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上尘
说完,嘴角提的更高了。
赵瑾忙道:“娘娘您还有更大的本事,不过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再有本事的人,也得用人,娘娘,奴婢愿意做您的狗腿,请您收下奴婢吧。”
说完,毫不作假的磕了三个头。
所以,他已经认清了事实,愿意投靠她了。
但是这投靠也是为了让她帮他入司礼监,一个好汉三个帮嘛,他入司礼监,她就能有更大的好处。
李昭等的就是赵瑾这句话,但是她是皇后,要端着,笑道:“公公,您是不是搞错了,您不是万岁爷的人吗?”
赵瑾也笑了,道:“那就是您的人。”
因为皇上都说您的人。
李昭让秦姑姑把盒子收下,然后道:“公公,咱们去见万岁爷吧。”
这是立马就要帮忙办事的意思。
赵瑾赶紧起来,问道:“万岁爷现在在哪?”
司礼监的位置空了好几天了,高迁在找杨厚照问人选,大家心里都有一个人选,所以现在杨厚照在乾清宫和高迁说这件事。
刚刚好。
李昭用眼皮一挑赵瑾,道:“都在本宫意料之中,跟着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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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枕边风不是盖的,是吹的,赵瑾转天就入了司礼监。
而又一个转天,弹劾赵瑾的奏折就如雪花飞舞,纷纷飘向内阁的和司礼监的桌子上。
当时刘健为什么一定要除掉八虎,百分之七十的原因都是因为赵瑾,因为这八人中,赵瑾做的引导小皇帝不务正业的事情最多,现在刘健一走赵瑾就上位了,那大家的担心不就是实现了?
所以弹,往死里弹。
赵瑾也非常给他们面子,骂的狠了的,直接就廷杖一百。
朝廷上行杖打人,叫做廷杖,是对朝中的官吏实行的一种惩罚,最早始于东汉明帝,又一说是北周宣帝,在金朝与元朝普遍实施,本朝则实施得最著名——本朝文官最厉害。
廷杖打起来分两种结果,一种是外表看着吓人,但是人没事,一种是外面没什么伤,但是人很快就死了。
这要看被行刑的人是什么来头,跟行刑的人有没有关系。
这些骂赵瑾的人都算是有来头,但是行刑的锦衣卫都见赵公公如日中天,所以就打第二种,也就是说,骂赵瑾骂的凶的人,就被打死了。
三四天下来,每天都要死一个两个。
这样下去,朝廷谁还敢发声?那不都成了赵瑾的天下了。
因为刘健走的时候跟杨宁起了冲突,所以遇到了这种事,文官们以前多是刘健的门生,就不愿意找杨宁商量,纷纷奔向羊毛胡同。
羊毛胡同是离六部和皇城都很近的胡同,地段很好,房子价格很高。
其中有个小四合院,正是如今次辅李阳东的家。
对,文官们都来找李阳东了,让他拿辙。
这天天都已经黑了,虽然没有下雨,但是星月无光,李阳东在书房看书,前门又传来敲门声。
管家李叔过来道:“大人,指定又是来拜访您的六部官员。”
因为已经来了很多个了。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都说了根本在皇上,天天弹劾赵瑾有何用?而且没看出皇上是要拿这些人立威吗?因为多数人都是刘健的门生。
所以跟他们合计也合计不出什么结果。
李阳东眼睛放在书本上看得正热闹,挥挥手:“不见。”
李叔就懂了。
敲门声还在,李叔去开门,三个穿着飞禽官服的大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人问着要见次辅。
李叔客气道:“很不巧,大人带着夫人小姐上香还愿去了,三五天都不会回来,没在家。”
第三百一十章 皇后好像不简单
,不良帝后
上午还出现在衙门里,下午就还愿去了?
大家都是当官的,知道是借口,李大人在,但是人家不见。
所以知道是借口也没办法,三人说了声:“朝中再无于少保。”于是都失望的走了。
为什么提于少保,因为于谦刚正不阿,敢于和任何势力作斗争,当然人家于少保也没处处跟皇上作对啊?
李叔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摇摇头,正要关门,一亮青灰色的马车突然出现在门口。
马车很低调,车停的没有声息,停下来后,一个身着灰色直裰,头戴西瓜帽,一副老先生打扮的中年人从马车上走下来。
没穿官服,李叔也不认得,他站在门口等着,这人是谁呢?
