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帘半卷
“怎么?我说错了吗……让你做个事怎么那么难呢!”秦桑走过去一看,左边的对联浆糊都快干了,进屋把剩下的浆糊拿出来,打算先把下面的纸贴好。
正当她补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扫过一阵风,抬起头自己已经被一个黑影罩住,对方的丹凤眼显得深沉,宫君良的左手撑着快掉下来的对联,几乎是将她半个身子都挡在了墙边。
纪岩看到那对联掉下来的时候,要出声已经来不及了,却看到另一个男人已经帮秦桑压住了墙上的纸,两人的视线还碰上了——为什么他要站在椅子上看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对视!
秦桑居然还不把眼睛移开!
不能忍!
这些也不过眨眼之间的事,秦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把她带到一边,纪岩虽然比对方矮了一些,却不服输地伸出自己的手臂,拍在对联上,眼里渗着丝丝寒意,“宫团长,我来就行。”
“嗯。”宫君良说完果然放手了,然后绕过他的身子,走到秦桑面前,看着她手里的浆糊,“帮我贴一下对联?”
“……?”
“我帮你。”
还没等秦桑做出回答,纪岩已经从椅子上跳下来,两个大男人在狭长的走廊里面对面站着,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拥挤了,她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看两人目光对峙,气势更是不分伯仲。
最后,宫君良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好。”
秦桑看两大男人一个扶着对联,一个往上面刷浆糊,纪岩暗暗较劲却又无处可使的眼神,令她忍不住想笑场。
“媳妇,外面冷,进屋歇着吧。”许是察觉到后面有人在看着自己,纪岩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顺便强调自己的主权。
那是老子媳妇!听见没有!
秦桑:…………
“哎呦,宫团长也贴上了。”徐桂英一直等不到秦桑把浆糊拿回去,出来一看,原来在宫君良的手里,忍不住啧了一声,“横条还没贴呢,纪岩你赶紧先把这个刷上。”
“……”他光顾着跟宫君良较劲了,却忘记自己家的横批还没贴完,只好拿着碗过去,帮徐桂英刷了起来。
“这么快就用完了……幸好我多煮了一些。”徐桂英抬头对秦桑说道,“你去吧剩下的也拿来,给宫团长用。”
“好。”站在门边的秦桑转身往屋里走,却没注意到有个人也跟了进来。
她刚把东西装好,就留意到身后的人影,冷不丁吓了一跳,手下摸到一把炒菜的勺子,虚握在手里,“宫团长,你有什么事吗?”
宫君良一对丹凤眼盯着对方,沉寂幽暗,令人琢磨不透,继续往前走了走,沙哑的嗓子带着些许犹豫,“秦桑,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纪岩贴完横批,才发现秦桑跟宫君良都不见了,他抬头看了眼自家“春回大地”这四字横批,只觉得头顶绿油油的——这春联谁挑的!
明明是红色为什么到了他眼里变成绿色了!
黑着一张脸进了门,果然看到宫君良正站在自己家厨房,跟秦桑说些什么,两个人还站得那么近,纪岩额头青筋暴起,走过去拿住对方的肩膀,抬起胳膊就是一拳,却被人直接拦了下来——
宫君良也不是吃素的,对方的拳头还没有落下,他已经感觉到了拳风,空手接下对方的拳头,两人的指节都有些发白,目光阴沉可怖。
“纪岩,别冲动……”秦桑顾不上说别的,跑过去抱住纪岩的腰,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你误会了!真的!”
她听说在部队里打架是要处分的,宫君良还是他的上级,更是罪加一等,秦桑这一喊,纪岩的理智瞬间被带了回来,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性子太冲动,我看错人了。”这时,宫君良突然把手放开,还说了句令人费解的话,正打算往外走的时候,就看到听见动静的徐桂英走了过来。
“怎么吵起来了?”她把纪岩往后推了推,“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
“宫团长,你要进我家,总得先跟我说一声。”
纪岩说完这话,总算看到宫君良顿住脚步,就算是误会,也是对方先越了他的底线,这样尾随有夫之妇进了房间,难道就光彩了?
徐桂英过来劝着自己的儿子,“都是自己人,别弄得那么生分。”
秦桑轻声道,“纪岩,我觉得你有必要跟宫团长道歉,他只是想问我一些蛋糕的事。”她敢肯定不是纪岩想的那样。
“蛋糕?”纪岩重复了一句,眼里的警惕已经被疑惑取代……莫非自己真的误会了?
