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冰绿
路过的时候安夏瞅了眼硬座,这时候还是普通的绿皮火车,硬座的窗户也是隔一个开一个,车厢里面都是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满满当当转身都困难。
但硬卧就好多了,硬卧是有乘务员看管的,不是硬卧的人不许进来,所以硬卧上就显得松快多了。
上车分卧铺的时候,又起了纷争,女孩子都想睡下铺,可下铺就那么几个,都让出来也不够,谁都不愿意去上铺,最后几个女生就在那争个不停,什么自己害怕啦,爬不上去等等。
安夏懒得听她们磨牙,找老师要了一个上铺,把背包往铺上一扔,然后自己爬上去,行李托男生放在了行李架上,就窝在了上铺,除了上厕所吃饭,根本不下来。
几个带队老师没想到,本以为喜欢惹事的安夏,却是最消停的那个。
躺在上铺,感受车火车的晃动和隆隆车声,安夏的思绪飘了出去,上一次坐火车是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有些记不清了,就记得一样的人挤人,以及单调寂静的窗外风景,偶尔看到城市一角,都会新奇许久,一直扒着看,直到走完这个城市。
“阿姨,你怎么能脱鞋呢,这是我的床!”
下铺传来李淑媛的声音,尖锐中透着不满。
“嚷什么嚷,你这个小姑娘真是的,我搭搭腿怎么了?”
“这是我的床铺,你要搭腿去您自己的位置搭,你看你的脚,把我的被子都弄脏了。”
安夏垂下眸,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这就是她坐火车从来不坐下铺的原因,下铺是方便,还可以坐起来靠着看书,但是下铺也很烦,会被各种各样的人打扰,尤其是大妈啊,小孩子什么的,中铺有时候都惨遭他们的毒手,也就上铺最安静,所以她渐渐喜欢上铺了。
“啊,你这孩子你怎么在我床上跳,你下来,下来啊!”
“哇!”下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阿姨掐我!坏阿姨!”
见孩子叫自己阿姨,李淑媛都要气吐血了,自己哪里像阿姨,这个熊孩子!可还没待她说话,胸口传来一股大力,她被狠狠搡倒,摔在床铺上。
“你干啥?你对我孙子干啥了?他那么小的孩子,你打他,你这小姑娘心怎么这么毒!”
“坏阿姨,坏阿姨!”
“打孩子,你良心坏透了!”妇女把手里四五岁的小男孩放在李淑媛床上,“没事,你玩你的,她再敢欺负你,奶奶揍她!”
小男孩冲李淑媛做了个鬼脸,穿着鞋子在床上蹦来蹦去,白白的床单很快多了许多浅浅的脚印。
“你下去,下去,这是我的床,你这人怎么回事,哪有穿鞋上床的,赶快下去!”
看到自己好好地床,被一个小男孩造成猪窝,她都要疯了。
安夏在上铺听得暗笑连连,这些带孩子的中年妇女,根本不讲理,要是讲理也不会这样,讲道理的家长,定会管好自己的孩子,而他们的孩子通常也很懂事听话。
只有不讲理溺爱孩子的家长,带着一个熊孩子,自身还战斗力报表。
“啪!”
下铺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安夏探头一看,李淑媛捂着半边儿脸,这是被打了,这孩子奶奶真够彪悍的。
李淑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场就傻了,反应过来之后直接疯了,“你敢打我!”
中年妇女可不怕这种年轻小姑娘,她一边儿不停推搡李淑媛,一边儿大声骂道:“打的就是你,你一个大姑娘,欺负一个四岁小孩,你是人吗?我今天就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欺负小孩子,禽兽不如!”
