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冰绿
过了近一小时,安夏震惊地看着地下的大铜箱子,这个铜箱子足有两米长一米宽,比寻常人家陪嫁装衣服的木柜子还大上许多。
她激动地找到打开侧面的栓扣,两手用力往上抬,铜盖震动了一下,掉落细碎的尘土,安夏没想到这铜做得盖子这么重,她咬咬牙一鼓作气使出浑身力气,传来金属尖锐地摩擦声,盖子被安夏抬了起来,里面是一本本医书。
《五毒论》、《毒经》、《毒医秘方》等等书名引入眼中,她激动地小脸发热,她一直找寻不到的东西,原来就在脚下,一直放在这些毒虫身边儿,她从未发现。
找了一块石头撑着,安夏将里面的医书一本本拿出来,这些医书年代久远,全都是狂傲不羁的行书,纸张都有些泛黄。
她不知疲倦地把里面的书一本本掏出来,摆了满满一地,然后她又把这些书小心翼翼地抱去书房,足足堆了一个角出来,干完这一切,她累得瘫在椅子上不想动。
这里面除了医书,还有一本自传,休息了会儿安夏先拿起自传,霍景川三个字印入眼帘,“吾自幼苦读圣贤书,然圣贤之辈皆道貌岸人伪君子也……”
安夏一字一句细细看下去,在历代中医世家的霍家,历代治病救人的霍家,霍景川却是个制毒与解毒的高手,他制作的药物奇奇怪怪,但没有一个是治病救人的,全都是用在其他途径之上。
安夏有些困惑,此人前半生与后半生,仿佛像是两个人,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前半生天才,后半生疯狂。从此人字里行间的描述中,可知此人天赋极高,是当年霍家最有希望的年青一代,也被霍家寄予众望,然在其二十弱冠之年,此人却性情大变,里面不乏对封建社会、高门望族的种种批判。
看其描述,安夏感觉其应该生活在华夏国的封建时代晚期,那时候时局动荡,而此人为了钻研毒药,甚至远赴西南蛮夷之地,学习西南毒虫蛊术。
看完这个人的一生,安夏不知他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让一个聪明绝顶的医学天才,变成了疯狂的用毒专家,而且从自传中感觉出,他疯狂到安排了自己的死亡,这是何等的疯狂或者绝望。
安夏不知道霍景川经历了什么,但她看完自传后不知不觉落下泪了,那些文字中有一种孤独和哀伤,她感受到那种绝望,看完这本自传,她的心头涨涨地酸涩,仔细收好。
然后她去查找迷幻剂的功效,迷幻剂可给人带来强烈幻觉,或恐怖或甜蜜,以服药人当时内心所想为主,迷幻剂还可让服药人说出心底的实话。
“太好了!”
辛苦了这么久,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安夏笑容满面,迷幻剂让人说出心底的实话,其实跟未来那些骗子用的迷幻剂是一个效果,吃了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问什么说什么,就连银行卡密码都会好不隐瞒地告诉你。
拿着这个药,安夏心头渐渐有了一个主意,郑屠户的事情可以彻底解决了。
被安夏惦记的郑屠户,此刻窝在自己的屋里,最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两只手仿佛放在火上灼烧,那种的痛感,让他手连带着手臂都在不停颤抖。
“贱人,我一定要宰了她!”郑屠户眼中射出凶光。
他又换了盆水,把自己的双手泡在水中。
第二六五章 病难治
安夏刺穿郑屠户手掌的小针,是沾了疼痛药水的,她恨极了郑屠户对王婆动手,所以当时毫不留情,而郑屠户也整整疼了三天,这股剧烈的疼痛才变成隐隐作痛。
