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冰绿
四舅妈如此辱骂四舅,更是在几年后出去打工跟一个开麻将馆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倒打一耙逼着四舅给了她一笔钱离了婚,丢下两个儿子自己快活去了。
最令安夏遗憾的是,四舅的两个儿子因为没人管,跟母亲学的各种不好的嗜好,四舅天天干活没时间管儿子,四舅妈只顾着臭美和打麻将,也不管孩子,两孩子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好吃懒做还喜欢乱花钱,老了以后,四舅还要拖着满身病的身体四处打工养活这两个孩子。
听着里面一声声的骂声,安夏红了眼眶,四舅不该受这个罪,他这么好的人,就该有好报。
“谁是窝囊废!”
拎着铁桶的安夏跨入院子大门。
第三十五章 不乐意过就离
骂的正在劲头上的周翠兰,听到居然有人敢打断自己,定睛一看是安夏,又看到安夏手里的小铁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撇了撇嘴。
“讨债的东西,你今年都十八了,凭啥还要我们养,家里没多的粮,我们自己都吃不饱饭,走走走。”
周翠兰直接下了逐客令,安家业在一旁啥都不敢说,却又不忍安夏受委屈,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媳妇,希望她能发发慈悲给点粮食。
“四舅妈,养我的是我四舅,不是你,我吃的粮食都是四舅种的,你可出了一分力气?这个家都是我四舅养着的,要不是我四舅天天跟老黄牛似的累死累活地干活,冬天都不休息去给人做事赚钱,你能穿的这么鲜亮,还有闲钱去打牌?
你满村看看,谁家媳妇能有你过的舒服,我外婆从不刁难你拿婆婆架子,家里家外的活全都是我四舅一个人干,他每天种地回来还要给你做饭洗衣服,两个孩子你也送去住校,啥都不管,整天穿着漂亮衣服皮鞋,化个妆到处打麻将,你还有啥不满的,你吃喝玩乐的钱,全都是我四舅赚的,你就是靠我四舅养着,我四舅养不养我关你啥事!”
安夏一口气把所有不满全都说出来,替四舅打抱不平,而周翠兰的眼睛随着安夏一句句话往外出,越瞪越大,眼珠子都要瞪掉在地上。
“安家业!”
周翠兰疯了似的双手握拳,震天响般地激愤喊道,“你还不把这个贱种打出家门,要看我活活被她气死吗?
“翠兰,翠兰你别生气,夏夏不是这意思,赶明过两天我去砖厂背砖,赚了钱就给你买衣服,你别生气了。”
周家业不舍得说安夏,只能不停安抚自己媳妇。
“不,你现在就把她给我撵出去,以后这个家再不许她登门,快点!”
“凭什么!”
安夏脖子一仰,冷冷一笑的模样,让周翠兰一下愣住了,刚才安夏一闪而过的眼神让她心里噗通噗通直跳,那种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又带着冰冷无比的冷酷。
“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四舅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业,这是我四舅的家,你说撵我走就撵我走,你要是跟我四舅好好过日子,我敬你是个长辈,可就你这种好吃懒做,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道给谁看的老妇女,算个什么东西!”
“啊!啊啊!”周翠兰再也忍不住,抄起角落的扫帚照着安夏身上打去。
“翠兰,翠兰!”
安家业一把抱住周翠兰,跺着脚对安夏急道:“夏夏,你快走,粮食我改天给你送去。”
“不行,一颗米都不许给她,不许给!”
周翠兰急得跳蹦子,死活挣脱不开丈夫的铁臂,气得她低下头照着安家业肩膀头狠狠咬了一口,安家业吃痛,一下子松了手,周翠兰立刻冲上来,大有不打死安夏不罢休的模样。
看到大舅捂着肩膀头一脸痛苦,安夏气急,躲过周翠兰的扫把,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周翠兰爬起来还要打人,安夏抄起小木棍,对着周翠兰身上麻痒疼的穴位点去,力道极大,只一下周翠兰就觉得自己半边儿身子麻了,动弹不得。
又几下,周翠兰浑身又痒又疼,还麻地抬不起胳膊搔痒,那种难受劲跟浑身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和毛毛虫爬过,一会儿是火辣辣的疼,一会儿是要命的痒,一会儿是麻的浑身无力。
“安家业,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们全家都是畜生,她一个小辈跟长辈动手,你管不管!安家业,你个王八蛋,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就看我这样被这个臭丫头欺负,我草你们安家八辈祖……”
“啪啪啪!”
