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柴宝
欧阳家的族长和族老们很快就请来了,过来也不过是听欧阳恪再说一遍除族的理由,然后一帮人就马不停蹄地去开宗祠,请族谱。
在大梁,买来的妾是不能上族谱的,但是像谭氏这种被聘回来的贵妾也就是如夫人是会上在族谱上的。
当初欧阳恪是强占的谭淑宜,一是贪图她的美色,而是贪图谭家的家财。
所以,他当初是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求娶谭淑宜的聘礼都堪比家里的正妻,这也是为什么曾氏能容下其他的妾侍,却偏偏容不下谭淑宜母子的原因。
将两母子从族谱上划出去,卫国公就立刻派人将消息散布出去,同时让欧阳俊立刻接手家里的生意,将谭淑宜的人通通剔出去。
欧阳俊大喜过望,欧阳晨也不傻,当即跟卫国公说,他大哥一个人搞不完这么多事儿,他要帮他分担一些,当然欧阳俊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生意,再肉痛也分了一些给自己的亲弟弟。
尘埃落定。
曾氏也松了口气,她今儿这巴掌算是挨得值当了。
那个女人是会做生意,每年都会给国公府挣大把的银钱回来,可她不放心啊!
就算是将她赶出了家门之后国公府的收入会减少,曾氏认为那也是值得的,这样总比让人掐着喉咙好?
万一那天国公爷没了,生意又都在那个女人手中……
曾氏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皇宫,欧阳长风是真昏迷了。
太医帮他医治了之后,就被宣召到御书房去见皇帝。
“他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欧阳公子有伤在身,又被烈日一晒就受不住了。”
“可有性命之忧?”
“回陛下话,暂无性命之忧,再过一会儿他应该就能醒来。”
皇帝颔首,让太医去盯着欧阳长风。
“虎毒不食用子!欧阳恪这个老糊涂!”皇帝气闷地扔掉手里的折子,骂了一声儿。
夏全儿缩着脖子站在一旁没吭声,这劲头上吭声就是找揍。
欧阳长风是两个时辰之后醒来的,醒来就让人抬他去见皇帝。
他被抬到御书房后,挣扎着要起身跟皇帝下跪,但皇帝制止了他。
夏全儿将御书房里伺候的人都带了出去,门关上之后,皇帝就问他:“怎么伤成了这样?”
欧阳长风道:“回皇上,属下见八皇子去了江南府,就怀疑八皇子是不是有别的动向,毕竟去监察粮食采买运送一事并不需要八皇子殿下亲力亲为。
结果不曾想八皇子才到江南府几天,就从大船商邵家查出了一些账本。
殿下派人将邵府控制住,自己又带着账本往京城赶,可是还没出江南府就被人盯上了,引来好几波刺杀。
属下是在救八皇子的时候受伤的,属下救下八皇子之后,八皇子将账本交付属下,让属下绕道进京将账本呈给您,而他则去引开那些刺客。
皇上,殿下说那些账本关乎国本,让属下必须用命护着它们进京……”
皇帝闻言脸色沉重了起来,他问欧阳长风:“账本在何处?”
欧阳长风道:“被属下藏在外城的一处民房中,皇上请尽快派人去取!”
皇帝屈指敲了敲书桌,片刻便沉吟道:“嗯,你就暂且不要回家,先去歇着,朕到时候还有话问你!”
“是!皇上!”欧阳长风虚弱应下。
欧阳长风被夏全儿亲自带去侍卫的房间暂且安顿下来,等账册取回来之后,皇帝看过便勃然大怒。
“好,好,好,这些都是朕的好臣子!”他连声笑道。“夏全儿,去把王展给朕召回来!”
贿赂官员的账册,勾结水匪海盗的账册,贩卖刀兵粮草给西凉,给周边诸国的账册……
真是胆大包天!