这三天他根本不能卖肉,双手仿佛被按在烙铁上,从骨头到皮肉皮开肉绽地疼,哪里还提得起刀剁肉砍骨头,三天后疼痛稍减,郑屠户拿着存折去了银行。
他娶了一万块钱,晚上买了一只烧鸡一瓶烧酒,吃喝起来,打算明日下聘,下个月就把梁来弟娶进门,摸着床边儿的鞭子,嘴角挂着狞笑。
这三日,安夏每晚都去给王婆施针,王婆再配合喝上安夏开的中药,头疼病得到了缓解,只是偶尔还会疼,但不会像之前那晚疼得头痛欲裂。
梁家没有动静,来弟也出不来,梁母似乎把她看的很紧,连门都不让出,安夏几次在梁家门口徘徊,都被梁母恶言相向,通过几次交谈,她也发现,梁母是铁了心,只要郑屠户拿来一万块,她定会把梁来弟嫁过去后,安夏就不再与她费口舌。
她几日前的想法渐渐浮上心头,给郑屠户用一下迷幻剂,让他说出当年第一个老婆死亡的实情,而且一定要让众人都听到,这就是人证,如果人是被活活打死的,虽然死了几年只剩下骨头,可要是专业法医来鉴定的话,也许也能查到一些问题。
实在不行,逼郑屠户说出实话后,她就报警。
只是陆柏川也不在,安夏有些惆怅,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已经走了整整三周了,村头小卖部到现在也没弄好,陆柏川会不会想给自己打电话,却打不通。
可他明明给队里打过一次电话,为啥不让罗大哥给自己带几句话,想到这安夏不禁有些怨怼,这个讨厌的家伙,明知自己心里惦记他,担心他,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只是报了个平安,对自己连句悄悄话都没有。
可想想那家伙的性子,好像也不是说悄悄话的人,安夏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喃喃道:“陆柏川,你到底去哪了,我好想你。”
远在帝都的陆柏川,脸色青黑,泡在褐色的药水中,霍怀纲则拿着一柄薄如蝉翼地小刀,在陆柏川暴起的血管上划出一道道口子,黑红的血滴落在药水里,让着褐色多了一丝红色的妖异。
霍怀纲满头是汗,陆柏川低低嘶吼,抵挡着那股仿佛刮骨敲髓的痛。
“安夏。”低吼中,他忍不住念着安夏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就连灼心的疼都好似请了三分。
安夏?霍怀纲有些疑惑,陆柏川总在念道的这个名字,这个人定是他十分在意的人,通过这些日子的治疗,他对陆柏川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尤其是从那位领导口中听到他受处分的原因,他对此人多了三分敬佩,对他的治疗更加尽心尽力。
可……让霍怀纲郁闷的是,他身上的毒到现在他也只找出三种,三种毒他也只解开一种,却没想到去掉一种毒药后,陆柏川的病情反而加重了,以前这些毒药相辅相成,在陆柏川体内形容一种平衡性的破坏,可被他解掉一种毒药后,陆柏川双腿不定时就会剧痛不已,严重的时候更是直接跪地。
霍怀纲很焦心,为此也没少因为陆柏川的病情请教自己的父亲霍致远,甚至霍致远都替陆柏川把了两次脉,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儿子现在所用的方法,也是他能想到的极限。
“如果他在就好了。”霍致远叹了口气,跟儿子一起拧眉,铁骨铮铮的汉子,为国家卖过命的汉子,哪怕是马革裹尸,也不该被这种毒药折磨到奄奄一息,战死沙场好歹有份至高荣耀,现在这般悄无声息地死去,是一种耻辱。
“他?爸你是说那个人?”
