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968章

作者:郁雨竹 标签: 长篇言情

  满宝就撸了袖子道:“先打热水来,催产药熬了吗?”

  “熬了,再有两刻钟就好了。”

  两家离得太近了,崔氏才摔下杨和书就让人去请满宝了,所以她来得很快,药才没熬好的。

第1663章 顺利

  满宝点了点头,等着热水的功夫先给崔氏摸了脉,又摸了摸肚子,发现胎位还算正便松了一口气,她对紧张的崔氏安抚的笑了笑道:“学嫂,没事儿的,我看过了,孩子在肚子里还安稳,你先歇口气。”

  崔氏本来脸色煞白,她被两个稳婆按得极疼,本来绷紧了心弦,但这会儿看见满宝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她强笑一声,满脸都是汗,“真的没事吗?”

  满宝笑着点头,“没事,本来日子就在这几天了,所以不算早产,你放轻松来,不打紧的。”

  满宝摸完了胎位便开了药箱取出针袋,笑道:“我先给你扎两针止痛,这会儿先缓气,等有了力气我们再继续。”

  “孩子……”

  满宝只能安抚她,“没事儿。”

  她是要自然生产的,所以不能太紧张,人一旦紧绷起来,不仅宫口会收缩,不宜生产,对自己,对孩子都很容易造成伤害。

  满宝经过韩五娘生产后可是和京城及雍州城的资深稳婆们学了不少。

  满宝瞥了杨家请来的稳婆一眼,深深的觉得她们的应变能力比不上李家和韩家请的稳婆。

  满宝捻了针给崔氏扎针,稳婆们见崔氏不仅面色和缓下来没那么痛苦了,羊水也很少再往外流,便知道周满这针不止是止痛而已。

  满宝捻针,没问崔氏是怎么摔,为什么摔的,她一连串的吩咐下去,需要另外准备一些药材,还有干净的白布等……

  这一会儿的功夫,两刻钟就过去了,迎月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

  满宝看了一眼,都不用她开口,迎月就用勺子盛了药,吹了吹后便给崔氏喂下。

  满宝见崔氏竟然皱着眉头一勺一勺的喝下去了,她便皱着脸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算了,一勺一勺的喝除了苦点儿就没别的毛病了。

  崔氏将一丸药全喝了,这才在迎月的扶持下躺下,满宝等她躺下后就给她换阵,另外扎了一套针法催药性。

  不多会儿药就起了效果,本来已经没有动静的肚子动了几下,崔氏看着惊喜,自她摔跤后孩子便一动不动,她都吓坏了。

  稳婆惊喜道:“宫口开了……”

  崔氏也感觉到阵阵的疼痛,满宝拔了针,按住她的手道,“学嫂,留着力气别叫,跟着稳婆的呼吸来,我们先存气再用力……”

  崔氏这一胎养得还不错,虽然看着略大些,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最主要的是,她后面和满宝调养过身体,怀孕期间也很注意锻炼,只要宫口打开,胎位又正,满宝稍稍的给她按压止痛,她很快就生了下来……

  宫口打开不过三刻钟孩子就生了下来,崔氏整个人都摊在了床上,似乎只有呼吸的劲儿了。

  稳婆快手快脚的接住孩子,剪掉脐带打好结,然后就将孩子口鼻的秽物取掉,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孩子一吃痛,立即哇哇的大哭起来。

  满宝却已经和另一个稳婆着手止血……

  听到孩子的哭声,崔氏略微精神了些,沙哑着声音问,“孩子怎么样了?”

