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柴宝
还有点忧伤,跟风吹过引得微微颤动的娇艳的荷花倒是能配得一脸。
此刻若能下点雨就更能烘托气氛了。
想到雨,裴颉的神色就又凝重了几分,他长吁短叹道:“西山五府的情况不太好,若是再不下雨,怕是有旱灾。”
灾难这种东西总是接踵而至,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真不是说说而已。
“你这些蓄水池恐怕不够。”裴颉道。
“没地方再挖了,再挖就得占用良田,朝廷可不允许良田他用。”尹桃道。
裴颉颔首,他其实也让治下的每个村子都挖上蓄水池,可若真的旱灾来了,这些蓄水池能让人畜有一口水喝都不错了,若是浇灌庄稼那是不能够的。
有些犯愁。
不不,是非常的犯愁,不过他已经上折子给上头了,希望他走了以后,朝廷会有好的办法来一应对有可能到来的旱灾吧。
或许,过几天就会下雨呢。
别说,裴颉的话倒是给尹桃提了个醒儿。
若是要灌溉庄稼,蓄水池是远远不够的。
她虽然拥有异能,但讲道理,她所有的农业知识都是在末世来临之后才慢慢学的。
可是她学的只是如何辨认粮食,并不是种植粮食的方法,毕竟基地里的粮食全靠木系异能的异能者催生。
根本没有自然生长的农作物。
所以,也等于说在农业种植这一块儿上她真是小白,之所以敢大刀阔斧地干完全是仰仗着她的异能。
用异能改良粮种,让粮种能更高产,用异能维护农作物,让它们能稳稳当当地活下来,可除此之外她便不敢弄出更多的动静来的。
“那怎么办?”尹桃问裴颉,想了想,没等裴颉回话她又自顾自地说:“要不然打井?”
裴颉笑着摇头,他长叹一声道:“打井并不容易,一个是耗费的银钱很少有村民能承受得起,二个是朝廷也没那个银钱给每个村打井。”
“那那些个庄园主呢,他们也不愿意掏钱打井么?”尹桃有些奇怪地问,其实大部分的田地都是掌握在地主的手中,百姓手中的田真的是很少。
所以遇到灾难,百姓难过,地主的损失也是惨重。
唯独不一样的是,百姓都是赤贫,没有抗风险能力,遇到灾难就容易家破人亡,但是地主不一样,到底有粮有钱,咋滴也能扛。
裴颉:“若是遇到大旱,井也是会枯的。”
“那就打深井!”在末世的时候,地表水污染严重,除了水系异能者给基地提供日常用水外,基地还会打深井,避开浅水层,直接往深了打。
而且在她死之前,末世的各大有能力打深水井的基地都达成了共识,在深水井两侧安装了不少炸药,若是谁家基地扛不住了,就必须将深水井炸掉,防止丧尸掉下去将井水污染了。
而且,每个基地的深水井都会派重兵守卫。
“深水井?多深?”裴颉问。
尹桃道:“一两百米深。”末世的时候最深的井是几百米深。裴颉笑了,心说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所以就敢胡乱说。“打不了那么深的井,一般的井就是十多二十米深,三十米深的井都不太多。”
尹桃闻言就不吭声了,这种技术性难题她不懂,但她还是起了打井的主意。
给村里打几口井,让佃户们能喝到干净的井水也能少生病。
她算是发现了,只有有钱人家愿意出钱打井,穷人一般都是直接挑河里的水吃用。
几个人没在凉亭呆多久,裴颉就跟着尹桃去了他们家的果林转悠了一圈儿。
他倒是没有觉得这些个果林能产出多少,但这种荒山包若是有一丁点儿的产出都是好的。
看完了整个尹家的田地果园,他就觉得如果旁的村落也能像尹家这般都挺好,他们家真是见缝插针的弄,田地里种稻子,种麦子,田埂上点黄豆和胡豆,荒废的山包用来建房屋种果树,林子里还能养鸡鸭……
只是他觉得尹家的模式不太好推广,毕竟地主有这个能力,但是看不上这些个三瓜两枣。
穷人家又没有多余的劳动力去折腾这些,当然了,更没有银钱去买荒山包。
哎……慢慢来吧。
看完了庄稼和果林,裴颉又去瞧了槐树村的村学,看过村学之后他的心情更为激荡了。
槐树村的村学不但有先生教导孩子们识字念书,还有药童和大夫教有天赋的孩子认识药材,炮制药材,以及把脉看病。
尹家人真的很有远见啊,一个能想着培养村中后辈的村长,地主,还愁佃户们不给他卖命么?
而且,将来这个村子里的小子甚至是姑娘都能认字算数,甚至是从医道,久而久之,能走出去的人就会很多很多,这些人将来有一二个能回馈村里……槐树村将来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槐树村好了,作为槐树村的大地主尹家能不好?
呵!