“就是他,当年他制毒成痴,为了研究不同毒药,十三次去了西南蛮夷之地,甚至还去过西域波斯,而陆柏川的毒正是来自西南,也许只有他才能治好陆柏川。
亦或者当年咱们的藏药的库房没有被那些入侵者烧毁就好了,328副秘方中有一位百宝解毒丸就是他炮制的,要是有这个秘药,对陆柏川的治疗上也能多上三分把握。”
父子二人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三分惋惜。
“柏川!”黑夜中安夏突然惊醒,她竟是梦到了陆柏川,只是梦中的他,似乎十分痛苦,只听到他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却越来越远。
这梦真不好,安夏从床上做起来,看了看枕边儿的手表,四点半,天已经从深黑色变程青色,透着微微的光芒,头疼欲裂。
安夏钻进空间,拿起霍景川写的药书,慢慢看了起来。
天很快亮了,一大早郑屠户收拾体面,在镇上称了五斤槽子糕,又买了两包冰糖,然后拎了一刀五花肉,揣着一万块钱朝山坡村前进,今天他是上门提亲的,敲定结婚的日子,这几日他心头总有些不安,王婆跟那个讨厌的小贱人当日不停搅局,他生怕梁母变卦。
“赶快去做饭,没听到你弟弟说要吃汽水肉吗?谁让你煮绿豆汤的,你弟弟最不爱喝这苦苦的水,快去给他蒸个汽水肉,再炸一盘子馒头片。”
梁来弟在家后,梁母轻松许多,现在她什么活都不干了,屋子里的活田里的活全都是梁来弟做,没想到梁来弟还做得非常好,她都有些后悔怎么没早把她喊回家,每次自己只想着她回家要多吃多少粮食,没想到这老二看着瘦弱,干活倒是细致的很。
梁来弟早上就只吃了一碗青菜面,碗里稀稀拉拉几根面条,全都是面汤和青菜,母亲叫的厉害,说小五吃太多,饿死鬼投胎,吃那么多也不见长肉,她就悄悄把自己碗里的面条给小五了。
小五现在读书费脑子,饿得快,她本想给小五煮个鸡蛋吃,可每日里母鸡下的蛋母亲盯得紧,屋子里橱柜的钥匙也在母亲身上,每天做饭都是母亲现给的米,多一口饭都没有。
每次小五喊饿,母亲就骂她们赔钱货,吃那么多是要把家里吃穷的败家玩意,她就默默把自己碗里的饭给小五吃,只要妹妹能考上好学校,她就知足。
第二六六章 收了聘礼
汽水肉是武市一道老少皆宜的吃食,其实就是在蒸蛋中加入了剁碎调味的肉馅,把肉馅放在碗内,再把打好的蛋液倒入,放在锅上蒸十五分钟,肉的咸鲜慢慢深入鸡蛋,鸡蛋吸收了肉味,也变得带着油爆爆的香味。
这一道菜又好吸收又有营养,是小孩老人最好的食物之一,一般家庭能吃个蒸鸡蛋糕那都是好吃的,更别说加了鸡蛋,这样好吃的东西,在山坡村也只有小孩过生日,或者生病家里才舍得做的。
梁来弟往碗里缓缓滴入几滴香油,热气腾腾的鸡蛋糕立刻把香油的味道扩散到空气中,梁来弟忍着口腔里迅速分泌的唾液,想着如果弟弟吃不完能剩下点就好了,妹妹太瘦了又在长身体,能吃点鸡蛋糕补补就好了。
端着大瓷碗,梁来弟小心翼翼地走出厨房,可当她看到门外的人,手中的碗“砰”地掉在地上。
端着碗坐在堂屋吃饭的梁母,看到梁来弟砸了儿子要吃的汽水肉,气得撂下饭碗怒骂道:“小贱人,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弟弟要吃汽水肉,你做好给他砸地下,你个赔钱玩意,今天你要不把地下的汽水肉给我吃干净,我扒了你的……”
走出堂屋,梁母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郑屠户,立刻把剩下的恶骂咽回肚里,“小郑来了啊?快快屋里坐。”
然后她发现郑屠户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女儿,她突然心里紧张,难道是他觉得女儿笨手笨脚不会伺候人“还不把这扫了喂鸡,来弟平日里干活很利索的,今也不知道是咋了。”
郑屠户笑笑,脑海里闪过梁来弟刚才惊恐地模样,心里仿佛被无数只小手挠似的痒痒,“来弟端碗出来,我正好到门口,突然出现可能吓到她了。”
听郑屠户言语中对女儿多有维护之意,梁母心里越发欢喜,只要他喜欢自家姑娘,这门亲事就跑不掉。
“你坏,你坏,你赔我的汽水肉,不许扫,给我用嘴舔干净!”
十来岁的梁福对着梁来弟拳打脚踢,发泄着不满,郑屠户目光沉沉地落在梁福身上。
梁母以为郑屠户心疼梁来弟,她低低喝了一声,“福宝,不许打姐姐,像什么样子,来弟你去煮几个鸡蛋给小郑吃。”
梁来弟弱弱上前,伸出纤细的手臂,梁母这才反应过来,解下腰间的钥匙。
“妈,那煮几个鸡蛋?”