周翠兰的话还没说完,安夏上前给了她四个大嘴巴,左右开弓,用足了力气,震得她手掌疼。
“骂我可以,但不许你骂我外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生了两儿子吗?村里多少人家里生两儿子,谁像你一样,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舅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没事找那些老娘们和老男人打牌,干的那些腌臜事还要我说,你们还玩输了脱衣服,四舅妈你自己脱|光|过上半身的事情不记得了!
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是我四舅人好看在孩子的份上肯跟你凑活过,你要不愿意过就滚,我四舅分分钟能再找一个贤惠女人,再找个啥样的也比你强!”
周翠兰的怒骂声突然像是被掐断了喉咙的鸭子叫不出来,而安家业猛地涨红了脸,死死瞪着自己老婆。
安夏怎么知道,安夏怎么知道!周翠兰惶恐的看着丈夫,“我、我没脱光,我穿着背心,那是天太热,大家都穿着背心!”
“四舅妈,你知道我是咋知道的吗?”
周翠兰死死盯着安夏,咬紧嘴唇不让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
“跟你打牌的其中一个男人,说你左胸口有颗黄豆大的玫红痣,你还以为村里那些二流子老爷们咋那么喜欢你,都是这个人说的,所以村里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天天撩你,不过是想占便宜,你还真以为自己风情万种,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也不看看你自己跟磨盘一样大的屁股和肚子。”
安夏彻底不留情面,安家业瞪着周翠兰,突然怒吼一声,抄起地上的扫帚,刚要照着周翠兰挥过去的时候,周翠兰身子一挺。
“你打啊,没错我玩了,我被人看,还不是因为你没用!你是个没用的男人,别人才轻贱我,你把我打跑了,我就再也不回来,两个孩子再也没有妈!”
最后一句,仿佛如来佛的紧箍咒,死死套住了安家业,他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没用窝囊,可他这么拼命干活,就是希望多赚钱,供两个孩子读书,考上好学校,不用再跟自己一样当个泥腿子。
“夏夏,你别说了!”
安家业艰难地说道,安夏愕然望着四舅,这种事情四舅也能忍?
“我给你拿米,拿了米你回去吧。”
安家业拿过铁桶,盛了一满桶白米,在周翠兰的叫骂声中,送安夏出门。
第三十六章 必须管四舅
出门口,安夏看出四舅脸上的悲伤和难受,她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贪图嘴巴痛快,说出那些脏事,四舅到底是男人,自尊心肯定受不了。
“四舅,我错了,我说错话了。”安夏站在门口,像小时候似的,扯着安家业的袖子,低着头只有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人,眼神带着乞求和知错的神情。
安家业没说话,看着安夏他想起自己最小的妹妹安珠,安珠跟他年纪相仿,从小他两关系就好,安珠也是这样,犯了错就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望着望着自己就不忍心说她了。
可是妹妹怎么会投了大水库,往日里爱笑的妹妹,变成一具湿漉漉冷冰冰的尸体,而妹妹临死的前一天,还在跟他说,求他好好照顾安夏,那时候自己还很爷们地道,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安夏,可随着安珠死去的时间越来越久,随着自己也结婚生子。
安家业的人生渐渐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媳妇跋扈,多次欺负安夏和父母,他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忍让,媳妇骂他,他就让媳妇骂,就这样渐渐地,媳妇瞧不起他,村里人也瞧不起他,他闭上眼睛,不想让安夏看到他痛苦的神情。
安夏突然感受到四舅身上的寂寥和无助,四舅仿佛不在是小时候那个站在她身后,什么都能替她解决的人,而是渐渐变成被生活折磨的上有老下有小,承担着一切压力的中年男人。