“是,皇上!”夏全儿心惊,皇帝这怒气好大啊,跟刚在知道西山五府的粮食被人提前买走时一样一样的。
皇帝很是气了一会儿,才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所有的账本看完。
将账本看完,他才打开夹杂在账本中的一封信件。
信是萧轶写的。
厚厚的一叠纸上将他是如何察觉邵家船行的异常,又如何去江南府,如何找到这些东西的情况写(编造)得清清楚楚。
末了,萧轶写道,若是父皇查证这些事儿都属实,请父皇赐阿娘一个身份,儿子恐再回不了京城在父皇面前尽孝,请父皇勿念,就当儿子尚在远游……
儿子好想父皇再像小时候那次一般摸摸儿子的头……父皇,儿子叩别。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梁江山永固。
讲道理,皇帝再冷心薄情看到末尾这段话都十分动容。
同时也十分愧疚,他真从头到尾都没重视过这个孩子,就算是听闻他被追杀也是气愤有人不将他这个当皇帝的放在眼中,多过对这个儿子的关心。
第359章 除族(3)
这孩子写在信中这最后几句话……
皇帝真是不记得他曾经还摸过一次这孩子的头,不曾想就一次便被这孩子心心念念地记着,他写信的时候,应该已经察觉到自己多半躲不过追杀了。
“来人,拟旨……追封八皇子之母为惠妃!”皇帝唤来秉笔太监,吩咐道。
不管这些账册最终查证之后的结果如何,就冲着这孩子的一片赤子之心,他也该给他的母亲一份荣耀。
皇帝心中烦闷,他去了欧阳长风休息的地方。
欧阳长风想起床行礼,被皇帝给制止了。
他问:“你见到轶儿的时候,他……他伤得可重?”这个时候,他是个愧疚的老父亲。
欧阳长风道:“当时八皇子浑身是血,他身边的护卫死得只剩下四个了……情况紧急,属下也没来得及问殿下别的情况……”
顿了顿,欧阳长风又道:“属下当时给八皇子看了属下的身份令牌,提议由属下去引开那些刺客,但八皇子说他的目标最大,此刻不会相信他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付给别人。
所以,他才是最好的人选。
殿下他说,他说他这辈子总要做一件让父亲能夸赞一下的事情……”
欧阳长风说完,皇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此次送账簿进京有功,等你伤好了就去鸿胪寺当差吧,朕赐你个右少卿的官职,省得你为朕办事还被人瞧不起。”
“谢皇上!”欧阳长风激动地道。
皇帝心情不好,就得有人承受怒火,皇帝得撒气啊。
回头就派人去卫国公府将卫国公骂了一顿。然后让人给皇后发话,让皇后赐给卫国公夫人曾氏《女戒》《女则》让她抄写百遍。
这消息一出,卫国公府顿时就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曾氏更是让全京城的人都在猜测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皇后娘娘亲自出手教训她。
外人不知道原因,卫国公府里头的人更不知道原因。
卫国公只道皇后罚了曾氏,定是曾氏做错了什么事儿让皇后怒了,于是又气冲冲地跟曾氏吵了一家不说还将她身边得力的嬷嬷给发卖了。
曾氏当成就气晕了过去。
卫国公觉得自己个儿简直倒霉透了,刚将一个孽障赶出门去,转头老婆又被皇后娘娘给教训了。
他这张老脸啊……
上头全是脚印儿!
卫国公气得一晚上没睡好觉,心说还好将欧阳长风这个逆子给赶出了国公府并逐出宗族,否则被他牵连了的话别说爵位能不能保住,就是老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想一想,跟那个逆子做的事儿相比,曾氏干的蠢事儿好像并不算什么。
半夜,欧阳俊派人去收阿财的命,第二天下人来回禀说阿财死了,已经让人裹了席子弄出去扔到了乱葬岗。
欧阳俊和曾氏的心就彻底的放下了。
朝堂上,齐王萧甚请旨去查江南府的事儿,但是被皇帝给否了。
皇帝只说让在西山五府的焦定坤接手。
萧甚十分失望。
几天后,锦鳞卫督主王展将他查证到的证据摆放在皇帝面前,证实了部分账册的真实性。
又过了半个月,账册上所显示出来的那些个罪恶勾当大部分都被证实了。
皇帝大发雷霆。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京城和江南府的官场引来了大浩劫,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勾连一个的京城菜市口天天都有十几二十颗人头落地,血将黄泥地面直接染成了黑色。
官场来了一次大升迁,不论文武,连升两**的十分平常,地方上很多没有谋到缺的举子都被提溜出来填坑当县令,一时间,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丢命,有人升官,有人彻夜痛苦,有人达旦欢庆。
同时,因为官员杀得太多了,皇帝下旨开恩科。
天下的读书人们又高兴了,纷纷写诗文赞颂当今皇帝圣明,是个敢于对贪官污吏下狠手,下死手的明君。
这番震动让萧甚精疲力尽,他的阵营损失惨重。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西山五府的事情之后便变得无法捉摸,更无法控制。
萧甚疲累地坐在椅子上,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吩咐心腹:“将人手都收回来,这段时间不要妄动了。”
“是,王爷,那针太子那边儿……”
“人手也收回来,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就看天意了。”既然将来登上皇位的是他,那他就是命定的天子,既然不管如何这天下都是他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多的事情?
事情做得越多,耗费的经历就越多,留下蛛丝马迹的可能也会更多!
是他太沉不住气了。
也是他……让尹珊那个女人的话冲昏了头,太贪心了些。
萧甚好好地反省了一番自己,将两个娘家牵扯到江南府邵记船行案的妾给打发去了姑子庙。
萧甚决定,打今儿起要暂时收了爪牙装乖。
随着江南府案子的尘埃落定,西山五府的事儿虽然还没个进展,但是有了江南府邵记船行这个案子,被抄家的富商和官员太多了,国库都快塞不下了,皇帝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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