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桑
这样的机会,他的父辈,他的先人等了无数次,也无数次站在这样抉择的路口。
机会稍纵即逝,他该怎么做呢?
南宫钰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如擂鼓一般在跳动着。
南宫钰正举棋不定,周遭又出现了变故。
远远的,就见一行人走了过来,浩浩荡荡一群人,看起来气势十足。
南宫钰看向为首那人,深邃的黑眸闪了闪,原本浮躁不安的心再次恢复了平静。
不多时,那群人已经来到宫门前。
花老侯爷走到最前面,手捧着巨大灵牌,高举于头顶。
“容家历代祖先牌位在此,不肖子孙容湛你还不跪下!”
慕千璃目光一闪,眉眼间眯出一道狭光。
这些人好大的手笔。
祖宗都被请出来了,哪怕狂傲如容湛也只能跪下来。
“我等今日请出容家列祖列宗实属无奈之举。今日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当着历代战王的面,老夫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世子。”
“……”容湛紧抿着唇,看着花盛渊,不见喜怒。
“敢问世子,你可还记你的先人,第一代战王殿下是怎么过世的?”
“外敌入侵,先祖八十岁高龄挂帅出征,与敌人大战七天七夜,击退敌军的同时也力竭身亡。”
“老夫再请问世子,你的爷爷一身打过多少战,身上有多少伤?”
“爷爷一身历经大小战役两百二十四场场,身上有伤一百七十六处,最致命的离心窝只有半寸距离。”
“最后请问世子,你的父兄因何而亡?”
“十年前,北漠入侵南朝,父王惨遭废帝出卖,与敌军大战三天三夜,终杀出一条血路,却被废帝带来的‘援军’坑杀于山谷之中,死前身中三十九箭,无一处在要害,最后是血尽而亡。”容湛捏着拳头,仰起头,面色如寒冬般凛冽,面色一片清冷,“老侯爷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没有了,老夫已经问完了。”花盛渊默默退下。
众人有些发懵。
所以呢?
他们搞出这么大阵势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慕千璃看着那花盛渊,心里忍不住为他竖起大拇指。
论对战王府的爱护之心,花盛渊真的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三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却提醒了所有人一个不能忘却的事实,那就是这南朝江山洒满了容家人的血。
此言一出,那些本来对容湛心生不满的人都纷纷低下头。
“花老侯爷问了世子三个问题,老夫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问世子。”
开口说话的是成国公。
他已经是耄耋之年,早就颐养天年,以前跟容湛的爷爷一起上阵杀敌,是过命的交情。
他已离京十几年,今次是被花老侯爷请来的。
“老国公请问。”
都是自小护着长大的长辈,容湛的态度十分恭敬。
“世子既然知道容家世代守着南朝,都是为守护这片疆土而去,又比任何人都明白上位者昏庸还是清明的风差异,难不成世子想要亲眼看着先人的心血被践踏,世代生活的土地被敌军侵略,看在我们南朝的额百姓沦为亡国之奴吗?”
“回答老国公这个问题之前,本世子也有一个问题想问老国公。为了守护这片河山,我们容家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帝王之尊,天下臣服,旁人或许想要,但是在本世子看来,那张龙椅上满是我容家先人,我容湛至亲的鲜血,你让本世子怎么能心无杂念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慕千璃听得动容,这些话容湛从未说过,可是她晓得容湛对这所谓的帝王之位那是来自骨子里的痛恨。
那个位置害的他失去亲人,失去童年,失去朋友,失去健康的身体,失去很多很多……
那就是世上最大的恶魔,是他最大的仇人。
可如今这些人却让他跟仇人握手言和,怎么可能?
众人沉默了。
“正因为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流了太多的血,我们才要反思,才要拨乱反正,让一切重回原来的秩序!天下,能者居之!”就在众人被容湛说的无言以对的时候,一声软糯的声音自人群之外传了进来。
林初燕从人群之外走出,来到众人面前。
看到她现身,慕千璃心头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见过诸位。原本这是南朝内政,哀家远嫁东锦,如今身为东锦王太后自然不该说什么,只是哀家的身体里到底流淌着南朝人的鲜血,是南朝这片土地养育了哀家,而恰巧哀家无意中知道一些事情,希望改变如今的僵局。”
“太后娘娘心系南朝,是南朝之福,太后有什么话请说。”
“诸位想必知道哀家年少时时常随着世子入宫游玩,后来更是成了公主的伴读。哀家记得有一次哀家同诸位小伙伴玩捉迷藏的时候,躲在暗处,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秘密。当时已故的废帝亲口说过,在南朝建国之初,开国太祖曾留下一份遗诏在世上,似是关于皇位继承的,而且同战王府有关,后来这份遗诏一直被尘封在九十四将楼中,几百年来都不曾大白于天下,不过废帝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份遗诏才十分忌惮战王府。”
花老侯爷:“太祖留下的遗诏?太后娘娘能否说的更清楚点?那遗诏上到底写了什么?既是皇位传承又同战王府有什么关系?”
林初燕摇摇头:“那遗诏上写了什么,哀家并不清楚,哀家只知道废帝砍了遗诏后神色大变,自此封了九十四将楼,不让任何人靠近。之后没多久战王府便出了事情。”
其实那张遗诏林初燕是亲眼看过的,也正是因为知道那内容,林初燕才知道废帝是不可能放过容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