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菀柳青青
在外面守着的罗兰,听到里面的动静,将锁打开,赶紧去通风报信了。
两人正翻云覆雨,沈娴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失去神智,任由安阳泽为所欲为,安阳泽亦是沉迷其中。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敲门声。
“小舅舅,你在里面吗?”是景王的声音。
安阳泽神志不清,并未听到外面的声音,自然也没有回答。
景王又问:“安公子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答话的是那个婢女:“回殿下,安公子说他身子不适,让奴婢为他随意找一间屋子,他要歇息片刻,奴婢便送他来了这里,绝没有说谎。”
沈序道:“许是安公子已经走了?”
景王皱眉,又敲了敲门,却是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出。
他意识到了不对,收回手道:“那就先去别处找找。”
话音刚落,却听见宁王道:“三弟也来此处歇息?”
景王目光一顿:“二哥怎么也来到此处?”
宁王揉了揉额头:“方才多饮了几杯酒,有些头疼,恰好遇上了宁安和七姑娘,宁安便就近让我来这里歇息一会。怎么,三弟不进去?”
景王的目光落在沈妤身上,她微微一笑,和沈婵一起给他行了礼:“见过景王殿下。”
景王深邃的凤眸暗含着审视,凝视着她。沈妤坦然自若,恭谨的立于一旁。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直觉里面一定有不好的事发生,所以才要离开,可是宁王突然来了,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个陷阱。
宁王笑容温煦:“三弟怎么不说话?好像三弟是准备离开的?”
景王笑道:“正是。若是二哥要歇息,再选别的房间罢,这一间我已经用过,怕是二哥再用不合适。”
沈序虽不明白景王为何要说谎,但还是配合地道:“景王殿下所言极是,臣在派人收拾一间房给宁王殿下。”
宁王抬手道:“不必如此麻烦,左右本王和三弟是兄弟,有什么可介意的?”
然后他又揉了揉额头,好像真的很疲惫。
沈妤对紫菀道:“还不快去将门打开,宁王殿下现在就需要歇息。”
沈序和景王根本没有理由阻止,眼睁睁看着紫菀打开那扇门,景王已经可以预料到,这间房里会有什么灾祸。
门刚一打开,一种奇怪的声音和味道扑面而来。下一刻,紫菀就面色惶急,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口中大喊着:“姑娘……姑娘……”
苏叶扶住她:“怎么吓成这样,里面有吃人的野兽不成?”
紫菀摇着头:“是……是……”
苏叶不耐道:“我去看看。”
少倾,苏叶也是一脸惶恐的跑出来:“姑娘,不好了,二姑娘她……”
沈妤疑惑道:“二姐在里面?”
沈序心理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娴儿怎么了?”
苏叶支支吾吾道:“二姑娘和一个男子……他们正在……”
话说到此处,几人相视一眼,却都是明白了。
几人都走过去,便看到一张榻上,两人正衣不蔽体,颠鸾倒凤。
沈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耳边“轰隆隆”一声,血气上涌,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反应过来后,他大步走进去,怒火冲天道:“你这个孽障,在做什么?”
两人动作一滞,瞬间清醒了不少。
沈娴目光呆滞的看着沈序,甚至忘记推开安阳泽,迷迷糊糊,如坠迷雾,不知身在何处。
沈序一把将安阳泽扯开,丢到床下,沈娴身上的痕迹显露无遗。
沈婵赶紧别过脸,闭上眼睛,苏叶也挡在沈妤面前。
沈婵对这个计划完全不知情,沈妤怕自己一人出现在这里会引人怀疑,所以带着心思单纯的沈婵一起过来。
沈娴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想站起身,可是浑身酸痛,又跌了回去。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她赶紧用没有完全扯碎的外衣掩盖住身子。
“父亲……”沈娴惊惶无措道。
沈序气急攻心,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贱人,看你做的好事!”
沈娴更加惶恐,她一向算计别人,从未被别人算计过。
尤其是她看到宁王也在场——
她脸上血色尽失,怎么办,她竟然在她喜欢的男子面前与人行苟且之事,宁王该如何看待她,会不会以为她是个不知廉耻的人?她还怎么进宁王府?
情急之下,她扯住沈序的袍子,哭着道:“父亲,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沈序将她甩开,怒气勃发。
他怒声道:“陷害,谁会陷害你?”
他不在乎沈娴是否是被陷害的,他在意的是他的名声!沈娴在两位皇子面前和安阳泽行苟且之事,他也会被她连累丢了脸面。
好在只有这几人看到,还可以想办法隐瞒。
思及此,他大跨步走出去,吩咐人道:“将这里守好,不许任何人进来!”
然后他又进来,掩住门,包括沈妤和沈婵在场,全都在里面看着。
沈娴神色萎靡。是啊,是谁陷害的她?
