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清荷 第220章

　　“墨儿想说什么？”史太后低声问道。

　　“如敏算是儿臣未来的干姥娘，田翠竹是干娘，她们的经历和误会，让儿臣有些话想问问母后。”

　　“你问。”史太后说道。

　　“儿臣这些年性子冷淡，对母后亦然，其实是心里有结，当年儿臣中毒之事，儿臣知道定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厨子的关系，可母后却没有为儿臣做主，儿臣心里有怨。”封云墨扯着嘴角自嘲道。

第465章 心里有杆秤

　　史太后没想到封云墨要问的是这个，有些意外，又有些欢喜，但更多的是心疼，“母后……”

　　史太后没有说下去，被封云墨打断了，“不过今日儿臣得知了干姥娘和干娘之间的事，儿臣觉得，得问问母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儿臣不知道的，母后其实也是有苦衷的。”

　　“阿荷跟儿臣说过，为人母的，对孩子都是疼爱的，儿臣就是想知道母后对儿臣是否真的疼爱。”封云墨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史太后问道，眼底隐隐的期盼和丝丝的伤怀之情刺得史太后当场就落泪了，哭泣的起身，一把封云墨搂入怀里。

　　“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史太后哽咽着重复着这句话，可也就只有这句话。

　　封云墨心底升起的期盼犹如被泼了冷水般，沉寂了下去。

　　“儿臣知道了，儿臣先告退了。”封云墨低声说道。

　　封云墨想起身，但史太后抱得紧，“墨儿，母后真不知道他会对你下狠手，如果母后知道，定然会死死拦住他的，是母后对不起你，就连自己生的儿子都看不住。”

　　封云墨闻言，眼底泛起点点星光，起身的动作停了，搂着自己肩膀的史太后哭得压抑，封云墨本已凉透的心，徐徐回温，原来她真是在意自己的。

　　史太后足足哭了一刻钟，才慢慢稳下了情绪，看着自己小儿子肩头的湿润，难得的老脸一红，“墨儿，换身衣服吧，母后让人把你身上的洗洗。”

　　“无事。”封云墨无所谓道，反正不是阿荷给自己做的衣服，湿了就湿了。

　　“所以母后是知道，儿臣中毒这事，是皇兄下的手？”封云墨看着史太后，直问道。

　　史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墨儿为什么觉得会是你皇兄呢？”

　　“当年给儿臣下毒的人应该是吕阁老的，可儿臣跟他毫无恩怨。”封云墨笑道，“吕阁老可是皇兄一步步提拔上来的。”

　　史太后震惊的瞪大了眼，“吕宁浩？是他。”

　　“墨儿在调查当年的事？”史太后问道，“母后问你，调查出来后呢，墨儿打算做什么？”

　　“母后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告诉儿臣吧。”封云墨不回答反问道。

　　史太后叹了口气，“母后心里有杆秤，可母后没有证据，你出事的时候，母后一点儿想不明白，可这毕竟是在宫里，皇上如果说一点儿不知，母后是不信的，所以问了他。”

　　“皇上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母后是你们的亲娘，是从母后肚子里出来的，多少了解你们的性子，他没否认，就是跟他有关了，即使没有亲自动手，但定然是知情的，或许准许了，也或者不追究了。”史太后悲哀道。

　　“你们是嫡亲的兄弟，母后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你出手，你才那么小，对他毫无威胁。”史太后眼神是空洞的，“他可能是嫉妒先皇对你好过他，可能是身在其位，多了忧思，可能……母后只是不想你们兄弟反目。”

　　“可已经……”

　　封云墨还没说就被史太后打断了，“墨儿，他是皇上。”

　　封云墨沉默了，对他是皇上。

　　“当年母后不是没有让人彻查过，线索断了，重要的人都死了，蒋御厨完全就是替罪羊，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当初你要留他们家全家性命的时候，母后答应了，他也答应了。”史太后扯着嘴角笑道，“他这方面真的很适合当个帝王，杀伐果决。”

　　“母后心里有数，所以不跟你说，也当不知道一般，母后知道你心里会有疙瘩，可那时你还那般小，母后以为你不懂，没想到，那事之后，你性子大变。”史太后难过道。

　　“墨儿，有些事就算摆在明面上了，也无法做什么，改变什么。”史太后语重心长的看着封云墨说道，“所以当年的事再计较，又能如何呢？只会连面子上的都无法维持了。”