可惜啊,这个世上鼠目寸光的人多,有远见的人少。
晚上裴颉在尹家饱餐了一顿,讲道理,尹家这一桌子菜真的是很好吃,甜糯的桂花藕酿,鲜辣的莲藕兔丁,清香嫩脆的清炒藕片儿……
然后他还十分不客气地在尹家留宿了一宿。
第364章 又被瞧不起了
第二天,裴颉在尹家用了早膳之后离开了这座偏远的山村。
他挑开马车帘子往后瞧,心说若是八皇子能将此女娶到的话必是一大助力,此女命格他虽然是看不太透,但能看出来她福泽绵厚。
是个旺命。
而且,槐树村的情况他是了解过的,这所有的变化都是从她来到槐树村以后发生的事情。
在之前,槐树村的老尹家其实十分的平凡,跟千千万万富户一般,目光并不长远。
放下车帘之后,他摇了摇头,看八皇子有没有这份幸运吧。
有点悬。
尹桃可不知道裴颉想了这么多,裴颉前脚走,后脚尹桃就跟徐氏说要找人打井。
尹家的宅院里没有打井,是因为尹桃让人修房子的时候就用大楠竹从山上的山泉引水下来。
但如果老天真的不下雨的话,山泉可能会枯竭。
所以还是有必要打井,打井的钱就从村里的公银里头出,并让各家各户尽量多买点儿缸子储存生活饮用水。
尹贵就将村老们叫到一起说了准备打井的事儿,并且让大家有余钱就去买大缸存水!
因着头一遭雪灾的时候尹贵让大家别卖粮食没人听,导致后头遭灾了买不到粮食,最终还是尹贵出面去买了高价粮食他们才能熬过来。
但是别的村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场灾难死了太多的人,这些人多是饿死,而不是冻死的。
所以谁不害怕呢?
谁家没有几个在雪灾中被饿死的亲戚?
这回尹贵一开口,村里就没有人不听的,最少都买了两口大缸。
槐树村的人开始买大水缸,其他村子的人也跟着跑去买大水缸,愣是把镇上和县里的水缸给买贵了。
从众是人的普遍心理,特别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灾难,所以人都跟惊弓之鸟一般。
买水缸这事儿就流行了起来,毕竟看见别人买水缸,问一嘴,大兄弟你买这么多水缸干啥啊?
存水呗,万一今年旱灾咋整啊?
于是乎,被灾难搞怕了的人们就疯了似的买水缸。
各大瓦窑是加班加点地做大水缸,愣是趁着这股风气狠赚了一笔。
槐树村将打井的事情给定下来了,尹桃的计划是打四口用于灌溉,不用在乎水质的大井,再打两口用于吃用的甜水井。
甜水井不好打,这个十分考验打井师父的经验。
尹贵花大价钱从临县请了个打井的老师傅,老师傅带着他自己个儿的打井团队住进了槐树村。
就这么忙碌着,小河村黄员外家的乔迁宴就开始了。
黄家请了里长、镇长、县衙包括县令在内的所有官员,县城和镇上有名的乡绅等人,开了整整时桌席面,男宾这头三桌,女眷和年轻人这头占了七桌。
接替裴颉来安图县当县令的是外调来的一个五十来岁的举人,叫程鹏举。
程鹏举家贫,考上举人之后又接连考了好几次会试,但是都名落孙山,家里是实在供不起他念书了,加上他胆儿小,不敢收周遭人投献来的田地,又没啥背景,为人并不是很会钻营。
所以只在当地县学谋了个差事,又因着双亲为供养他考学累坏了身子骨,长年吃药,他家的日子实在是过得拮据,根本就没钱拿来打点谋官。
这回托江南祸事之福,朝中大量的官位空缺,一番升迁任用之后,空出不少知县县丞的位置,又因着正在风口浪尖上,没人敢买官卖官,所以让他捡了个漏。
程鹏举在拿到任命书之时差点高兴疯了,一个人在屋里跪谢将江南府之事捅出来的八皇子殿下。
(尹桃:“……”什么劳什子八皇子,明明是老娘好伐!
被追杀的八皇子:“……”并不是很想要大家的感谢。)
其实在这一次震荡之后,皇帝故意让人多提拔贫家子,少用世家子,就是想打破世家在官场上的垄断,打破官场上的平衡。
当然了,就算是贫家子当官儿当久了也可能会投靠上官,或者是投靠世家,但终归投靠的跟本家人占用官位的概念到底不一样。
投靠靠的是利益,而不是一家人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了关键时刻,人家想卖你容易得很。
尹桃光瞧程鹏举的夫人就瞧得出来这新上任的县令往常的日子不好过,县令夫人明明还没到五十的年纪,瞧着却比她阿奶还要老,那一双手伸出来比她阿奶的手都要糙。
这位夫人倒是和蔼地很,也拘谨得很,坐在她身边的几个乡绅太太瞧着言语间是在捧着她,但笑容里多是嘲讽之意。
这帮人对程夫人是暗里嘲讽,但是对尹桃徐氏等人则是明晃晃的嫌弃。
入席的时候,没人愿意跟尹家的女眷们坐一桌。
程夫人见尹家女眷这桌还有空位,麻溜地跑来跟她们坐一桌,惹得那些个乡绅太太们十分不满。
黄家安排了几个少奶奶来陪着尹家女眷坐,其中黄家三少奶奶就柔声请程夫人去主桌。
程夫人笑道:“我就坐在这儿吧,这儿靠窗,通透,坐里面有点儿闷闷的。”
说完,她就冲着尹桃等人笑了笑。
尹桃等人自然也冲着她笑了。
程夫人不愿意去主桌坐,黄家人也没办法,那帮乡绅太太坐下后就低声嘀咕:“不过山鸡罢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以为当上县令夫人就是个人物了。
不过是个举子县令,这官儿一辈子到这儿也就到了头了!”
“可不是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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