯定哭给你看的小模样,真的是叫聿明一下子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了,更别说开口训斥了。
也是这时聿明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每当聿明收拾的时候,棠宁就会坐在一旁,一边笑眯眯地吃着对方给他准备的吃食,一边兴高采烈地指挥他从这儿收拾到那儿。
一旦聿明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来,她便会立刻闭起嘴巴,看天看地看花看树,就是不看他,聿明不板着脸来到她面前来还好,一旦气呼呼地冲到她眼前,她还会举起手里的花生瓜子之类的零嘴,递到少年小道士的眼前,笑嘻嘻地问他吃不吃。
这个时候聿明是一定要吃的,因为如果他不吃,或者脸色再难看点,棠宁的脸色会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眼泪掉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长这么大从未跟什么女子相处过的聿明,只能说一看到她掉眼泪,就麻爪了,哄是不晓得怎么哄了,只能不知所措地认错,认完错再顺着她的心意,让干嘛就干嘛。
她才会破涕为笑,雨过天晴。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聿明小道士才能反应过来,他又被骗了。
刚刚累死累活给对方搬了那么多东西上来,现在又要处理道观里的一地狼藉,聿明只想把手里的扫把直接丢到山下去。
他就不懂了,他怎么就这么不长教训,不管被骗几次,还是会上当。
看着不远处坐在秋千上,一会儿悠上,一会儿荡下的棠宁,想着那秋千还是自己前天亲手扎的,聿明就难受。
因为她的要求多多,不过大半个月,道观就已经大变样了,也不晓得再让她住下去,他那已经睡到地底下的师父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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