“四舅,要是当初外公同意你跟那个福建老板走,也许现在你早都是大老板了,再不济也不差钱花。”
“夏夏,这都是命,那么早的时候,谁敢做生意,那都是资本主义资产阶级,都是要被打倒的,你外公也是怕我出事。再说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外公也不放心,我不后悔。”
安夏看着四舅饱经风霜的面庞,曾经的清秀灵动依然隐藏在眉宇间,四舅聪明,两个表弟随了四舅,也是聪明机灵,只可惜他们因为家教不好,这份聪明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四舅的一辈子就跟一根蜡烛似的,默默点燃自己,一辈子都在照亮别人,可他自己却从没有人能帮一把。
安夏有些不忍心,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四舅,她怕自己再看下去要伤心要落泪,又认了句错,转身要走,却被安家业突然拽住胳膊。
“夏夏,这点钱你拿着。”
说完安家业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粗棉布外套里面的口袋里,抠出两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十块钱,二十块虽然不多,可安夏知道这对四舅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他身边儿有一个吸血的媳妇和两个住宿要花钱的儿子。
“四舅,我不要,我有钱,给我粮食就行了,其他我啥都不要。”
“拿着。”安家业硬是把钱塞进安夏手里,“外婆住院我也没时间去,住院花钱,这钱我以后想办法,现在我身上只有这点,你拿着买点好吃的,再买件漂亮衣服,大姑娘了,不能老捡别人的旧衣服穿,小时候你妈最喜欢花裙子,你妈长得好看又白,穿上花裙子比城里姑娘还洋气。”
说着说着,安家业的眼睛湿润了,安夏也有种想哭的冲动,突然她想起许美凤的话,她害死了妈妈,如果不是她,妈妈根本不会死,她到底对妈妈干了什么!
一瞬间,安夏眼中燃烧着惊人的恨意!
“安家业,你在干嘛?”
二人的难过被周翠兰的尖叫声打断,周翠兰过了那股麻劲后,见丈夫半天不回,立刻疑心丈夫又给安夏钱了,这事情她抓到过好几次,知道丈夫什么尿性,果然一出门就看到安家业手里攥着钱,正塞进安夏手里。
“给我买衣服就没钱,给这个小贱人你就有钱,她一个赔钱货,到时候嫁出去根本不是安家人,我是你们安家娶进门的,安家业你就是个蠢货,把钱给我拿回来,你两个儿子想吃顿肉都没钱买,你哪来的钱给她!”
“四舅,这钱我真不要。”
安夏硬是用手指到手心把钱死死推出,将钱又推回到安家业手中,狠狠瞪了眼周翠兰,拎着米桶转身走了。
“还敢瞪我,你个赔钱货,等老娘有时间了,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有人生没人管的东西。还有你,自己老婆孩子都养不活,还有钱给外人,窝囊废,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周翠兰一把从安家业手中抠出二十块钱,把扫帚往地下狠狠一丢,转身就走了,有钱她自然是要去打麻将的。
安家业难受地笑笑,捡起地上的扫帚,回到屋里自己弄中饭吃,可是做着做着,他狠狠把水瓢摔进水缸,溅起一脸的水,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他的苦他的难,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才能痛快的哭一场,安家业从未像今天这样难过,媳妇居然把自己身子给别的男人看,自己还不敢跟她翻脸,自己到底是有多窝囊。
安家业难受,安夏心里也不舒服,仿佛阴雨的天,湿漉漉地泛起心底的潮,四舅太难了,四舅这辈子时运不济,赶上时代的十年停滞,没怎么上学,好容易有个机会,又被谨慎的外公推掉,再然后又因为娶了恶妻,毁了一辈子。
老话说,娶妻娶贤就是真理,一个妻子若是不好,整个家庭都不会好,而且这种不好会一直持续,会让家里越来越不好,带来种种弊端。
想着周翠兰前世干的事情,把四舅和两个孩子全都祸害完了,自己拍屁股快活,安夏就咽不下这口气,老天能让她再回到十八岁,就证明老天有眼,好人就该有好报,坏人就该受到惩罚。
四舅她一定要管,四舅家的事情她也要管!