“他穿鞋在我床上踩,是你不管,我才推他的,而且我根本没用劲,你自己不管孩子,还有理了,你这是养孩子,还是养畜生。”
周围的同学,谁都不敢上前,在家都是被父母当宝贝的天之骄子,哪有人见过这种市井泼妇,尤其是这妇女如此厉害,就是有人想帮忙,看到李淑媛挨了一巴掌后,也歇了这个心思了。
“坏人,我让你欺负我奶奶,坏人!”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男孩脱了裤子,照着李淑媛身上尿尿。
李淑媛只觉得脸上有几滴温热的液体,当她转过身来,脸上被小男孩呲了一脸尿,她突然一动不动地站定了。
温热的尿水,顺着李淑媛的脸,流向她白色的运动服上,留下淡黄色的痕迹,紧接着车厢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李淑媛疯了似的扑向孩子,中途被中年妇女一把拦截,两人跟不要命似的撕巴起来,小男孩看到这一幕,坐在床上嚎啕大哭,大家傻眼了。
“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去找老师。”
听到安夏的话,几个女生立刻醒悟过来,赶忙去找老师,带队老师听说打起来了,也急了,出门最重要的是安,他们就怕出事。
几个老师赶过来,拉又拉不开,刚一靠近,小男孩就扑上去对他们又踢又咬。
“老师,我建议你们还是去找乘警吧。”
很快乘警和乘务员来了,在警察的九牛二虎之力下,才算把二人分开,再看李淑媛,脖子上让人挠出了血道道,头发变成了鸡窝,脸上也肿了好大一块。
整个人哪还有刚才的清纯漂亮,现在跟大街上的疯婆子似的。
第五七六章 无端指责
最后一调查,那中年妇女是硬卧的,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结果就遇着了李淑媛。
中年妇女是个霸道的,李淑媛也不是吃亏主,两人对着干了起来,最后乘警也是各打二十大板,让中年妇女抱着孩子离开硬卧。
李淑媛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自己连句道歉都没要到,还被中年妇女问候了家里所有亲人,气得大哭起来。
“别哭了,你陪着李同学去洗洗,换一身干净衣裳,等到了地方再洗个澡,快去吧。”
李淑媛被两个女生带走了,老师瞅了眼上铺的安夏,刚才就是她让提醒自己去找乘警,可见这孩子看了一路,却不肯下来帮忙,心也太坏了。
“安夏,大家出门在外,要互相照顾,你看到李同学被人欺负,怎么也不帮忙?”
对上女老师那双略带厌恶的眸子,安夏立刻明来了,这是冲自己撒气呢!
“老师,我怎么知道李同学会不依不饶,闹得这么大,而且我要是没帮助她,到现在你们还不知道此事呢。
你怎么不说说周围同学,他们跟我一样在一旁看着,您怎么转说我?再说我一个小姑娘,怎么帮?难道是要跟李淑媛一样被打的皮青脸肿,才叫帮忙?
出门在外,在我心中我自己的个人安危排第一位,刚才您不也只看着吗?您怎么不上!”
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让女老师的脸差点挂不住,她不过就说了一句,这个安夏就有一连串的话等着她。
“行,我真没见过这么自私的学生。”
“老师,我自私?请问您,刚才那么多人争要下铺,我主动睡了上铺,给同学们让出下铺,我怎么就自私了?刚才这位李同学,不是一个劲要下铺,说自己是女生,麻烦大家照顾一下,您都忘了?”
女老师彻底说不出话来,其他老师拉拉女老师,“行了,安夏同学,少说两句。”
说完几个老师拽着女老师走了,安夏冷笑一声,双标狗,从会议室就看自己不顺眼,自己没找她惹她,把自己当软柿子捏呢。
不一会儿李淑媛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是一条红色羊绒连衣裙,里面是白色毛衣,叫上黑色健美裤外加黑皮鞋,漂亮的像是要上台参加演出。
一回来,看到自己脏得不行的床,又是脚印又是刚才那个妇女吐的口水,还有孩子的尿,李淑媛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周围的女生看到李淑媛的目光,立刻躲闪起来,纷纷开溜。
李淑媛没办法,她看着安稳躺在上铺的安夏,眼中翻涌着恨意,安夏好歹毒的心,难怪不争下铺,她定是早都知道下铺不好。
“安夏,你能跟我换一下吗?”