“纪副团。”宫君良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有件事,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秦桑突然有种感觉,其实宫君良看上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纪岩吧?
第828章 三九五、军中之军!
除了在部队里面,生活上,宫君良是个不怎么讲究的人,他坦率,也不做作。
对于自己信任的人,都是当做自家人看的,就如同徐桂英所讲,不是个生分的人。
刚刚追着秦桑进门只不过是想跟她说几句话而已,并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宫团长想说什么。”纪岩跟他来到对面的房间,心中疑云密布,他想起最近宫君良跟他的接触,很可能不只是建立在“战友”的关系上这么简单,如果不是为了秦桑,那还是为了什么?
“你平时都这么冲动吗?上来就打人。”
“刚才……我动手了,我愿意接受处分。”他不想狡辩什么,秦桑是他的逆鳞,谁碰了,结果都一样。
“我只是想跟她学习做蛋糕……”只是他很少求人,所以踌躇了许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宫君良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些唐突了,“这件事我姑且不跟你追究,我要跟你谈的是另一件事。”
“……”见他面容严肃,纪岩抿着嘴,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晦涩。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以前是侦察兵,还上过战场?”
“是。”
“前段时间,我帮你提交了调令,打算把你调到我这边。”
闻言,纪岩嘴唇微启,显然有些吃惊,但是对于上级的决定,他又不能质疑,只好闭着嘴听下文。
“你一定好奇我想让你做什么。”宫君良不是个会打哈哈的人,他做事很果决,想到什么就会立即行动,多余的话半句都不会讲,“这几年,我的队伍跟别人没什么不同,但是接下来,我要带领的,将是一只军中之军,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进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宫团长想要我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他虽然没听过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但是纪岩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军中之军,军中精英,听起来就令人热血沸腾。
“不,我要你跟我一起把人带出来。”他和纪岩的年纪都不太符合要求了,到时候他们应该也会训练,但他看重的还是对方的能力,不仅是体力上的,还有脑力上的。
要想把队伍训练出来,必须要懂战略,懂分析,还得有胆识,有头脑,拥有种种要素,才能培养出强大的队伍。
“一切行动听指挥,只要是上级的命令,纪岩绝不推辞。”身为军人,最基本的就是服从,只是调到一团之后,他可能就没法像现在这么清闲了,纪岩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国家和爱情,理智和情感,这个天平始终无法达到平衡。
“身为军人,你有这个觉悟是应该的。”在这件事之前,他原本是打算退位让贤的,但是现在国家有需要,站出来是宫君良不二的选择,一朝穿上这身军装,便一辈子穿在了心上,若有战,召必回。
他们都曾是热血男儿,也都心系红颜,宫君良理解他的安稳生活来之不易,可在温柔乡之前,他们首先是一名军人,肩上背负着的是保家卫国的使命,没有国,哪有家?
此时,纪岩的身上虽然没有穿着军装,却并拢脚跟,结结实实地朝敬礼,字正腔圆,“请宫团长指示。”
“我先简单为你说明一下,来我团的首要任务。”宫君良沙哑的嗓音中透着坚毅,“一年多以前,G城成立陆军特种大队,作为快速反应部队,取得了良好的成绩,经过军委会等多方讨论,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各个军区选拔人才,成立特种大队,而这些人大部队都会从侦查兵里挑选,此部队由领导人直接指挥,除此之外,不受任何人的指令,也会跟部队原有的编制区分开。”
所以纪岩的这次调动,是直接由军区领导人决定的,不论是邹泉还是胡杨,都没有权利干涉,知道的人只有军长这些高层,还有就是负责人宫君良,“今天我接到消息,上面已经同意了你的的调令,年后就要开始严格的考核跟筛选,上面虽然同意了申请,但是你也会随时被淘汰……加入之后,我们大部分的时间将用来演练作战战术,研究国外军事力量,会比现在要忙得多,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明白!”在纪岩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畏惧的字眼,既然上头给予了这样的信任,他也要用同等的努力回报他们。
“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公开,回去记得保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很多事也会是最高机密,对于这些,宫君良再熟悉不过——就好像回到很久以前,他们所做的是最危险的事,所保护的是最重要的人。
“是。”
纪岩离开之后,宫君良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一想到他不能再常常呆在这个家里,心口隐隐作痛。
——玉琴,他的亡妻,在他来到部队的时候,玉琴就站在人堆里看着他,两人明明素不相识,却在对上眼的那一刻,让他记了一辈子。
她是个很大胆的女孩子,每天提着个篮子来部队找他,警卫员不让她进来,对方就说是他的家属,让自己过去领人,宫君良也不知道她哪里打听到自己的名字,听见自己“被结婚”的时候,脸上的伤疤抖了两下。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有这么个“妻子”,还调侃他赶紧娶了人家……后来他就真的娶了。
玉琴跟他说,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宫君良信了,玉琴又跟他说,他们是注定要成为夫妻的,宫君良也信了,玉琴还跟他说,她会一辈子把他照顾得好好的,宫君良坚信不疑。
跟玉琴结婚之后,宫君良觉得人生都变得不一样了,他常想着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享受天伦之乐……
后来玉琴走了,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午夜梦回之时,更不曾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他害怕日子久了,会慢慢把她遗忘,所以他一直留在这里,仿佛玉琴也一直没走。
原本宫君良打算等年纪差不多了,就退役回家,却在此时收到了一道指令——
第829章 三九六、当重生遇到穿越?
