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菀柳青青
两人关系要好,又都生的相貌俊朗,不知让多少姑娘悄悄红了脸。
沈明洹笑道:“是严二哥教的好。”
严苇杭指了指前面,不少动物都仓皇无措的四处跑,周围是无数手持弓箭的男子。
“你看那边一只狐狸。”
沈明洹面露惊喜:“竟然是银狐,我要打下来送给姐姐。”
严苇杭笑道:“去罢。”
宣国公夫人提议,举办这个比赛,既可以娱人悦己,还可在沈妤面前表现一番,若是能亲手猎下那只银狐就更好了,可以送给沈妤。
可是既然沈妤拒绝了他,他也没必要这么做了。
不只是沈明洹,其他人也见到了这只珍贵的银狐,都策马靠近,马儿在原地踢踏着蹄子,上面的人一个个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沈明洹将弓拉成满月,率先射了出去,让人猝不及防。
眼见着这支弓箭就要射中银狐的后腿,突然,一道凌厉的箭气破空而来,这支箭生生被拦截了下来。
银狐又往前飞快的跑着,沈明汮怕被别人抢先,赶紧策马过去,又张弓搭箭,当他射出这一箭时,眼看着就要射中银狐的臀部,又被一支箭半路拦截了。
他的箭一下子被钉到了地上,尾部还打着颤。
饶是沈明洹耐心再好,也不由不恼恨了。所有人都回过头,看见后面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一瞬,好像空气都凝滞住了。
只见一匹黑马上坐着一个墨色锦衣的男子,他身姿高大挺拔,五官刚毅,面容英朗,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泛出阵阵寒芒,薄唇上挑,面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人群中起了一阵喧哗,纷纷猜测这是何人,怎么这么大胆,敢拦截沈小侯爷的箭。
但还是有人认出来了,惊呼道:“是陆家二公子回来了,是陆家二公子。”
“陆行川不是一直在边关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不知道?前不久大景和漠北作战,我朝取胜,陆行川可是立了大功,他既然回京,想必是陛下旨意……”
“陆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一个从文一个从武,可都是人中龙凤啊。”
“……”
惊叹声不绝于耳,沈妤自然也认出了来人,他的确是陆行舟一母同胞的二弟,陆行川。
当然,除了沈妤、宁王和皇帝太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母同胞。
陆行川放下弓箭,似笑非笑道:“沈小侯爷的箭术,还需要再练练。”
明晃晃的嘲笑、挑衅,简直是太嚣张了!
沈明洹到底年纪小,闻言面色一变,可是他谨记沈妤的话,尽量沉住气。
严苇杭护在沈明洹面前:“陆二公子怎么会到国公府?”
若是严家还掌兵权,他自然不敢在严苇杭面前嚣张。可是如今严家被削权,皇后又无子,太子又平庸,他自然是不怕严家的。
他掂了掂马鞭,笑道:“今天刚回京,拜见了陛下,便听说严府举办宴会。久不见京城各位,所以便过府拜见,严二公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罢?”
严苇杭道:“陆二公子是贵客,在下自然不会怪罪。”
陆行川四下看了看:“怎么,诸位在狩猎?”
严苇杭道:“比不得狩猎场,不过是觉得无趣,寻些新奇花样罢了。”
陆行川毫不客气道:“听闻二公子武艺精湛,又在军中任职,我久闻大名,不知可否加我一个?”