  稳婆连忙抱上前给崔氏看了一眼,乐道:“是位公子,又白又胖,长得可好了。”

  崔氏朦胧间只来得看一眼便被稳婆抱下去清洗了。

  满宝见血流量虽然变少了,却也比一般情况的要多,想了想便转身开了一张方子给迎月,“去抓药熬来。”

  迎月连忙接了药方应下,手脚发软的下去。

  满宝不想告诉崔氏这些,所以面无异色的对她笑道:“学嫂累了吧,你先睡睡,一会儿熬了药来吃下就好了。”

  崔氏觉得生完孩子后便一身轻松,身上的撕裂感甚至都影响不到她了,因此她笑着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伤情一无所知。

  她也的确累极,加上身体虚弱,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满宝一边摸着她的脉一边给她扎针,看了稳婆一眼后对她微微点头。

  稳婆便躬身出去,和守在外面的侯爷夫人及杨和书低头道:“夫人她出血有些多,不过现在被周太医控制住了一些,药还请尽快熬好,若有老参,拿一些来先给夫人含着补气。”

  杨和书立即扭头吩咐下去,“去库房的西柜里取那盒老参来。”

  侯爷夫人眉头一跳,连忙道:“我那儿就有一盒老参,去正院还快些,嬷嬷,快回去取我们上次用过的那盒老参来,切了片给大夫人用。”

  “夫人好意我等心领了,之后崔氏补身恐怕还要用到,所以库房里的那支人参还是取出来的话。”说罢扭头对候在一旁的管事道:“你去取来。”

  大爷和侯爷夫人的话,那当然是听大爷的,管事躬身退了出去。

  侯爷夫人欲言又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她很快收敛了情绪,转头对稳婆道:“孩子呢,把孩子抱出来我看看。”

  杨和书温和的道:“夫人别担心,我听着孩子刚才哭声挺响亮的,应该没事,如今夜深了,外面有露水,还是别让他出来了。”

  侯爷夫人再次被噎住,只能笑着应了一声是。

  人参很快送来,稳婆打开一看,忍不住眉头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的人参,都快成人形了,哪怕阴干了也能看出它胖乎乎的身形。

  稳婆小心翼翼的切下来一片,然后给崔氏含在嘴里,让她压在了舌根下。

  药也很快送来,崔氏被叫醒喝了药,血就慢慢止住了。

  一直到此时,周满和稳婆们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家才有空看向一旁被包得很好的小孩儿。

  崔嬷嬷一直等着呢,见周满有空了,立即抱了孩子上前,“周小娘子,您给我们小少爷看看,他头上怎么青了一小块?是不是摔着了?”

  满宝就伸手摸了摸,不太确定的道:“应该不是摔的吧,好像是夹的?”

  稳婆们看了看,肯定道:“就是夹的,夫人摔下去时肚子着地了?”

  “那倒没有,”迎月道:“当时我扶了一把,是,是侧倒的,这儿着地了。”

  满宝就松了一口气道:“那就不是摔的,孩子的胎位正,他当时头朝着下面呢,最多摔到了脚。”

  崔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念了一声“无量天尊”后道:“可真是太上老君保佑了。”

第1664章 猜测

  崔氏的情况稳定下来,满宝这才洗干净手出门,还站在外面的杨和书立即迎上去,“怎么样了?”

  满宝道:“母子暂安。”

  她笑道:“失血有些多,好在不是崩漏,我会在此留一个晚上,到明天正午看看,若控制住,我留下药方就好了,学兄也可以去济世堂里请陶大夫来看看。”

  杨和书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道:“你要不要吃些东西?”

  “不用,我这会儿还不饿,你让丫头把耳房收拾出来给我休息就好。”

  杨和书也不客气,转身便让下人去收拾。

  嬷嬷们才将产房里的被褥还有崔氏的衣服等都收出来,闻言便转身要进耳房里给满宝收拾,满宝看见了立即道:“不用劳累她们,随便让个小丫头抱床被子来给我就好了,耳房里不是有榻吗?”

  杨和书闻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让嬷嬷们下去,让一个小丫头去抱了床新被子来给满宝。

  满宝暗暗松了一口气。

  杨和书目光依旧关切的看着屋内,“孩子……”

  “哦,孩子在屋里呢,学兄要看看吗?”