梁母面皮有些难堪,这个死丫头,当着小郑问这个话,让别人看笑话,“煮一盆。”
转而她对着郑屠户陪着笑道:“你看这姑娘,平日里仔细惯了,连吃几个鸡蛋都要问一下,我家平日里吃东西从来不苛着孩子们的,来弟养的多好,白白嫩嫩的。”
郑屠户心头冷笑,不过梁母对梁来弟好不好他无所谓,煮了一盆鸡蛋后,梁母喊住梁来弟,特意当着郑屠户的面,塞给她一个鸡蛋。
“妈,我能给小五拿一个吗?”
梁母脸一黑,立刻又笑着道:“吃个鸡蛋还有啥问的,给小五拿一个,让她去田头把你爸喊来,你也别忙活了,去换身好看衣裳,在屋里待着。”
说完后,田母又趁着郑屠户不注意,恶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
梁来弟听了母亲的话浑身发凉,她拿了鸡蛋进了房间,把自己的也给了小五,梁有弟看到两个鸡蛋,立刻放在鼻子下边儿,“姐,鸡蛋热乎乎的时候待着一股香味,闻着我就流口水。”
看着二姐一脸忧愁,小五问道:“姐,咋了?”
“姐没事,小五,你拿了鸡蛋去田头喊爸回来。”
梁来弟看着妹妹高兴地攥着鸡蛋跑出去,才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床上,低声啜泣,听着母亲在外面嘎嘎嘎地笑,郑屠户低沉的声音,每每响起都让她心里发抖。
“来弟,快出来,陪小郑坐坐。”
梁母喊了几遍,见女儿不出来,陪着笑脸冲进屋里,一进门脸一垮,抬手想扇耳光,却响起外面还有人,就在梁来弟身上狠狠掐了两下,低声威胁道:“快点换衣服,别吊着脸,今天这事要是黄了,看我不打死你!”
在梁母的逼迫下,梁来弟穿了一件鹅黄色衬衣,下身黑色裤子,头发编了一个麻花辫软软垂在背后,额前几缕秀发垂在眼前,把身上的恬静温柔又衬托出几分,显得越发纤细娇美。
梁母满意地打量一番,拽着梁来弟来到堂屋,硬是把她安排在郑屠户身边儿,梁父也从田头回来了。
“爸,妈,你们放心把来弟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疼她对她好,以后我就是您儿子,想吃啥有啥事尽管跟我说,我绝不推脱,为表诚意,今日我将聘礼也带来了。”
郑屠户说着从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外面还有银行缠着的白纸条,一一万块钱重重拍在桌上。
“爸,妈,我对来弟是真心地,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钱,我愿意全部孝敬二老,来弟啥嫁妆都不用准备,我就看中来弟这个人,别的东西我都不需要。”
“好,好,好女婿!”
梁父笑开了花,梁母眼神盯在桌子上的钱,一秒钟都没有挪开,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呼吸急促无法克制。
“哈哈,我有二姐夫了。”
听到梁福喊自己姐夫,郑屠户摸出二十块钱,拿了钱的梁福叫得更是一声声不停。
“爸,妈,我也老大不小了,今年三十二了,因为第一个老婆离开,我心里挺难过,这些年一直没找,直到看到来弟,我真的很喜欢她,我想早点结婚,像我这么大的男人,孩子都跟福宝这么大了。
所以爸妈你们看,能不能早点把来弟嫁给我?”
梁父沉吟片刻,“那小郑你想什么时候办酒席呢?”
郑屠户眼神闪了闪,他克制住心头的惊喜,不慌不忙道:“我查了七天后是黄道吉日,最易嫁娶,不如就七日后结婚吧。”
“七天后?会不会早了点?”
“妈,来弟不需要准备什么,家里我都准备好了,她只要来人就行,啥都不用准备,到时候我带着来弟去商场买几套衣服。”
一听这话,梁母笑开了花,连声答应。
第二六七章 死就把尸体抬过去
“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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