若是不答应,那就是太小气了,也是怕了陆行川。严苇杭道:“我虽常在京中,但也听说过陆二公子的赫赫威名,二公子愿意指教一二,诸位都会觉的不胜荣幸。”
陆行川甩了甩马鞭,大笑道:“好,那就开始罢。”
马场之上,比之方才更加喧闹,也更加刺激,众人的欢呼声自震耳欲聋。
沈妤快步下了台阶,沈妘在后面叫住她:“阿妤。”
沈妤回头:“我不放心洹儿。”
方才陆行川拦截沈明洹的箭,明显是故意为之。沈妤已和陆家结仇,她担心陆行川会趁乱对沈明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沈妘将舒姐儿交给奶娘:“我与你一同去。”又转头对怀庆公主道,“马场危险,公主就别去了,你在这里帮我看着舒姐儿罢。”
周围还有宁王府和怀庆公主带来的护卫和嬷嬷,想来不会有危险的。
怀庆公主突然觉得心中紧张,讷讷的点头。
此时马场上的局势已越发激烈,那些公子们心知敌不过严苇杭和陆行川,但是也不好这就放弃,否则会被人嘲笑,所以只能咬牙坚持。
陆行川的箭术和马术都很好,才一会就猎了不少动物,但是他猎捕的方式十分残忍。别人都是将箭射到动物的身上,他偏偏射到动物的眼睛上,动物死不了,痛的哀哀嘶叫。
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箭术高超,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特殊的喜好。
国公府的很大,马场更大,足够马儿肆意奔腾。而小动物无论跑多远,却都是跑不出围栏,急的四处乱窜。陆行川更是百发百中,没一会跟在他后面的随从,马上就挂满了动物,却都在痛苦的挣扎。
这时候,那只银狐又出现了众人面前,沈明洹眼前一亮,赶紧抽出弓箭,搭在弦上。
沈妤围着围栏跑到离沈明洹最近的地方,风声阵阵,欢呼声阵阵,她大声喊着沈明洹的名字。可是太喧闹了,沈明洹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沈明洹刚准备发出这一箭,却突然觉得后背发寒。严苇杭大声道:“明洹!”
沈明洹立刻趴在了马背上,这一瞬间,凌厉的风声疾来,一支箭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直直钉在一棵参天古木之上!箭头没入木中,箭身晃动了几下就静止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的沈妤,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随后,她四下搜寻着这支箭的主人。
这一瞬间,沈明洹真的被吓到了。若是方才他没有及时躲开,这支箭能穿透他的脑袋!
他惊魂未定,却是不想被人发现他的恐惧,一回头却发现陆行川在远处看着他。
那支差点要了他命的箭分明就是他发出来的!
严苇杭面色一沉,策马过去:“陆行川,你这是要做什么?杀人吗?”
陆行川笑容不改:“严二公子可不要冤枉人,赛场之上,刀枪无眼,我一时手滑,偏巧就射向了小侯爷的方向。不过好在小侯爷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箭。不过,小侯爷到底年纪小,委实不该与我们一起到赛场上来。既然你坚持参与比赛,就该小心才是。”
蓄意杀人,竟然还倒打一耙!
沈妤气填于胸,她死死咬着牙,才让自己控制在暴怒的边缘。而沈妘早就吓得面色发白,差点晕过去。
严苇杭勃然变色:“陆二公子,你太过分了。好歹你也是四品将军,怎么能伤害无辜!再者,在场的都是京城各府上的公子,你实在是太飞扬跋扈了。”
陆行川转动着马鞭,笑道:“我都说了,是一时失手,严二公子怎么就不信呢。我可听说严二公子是个正人君子,你可不能因为和沈小侯爷感情深厚,就随便污蔑别人。”
“你——”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一个怒容满面,一个笑如春风。
周围人被这一场景惊到了,陆行川才回京,怎么就和沈明洹结仇了?
陆行川道:“怎么,还比么?若是你们不比,那只银狐就是我的了。”
说着,不再看严苇杭和沈明洹难看的脸色,策马向前。
就在他执起弓箭的时候,突然,他神色一凛,仰躺在马背上,一支箭裹挟的冷气飞过来,直直穿透他的发冠,这一瞬间,他的头发全部散乱。
他正要勒马,回头看看是谁在背后偷袭他。可是身后又射来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刚好擦着他的左脸、右脸和头皮飞过去!