　　“现在这样不好吗？”史太后低声问道，“你安安心心的做闲散王爷，娶自己喜欢的姑娘，如果喜欢孩子，从宗室里挑选一家，收养一个，然后平平安安的寿终正寝，这样过日子，可好？”

　　“母后，御医说我几乎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那万一呢？”封云墨问道，“如果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阿荷和孩子都会危险呢？如果是这样，儿臣又该如何自处？”

　　“即使真没有可能生孩子了，皇兄对儿臣就真的毫无芥蒂，能让儿臣安安稳稳的过活吗？母后能保障吗？”封云墨再问。

　　“母后能保儿臣几十年，能保一辈子吗？”封云墨三问。

　　史太后脸上的神情有些颓然，因为她无法回答，因为她无法保障。

　　“如果能眼不见为净的话，皇兄让儿臣去封地，想来该是一个好主意，母后和皇兄能同意吗？”封云墨笑问。

　　史太后还是无法同意，因为当初让封云墨出宫建府，她想皇上为封云墨讨要了江南的封地，皇上准了，可也明确说过，让封云墨留在京城。

　　皇上的防备之重，史太后是意外的，可身在那个位子，本就多疑，帝王无情，如果真要杀了墨儿，她又能怎么阻止呢。

　　史太后的沉默，封云墨在意料之中，本就都是儿子，一个儿子还是皇上，她选择皇上，是正确的，可心底的失落不是没有，好在经历的多了，他能接受。

　　“母后，儿臣告退了。”封云墨起身给史太后作了一揖，然后离开了仁寿宫。

　　看着封云墨逐渐变小的背影，史太后心里难受的紧，她的小儿子都跟自己坦言了，她却无法真正的回应。

　　如锦进来后，看到的就是坐在方榻上，茫然、无措的史太后。

　　“娘娘。”如锦低声轻唤。

　　史太后慢慢回了神，“如锦啊，哀家不是个好母亲，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娘娘，睿王爷会理解娘娘的苦心的。”如锦安慰道。

　　“我哪有什么苦，苦的是他。”史太后自嘲道，“对了，让吕贵妃从明儿开始来伺候哀家，哀家身子有些不得劲。”

第466章 出格

　　史太后虽然无法拿皇帝如何，可对吕阁老，对吕家，她还是能给他们找些事做的。

　　封云墨出了宫，回头望着巍峨的宫殿，高高的城墙，明黄、赤红，色彩交加，好不威严，也好不冷漠，该是这繁华入了眼，这权势迷了神，所以那心就越发冷硬了吧。

　　封云墨此时的心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作何所想，空空荡荡的，又好似有些东西，母后心里是有杆秤的，该怎么倾向，她知道的很。

　　她说得也对，清楚明白了又能如何，连面子上也撕破了对自己是不好的，他可是皇上，自己是闲散王爷，怎么斗？

　　至于诏书，母后知不知道，封云墨心里没底，不过无论如何，那封东西到了自己手里总是利大于弊的。

　　封云墨没有回睿王府，而是做了生平最出格的一件事，他翻墙了，果然跟史孝廉呆一块儿久了，总是会被影响。

　　正在镇国公府，死皮赖脸呆在史孝欣院子里的史孝廉，左手一杯凉茶，右手是花清荷给史孝欣的回礼糕点，史孝欣不舍得一次性吃完，倒是引狼入室了。

　　“阿嚏——”史孝廉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小妹啊，三哥不就吃了一块糕点嘛，别在心里骂我。”史孝廉说完，完全没法负担的继续吃。

　　封云墨翻入了英国公府，他本身功夫底子好，加上暗中还有惊宏跟中，毫无拦阻的就到了清尘斋。

　　此时的花清荷正在屋里做女红，她有些静不下心，心情烦躁的时候总会做自己最拿手的女红。

　　“小姐，吃些茶点吧。”清莲端着茶点进屋，“奴婢刚做好的。”