特种大队——这个名称宫君良并不是没有听说过。
一想到最精锐队伍将在自己的手里诞生,那种久违的热血似乎又重新回到他身上,身为一个军人的使命感令他的胸腔燃烧了起来。
这几年间,宫君良虽然没有什么重大的贡献,却不忘自己身上的责任,原有的知识和身体机能并没有退步,只要一日还没有退下这个位置,他就会做好分内的工作,严阵以待。
这次上面将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他,想必是念在他曾经出色的表现,所以宫君良也不会让对方失望!
“谈得怎么样了?宫团长肯原谅你吗?”纪岩回来之后,秦桑贴心地坐过去,有点担心他挨罚。
纪岩握着她的手,宽慰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说你这个脑子是怎么想的?宫团长哪点像坏人了?还跟人家动手……”徐桂英从厨房走出来,恨铁不成钢地坐在对面的位置,“到底为啥要打人?”
就算人家进来了,可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就是跟秦桑多说了句话吗?这小子就坐不住了,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要是真的把长官得罪了,好不容易升上来的位置怎么办?
“只是误会了,我已经跟宫团长说清楚,他说下不为例。”纪岩要是当着徐桂英的面把自己乱吃醋的事情说出来,她说不定还会怪罪到秦桑头上,干脆糊弄了一句,这件事也确实是他的过错。
徐桂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啊,白当了这么多年兵……”
知道纪岩没事之后,她便回到厨房继续做晚饭,秦桑借机把人带到房间,“真的没事啊?”
刚才看宫君良的模样,不像要善罢甘休,还去了那么久,她真有点担心。
“嗯。”既然特种大队的事情暂时不能说出去,纪岩也会遵守命令,“宫团长说要请你教他做蛋糕?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学这个,还没问完你就过来了。”她听着也觉得奇怪呢,一个大男人,难道跟莫展豪一样喜欢吃甜的东西?
“晚点我去请他过来吃饭,顺便问问他。”纪岩不是那么忸怩的人,既然误会解开了,他也要跟对方赔个不是。
……
吃过饭之后,纪岩把宫君良请到旁边坐下,秦桑便问起了蛋糕的事。
“为什么要做蛋糕?”宫君良听见这个问题,语气一顿,“我想做给儿子吃。”
“……”这可有点难度,秦桑道,“宫团长,那个蛋糕其实是我店里的产品,你如果喜可以去我店里买,自己在家做可能不容易。”
做一个蛋糕需要的机器和功夫都不少,与其花那么多时间在学习上,还不如买一个比较快,而且看上次他把锅煮糊了都没发现,估计做饭的功夫也不怎样,那就更难了。
“你的店?”宫君良若有所思,最后还是坚持道,“我记得可以在家里做,没有外面那个白色的东西。”
“你是说蒸出来的蛋糕?”秦桑很快就明白他指的可能是蒸蛋糕,这个没有烤箱也可以做。
“你果然知道?”宫君良的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话锋一转,“你是哪里人?”
秦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瞥见纪岩的神色也有些古怪,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宫团长问这个干什么?”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颇为急切地问道,“你认识严玉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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