  杨和书就想跟着上去看,一旁的侯爷夫人便冷不丁的道:“这样不好吧,产房污秽,男子进去会不吉祥的。”

  满宝这才留意到一旁站着的侯爷夫人,愣了一下后连忙行礼,她也来过杨府好几次,见过侯爷,也见过杨家的其他少爷小姐,就是没见过侯爷夫人,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满宝对杨和书道:“学兄要是想看不如就在门外等一等,我把他抱到门边来给你看一看。”

  毕竟是自个的儿子,杨和书还是很想看的,因此权衡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满宝就进屋抱起已经攥着小拳头躺在软榻上睡得极熟的孩子,显然,折腾了这么一阵,他也累了。

  满宝将他抱到门边给杨和书看。

  杨和书不是第一次见小孩子了,不说唐鹤的孩子,就是家里几个弟弟,他们才出生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

  但他看到他们时并没有多少感觉,和看着眼前这个红彤彤的小孩儿完全不一样。

  杨和书手指轻轻的按了按襁褓,没敢碰到他的脸,见他睡得熟,杨和书便压低了声音问,“那催生药会对他有影响吗?”

  满宝道:“多少会有一些的,不过我之前留下的方子就是偏温和的,所以问题不大,孩子日子小,可能会有点儿难带。”

  “难带?”

  满宝解释道:“他不舒服会哭闹的,那点儿药……不是虎狼药,对他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可能哭闹几天就好了。”

  杨和书没带过孩子,对此还没什么感悟。

  他仔细的看了看儿子的脸,也发现了他头上好似青了一块,就问道:“这儿怎么青了?是不是因为他母亲摔倒了……”

  “不是,”满宝这会儿已经有所猜测,且有些肯定了,她压低了声音道:“要不是夹的,就是刚才稳婆们按压伤到的……”将之前崔氏宫口难开,稳婆强硬的按压肚子的事儿说了。

  杨和书愣了片刻,然后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低声问:“那她没事吧?”

  满宝想了想后道:“有些伤到了,看明天吧,不过我觉着她心里也伤到了。”

  她道:“我听陶大夫说过,有些孕妇生第一胎时太惨,而后就不太想生孩子了,杨学兄,回头你安慰安慰学嫂。”

  杨和书微微点头。

  其实满宝还有话没说呢,她在崇文馆修医书时,曾经和萧院正等几位太医讨论过人的寿命,每隔一段时间,户部也是会做一下统计,统计人口,统计一下各地的人均寿命的。

  他们在谈论这些的时候就忍不住说到有些年轻妇人生孩子,一开始身体挺好的,但生着生着,人就忧郁而亡了。

  刘太医在民间做过大夫,他怀疑这些妇人的身体变差和第一胎生产有关系。

  第一胎若是生得太艰难,哪怕再喜欢孩子,妇人也会抗拒再次怀孕生子,虽然萧院正他们听着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们不能否认有这种情况在。

  满宝,满宝当然是非常肯定了,这个分支她也是有所了解的好不好,和殷或的病多少有一点儿关联。

  不过她说了萧院正等人觉得她说的妇人过于矫情,不太相信她的论断。

  满宝当时就想:你们以前还觉得殷或矫情呢,他现在不就过得好好的吗?

  可见不是他矫情,也不是那些妇人矫情,而是你们矫情。

  她自然是不希望这么好看的杨学兄也变得矫情的,于是特意将此事说重了两分,为了能让他理解,她还道:“人的心和情绪是很难管理的,我受了惊痛,虽然面上说不害怕,心里也说没事儿,但晚上睡觉做梦还是忍不住会怕,有时或坐或走都有些惊怕。”

  杨和书便将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抬头看了她一眼后问:“去年刺杀的事儿你到现在还害怕?还是因为春天那次落马被吓到了?”

  满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