她下意识看向沈妤,发现沈妤一副茫然的模样。
沈家其他姐妹都不在,偏偏沈妤和沈婵到了此处。她不认为沈婵有这个心机,所以此事很可能和沈妤有关。最关键的是,宁王也过来了,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吗?
可是她和沈妤没有任何恩怨,沈妤为何要陷害她?她还不知道,沈妤早就看清她的真面目了,也知道了俞霜霜是被她害死的。
所有人都觉得她和沈妤关系还算和睦,所以就算她指认沈妤,根本无人会相信她,还会以为她是胡乱攀咬。
沈序恶狠狠的盯着她:“我原以为你是个稳重矜持的孩子,没想到你也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来!”
景王脱下外衣,披到安阳泽身上,神情严肃道:“小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阳泽眯着眼,面色薄红,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妤给苏叶使了个眼色,苏叶会意,趁人不备,将窗子打开,外面一只手将窗台上的依兰花拿了出去。
景王目光充满怀疑:“不知道怎么回事?”
安阳泽坐在地上,靠在榻上,道:“我记得我看到一盆花,那盆花香气浓郁,后来一个女子进来,我便觉得浑身燥热,不受控制……”
沈序道:“去找找那盆花。”
可是找了一圈,都不见安阳泽说的那盆花。
安阳泽神色迷茫:“怎么会不翼而飞了,我真的看到了。”
突然,紫菀“咦”了一声:“这是谁的香囊,好香啊。”
提到香囊,沈娴心头一紧,心道坏了!
沈妤接过香囊,先是看了看又闻了闻,香气在屋子里弥漫着。
宁王面色一变,将香囊夺过去道:“别碰!”
景王回头一看,顿时了然:“这是有迷情作用的香。”
宁王道:“想必是安公子因为这个香,所以出现幻觉了,所以才觉得自己见过什么花。”
沈妤瞥了一眼香囊,若有所思道:“这好像是女子佩戴的香囊罢,看这料子、针线,应该不是丫鬟的。而且这绣工,好像有些熟悉……”
宁王问道:“你知道是何人所绣?”
沈妤看向沈娴,微微一笑:“这个绣工,和二姐的很相似。”
沈娴面色仓皇:“不……这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也一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偷走了我的香囊,栽赃陷害于我……”
“到底二姐带来的,还是有人栽赃陷害,无从得知。”沈妤柔声道,“但是有一点我很疑惑。”
她看着沈娴的眼睛,慢慢道:“二姐为何要到这里来?二姐方才说有人陷害你,难道有人绑着你到这里来的?安公子,你看到了吗?”
安阳泽望着沈妤那双幽艳的眼睛,似乎受了蛊惑一般,怔愣了一会,说了实话:“她主动敲门,无人绑着她过来。她进来后不知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二姐,你怎么说?”沈妤道。
沈娴现在已经确定,根本就是沈妤设计害她!
恐怕罗兰早就被她收买了,故意骗她来到这里,又上了锁不让她逃走。而几人能进来,定是后来罗兰又将门打开了。
沈娴恶狠狠的盯着沈妤,这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
可是任谁也不会想到是沈妤害的她,沈妤既然能收买罗兰,罗兰定然不会背叛沈妤,只怕罗兰还会指认自己想攀高枝,所以算计安阳泽。
她进退两难,一时间屈辱、悔恨、愤怒、怨恨全部涌上心头。
沈序火冒三丈,恨不得打死这个女儿才好。素日里沈娴不声不响,低调沉默,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来!
沈妤轻轻一叹:“二叔别生气,想必二姐也是有苦衷的。”
沈序脱口道:“她能有什么苦衷?”
沈妤温声道:“三姐作为妹妹,却比二姐先嫁人。再者,二婶过世,无人给二姐张罗婚事,想来二姐也是一时着急。而安公子也因为那次的事损坏了名声……”
沈序看沈娴的眼神一下子变了,这一刻他恍然大悟。
是啊,沈娴比沈妗还大,沈妗已经趁着热孝嫁了人,沈娴自然也不想等三年,所以便效仿沈妗,想为自己寻一门亲事,趁着热孝赶紧嫁出去。
安阳泽虽然是永康侯嫡子,却因为好男风在京城出了名,现在哪个人家愿意将千娇万宠的嫡女嫁过去?若是沈娴和安阳泽有了首尾,说不得安家就认了这个儿媳。
不得不说,沈娴这个计划不错,但却被人发现了。
沈娴不承认,只是痛苦道:“父亲,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她不提罗兰背叛她的事,说明她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若是罗兰在场,只怕会坐实了她勾引安阳泽,意图尽快嫁到安家的罪名。
而沈序的头脑已经在飞快的转动,该如何将沈娴嫁入安家。
沈妤比任何人都希望沈娴嫁给安阳泽,她轻叹道:“二叔,此事还是尽快解决为好,若是事情传出去,还不知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毕竟这事证据也不齐全,真相如何还不是全凭着别人一张嘴,届时于沈家名声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