安夏的脑袋迅速转动起来,首先要让四舅离婚,最好让四舅妈净身出户,不给她一分钱,两个表弟还小,还有管教回来的机会,要让两个表弟以这样的母亲为耻,远离周翠兰,他们这辈子才能走上正途。
没错!一定要离婚。
想通这些后,安夏心头有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
第三十七章 往事
下午安夏收拾了一下院子里的菜地,她找麻婶重新要了些辣椒、西红柿和扁豆的秧子,抓紧时间种下去,夏天还是有菜吃的,又得了麻婶给的一大筐红薯。
然后她又去树林里拾了好多树枝,回来把它们摊在柴火垛上晒着,晒干了好生火,然后她又把屋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把外婆床上的床单被套全都扯下来,洗的干干净净。
全都弄完就到了晚饭时间,安夏煮了一点稀饭,从空间里找出红枣和枸杞,一起放在稀饭里,她有些感慨,山洞里的东西真的太全了,成药、药材、居然就连食补的东西都不少。
而有这些食补的东西,安夏想了想,也许是因为那些如海般的医书里,专门有一部分食补医书,她这些日子看了几本,其实中医的理念非常先进。
中医的本质理念并不是治病,而是预防,从根源上减少得病的风险,从根本上对人体的五脏六腑进行调理和食养,这样极大地减少个体得病的次数,而且强壮的体魄,即使得病也比气血不足的体魄更能尽快痊愈。
所以食补被极大地推崇,认为是固原的根本,因此山洞里还藏了好些既可以食补的食物,安夏掏出一把桂圆干、还有上好的银耳泡在碗里,明天去看外婆的时候,她要给外婆炖银耳糖喝。
弄完这些后,她正准备烧水洗澡,因为天色昏暗,拿柴火的时候没注意衣襟被几个树枝勾住衣襟,“撕拉”一声,衣服前面扯出几条大长口子,前面的衣服变成布条子了。
安夏苦笑一下,这是自己仅有两件外套的其中之一,这件还是麻婶大儿子的校服,他长个后穿不了了,麻婶见自己没啥衣服,就那么一件外套,洗了都没衣服穿,就送给自己的。
样子就是个运动装,颜色也清爽,穿上这衣服干活行动都方便,所以她一直穿这衣服,这下这件衣服也寿终正寝了。
安夏叹了口气,把衣服脱下来,看了几遍,确实没法补了,想了想洗洗干净放了起来,破衣服以后也有用,她只能把自己剩下的最后一件外套穿上,这是个红色的夹棉袄子。
袄子里棉花不多,冬天穿冷,春天穿又热,就这件衣服还是外公给买的,已经穿了六个年头了,袖子也短了,衣服也不够长,除了肥瘦还是很合身,袖口的一圈已经被她还用红色布包了一层,为的是能再穿几年。
“看来真的要买件衣服,这钱省不了了。”安夏郁闷地叹了口气,想起外婆生病后给她的的东西,她小心地打开木头箱子,从衣服的最下面翻出用收卷包好的两封信和几张钱。
这两份信住院的时候,她就翻出来看过,一封是外公写的,当年打仗的时候,外公是陆柏川爷爷手下的兵,曾经在死人堆里把陆柏川爷爷救出来,腿上中了一弹,为了躲避敌人追击,外公忍着钻心的疼,背着陆柏川爷爷跑到安全地方,自己的一条腿因为中弹感染而高烧,差点死掉,治好后这条腿也瘸了。
信里外公说,他们安家终于有个小姑娘了,当年安珠没能结成的姻缘,希望老班长能喜欢安夏,让安夏跟他孙子结为夫妻,又说自己最对不住安夏,孩子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想把安夏托付给老班长照顾,让这个孩子别再吃苦,过平静的生活就行。
还有一封信是给安夏的父亲林荣伟的,这封信措词十分严厉,直指林荣伟背信弃义,欺骗自己的女儿安珠,现在安夏已经被他们养大成人,要林荣伟善待自己的姑娘,还警告林荣伟,当年的证据他还留着,如果林荣伟不要安夏,他绝不善罢甘休,他已经把证据给了靠谱的人。
这就是她死活都想不通的事情了,首先外公手里有什么证据,这个证据看来是林荣伟的软肋,因为前世她找上门的时候,林荣伟可是一脸的不耐烦,甚至想撵她走,但是被许美凤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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