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烧豆腐干
嘿嘿……一时大意给忘了。关平安立马将斜挎在身上的军水壶解下递给她,自己也蹲在她娘身边。
为了以防被叶秀荷赶走,关平安很有眼色地往边上挪一挪且开口就问道,“知道我刚刚去哪儿不?”
“赵家。”
“我哥过来了啊。”
“是啊,你们一个个都不听话,娘可操心了。”
打住!
此话一出,吓得关平安是再也不敢卖关子,“我刚去了我奶那儿,对,就是老院。娘,我跟你说……”
听完后,叶秀荷无语地瞪了闺女一眼。这啥糟心孩子,你说你过去就过去呗,干啥要顶嘴又吓唬人?
这心里头舒坦?
老太太说就说呗,咱们又不会少块肉。
“我得时不时地去敲打敲打才行。你瞅她闲得。刚开始摆出刀子嘴豆腐心,然后呢,又挑拨关系。”
“她还真以为我好利用啊。娘你还没听出来啊?她想你生孩子压根就是借口,早些年干啥去了?”
“她这是在试探我。故意先去赵老太太说上这么一句,那人家老太太肯定会跟我提的对不对?”
“然后呢,我肯定会上门的。等我上门要是没点破她心思,她接下来就会借着赵家田家跟咱们走近。”
不懂~
你们祖孙俩人搞得太复杂。
“好吧,你知道她没安好心就行了。”
傻闺女,这不是很正常的嘛。你奶一贯如此,要是哪天她突然良心发现,那才会吓死人好不好?
往后别去那边,晦气。尤其那边你二大娘如今有了身子,这万一出了岔子,她巴不得往你身上泼脏水。
“我懂的。”
是夜。
叶秀荷还是忍不住跟她男人“告状”了。
听完,关有寿不由地抽了抽嘴角。他要是说有这么个小孙女,老太太挺可怜的,他媳妇会不会掐他?
虽说他没在现场,但以他家老太太跟闺女的脾气,想想,估计老太太当时想死的心都有,真真是软硬不吃。
好!
干的漂亮!
不过,他闺女咋就突然这么机灵?要知道他家老太太可会演戏了,前两次可差点把他都给套进去。
“你说你娘要是把这些话说给赵老太太听,人家听了会不会对咱们闺女有意见啊?这孩子可真虎,啥都说。”
你才虎!
他闺女就是抓住老太太不敢对人言的弱点,可懂?“放心好了,之前咱闺女过年不是又给我娘做新衣服了嘛。”
“嗯。”
“我就担心她见咱闺女又好说话了起了心思。得了,这一下子没事了。我娘那人就是怕硬不怕软。”
意思就是给了甜头就要再敲打敲打?叶秀荷好像有些听懂了。可……做人就不能实诚点嘛,搞得老复杂的。
“好了,别担心,不管是随了你,还是随了我,咱们闺女都歪不了。她就是出不了门无聊的。”
这老太太还是想不开,你说你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又不用上工,又能管家,一年里但凡屯子里有习俗要送的节礼,他这当儿子的还没说,你媳妇就已经安排妥当,你孙女又偷偷给你添上一份,多好,干啥折腾。
可见他家平安出手还是太大方,一定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送了什么东西给她奶。闲,还是太闲了。
于是次日上学之前,关平安就可见她老子就在为她量身定做的每月一张计划书上又添了几笔。
心虚的她知道何意不?
肯定的。
但关平安真不后悔。真以为她闲得慌啊,还是她真想好好心疼她奶啊,一切还不是为了她爹。
她奶这人相当狡猾,也相当了解她爹这个儿子。
她为何送了她奶新棉袄,接着又送新棉裤的。她不送过来,老太太就会穿着一件稀薄稀薄的衣服在路口抖呀抖的。
真真是丢死先人板了。
先不说外人对她一家穿成个熊偏偏老人挨冻的这一幕有何感触,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闲言闲语出现。
就是她家连丁老五位都负担了,那她爹带着她隔三差五的给丁老他们送东西时,岂能真没想到亲娘?
不可能的。与其让她爹突然哪天愧疚,突然哪天不安,还不如她这当闺女的先将这些漏洞给补上。
“关关?”
午后的关家又只有她一人,关平安趁机抽了本书在外面抄。突然听到熟悉的喊声,她撒腿就往外跑。
“慢点。”
“你不是拍了电报说明儿个到?”关平安想接过他拎着的行李,不想被齐景年摇头阻止,见状也随他,“咋回事啊?”
“我故意提早一天回来,担心叔又想去接我。”齐景年一边往里屋走,一边打量着她,“家里忙不忙?”