那中年人下了马车很快走向他,然后拱手道:“这里是李大人家吧?鄙人姓王,有大事要求见李大人……”
***
李叔又来到书房,把外面的客人样貌说了一遍。
竟然是个文人打扮的人,李阳东问道:“你说是姓王的?”
李叔道:“是说姓王,一定要见大人,他说,是关于皇后的事。”
皇后的事?
皇后什么事?
李阳东放在书本想了想,如果说是弹劾或者折子之类,他都不会见,但是是皇后。
皇后是皇上自己选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他起了兴趣,对李叔道:“把人请进来吧。”
不多时,书房的门帘响了,李阳东等着呢,盯着那被搭起来的缝隙一看,顿时惊的闭不上嘴。
“王公公。”
神童才子身居次辅之位,还有什么人能让他惊讶到这种地步?
因为来人正是王岳,那个中风半个身子都不能动的王岳。
王岳一身老先生打扮,自己掀的帘子,行动自如,李阳东真是难以置信。
王岳走到他面前拱拱手:“咱家给李大人行礼了。”
李阳东反应过来,忙道:“公公您身体不好,快坐。”
王岳哈哈一笑,也没解释,然后坐在李阳东对面,李阳东也跟着坐下去,但是他的目光还是很诧异,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王岳。
王岳笑道:“大人是惊讶咱家的病情吧?”
确实,中风的人怎么突然好了。
也惊讶他的到来,因为内侍和文臣不能私下里来往,他的家中也从来没来过内侍,尤其是司礼监的。
李阳东问道:“所以您这是……”
王岳道:“跟大人您,咱家就不说暗话了,咱家这病,没有那么严重。”
看出来了,可是谎报病情,那是欺君之罪。
李阳东道:“那您是为什么?您想告老还乡?”
王岳叹息一声道:“咱家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经常得罪咱们万岁爷,万岁爷仁慈,饶了咱家好几次,但是咱家知道,那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面子这个东西,很快就会用光的,可咱家还管不住自己,思来想去,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万岁爷的颜面,也保住咱家的颜面,不然一天一顿骂,咱家也有些吃不消了。”
李阳东:“……”
这个方法确实不错,不用得罪皇上就能回家养老,小皇帝心软,还能给一笔钱和赏个封号,深藏功域名吧。
只是想不到刚正的王岳,也能做出欺君的行为。
见李阳东神色怪异,王岳道:“大人,直爽,不代表就是傻瓜。”
李阳东忙笑道:“是在下短浅了。”
王岳摇头:“大人您的智慧,咱家可不敢小觑,咱家此次来,就是看重您高人一等的眼界和智慧,所以有些事想要跟您说一声。”
于是他冒着可能被人告发欺君的危险,要说事。
好像是关于皇后的事。
当然,他绝对不会把王岳是健康人的事跟别人说的。
李阳东诚然道:“承蒙您信赖,真的是跟皇后有关的?”
王岳点头,道:“大人,如果咱家不说,您可能永远也想不到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可能会错过很多东西。”
说完将他递奏折,皇后是什么样的表现说了一遍,只说过程,没有下结论。
后道:“之前咱家以为是个巧合,可是上两天听说马永成已经死了。”
李阳东道:“是死了,但是这和娘娘又有什么关系?”
王岳温和一笑,低声道:“大人,后宫的事你比如咱家知道的多,这个马永成,曾想给皇上床上塞女人,而其他七个人,都没干过这种蠢事。”
所以只有马永成侵犯了皇后的利益,也只有他一个人死了。
李阳东闻琴声知雅意的人,眼神立即一变。
王岳点头道:“咱家要走了,这就是咱家来见大人的目的,或许……总之,虽不好下结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了。”
这个皇后不简单。
李阳东没等王岳说,已经认同的点头。
王岳道:“咱家知道大人是真正智慧的人,内侍必然会有人得宠,不知道是国家的福气,还是国家的晦气,咱家已经不用再操心了,大人您委曲求全,可能就是为了看个结果,等个结果,那么咱家今天说的这些,希望对您有用。”
为什么说他委曲求全?
因为他才是真正不迷恋官位的,他家中有土地百晌,不缺钱花,何必被人戳脊梁骨说迷恋官位?还不是怕内侍一旦得势,又没人压制,所以不能放手吗?
而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王岳竟然了解他,还给他送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