　　花清荷放下手里的针线和布料，妥善收起来，净了净手，就拿起莲子咸蛋黄馅料的糕点吃了起来。

　　“小姐，这是给刚出生的小娃娃做的衣服吗？”清莲看着红色棉布小衣，眼底都是欢笑，“也太可爱了，这上衣和下裤是连在一块儿的呢。”

　　“这样穿脱方便。”花清荷说道，她是参考前世的婴儿衣服做的。

　　“小姐，你怎么了？”清莲问道，“瞧着好似有心事？是睿王爷欺负你了吗？”

　　“阿墨哥哥怎么会欺负我。”花清荷笑了，“对了，阿墨哥哥马上就要生辰了。”

　　“小姐不是已经准备好了生辰礼。”清莲说道。

　　“嗯。”花清荷点了点头

　　“对了，当归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清莲问道，毕竟原本自己在厨房的时候，总能看到她跟着自己，以尝味道的名义大吃特吃，突然身边清净了，好生不习惯。

　　“快了，干娘身子稳定了，就会回来了。”花清荷说道。

　　“清莲。”屋外惊雷呼喊。

　　“诶。”清莲应声，“小姐，奴婢先出去了，惊雷大哥该是有事找奴婢。”

　　“嗯嗯。”花清荷点了点头。

　　“吱呀——”清莲出门，还没来得及叫惊雷，惊雷已经越过自己把房门关上了。

　　“惊雷大哥，为什么要关门啊，小姐没说啊。”清莲疑惑道。

　　“屋里之前放的冰盆撤掉了，如果不关门，凉气不是立马就跑了，屋里还能凉快。”惊雷一本正经道。

　　清莲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她疏忽了，“瞧我这糊涂的性子。”

　　惊雷心里一阵歉意，也就骗骗单纯的清莲了，哎，谁让自家主子不靠谱呢，心急成这样，都翻墙进来了，他刚刚看到探出脑袋，给自己打招呼的封云墨，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果然史三少爷不靠谱，爷跟他相处久了，总会沾染些恶习。

　　“阿嚏，阿嚏——”还想再拿一块糕点的史孝廉被两个大大的喷嚏阻碍了手里的动作，等打好了，眼前的糕点也被史孝欣收起来了，“三哥好好反省反省，凝香送三少爷回去。”

　　史孝廉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走了。

　　惊雷现在只希望，清荷小姐能看到自家爷的闪光点，可千万不能被他唐突的行为吓坏了。

　　见惊雷一直看着房门，清莲很是奇怪，“对了，惊雷大哥，你喊我是有什么事？”

　　“哦，清莲，我肚子饿坏了，能不能给你惊雷大哥做碗好吃的面？”惊雷看着清莲，释放自家最大的笑容。

　　清莲当即点头答应了，毕竟惊雷大哥是厉害的人，保护过小姐的。

　　屋内的花清荷看着关上的房门，起身要去打开，门一关，屋内的亮度下降了，不适合做女红。

　　不过还没到门边，就被人从后面轻捂住了嘴儿，害怕的情绪刚起，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阿荷，是我。”

　　封云墨表明身份后就放开了捂着花清荷嘴的手，耳朵一红，刚刚手心一阵热气，似乎还感受到了柔软的触感，是……

　　封云墨低头看了一眼花清荷粉嫩嫩的唇瓣，忙眼神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阿墨哥哥，你怎么来了？”花清荷有些意外，然后看到已经关起来的窗子，“跳窗进来了？”

　　封云墨脸儿也红了，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花清荷拉住封云墨的手，牵着他在凳子上坐下，关心问道，封云墨是什么样性子的人花清荷知道，能让他不管不顾这般来见自己，定然是在宫里遇事难过了，“太后娘娘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本就是心知肚明的事。”封云墨无所谓的笑了笑，“她说的也是实话，真是皇兄做的，摆上明面上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是皇上，也是她的儿子。”

　　花清荷看着封云墨的神情有些心疼，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说他母亲，一个是他大哥。

　　“她对我也是心疼的。”封云墨叹息道，“主要我不是在她那个位置，不是她的身份，所以她的难处我虽然知道，可无法设身处地的了解，我也不怪她，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至少我中毒那事，她是事后才知道的，她没有害我的心。”

　　“我跟她说了，让我中毒的是吕阁老，想来她会让吕府尝些苦头吧，吕贵妃该是首当其冲的。”封云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