安夏没想到,李淑媛居然还有脸提出跟自己换铺,她那铺又脏又乱,她真没想到李淑媛不要脸到没下限。
还没待她回答,声音又想起了。
“安夏,你是不是知道下铺不好啊,所以刚才自己悄悄挑了上铺。”
我了个大草泥马,这话说得其心可诛,这是把自己当靶子竖给所有人。
“李淑媛,我是乡下人,第一次坐火车,怎么知道哪个铺好,我见你们都喜欢下铺,我本质只想离你远一点,最远只有上铺了,火车顶是不让睡人,否则我宁可睡到火车顶。
至于你那铺,你早怎么不跟我换,现在一床屎尿想起来跟我换了,我还真没看错,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两句话说的众人脸色微变,看李淑媛神情都不对了。
“李同学,我们去找乘务员,让她给你换套新的吧。”
最后乘务员换了一套新的被褥,此事才作罢,不过就是新的,这个下铺也有一股骚呼呼的味道,李淑媛不肯做在自己的床上,只能坐在走道上的位置。
安夏心里也吐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跟她一组不说,还分到一个档位的硬卧,以前只觉得她有绿茶婊潜力,现在看,还是好大一朵白莲花。
她干脆放下书本,睡了一觉。
到了下午大家都开始吃东西,有的吃面包火腿肠,有的带着饼子鸡蛋咸菜,有的同学条件更好,饼干娃哈哈。
安夏闻着车上各种味道,她发现自己自从学了医术后,嗅觉变得十分灵敏,这种混合的味道让她格外不舒服,她下去倒了杯水,把自己准备的鸡腿面包拿出来,就着热水吃了起来。
鸡腿面包是这时候最好吃的面包,大家都喜欢,因为形似鸡腿,面包上插了一根棍子而得名,甜面包里面包裹着火腿肠。
吃完之后,她翻了翻书包,看到一包巧克力,国外的牌子,里面是单独包装的一颗颗的,她自己没买这个,应该是李清买的。
安夏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似乎是俄罗斯?不知道,打开吃吧,袋子一拆开,一股天甜甜的巧克力糖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拿出一颗巧克力球,撕开外面的包装,咬了一口发现里面还有太妃糖一样的夹心。
她一口气吃了三颗,每颗口感都不一样,还有一个吃到嘴里微微发凉,带一点薄荷味,另一个则有种酒心巧克力的味道。
“安夏同学,你吃的这是什么?”
隔壁一起参加比赛的一个女生,看着安夏吃巧克力,一颗接一颗,馋的不行。
“巧克力糖,你吃吗?”
安夏把袋子递到女生面前。
女生没想到安夏这么大方,再看到一大袋巧克力糖果,甜甜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再也抵抗不了诱惑,“我能尝一颗吗?”
见安夏点头,她立刻道谢,拿了一颗巧克力,剥开外面的包装,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立刻露出里面粉色的夹心,带着一丝丝酸味。
“草莓夹心巧克力!”女生惊奇道,她还从没吃过这样的糖果,做的太精致了。
“你们要吃吗?不用客气。”
安夏举着手里的袋子,对其他几个坐在附近的同学递去,本来这年代巧克力就是最好吃的零食,刚才安夏吃的时候她们都看到了,其实谁都在悄悄咽口水。
可是她们都不好意思要,也害怕安夏,没想到安夏这么大方,每个人道了声谢,都忍不住拿了一颗巧克力。
李淑媛恨恨捏着包里的大白兔奶糖,本来她想用这个收买人心的。
第五七七章 融洽
现在有安夏这么高级的巧克力糖在前面,她的大白兔奶糖都有些拿不出手,要知道这还是她让爸爸专门给她准备的。
爸爸从成品车间的主任下来了,去了退居办当书记,是个最没实权的位置,那天父亲回来,摔碎了三个玻璃杯。
恨恨念着安夏和林荣伟的名字,她跟父亲想法一样,一定是安夏搞的鬼,她跟领导走得近,肯定说了父亲的坏话,加上上次派出所的事情。
好在那段日子她已经转学住校,否则她真不敢在家里待,父亲是因为自己丢了那么好的位置,而这一切都是拜安夏所赐。
这次她通过市里选拔,去参加全国比赛,她一定要拿名次回来,给父亲争光,也知道自己这次能遇到安夏,她想了好多对付安夏的招数,结果没一个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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