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柴宝
“好嘞,您随便儿用!”
大河有点心疼,但这是妹子的钱,妹子想咋用就咋用。
“二哥,这桶泔水就赏他们了!”尹桃指着被捕快用绳子拴着拉拽着走的女干夫银妇。
大河瞬间就明白了,他提溜了泔水桶就挤进人群,然后就泼了两人一个透心凉。
大河泼完就跑,还了木桶之后他就忙拉了尹桃离开这个地方。
不离开没招啊,那么大一桶泔水,要误伤的啊!
首当其冲就是两名捕快。
被臭烘烘的泔水弄一身,两名捕快气得劈头盖脸地狠狠给了他们一顿大耳刮子。
“哈哈哈……真痛快!”跑回客栈之后尹大水就哈哈哈大笑道。
顾氏也坐下来捂着肚子笑:“笑死我了,那两个人那模样,头脸上挂着面条挂着菜叶儿……他们也有今天!”
尹桃跟着坐了下来,她喊伙计给他们煮三碗热汤面来。
早上出门就啃的干饼子,噎得慌。
哎,要是在末世大早上就有干饼子吃她得幸福死,如今竟嫌弃起来了。
可见这人啊……一旦舒适安逸了,就会开始变得挑剔。
吃完面,尹桃就让大河去找个字摊儿,让人帮着写了张状纸,状告张铁匠栽赃陷害尹有田,打断尹有田的腿并差点将人害死。
要求张铁匠赔偿尹有田的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一系列的损失,以及要求张铁匠当众道歉,并恢复尹有田的名誉。
也是尹桃不清楚状子的格式,否则她就自己来写了。
钱给够了,摆字摊儿的老头儿洋洋洒洒地给写了好几篇,可谓是十分的声情并茂。
只等徐氏等人的到来,一家人便能浩浩荡荡地杀向衙门。
这头捕快们将朱栓子和张桂花抓进牢里,那头就有人上张氏铁匠铺报信儿。
张铁牛这会儿还躺在窑姐儿的肚皮上呼呼大睡呢,铁匠铺的门倒是照常开了,在外头张罗生意的是张铁匠的二徒弟张顺子,也是他的本家侄儿。
“顺子你师父在不?”跟张铁牛关系挺好的一男的跑铁匠铺里问。
张顺子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师父不在,您啥事儿?”师父不在,大师兄不在,小师弟被赶走了,这一早上把张顺子累够呛。
“大事不好了,朱栓子跟桂花在外头瞎胡搞被捕快给抓了,这会子已经扔牢里去了。”
“啥?”张顺子被惊了一跳,手里的一个铁钳子掉落在地上把脚给他砸了,疼得张顺子抱着脚丫子单腿跳,叫得嗷嗷的。
“我说你大师兄跟桂花那闺女在外头瞎胡搞被捕快给抓了,你赶紧的找你师父去吧!”那人说完就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铁匠铺。
瞧着两家的情分他来报个信儿就不错了,可不敢在铁匠铺多呆一会儿,怕被连累了坏名声。
“顺子,李大头这么早来干啥?不会又是找你师父借钱的吧?”张铁牛的婆娘宋氏从后头出来,眼睛盯着门头十分鄙夷地道。
“不是,李叔说大师兄跟桂花被衙门给抓了。”原话他不敢说,怕说挨师娘打。
“你说啥?”宋氏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拍到张顺子的深深,“大早上的就张嘴瞎说,你咒谁呢?不怕你师父回来打死你?”
得,到底还是挨打了。
张顺子满屋躲:“师娘,我没瞎说,李叔来就是报信儿的,让我们赶紧去把师父找回来!”
宋氏闻言就愣住了,咋整啊?
她忙转身往院儿里跑,扯着嗓子喊:“栓子,栓子你个王八犊子赶紧滚出来,死哪儿去了?”
外院儿没有找到朱栓子的人影,他的房间里也没有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已经起了还是昨晚儿偷摸出去了没回来。
宋氏的心在往下沉。
她忙跑去后院儿,推开闺女的门一看,得,被褥同样叠得整整齐齐的,屋里还是没人。
后院儿了她都找遍了都没闺女的影子。
完犊子了,难道孙子说的是真的?
偏生当家出去了一整宿都没回来。
惊慌之下,宋氏让张顺子守好铺子,自己揣了银钱打算去衙门一趟打听打听,可她一出门就被泼了一身的粪。
宋氏跳脚尖叫。
但这还没完,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乞丐往他们铺子里一顿泼粪。
边泼粪还边骂:“张家闺女不要脸,偷不到的打断腿,偷得到的成双对,野鸳鸯太嬴荡,快活完了进牢房!”