“还是老样子。”
齐景年顿时松了口气,那就是还没发现叶家的事情。一想起那些得到的消息,他不由地沉默了下来。
“别忙着端吃的,我刚刚在表大爷家吃了回来。咋下巴又尖了?还是大晚上没睡跑去学习了?”
正要掀开锅盖的关平安听他这么说就先停了手,“没,爷爷们也要休息,我不好老占用他们睡觉时间。那边都咋样?”
“挺好的。梅爷爷和义爷爷他们的身体很好,就是担心你乱跑出去。我爷爷奶奶他们也非常好。”
“我外婆他们如今也都不错,外面再闹还闹不到他们身上。就是家里没上课的孩子多了闹哄哄的。”
“大嫂还托人给你带了一袋东西,小家伙现在都会说话了,我还带了他的照片回来,大哥倒是惦记叔。”
他这说一句,关平安就点一下脑袋的小模样儿,可将齐景年给逗乐了。果然还是在他的关关身边最轻松。
关平安跟着他乐出声,尽管她也不知乐什么,就是见到小伙伴开心而开心呗。挺好的,能一口气说出这么话。
第910章 事情都办完了没有?
这种心态,关平安说不上是为何。但相比起她刚刚见到的穆休,这变化可真大。对,都是她家的功劳。
齐老爷子他们见到了应该很欣慰吧,毕竟她家可是将他们家的小乖乖养得又高又壮,还会说话了。
“好啊,小家伙会认识你不?我也怪想明月嫂子的,回头写信你记得提醒我一声,我得多写几个谢字。”
“……”
“好啦,说笑的呢。”关平安自说自话的小手一挥,“咱们不说这个了,你事情都办完了没有?”
“咱们自己的事情都办得很顺利,就是他们。”齐景年摇了摇头,“瞿爷爷一家子已经没住在原来的地方,下了基层。”
关平安蹙了蹙眉,“没联系上?”
“除了王老,其他老爷子的家属都离得比较远,我已经让薛叔派人联系。李奶奶他们也调走了。”
“没遭罪吧?”
“听义爷爷说当时一点东西都不准他们带走,幸好在事发之前,李爷爷就给他们准备了些东西。”
至于胡同其他人家,齐景年就略过不提,总归都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他关叔说的可真灵验。
年要是过不好,这一年就没好事。就连他名下的四合院,要不是有薛大山两口子在,都还有人想趁机搬进去。
相对而言,情况稍稍好点的还是大院。这也是梅老今年之所以不让她兄妹俩人上京的原因之一。
马六屯才是一方净土。在外面看多了心累,李老他们这已经算是有福之人,他的关关是没见到更龌龊的。
与李老他们似的原本本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也有不少跌倒,那些可是走到哪里都要背着罪名,饱受世人白眼。
“瞿爷爷家呢?”
“他们还好,就是搬走了。不过他家瞿叔没遭罪,带上瞿奶奶也下了基层部队。”至于被调到边塞,齐景年照样含糊而过。
其实远离何曾不是幸事,物质层面的打击还能咬咬牙。但精神方面的,长期压抑之下才是最为可怕。
像瞿家,像李家,这样已经算是非常好。“放心,据我所知他们几家都没有出现人员受伤情况,都好好的。”
关平安点了点头,伸脖子往外瞅了瞅,蹭到他身边悄声问道,“你在路上听到咱们这边要打战了没?
你爷爷就没让你先别过来?还有梅爷爷他们就这件事说了啥没有?咱们这边到底会不会真打起来?”
“……”齐景年顿了顿,“你跑出去打听了?”不然的话,如何能猜到?“去了邻市,还是省城?”
关平安哀怨地斜倪着他。
“我能走得了吗?你倒好,说也不说就偷偷溜走了。这我要是见着了梅爷爷,也好打听打听不是。”
完了~
找后账的来了。
“我也没想临时就走。”撒起谎儿来,齐景年更不会眨一下眼,“不然我能不跟你亲口说一声,知道我这次乘啥回来的不?”
“军列?”
齐景年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笑容,“可不是嘛,我先去冲个澡。你先打开行李瞅瞅,上面都有标了字。”
给谁的?样样都被他奶奶给标的一清二楚。心虚的齐景年说完抓起其中一个小行李袋立马就撤退。
他可不敢小瞧了他的关关。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
跑啥啊?又不是大夏天急着要冲澡!关平安跺了跺脚,喊道,“哎,等等啊,梅爷爷他们的信呢?”
“等我冲完澡再说。”
那肯定是假的,等他冲澡出来,他关叔和关婶,包括天佑也应该赶到家了,到时信一交,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冲到冲澡房,齐景年先放好行李袋,失笑摇头。
还打战?
还两眼冒光?
是不是最好也带你跑去瞅瞅?这是能开玩笑的。但愿见了梅老给她的信能压住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