这箭势凶猛,他也是堪堪躲开,直到确定了没有箭再飞过来,他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一些,然后寻找偷袭之人。
只见远处,一个人策马而来,一瞬间就到了他面前。
那人一双动人的眼睛,不笑亦含情,手上挥舞着一只流光溢彩的马鞭。他望着吃惊的陆行川,懒懒勾唇:“京城里只有我最嚣张跋扈,想效仿我,你还不够格。”
第131章 针锋相对
人群中传来唏嘘声,方才还那般嚣张的陆行川转而被别人报复,他不禁恼羞成怒,同时又有几分愤恨。
严苇杭不知道纪晏行为何会过来,更不知他为何会出手,但是看到陆行川闹出笑话,他心里也痛快了些。他很好心的提醒陆行川道:“陆二公子刚回京,怕是不认识,这位是镇北王世子。”
陆行川自然是认识纪晏行的,但是这么多年没见,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少倾,他冷笑道:“怎么,纪世子也来多管闲事?”
纪晏行笑容玩味:“你错了,我可没有时间管这种闲事,更何况是你这种微不足道的人。我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你竟然敢比我嚣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纪晏行果然是纪晏行,就连刚打败漠北的大功臣也不放在眼里。不过,纪晏行的身份,这么做也不足为奇,陆家虽然也是世家大族,但是和镇守北地的镇北王相比,还差了些。纪晏行作为世子,既然是可以恣意妄为的。
“你,你不过是——”陆行川想说,你不过是个人质罢了,凭什么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可是他下一刻就闭了嘴,这种话若是传出去,一定会惹怒皇帝的。纪晏行是皇帝为牵制镇北王扣下的人质,此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无一人敢当面说出来。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发冠,又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轻笑道:“纪世子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的?”
纪晏行道:“你可以来,我自然也可以来。”
“是么,我还以为纪世子是因为我方才不小心失手,差点伤到沈小侯爷的事,特意来为他出气的呢?”
陆行川就差没说纪晏行和沈家勾结了。
没想到纪晏行却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家父和先定远侯相熟,沈小侯爷自然就是我的兄弟,你差点伤了他,我可不是要为他出口气吗?”
陆行川一噎。
纪晏行这话纯属是胡说八道,谁不知道沈庭在时,和纪宗一南一北,怎么就相熟了?倒是一见面就因为战场那些事时常争吵是真。
既然交情不深,纪晏行为何要替沈明洹出气呢?
纪晏行却是笑容慵懒道:“既然陆二公子想不明白,就当我是路见不平,拔箭相助罢。”
陆行川冷笑道:“没看出来,纪世子竟是这样的热心肠。”
他可是听说了,纪晏行到了京城,可是没那么老实,三不五时的就闯点祸,就算大臣捅到了皇帝那里,皇帝也是一笑而过,对他很是纵容。这样肆意张扬的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纪晏行笑道:“我倒是想问问陆二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陆行川被问的有些懵,一时没有回答。
纪晏行鄙夷的目光打量着道:“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欺负一个孩子,你害不害臊?我倒是不知道,沈小侯爷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下此狠手?”
陆行川自然不会承认他是故意的:“我都说了,只是一时手滑,纪世子未免太不依不饶了。”
纪晏行‘哦’了一声:“那么,我也是一时手滑,既然都是不小心,我们就算扯平了。陆行川身为一个将军,心胸宽广,想来不会计较这等小事的,对吗?”
他的命差点没了,也算是小事?
陆行川不阴不阳的笑道:“纪世子若是去做生意,一定是一把好手。”
纪晏行一双眼睛似有春水流动,他弯唇笑道:“承你吉言。”
突然,他眼波一闪,轻轻抽了下马儿,马儿前行了几步。他立刻张弓搭箭,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将箭发出去了。众人远远瞧着,只见那只银狐被射穿了耳朵,刚好被钉在大树上,脚不断的扒拉着,却怎么也逃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