乞丐们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二流子,也拍着手跟着嚷嚷。
宋氏被气得当场昏厥了过去。
张家没有下人,平常都是把三个徒弟当下人使唤,特别是有田。如今宋氏浑身粪地晕倒在地,不管张顺子如何央求邻里都没人愿意帮把手搀扶一下。
他呢又是个男子,去动师娘是要被人唾骂的,更何况这个时候太多人盯着铁匠铺再看热闹。
张顺子又不敢关门,只能去端水来冲刷地上的粪。
可他前脚冲了,后脚又有人抬了粪来泼。
泼粪的人都用泥弄花了脸,泼了就跑,他也认不清是谁。
总之。
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沈爷……妥当了!”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一名满身粪水味儿的花脸乞丐跑到沈啸面前表功。
沈啸扔了一个钱袋子给他:“继续盯着张家……”
第103章 击鼓鸣冤
张铁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迷瞪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
窑姐儿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铁爷您别走。”
张铁牛裂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就是离得远那味儿还是熏人得很,窑姐儿嫌弃,她不动声色地转了脸,把鼻孔贴在张铁匠的腰上。
“咋的,舍不得?你个浪货还没吃饱?”张铁牛捏了一把窑姐儿的软肉,大笑着调侃。
“是舍不得。”窑姐儿声音跟瓮中发出来的一般。
“老子看你是舍不得老子身上的钱,老子不傻,你们窑子的规矩过了晌午就得加钱!”张铁牛去掰窑姐儿的手。
窑姐儿不松。
她抬脸看向张铁牛:“是舍不得铁爷,我们做迎送生意的见过的男人多了,但是铁爷这般厉害的真的是少有……
奴家舍不得铁爷,这就去跟妈妈今儿说不收铁爷的银子,一会儿我亲自下厨去整治一桌酒菜孝敬铁爷……奴家别的不求,就求铁爷往后要常来……来光顾奴家。”
那个男人不喜欢被夸厉害?
而且厉害到窑姐儿不要钱倒贴的地步!
张铁牛想想店儿里缺他一天也不是不行,加上衙门那头多了一桩生意,人逢喜事精神爽……便也没寻思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窑姐儿见状高兴坏了,忙起身去打水伺候他洗漱,还专门去断了菊花水来给张铁漱口洁牙。
唉呀妈呀,这人的口气真是要老命了。
不过她们干这行的看钱,有钱挣啥样式儿的不能忍?
而且那位神秘的公子给的银子够多,她自然要好好帮人办事,把张铁牛留下来。
二楼不远处的一个房间,上演着跟这头差不多的戏码。
梁金城也被窑姐儿缠住然后留了下来。
县衙。
捕头知道抓了人回来,还是通女干被抓,又是被百姓们瞧见了的,知道这事儿不好随便处置,于是便去禀报了知县。
县令高恒是个举人出生,靠着家里的关系弄了个偏远山区的县令当。
他在家中是不怎么受到重视的庶子,当了县令之后就被分了出来,在安图县也是属于混日子的那种。
对他这种举人出身的县令来说,这个官位也算是到头了,所以他也没啥追求,在任上只图捞钱。
只是他胆儿小,捞钱也不敢太过,至少说面子功夫是到位的,所以这个县令当得也算是稳当。
高恒听说抓到女干了,便精神了起来,这可是个捞钱的好机会。
“抓的是谁?可去通知他们家人了?”高县令问林捕头。
林捕头拱手:“回大人的话,抓的是张氏铁匠铺的大徒弟朱栓子和铁匠张铁牛的独女张桂花。”
“张氏铁铁匠铺?是县丞说手艺好,想将县衙这头的兵器拿给他修缮维护的人么?”县衙的兵器还是挺多的,毕竟还要掌管一方治安,捕头手上的朴刀,还有乡壮手中的兵器这些都属于公办武器。
林捕头点点头:“正是他。”
高县令沉吟了一番,便道:“可有派人去通知他家人?”
林捕头道:“已经派人去了,不过张铁匠不在家中,他家的人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张铁匠家的又晕厥了过去……如今铁匠铺没有可以主事的人。”
高县令:……
那还搞个锤子啊!
好失望喔。
“算了,先关起来再说。”高县令道,人在监牢,张铁匠早晚都会找来,到时候……高县令搓了搓手。
他是真不容易啊,县令的俸禄不高,他是家中庶子,分家的时候就给他分了二百两银子,他堂堂一个县令,又要讨好上官,后院儿又要养一帮子人,妻妾子女那么多人……俸禄够用个屁!
能咋整?
只能想方设法地捞银子啊,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作奸犯科,没有涉及到抢占田产,杀人越货,他都能酌情地收钱抬手。
像这种**通女干,又没碍着旁人的事儿,是最好操作的了。
重可以当堂打死,轻可以找个借口说事儿打几板子就把人放了。
哎,铁匠铺咋就这个时候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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